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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照片都是绝对真实的，照片什么模样，真人就是什么模样，没人敢“照骗”这些能在包厢里消费的客人。
不得不说，二十七号的小姐们质量相当不错，有不少脸蛋漂亮、身材又好的美女，除了照片，上面还配有基本信息，名字、年龄、身份、三围……
陆恒甚至看到有一些身份说明是艺校学生的美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看来看去，陆恒开始感到眼花缭乱，问了几个排在前头的所谓“红牌小姐”，结果都已经有台了。
陆恒还在看着，这时包厢有人敲门，接着走进来一个端着酒的、身穿低胸女仆装、头顶兔耳朵的美丽少女，门一关，她竟然直接两腿一软，就这么跪着走到陆恒的身边，把酒放到桌上，声音酥酥地说道：
“先生，您的酒。”
陆恒愣了一下，尽管他喝醉了，但潜意识驱使着他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姑娘。
“你干嘛跪着？起来起来。”
小乐笑了笑，她并不是很意外于陆恒的反应，在旁边说道：
“陆大哥，她是个公主，我们这的规矩就是这样，您就让她好好跪着吧。”
公主，也就是服务生。
在这里服务的女人大致分为三类，“跪”、“坐”、“躺”。
“坐”就是坐台，陪包厢里的客人吃喝玩乐，但不出台，摸可以，亲嘴可以，喝酒可以，揩油可以，但是一般不上床。
而“躺”就不必多说了，至于“跪”，就是像这个兔耳朵少女一样的包厢服务生，俗称“公主”，以二十七号的层次，这里的服务生都是跪式服务，好让客人有尊贵的所谓帝王般的感觉。
这样的“公主”很卑微，在包厢里服务都要跪着做，还要赔着笑，而且被安排穿着暴露的衣服，裙子很短，一跪下来，弯着腰，便能看到里面。
当然她们挣得也不少，有时候把客人伺候得高兴了，随手打发的小费可能就是几千块。
她们也并不是被强迫的，一切都出于自愿，一切来自于贪慕虚荣，总之，都是为了钱。
有些人为了尊严，能舍弃生命；而有些人为了金钱，能舍弃尊严，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真正值得可怜的人。
至少，这些“公主”是不坐台也不出台的，尽管卑微，但在她们这个圈子里，公主算是“有尊严”的了。
然而陆恒并不吃这一套，听小乐这么说，陆恒反倒来劲了，固执地朝跪在地上的兔耳朵少女说道：
“你站起来。”
少女有些发愣，她做这行虽然不久，但也算是有经验的了，有时候客人喝多了也会对她们这些服务生提出很多过分的要求，但少女还是第一次听到陆恒提出来的这种要求。
她看着乐姐，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跪着，还是该站起来。
少女心里当然是愿意站起来的，当长久以来严格的规矩几乎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不敢打破。
小乐一时也有些茫然，这帅哥是什么意思，装纯情？
陆恒见没反应，皱了皱眉，说道：
“我再点一瓶酒，你站起来。”
小乐回过神，有钱就是大爷，只要他肯花钱，提出什么样离谱的要求她们都要尽量满足，更何况是这种要求。
于是，小乐连忙朝兔耳朵少女使了个眼色，少女站起来，朝陆恒鞠着躬说道：
“谢谢先生！对了，您要什么酒？”
“你看着办吧。”
“好的先生。”
于是，兔耳朵少女又恭敬地离开了包厢，看在他没让自己跪着的份上，少女心想待会就不给他拿太贵的酒了，虽说少了些提成，但少女在这干了这么久，钱挣得不少，此刻最难得的是竟像现在这般有一丝“人”的感觉。
原来，包厢里的男人也不个个都是那副德行。
小乐见陆恒看着电视选来选去没决定，主动说道：
“陆大哥，您没有中意的？要不我给您推荐几个？”
“哦？说说看。”
随即，小乐掏出自己的手机，说道：
“不瞒陆大哥，我最近刚来这个场子，手底下的好姑娘有些还没来得及录入电视上的系统，您看您喜欢什么风格的？性感，还是清纯？”
“清纯的吧。”
“行，陆大哥您看看这几个，都是在校大学生，就是价钱有点贵。”
“我说了，钱不是问题。”
“是是是，您看。”
酒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如果明天事后陆恒能回想起他此刻与这个女人之间的对话，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找条地缝。
有时候，人要面对自己，但不能面对的太深，太深了会让人自己对自己都产生怀疑。
自古以来，美人计大行其道，连清醒的人都未必能抗得住，何况是个醉汉。
也许，古代的有些美人牺牲自己是为了家国、信义，像貂蝉、西施……而现在的这些“美人”，牺牲自己就是为了钱，这是一个时代造就的悲哀。
但沉醉其中的这些男男女女，男人们看不到这种悲哀，而女人们无暇顾及这种悲哀，青春太短，既然决定了牺牲自己的青春，当然要抓紧一切时间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缅怀和哀怨，只属于那些“失败者”。
小乐把手机递给陆恒，上边都是女人的照片。
陆恒漫不经心地翻着，照片看上去，确实都很漂亮，而且气质清新，未必都是穿着学生装，那样看上去反而很假，就是现在大学里女孩的寻常打扮，倒真挺像是大学生的。
