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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倒也是。”宪文帝放下茶盏,对着姒玲珑赞许一笑,“还是玲珑想得周到,想不到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细,倒是教人佩服。”
“谢父皇夸奖。”她的皇帝老子不过是变着法子支开沈珏,好给太子腾出更多时间掌控朝局,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更是需要最大限度的笼络人心,太子若事事亲力亲为,便是开了一个好头。
至于沈珏,留在天都实时掌控太子动向好过被支出去剿匪两头分心,姒玲珑这招缓兵之计算是折中的法子,太子两头分心,沈珏继续休息,但这也算是还了他刚才帮她的人情。
现在她与这位摄政王殿下接触甚少,在摸清他的性子之前,她是决计不愿欠他人情的。
“公主美意,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沈珏唇角微扬,精致的容颜生出一抹倾覆众生的笑意,胆大心细的小丫头,竟这么快就将他的‘人情’还了回来?
这可真是有趣的很哪!
第19章 进退皆难()
既然太子亲自剿匪的事情已定,沈珏又要‘休憩几日’不能随行,宪文帝便让他拟定了一些方略交予太子,以保证这位储君能毫发无损的凯旋归来。
夺人家朝政大权还要人家亲自帮着出力,甚至一旦这些‘方略’不管用时还可以问人家的罪,这皇帝老儿也是‘损’出了一定水准。
姒玲珑在他们商议结束后跟着沈珏退出上书房,眼神忍不住朝他俊逸的背影上飘去。
昨日金波宫宴接风洗尘,太子巧言夺权,宪文帝鼎立支持,那两个在宫宴上被沈珏一鞭子打死的宫妃显然是出自这父子二人之手笔,言语羞辱,不过是一种试探。
他若忍得,便会让群臣认为宪文帝折辱功臣‘卸磨杀驴’并非仁君,狼子野心显而易见;他若不忍,便会留下肆意打杀宫妃的恶名,落下口实遭人非议
一条毒计,两条人命,探权臣有无不臣之心,进退皆难。
此帝王之心计,果真老辣无比!
只是这位十二岁就步入朝堂、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武陵王,真的有这么好对付吗?
大约是擦觉到身后那个若有似无的眼神,轻渺如天际白云的湛蓝身影霍然顿住,衣袖一拂,‘一不小心’遗落了一只绣工精美的胭脂色香囊,继而又翩然离去。
咦?
姒玲珑对他临时起意的这一出一时无法理解,但还是弯腰将香囊捡了起来。
嗅了嗅,似乎并无香味。
香囊没有香味,难道其中有别的深意吗?她一手捏着香囊反复翻看,蹙眉思考。
而那个掉落物品后走得轻快的男子,嘴角却生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
这日刚回到重华宫,青尘和碧尘便神色紧张的围了上来。
“主子,伸手!”他们异口同声道。
伸手?姒玲珑蹙眉:“你们这是做甚?”
“疗伤!”
两人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绊倒粱蓉时受伤的左手,小心翼翼的为她上药包扎。
“这是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伤药,想必是比我们宫里用的好,奴才自作主张,若惹了主子不快,甘愿领罚!”青尘在姒玲珑手上途了药膏,不等他家主子说话,便与碧尘齐齐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她莞尔道,“主子我知道你们忠心,不用这么急着表现。”
“主子!”青小尘恼羞成怒,“您这么说话就不对了!”
“哦?怎么不对?”俩小子说话语气偶尔会跟宫里卑躬屈膝的奴才们不一样,这也是姒玲珑觉得他们有趣的地方。
“奴才们是真的担心你!”碧小尘也不甘示弱,他倏地从地上窜起,拽下腰带往房梁上一挂就要以死明志:“哼!士可杀不可辱!”
士姒小姑奶奶很少见的呛到了,貌似这两人好像已经不是男人了吧?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瞥见那正提着裤子搬着凳子垫着脚丫准备上吊的倔强‘小男子’,忽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不对,是两股!
“站住!”
