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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好比是一个容器，流原的人格占了70％，西原30％。”
白云裳沉默十几秒钟：“司空先生不会放过我的。”
第1539章 心之彼岸331（）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
“什么意思？”
“我催眠不了流原……但不代表……”她停顿片刻，晶亮的眸子盯着白云裳，“知道吗，我有多后悔当初没有洗脑我哥。我以为我在帮他，却是我把他推进了地狱。”
……
*******************************＇
白云裳已经是第三次打破杯子了。
林雪心过来收拾，探她的额头：“不舒服？”
白云裳别开脸，往身边一闪，手肘撞到花瓶，玻璃碎在地上，她要去捡，玻璃割破手指，点点的鲜血滴落下来……
耳边回响着司空莺儿的话：
【你们三个都在地狱。决定吧，一起生，还是一起死？】
【我给你一天时间……今天一过，我帮你做决定！】
“怎么这么不小心？”小提琴的嗓音轻响。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含住了。
温温的，湿润的，就像她的心情一样粘稠。
她飞快将手指抽出来，他捉住她：“别乱动。”
林雪心已经拿来ok绷，他为她专注地贴上，又拍拍她的脸：“孕妇需要保持一个好的心情。”
外面的天色在一点一点地暗下来。
夕阳隐没，整个世界开始陷入黑暗。
莫流原今天的心情特别好，状态相比较昨天稳定了许多，看她的目光和说话的口吻也温柔了。
他还亲自下厨。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一如这四个月来的每一天，如果用心去感受，平淡中的小小温馨。
房间里的每一个小饰物，都是他们共同去买，共同布置的，她也想到她跟莫流原曾经相处的种种。
为什么要让她做这样残忍的选择？！
选择莫流原，司空泽野将忘掉她，永远离开她的生活；选择司空泽野，莫流原消失，苏醒的西原会对他们做出什么？！＇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也许就不会这样纠结。
孩子不是莫流原的，他迟早会知道，孩子生出来一定会像司空泽野而不是他。
打掉？那她这辈子就再也没办法生了……
白云裳翻出一个硬币，让老天对她做决定。
第1540章 心之彼岸332（）
正面是选司空泽野，背面是选莫流原。
硬币在空中划了一道光，落在她手中，她双手紧紧合着，掌心微湿，心在胸口狂乱地跳动。
然后手一寸寸慢移离开，仿佛此番就可以将这个决定的期限延长点，再延长点……
看到硬币的那一刻。
她好像如释重负，又好像背上更重的担子。＇
“司空泽野”。
老天让她选择爱和孩子，让她做一个自私的女人。
也许孩子在这个时候将临，就决定了他存在的意义！
白云裳深呼吸，却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在厨房外焦虑地徘徊着。
莫流原翻锅在炒，哗，锅子里冒出火来，食物的香味飘满了厨房……
他立在那里，连炒菜的样子都是一副画。
忽然他回头，盯着门外发怔的女人说：“怎么不进来？”
白云裳全身一怔，目光有些仓皇。
他的眼神变成两道强烈的光照过来。
白云裳被刺得退后一步。
他把锅子放下，又关了火，靠在灶台前目光带了丝幽深盯着她：“有话要跟我说？”
“你还记不记得x月x号晚上…？”
莫流原嘴角勾起：“永生难忘。”
“这是我拖赫管家给我带的贞洁测试棒。”白云裳不看他，快速地说，“我测过了，那晚我们只是喝醉酒在一起睡觉而已。”
“我们的确是喝醉酒在一起睡觉而已。”他的声音毫无波澜起伏。
白云裳用力闭了下眼，艰难说出口：
“不…我指的是单纯意义上的睡觉。”
厨房变得凝重而沉默。
她紧紧攥在手里的贞洁测孕棒都变得滚烫起来……＇
“莫流原，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感觉得到莫流原正在朝她走来，高瘦的身影将黑影斜印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再逃，背脊僵直，对峙。
忽然她的下巴被用力抓起，他嘴角飘着奇异笑容问：“你在暗示我想要跟我发生点什么？”
“……！？”
他的另一只手轻松一挥，她的衣领就崩开了。
白云裳忙掩住领口，朝后退步。
第1541章 心之彼岸333（）
他一个大步逼上，住她的双肩，让她无法逃脱。
“你想要做什么？”
“做你期待的事。”
“你疯了……”她大声就要叫，声音到嘴边，又转换了，“莫流原，我欠你的，这辈子真的还不清了……我对不起你……哪怕你就在这里杀了我，我也不怪你……可是我想告诉你，我选择了你，并不是怜悯，而是真的觉得我们性格适合，只有你才能给我幸福。如果司空泽野没有出现，没有这个孩子，我打算跟你过一辈子……”
“我可以让他们都消失！”他冷声说。＇
“消失？我不能拿掉这个孩子，这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