很难相信这些学生为什么会出来做这行，就是为了钱吗？
手机上的照片不多，看起来他们这的这种货色算是稀少的，不过陆恒并没有发现令自己眼前一亮的存在。
翻着翻着，陆恒忽然停留在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正在杂乱的画室中画画的少女，身上和手上到处是油彩，只给了一张侧脸，很白皙，但漂不漂亮的看不太真切。
仅从男人对女人的视角来看，她比起前面的几张照片上的女孩，有些魅力不足。
不过，陆恒还是一眼挑中了她，对着旁边的小乐说道：
“就她吧。”
小乐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讶异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道：
“陆大哥，您确定是她吗？”
“怎么？她也有人了？”
“不是不是，这姑娘是望海美院的一个学生，花名桃子，刚跟我没多久，还没坐过台呢……您第一次来，要不还是找几个会玩的陪您吧？”
的确有些客人喜欢这种“新嫩”的调调，但都是一些玩腻了花样的老顾客，小乐考虑到陆恒是第一次来，怕桃子没经验，得罪了客人。
不过陆恒的固执劲又上来了，拍板说道：
“就她了！”
第88章 桃子小姐（）
桃子今年二十一岁，目前就读于望海美院油画系，大三，她是个滇南妹子，家乡是滇南大山里的一个普通的苗族村子，真正的穷乡僻壤。
那里，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虽然到处是未经污染的好山好水，但这也意味着远离了现代经济社会的种种资源和便利，村子里都是一些贫苦人家。
而对村子里孩童们来说，走出大山唯一的出路可能就只有高考了，为了能供自己的孩子读书上学，许多村子里的父母都外出打工，把孩子留在村子里，由爷爷奶奶们照顾。
然而乡村学校的教学资源和质量有限，尽管大部分孩子都努力刻苦地学习，但真正能考出成绩的并不太多，甚至由于学费贵、就业难的种种现实，村里许多家庭都放弃了让孩子读书考学。
农家子弟读书无用的论调在桃子的家乡很是盛行过一段时间，好在桃子的父母坚持住了，而桃子本人也够争气，考上了望海美院。
桃子从小就爱画画，加上苗族和贫困山区子弟的身份，望海美院对她算是特招，不过桃子的成绩的确是很出色的，天赋也不差。
三年前桃子的录取通知书寄到村子里的时候，当时的场景很轰动，桃子一直在外打工的父母也从省会昆阳市赶了回来，花了不少钱开了三天的流水席。
对那个村子来说，考上望海美院的桃子一下子就成了全村人的骄傲，那可是望海啊，在村人的心目中，望海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而桃子成为了望海的大学生，所有人都羡慕着她，甚至很多父母又因此而重新萌生起让家里孩子继续读书考学的念头。
村里的小弟弟小妹妹们，也把桃子姐当成了榜样。
带着全村人的希望和期盼以及自己的梦想，桃子只身来到了望海滩，她一瞬间就被望海迷住了，这座城市是这么得漂亮、繁华，到处是高楼大厦，随处可见琳琅满目的商店，有地铁、轻轨、磁悬浮……总之，与大山里相比，望海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
刚开始的日子里，桃子的生活很开心、很幸福，她来到一个梦想中的城市，学着梦想中的专业，而且，在大学里，桃子交到了许多好朋友，有女的，也有男的。
在世人眼中，苗族姑娘几乎是美女的代名词，或许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苗族特色服饰的印象，总而言之，苗族出美女差不多是很多人的共识，而且也频繁地出现在各种文学作品和影视剧中，比如阿奴、赵灵儿、蓝凤凰……
而即便是在苗族美女中，桃子也属于出类拔萃的，按照古代美人的标准，肤如凝脂、明眸善睐、云发丰艳、娥眉青黛、杏脸桃腮、樱唇贝齿……桃子完全契合了这些标准，当时新生报到日她出现在望海美院的时候，几乎吸引了所有男生的目光。
于是，大学三年，美院很多男生追求着桃子，苗族女子是单纯且开放的，桃子不因众星捧月而感到欣喜，她只是乐意和喜欢她的人做朋友，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在大山里，桃子只能和云、山、雾做朋友。
然而，这样开心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残酷的现实很快便给了桃子当头一棒。
望海的生活水准高，光靠父母在家乡打工挣得那点钱，本来就不足以支撑桃子在望海的生活和学费，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桃子的父亲查出重病，不仅不能再打工供桃子读书，他自己也成了钱窟窿。
自此，桃子连学费都成了问题，还要替母亲分担父亲的医药费，她无法再安心地躲在画室里描绘梦想，不得不出来打工。
桃子做过很多工作，发传单、到酒吧卖啤酒，甚至还偷偷跑到过别的学校给人家做人体模特，不过这些的收入都不够多、且不稳定，别说学费和生活费，桃子连平时买画具的钱都不够。
如果桃子只是平常的大学专业倒能好一点，可她偏偏读了油画系，艺术是烧钱的专业，而油画算是艺术专业中烧钱的。
桃子实在烧不起了，可如果她欠学校学费的话，是无法得到毕业证的，没有毕业证就无法找到稳定的工作，难道指望着她现在能像那些画家似的一幅画被人家几十上百万地疯抢吗？
