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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打听来的消息,更没听过多喝酒就能考中秀才。
牌匾揭了,诸多人坐车的坐车,该伣蔚膩轿,呼啦啦一片赶往如意楼。
看热闹的随之散去,也有不少人进铺子去打酒。
如意楼早已准备妥当,先前来道贺的人一个不落全在如意阁等待,个个都巴望着见一回那位名满江南的萧大公子。
女眷们安排在三楼的另一个包间,兰阁。
二姑娘悄悄向谢氏打听祝红嫘,得知其身份后笑得畅快,道:“这下子,我那婆母的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
谢氏忙问其故。
二姑娘低声道:“她还能有甚好心思,还不是想着从娘家那边的姑娘们中寻一个出来嫁给清伢子,让我来说我没理会,等一回去,我就让她死了这份心。”
兰阁不大,二姑娘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祝红嫘的耳朵。
她抿紧嘴唇,心里生出些危机感,夜长梦多,得赶快把自己的事定下来才成。
酒宴进行得很顺利,女眷这边结束后即各自回去了,如意阁那边还正热闹,喧嚷声透墙而出,也不知道里边是个甚样的场景。
祝红嫘临走时说过几日来接柳清妍去庄子上游玩,柳清妍当然懂得她的心思,笑嘻嘻地应承着。
回去后,开始按名帖清点登记收到的礼品,以做日后回礼之用。
除了石家送的东西较为贵重外,其他人送的都是平常的绸缎,茶叶之类。
当打开萧齐送的那个长方形的盒子,里面豁然是一柄洁白无瑕的羊脂玉如意。
手指抚过细腻润泽的玉如意,轻轻一声叹息,将盒子重新盖好,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
次日,带上图纸去见萧齐,顺便将盒子也带上了。
还是那间一本书都无的书房,一袭浅色衣衫的萧齐,静静坐于桌后书写,日光被窗纱割碎,落于他清雅眉宇,便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出世风姿。
瞧见柳清妍进来,萧齐抬头望了一眼又低头下去继续写字,嘴里说道:“你该像昨日那样打扮的,豆蔻年华何必穿得这样素净。”
柳清妍没作声,走过去将盒子与卷成一卷的图纸置于桌上。
萧齐搁下笔,瞥一眼装着玉如意的盒子,眼眸里复杂的情绪一闪即逝,伸手拿过纸卷在桌上摊开,见柳清妍还在站着,随意地道:“为什么不坐,你何时变得这么客气了?”
柳清妍依言坐下,安静得像一尊塑像。
萧齐顾自垂头翻看图纸,越看心绪越乱,迷迭香似乎也失去效用,终是将头抬起,轻轻吐出一句:“你很欢喜他?”
突如其来的的一句,令柳清妍愣住,待领会过来,坦然一笑道:“是。”
目光如一波碧水,其中几许情丝荡漾,面上笑容若春花乍然绽放,明媚动人。
“你们很相配的。”萧齐微笑着吐完这几个字,继续低头去看图纸。
在头低下的一瞬间,笑容自唇边隐去,胸中已起波涛万丈。
室内又是一段冗长的安静,只有偶尔翻动图纸的声音。
柳清妍将头转向窗外,是满目层层叠叠的杏花。
纯净的日光将桌后的萧齐映得像一副风景,淡衣轻染,黑发柔亮,比杏花还要悦目与绚丽。
“这个东西是什么?”
良久,萧齐望着面前的一副图纸,面露迷茫之色。
上面画的是一个两层的大木头架子,像床又不是床。
柳清妍转过头来瞧了一下,轻笑道:“床啊,这叫上下铺,给工人们住的,可以节省空间。”
萧齐惊奇地望着她,“可你并非木匠,怎会懂得这些?还有,你画图的方式简直是前所未见。”
那些平面图,每栋房屋的长、宽、高都有注明,每一间是做何用都标注得很清楚,图纸边缘还有简短的注释。
当然,长度单位柳清妍并未傻到用现代的厘米,米这些,而是换算成古代的寸,尺,丈。
“创作灵感来源于生活,只要用心去观察生活中细枝末节,就能创造很多新的物件出来。”柳清妍正色道。
这句话无懈可击,试问自古以来,哪样新东西不是从生活中得到启发,才得以问世。
新东西能创造一样出来已经很了不得,你会的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萧齐揉了揉额,道:“你画的图的确比我高明。”
柳清妍微笑不语。
萧齐瞅了眼桌上的盒子,接着道:“可你为什么要将我送给你的东西拿回来,是嫌弃礼太轻了吗?”