莫流原再次逼近，脸上是撒旦般狂野的表情。
他的眼瞳深底仿佛有红色的岩浆流出。
忽然客厅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玻璃破碎声，紧接着，就是赫管家大叫的声音。
…………
……
夜，下着瓢泼大雨。
狂风骤雨裹夹着扑打着玻璃窗，发出撼动之声，那种声音渐渐变得强烈，是有人在用力擂门。
白云裳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缩成很弱的一小团。
空茫的眼睛转了转，听到门外司空莺儿的劝阻声。
司空泽野一遍遍怒叫的声音：
“白云裳，你给我出来！”
他一定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更用力地砸门，整个门似乎要坍塌下来。
白云裳空茫的眼睛又是一转，茫然地站起，走到门口，手搭在扶手上，半晌，却没有勇气拧开……
她背过身。
背脊抵在门板上，闭上眼。
泪水大颗从紧闭的眼睛里滴落……
门被锤响的每一声，都仿佛响在她的心脏里，她用力捂住胸口，全身无力，想要蹲下去，可是心里一种坚持的信念逼迫着她必须站直，坚强面对。
“司空泽野，你走吧。”她听到另一个自己发出声音。＇
响在空荡的房间里。
外面的擂门声消失，片刻后，又更剧烈地响着。他疯了的捶门，拳头砸在门板上，一声声在雨中响着，就仿佛暴风雨狂乱的雷电击响。
第1542章 心之彼岸334（）
半个小时前，司空莺儿接到白云裳最终抉择的电话
【我仔细想过，觉得你在医院里说的话很对。司空小姐，很抱歉给他们都带来了伤害，现在结束伤害的方式，就是】
【你带泽野离开吧。】
【我选择了莫流原，对不起，麻烦你消掉泽野过去关于我的所有记忆。】
【我保证，我会跟莫流原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你说得很对，我跟他不配，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
司空莺儿当机立断给司空泽野做催眠，被精明的他洞悉，激烈争吵下，她把电话录音拿给他。
【是她不要你了，她亲口说，让我帮你消掉过去关于她的所有记忆。】
【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耳边一片片回响着。
那些话就仿佛是最坚硬的钢针，刺穿了他的胸膛和咽喉。
“司空泽野，放过我好不好”白云裳痛心疾首，更用力地嘶吼，“放过我，你走吧，如果你还有一点尊严，你就走！”
放她走……
司空泽野颓然垂下手，被砸破的手指青肿布满伤痕，垂在身下。
他的头也垂着。
刘海落下去，盖着深陷的眼，在阴暗中，有什么凶猛的情绪在剧烈流动。
“你的心里没有我了？”
“没有了，在你设计我骗取我的关心时，在你对莫流原做出陷害的事情时……再多的爱，也终会被你折磨殆尽的时候。我们不适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白云裳的声音那么疲惫，“我不爱你了，司空泽野，你听清楚了，我从今以后都不爱你！”
“不爱你”三个字，像有回音，在他空洞的胸腔里扩散。
他勾起唇，冷冷清清的笑容绽开。
“你再说一次。”
“我不爱你。”
“开门，你当面对我说，你不爱我了，你的幸福与我无关”他又开始疯狂地砸门，“你说啊，开门，你有种当着我的面说，你说”＇
第1543章 心之彼岸335（）
忽然门传来喀嚓的声响，门打开，小小的光芒透出来一些。
司空泽野浑身湿透站在门外，脚下聚集着一泓积水。
他总是这么狼狈，而总是被她弄得这样狼狈。
曾经那个睨傲天下、神采飞扬的男人不见了，瞧，她多厉害，能把他弄得这样憔悴不堪。
白云裳眼眸晶亮而漆黑，盯着他：“司空泽野，你听清楚了，我不爱你。”＇
“……”
“我再也不会爱你…或许，我从前也没有爱过你……那些我以为的爱情，都是你的独断独行逼出来的……现在我清醒了，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你确定你爱我吗？还是，因为得不到？”
她的问话令他笑了出来。
为她做了这么多，两人经历了这么多，换到最后她问“你确定你爱我吗？还是，因为得不到？”
司空泽野笑得心口闷痛，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怪异。
他也盯着她的眼，死死地盯着。
忽然他伸手就要去抓她，将他揽进怀中。
一只白净的手先他将白云裳揽在怀中。
莫流原揽着她，清淡孤傲，眼泛笑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盯着狼狈失败的他。
白云裳在他的怀中，金童玉女，天造地设，无法比拟的登对。
司空泽野的拳头捏起。
一拳就朝前挥去，司空莺儿及时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
司空泽野就像一头发怒的豹，轻松一甩，司空莺儿跌到地上。
这一拳擦着风声过来，白云裳以他料想不及的速度，挡在莫流原前面……
拳头带着风声停在她的额迹。
她的刘海被带着轻轻地飞起。