画家这个行当，是典型的金字塔，混得好的富得流油，混得差的连吃饭都成问题，虽然听说圈子里有一些所谓的“天才青年画家”，毕业没几年就开了自己的画廊。
不过这种事情是羡慕不来的，艺术这个行业需要人捧，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有人觉得你画得好，肯出一百万；有人却觉得你画得一文不值。
总之一夜成名的白日梦，桃子从一开始就没做过。
于是，桃子走投无路之下，找到了乐姐这里，差不多就是上个月的事，桃子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危险，可她有什么法子呢？
一个大山里来的苗族女孩，在望海举目无亲，想要挣快钱，这几乎是桃子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了，幸而，老天爷给了她一副好皮囊，否则就是想当小姐也当不了。
乐姐所在的场子在望海的这个圈里算是响当当的，牌子响，桃子也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这种高级场子里的客人应当是有规矩的，反正她最多只坐台，坚决不出台。
其实做公主也能挣得不少，但桃子不仅要解决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问题，家里还有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因此服务生的收入就有些不够了。
况且，桃子真心不想跪下来。
外滩二十七号的场子的确是有规矩的，管理也很严格，目前桃子正处在“培训阶段”，还没有得到“正式上岗”的机会。
至于培训的内容，很羞耻，也很震撼，其实无非就是学会如何取悦男人、学会如何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从刚开始的身心抗拒，到现在学得了几分要领，桃子终于被乐姐安排到了选单上，不过至今尚没有客人点她。
一方面，桃子其实还是有些怕客人点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而另一方面，她现在真得需要钱，很需要。
所以，当乐姐通知她有台的时候，桃子立刻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在乐姐的安排下，桃子穿了一条露背的酒红色吊带裹身裙，裙底刚刚盖过大腿根，领口开得很低很低，这件衣服很暴露，但的确把桃子婀娜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极具诱惑。
这样的穿着，也是为了方便客人。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桃子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穿了，不过却是第一次穿成这样去陪真正的客人，因此桃子这会儿的心情很紧张，仿佛“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所以当桃子跟着乐姐走到陆恒包厢门口的时候，她一瞬间迟疑了，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转头就走的想法，她根本不知道包厢里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会对自己怎么样。
要不，走吧？
至少她还没做过，还有机会把自己摘出来，而一旦进了这道门，一切还有逆转的可能吗？
“桃子，想什么呢？赶紧进去啊！”
“哦哦，好的乐姐。”
最终，桃子还是选择屈服于现实，乐姐在她身边嘱咐道：
“桃子，别紧张。你算是有福气的，里面那位是个年轻的帅哥，而且人不错的，最关键的是他有钱。看你确实也不容易，我做主，今晚你陪里面这位帅哥所有的酒水和小费全归你。”
“乐姐，谢谢您！”
单纯的桃子此刻竟有一丝感动。
乐姐当然不是在发善心，她这是为了激励桃子，所谓“重赏之下有勇夫”，桃子是第一次陪客，能榨出多少油水将决定小乐以后如何对待她，如果今晚的收益好，小乐是有意把桃子培养成自己手下的“头牌”的。
桃子是正儿八经的美院高材生，素颜就很漂亮，精心化妆之后更是连小乐这个久经风月的妈咪都看着心动，身材也特别棒，还有一股难得的苗族女子风情，乐姐手下像这样的货色还真是凤毛麟角。
不过当小姐，不是漂亮、身材好就一定能成的，还是得会来事，确切的说，是得会忽悠客人，好让他们开开心心地把腰包里的钱掏出来。
临近去之前，乐姐最后跟她说了一句：
“对了，里面那帅哥也是第一次来。”
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来找小姐的客人，找了一个第一次来陪客人的小姐？
这世上竟真有这样巧的事？
可不知为什么，此刻桃子心里的紧张非但没减弱，反而更强烈了一分，她轻轻地推开门，走进了包厢。
空旷的包厢里，只有沙发上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帅哥，乐姐没骗她，的的确确是个很年轻的男子，而且斯斯文文的，从他的脸上，竟看不出多少夜生活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