柳清妍望着他,目光平静,道:“是太过贵重,我还不起。”
玉如意是最上等的羊脂玉雕刻而成,值多少银子她不清楚,但以柳家目前的境况,全部家当都抵不上。
萧齐笑,将身体缓缓往后靠去,“我从未想过要你还什么。”
柳清妍垂下眼皮,“可我不想欠着人,那样会很难受。”
“我懂了。”萧齐的笑容敛去,目光渐凛冽,缓声道:“你有你的个性,可我也有我的原则。我萧齐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的道理,如果被退回,那是耻辱,我只能将它毁掉。”
毁掉?
柳清妍瞪圆了眼望他。
“我萧家送出去的礼,从无被退回的先例,否则即表示要断绝往来。如果你想终止我们之间的合作,那么我便接受。”
他的口吻一反常态的冰冷,咄咄逼人。
柳清妍眉头紧蹙,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认为过于贵重,但对于我萧家而言,只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礼品罢了。”萧齐轻描淡写地接着道。
这是在嘲笑我没见识吗?
柳清妍胸口起伏不止,脸涨的绯红,双眸满含怒意,“好,我收回刚才的话,总有一天我会还得起的。”
萧齐倏忽一笑,像暖玉样光润,“这就对了,作坊就按照你画的图纸去建,具体事宜和敏叔商议,他会尽力协助你。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留你了。”
他了解她的性格和弱点,激一激便沉不住气。
柳清妍抱起盒子气腾腾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住脚步,想一想,转过身来。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你。”
话音落了,毅然转身而去。
萧齐呆望着门口好一会才将涣散的视线收回,一身叹息,缓缓起身,拿起书桌一旁摆放的玉箫走到庭院中。
清而浅的香气随风徐来,雪白的花朵开得如同潮水。
举起玉箫送至唇边,吹响。
吹的是杏花天影。
杏花疏,天影遥,柔情缠指绕。
长相思,曲缥缈,无法执手老。
杏花天影,本是一派阳光明媚,春意盎然的意境,此刻因吹萧人的心情,其中含有一股凄绝的韵味。
清音在庭院上空飘荡,经久不绝。
一曲终,人独立。
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第95章 甜蜜告白()
萧齐回府城依然是走的水路,到家已是子夜时分。
回到自己居住的落香轩,吩咐下人备热水来沐浴。
水备好,挥手命伺候的小厮退下,除去衣袍靠在木桶中,阖上眼陷入沉思。
他做事一向是稳操胜券,想办的事从无办不成之说,而这一次真正是感到无能为力,一筹莫展。
她回头说的那句‘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你’,言犹在耳。
他的心,她懂的,但是干脆地拒绝了。
因,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他曾想过,或许可以用非常手段将她禁锢在身边,硬生生折断她想要飞翔的翅膀,然后尽所力及地去宠她。
可那样她不会快乐,那么自己也不会快乐。
他不愿意用无耻的方式得到她,只想看见她带着纯真明媚的笑颜,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即如此,那就只有让自己这颗孤独的心,继续孤独下去。
胡思乱想间,一双柔滑的纤纤玉手搭上肩头,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捏起来。
萧齐没有睁眼,能在他沐浴时进来的人只有一个,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方嫣冷。
“夜已深,我已令下人不要去惊动你,你怎地还是过来了?”
他的声音如常的清润,语气似有关怀体贴之意。
方嫣冷轻声娇笑,软语道:“身为人妻,丈夫夜归,自然是该过来伺候的,此乃本分。”
萧齐睁开眼,如最深邃夜幕中的寒星,明亮却孤独。
“我一直都让你不必如此做,你又何苦执着,照顾睿儿,处理家里的事已经够你辛苦的。”
他没有回头去望方嫣冷,语气饱含无限温情,眼底却无半分情感。
方嫣冷停下揉捏的动作,伸手探了下水温,曼声道:“水凉了,要不要我让人来添些热水?”