但拳头及时止住，停在半空。
白云裳高扬着头颅，无所畏惧道：“如果你真的爱我，应该尊重我的选择。死缠烂打已经让我受够了，司空泽野，我受够了你……”
司空泽野一顿，表情渐变得凌厉而邪肆，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正一片片在拾回他的尊严。＇
他将那个只属于白云裳的他收起，眼神，动作，表情，口吻：
第1544章 心之彼岸336（）
“这是你的选择。”
“……”
“我尊重你。”
他转过身，开始离开。
身躯沉重，雨水滤着他的身体，让他体内冷热交融。＇
他一步步朝前走，起初像是艰难跋涉。可是他越走，那脚步就越发的坚定，从容，自信，不可一世……
他的脚步带着风声。
他走到走廊中心，忽然想到什么，身形一顿说：“云裳，我不等你了。”
不等她，也不再找她了，从前的司空泽野，在今天起死了。
他不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男人，他守候她，追寻她，以为他是她的幸福。
当她不爱他，她的幸福确认与他无关，便是他放手的时候。
司空莺儿紧跟在他身后，频频走两步，又回头看一眼白云裳，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回过身的司空泽野，面容刚毅，沉默，全身冷漠的气息散发开来。
他的目光最后和白云裳相对。
嘴角勾起，眼眸是冰层一般的冷意，从熟悉变到陌生，亲密转化为疏离。
电梯门一点点合上。
白云裳眼神淡漠，意外冷静非常地目送他离开，直到电梯门“叮”的合上，下降，从此带走了她的司空泽野……
白云裳静了好一会，才仿佛意识到这个事实。
身体再也无法支撑，软下去，双手用力抱住头，以一个最鸵鸟的姿势失声痛哭。
她从来没有过那么多的泪。
就像那夏末的暴雨，不停地席卷着她，将她带进一片被悲伤充满的汪洋之中。
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每当她梦见那个暴雨中的夜晚，梦见司空泽野最后一次对她放手离开，冰冷的语调说：云裳，我不等你了。
她还是痛哭得午夜惊醒。
起初1年她的生活是失真的。＇
总以为司空泽野后悔了，就像他曾经对她放手的每一次，又会很快回来找她。
1年，2年，3年……6年。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快速地变，再回到中国s市，整个世界的面貌变得都迷离了，在曾经的街道上走，看到的都是她不熟悉的高楼大厦，街道全变，就仿佛从前的回忆，都随着时光的变化而离开。
第1545章 心之彼岸337（）
庆幸的是，海边那个玻璃水房还在，不过被卖给了别人，而且院子的海棠木因为新主人不喜欢砍掉了，房子的装饰也做了全新的改版。
过去被淘汰，人们都在与时俱进。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什么都不对了。
白云裳有时候在海边逛的时候，会看到那里的新主人从木桥上走过。
男人高大英俊，女人小巧伊人，远远看着，就仿佛是过去的回忆变成了旧电影在流动。＇
仿佛看到司空泽野垂首盯着她温柔又霸道的视线，她嘴角微讽，被宠得无法无天的骄傲。那时候他多爱她。可是一晃神，终究什么都不是，整个世界都变了，他呢？
“妈咪眼睛又下雨了……咸咸的……”
小手含进嘟嘟小嘴里。
粉嫩精致的女孩踩着床边的板凳，踮着小脚丫子。
红色小礼裙扎着蓬蓬的蝴蝶缎带，两条长腿藕白藕白的。
小家伙眼睛眨啊眨，双瞳剪水，公主头，婴儿肥的白皙脸蛋，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忽然双手扩在嘴边，尖嫩的童音大叫：“妈咪，妈咪起床床！！！！！”
“起床床”另外一个男童音回声般跟着叫。
“起床床”小女孩也叫。
“起床床”男童音。
“起床床！！！”女童音。
白云裳陷在柔软的被子中，疲惫睁开眼，一颗，两颗，三颗……小脑袋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老三莫芙芙是女孩，小手指在嘴里戳了戳，屁股就扭起来：“妈咪今天答应带芙芙去骑大马。”
老二莫安城是芙芙的守护者，整天屁颠屁颠跟着她，兼职语音复读机：“骑大马！”
老大莫卓绝是个闷葫芦，黑冷的脸，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思考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见到妈咪无动于衷，芙芙卖力就要爬上》
老二想要帮她一把，伸手一堆，芙芙一头栽到床》
下一秒，“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啊……”
第1546章 心之彼岸338（）
老二：“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呜哇哇啊……”
老大：“好吵。”
白云裳：“……”
头疼扶住额头，一把将芙芙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