“咚!”碧尘被她一喝,手中的凳子随即落地:“主主子?”难道是他们玩得太过火,惹主子生气了?
第20章 桃花朵朵()
空旷的宫殿内,少女行动快如脱兔,抬腿一勾一踢,落地的凳子就应声而起,一击击中挂着腰带的房梁!
“唰——”
两个身着黑衣的窈窕身影一闪,急速坠下。
好大的劲风!
姒玲珑潜意识里想要退开,身体也及时作出反应,她轻巧的向后翻身一跃,便跳出大段距离:“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两人对视一眼,拱手道:“姑娘耳聪目明,身手敏捷,我等佩服!”
听这意思,是有意来试她的身手的?
姒玲珑上下打量了这两位黑衣女子,突然羽扇一摇,一抹艳如繁花的笑意在她脸上绽开:“两位姐姐好身段,看来鬼王殿下他艳福不浅呢!”
“”黑衣女子们身形一僵,背后沁出层层冷汗。
从方才交手到此刻相对而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居然能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从她们身上抓出如此重要的信息,甚至猜出了她们的来历!
这位公主看人的眼光,也许完全不输给她们的主子!
“你们也不用感觉惊讶,”姒玲珑抬手一指两人黑纱之外那双波光熠熠的美目:“这里太明显,若不想拖累你家主子,得改。”
得改!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人如遭雷击!
她们跟随主子行走江湖多年,第一次遇上一位让主子如此特殊对待的女子,更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心里深藏的别样感情,可在她面前,这些小心思根本无所遁形!
“多谢姑娘警醒之言!”两人对她深深一礼,败得心服口服。
看着黑衣姐妹花跃上房梁,姒玲珑颇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看来那鬼面男是桃花朵朵啊!
————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刚才还玩‘寻死腻活’玩得风生水起的俩混小子也没了心思。
他们乖巧的伺候主子用了晚膳,便‘识相’的守殿门去了。
天色很快就暗下来,姒玲珑早早爬上床榻闭目假寐,直到感觉有黑影飞出窗口,才安心的翻过身。
那两个女子趁着夜色离去,暂时应该是不会来打扰她了。
春雨入夜,润物无声。
一连几日,整个皇宫都在绵绵细雨中静默无声,姒玲珑每日窝在房里写写画画,不时抬头看看窗外雾气迷蒙的宫城。
“咚咚,咚咚咚!”门外,碧尘带着一位中年女官有节奏的叩响房门,“主子,粱妃娘娘差人来请主子过去用午膳。”
“粱妃?”姒玲珑一手托腮,看着门外的人影若有所思叹道:“是啊,如今降了位分,连封号都没有了呢。”
一句话即是贬低也是警告,粱妃被贬,亦在禁足期内,她不思悔改,日日锦衣玉食还要宴请他人,往重了说便是抗旨不尊。
这位公主果真不简单!
门外的女官面色一僵,随后便强挤出副笑脸:“三公主,娘娘说您与七皇子殿下多日不见定十分想念,可惜她如今是禁足之身,无法亲自带他来见您,所以只好让奴婢来一趟,您看”
“吱呀!”
内殿大门被少女快速打开,她一身月白色衣裙淡然而矜贵,白羽扇侧拿在身前,一笑间风华无限:“粱妃娘娘宴请,本公主自然是要去的。”
第21章 贵妃懿旨()
粱蓉此次宴请颇为用心,甚至不惜用上了宪文帝赐给她的金玉步辇为姒玲珑代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青碧二尘当着宫人们的面嗤之以鼻。
“你、你们”粱蓉差来相请的何女官气得发抖,可她却并不敢造次,光是想想皇后身边的大红人秦丹惨死的那些‘宫中传闻’,便足够她不寒而栗了。
姒玲珑摇摇羽扇坐上步辇,面无表情的对她道:“小子们年纪轻,姑姑莫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堂而皇之的纵容人下人犯上!
抬步辇的众宫人纷纷装聋作哑,只余何女官一人受气。
一行人穿过宫苑,路过御花园,跨过宪文帝为粱蓉建造的十处秀美景致,才是到了大气不输中宫长乐的鸾秀宫门前。
姒玲珑坐在辇上稍稍后倾身子仰望,似笑非笑道:“不愧为君宠冠绝宫闱的梁妃娘娘,如此福地,只怕连皇后娘娘都要羡慕了。”
“公主不可妄言!”何女官再次气得抖了抖。
这话要是放在鸾秀宫内说说也就罢了,此刻还在宫门,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告到萧皇后那儿,那她家娘娘岂不是要‘雪上加霜’了么!
“是,姑姑说得是。”姒玲珑抿抿唇,眼底悄然掩去一抹笑意。
步辇抬入门内,面前是宽敞的汉白玉道路,两边则是种满了奇花异草的花圃,花圃下砌烟道,冬日传烟取暖,可保花草四季常青。
但如此奢靡也只能常青,无力让植物冬日开花,除却,去年冬天。
一道贵妃懿旨,借口催开圣上新近赏赐之花,扣留后宫半数以上炭火冬衣,宫中位分低微和不受宠的宫妃奴仆十有九病,更有甚者反复感染致死!
姒玲珑的母亲,惠妃纪氏便是众多病人中的一员
步辇上少女袖中的双拳收紧,再收紧,明眸森寒,一刹间杀意逼人。
“禀公公主”何女官不明白为何周围空气骤冷,哆嗦着吩咐宫人停下步辇:“前面就到了,还请公主下辇步行。”
“嗯,”恍若春风一拂而过,姒玲珑收回杀意恢复平静,嘴角还噙着淡淡笑意,她朝她伸出手:“劳烦姑姑搭把手。”
“是、是!”何女官起了一身的鸡皮还未褪下,未及思考便来扶姒玲珑握着白羽扇的右手。
那厢少女还缠着纱布的左手顺理成章的拿过扇子,右手翻转用力一捏,形如粱蓉平日出行时将手搭在内侍腕上,又让她逃脱不得。
“何姑姑,咱们就这么进去吧。”
何女官心头颤了颤,一股不安的情绪涌遍全身,她躬身引着姒玲珑来到偏殿门口,抬腿跨越门槛时,何女官忽的眼前一亮,趁着在双方都未站定时有意向下收手。
“咔!”
一声清晰的关节脆响让她猝不及防,她瞪大眼,第二声脆响便伴着手腕上的剧痛再次袭来。
“啊!”瞬息之间她的腕部关节被卸了又接回,疼痛难当!
何女官在宫中整治过宫女奴才无数却从未吃过如此大亏,她面色煞白捂着手腕跌倒在地,惊恐的几欲后退,但身子却完全不听使唤。
“哎呀,何姑姑怎得如此不小心呀?”此时此刻,少女的纤瘦身形仿佛化作巨大阴霾拢在她的头顶,让她颤栗不断。
只见她嘴角的笑意不变,右手向前缓缓伸出。
“还不快快起身,本公主还要劳烦姑姑相扶呢!”
第22章 鹊巢鸠占()
“还不快快起身,本公主还要劳烦姑姑相扶呢!”
“是、是!”这回何女官不敢在怠慢,慌忙起身伸出手腕认命的由她抓握。
但姒玲珑只是用手轻轻一搭,侧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何姑姑既是粱妃娘娘身边之得力女官,必然有一肚子好学问,敢问姑姑,‘顺我者昌’的下句,是何?”
逆我者亡!
何女官脑中一下炸开了锅,怪不得萧皇后会被逼得杖毙了绿翘!怪不得秦丹会选择自行滚落台阶!
原来她们是遇上了这样一个棘手的对手!
可她不想死!
“公主饶命!”
眼看着这位女官几乎腿软得要跪下,姒玲珑手上的力道重了重,提醒她保持清醒:“不知姑姑如何称呼?”
“回公主的话,奴婢何素惜!”
“原来是素惜姑姑,”少女满意的笑了,“那就,走吧。”
————
鸾秀宫正殿左右有两个偏殿,两边都有宽敞的金丝楠木桌子用来摆放美食,不过左边的那个只在宪文帝来时才会开启,因此何素惜引着姒玲珑进了右面的偏殿。
粱蓉与一群宫妃早已落座,但其中却不见她的两个女儿及七皇子姒延彻的身影,何姑姑登时感到手腕上的那只纤纤玉手一紧,下意识的抬眼去看。
“是谁言而无信呢?”少女极轻极冰冷的问话让她仿佛置身数九寒天,何素惜猛然转头朝粱蓉看去,以此表明了‘带她见七皇子’这借口是粱蓉让她代为传达,并不是她的有意相骗。
同时,被何素惜看得莫名的粱蓉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那不是对她忠心耿耿的女官么?为何只出去了一趟就变得如此怯懦,还殷勤的扶着那小贱蹄子进来?
“玲珑见过粱妃娘娘。”姒玲珑松开何素惜落落大方的行礼,也打断了粱蓉的思绪。
“免礼。”粱蓉见她单单只给她行礼,心里又平衡了几分,“玲珑啊,真是不好意思,本宫今日原本是想让你见见彻儿的呢,谁知那小子实在顽皮,硬扯着两位姐姐扑蝴蝶去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依本宫看,咱们还是边用膳边等吧。”
两位姐姐?好一个鹊巢鸠占!
姒玲珑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柔声道:“娘娘说得有理,那就先用膳吧。”
“是呀是呀,先吃着吧,我都饿瘪了呢。”粱蓉身边的另一位貌美女子笑着执筷吩咐宫人起菜,正是庶七品美人赵氏。
她见姒玲珑要去往末座,便起身过来拉她,面上笑容观之可亲:“三公主何必坐那么远,这样说话多不方便!”
“来来,坐这儿!”另一位粉衣宫妃当即让出了一个靠近粱蓉的位置,自己挪去了末座。
“这不妥吧,”姒玲珑为难道:“玲珑到底是小辈,如此折煞玲珑了!”
“哎哟,瞧瞧,瞧瞧!”赵氏赞许道:“咱们的三公主不仅出落得楚楚动人更是知书达理,倒教人自愧不如呢!”
“是啊,惠妃妹妹好福气,”另一位说话的便是良妃,这宴席上第二位最有分量的主子:“玲珑如今也不小了,不知惠妃妹妹可有给你许配过人家?”
第23章 恨嫁公主()
“良妃姐姐!”美人赵氏拉着姒玲珑落座,一双美目拼命的眨:“惠妃姐姐才走没多久,现在提及玲珑的婚事恐怕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良妃反驳道:“就是因为惠妃妹妹不在了,咱们更得给玲珑谋桩好姻缘,她若要守孝,也可先订下婚约,如此总好过一人孤苦守在深宫,也没个念想盼头!”
看着这两个女子一唱一和的做戏,姒玲珑当下了然。原来今日一顿饭吃完,便是要定了她的终身大事!
她早就料到粱蓉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心中并无太多意外,倒是赵美人与良妃争执了一会儿,齐齐将话锋转向了她。
“三公主,今日席上都是过来人,你也不必害羞,若是早有心上人,不妨说出来与众位娘娘听听。”赵美人语气和煦道。
姒玲珑闻言,故作娇羞的垂下脸无声摇头,心中则默默冷笑:我现在说没有,你们倒是给我安排一桩‘好姻缘’啊!
“良妃妹妹,”音同字不同的另一位‘粱妃’适时的开口了,“若说好姻缘,本宫听闻你有个一表人才的侄儿,可别藏着掖着呀!”
“姐姐面前,哪敢藏着掖着!”良妃掩面一笑,道:“就是不知道骏生那小子入不入得了玲珑的眼了!”
裴骏生裴小侯爷?姒玲珑再次垂下头作害羞状。
她之前长年卧病在床,百无聊赖之时除了翻翻书,也会听素梅和纪氏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