“不必麻烦了,我已沐浴完,这就去睡,你也早些回凝翠院去休息吧。”
方嫣冷惊愕了一瞬,她大半夜巴巴地跑过来,料定他会体贴地留自己下来柔情温存一番的,没想会被如此无情的撵回去。
她按下心头的怒气,委委屈屈地道:“你一走就是许多天,回来瞧也不瞧我一眼,是否嫌弃我生产过,不愿再碰我。若是如此,明儿我就给你纳几个妾进来。”
纳妾?
我的落香轩连个年轻点的丫鬟都没有,下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和小厮,不都是你的杰作?
萧齐阖下眼,无奈道:“你又来了,我只是疲累而已,明日一早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哪还有那个心思。”
方嫣冷轻咬了下嘴唇,贤惠温柔地道:“那我伺候你起身穿衣吧。”
萧齐站立起来,跨出浴桶。
烛光下,修长的躯体结实匀称,细腻如玉的肌肤微微泛出红润的光泽,俊美绝伦的容颜润着一层柔光。
方嫣冷的目光逐渐迷离,胸中的情欲之火再也无法压制。
她扔掉手中的布巾,将萧齐紧紧抱住,在耳边柔媚地吹气,“夫君,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不要赶我走。”
萧齐犹豫了一下,轻轻一声叹息,将方嫣冷推开,展开一旁小几上放着的寝衣套上,道:“你早些回去吧。”
方嫣冷再次愣住,此种伎俩以前使过无数次,屡试不爽,为何这次会失败。
她眼里有一堆燃烧的火,火焰炽热而明亮,仿佛能将人化为飞烟,好一会才颤声道:“夫君早些歇息,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绕过屏风快步离去。
萧齐上了床靠着,面上的表情淡漠清冷,漆黑深幽的眼底是千里冰封的森凉。
方嫣冷回到自己起居的凝翠院,并未立刻入睡,而是传了萧齐的长随来见。
“将公子这次在愚溪县做过何事,见过何人仔仔细细说给我听。”
方嫣冷的眼神、语调跟她的名字一样冷。
萧齐的长随是她指派,一切听命于她。
“是。”长随在方嫣冷的目光下笼罩下,不由打了个冷颤。
方嫣冷听见萧齐此次见的姑娘只有十二、三岁,心头的疑云淡下去一些,但并未完全消散。
她对萧齐一见倾心,对其相貌已到痴迷成狂的地步,为了嫁给萧齐,使劲一切手段,甚至不惜败坏自己名声,所以绝不会允许其他女人来染指。
虽然得到的只是一个躯壳,从来不曾入过萧齐的内心,只要头上能顶住萧大奶奶的名分,就足够了。
愚溪县城北郊有一座阳明山,每年三月下旬始,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竞相开放,花海绵延数十里。登上山顶放眼望去,像天空洒下的一泻花瀑,蔚为壮观。
祝家的一处庄子就在阳明山脚下,五百多亩地,以种桃、梨、柑橘,杨梅、枇杷等鲜果为主。
二月中旬,桃花尚未开放,梨花却开得正好。
百亩梨花齐齐绽放,玉树银花,繁盛如雪,引来蜜蜂结伴飞舞,正是踏春赏花的好时候。
梨花树下,一张精美的地毡上置满了糕点、美酒,数个衣饰鲜亮的少年男女围毡而坐,笑语嫣然。
“呀,柳妹妹,你这酒甜甜的真好喝,像喝蜜似的,可有名儿没有。”
“这酒的名儿跟姐姐一样美,叫美人酿,最是配姐姐这样的美人。”
“柳妹妹净会胡说。”
一阵欢快地笑声,随着春风在梨花林间飘飞。
数位少年男女正是柳清妍、柳澜清、石磊、祝红嫘以及祝家二公子祝红麟。
祝红麟今年十八,在众人中年纪最长,亲事早已定下,只是尚未成亲。
上次柳家酒铺子开张弄出来的动静极大,自然会传入祝同尘的耳中。
祝家在愚溪县城是名列前茅的豪商,可跟江南首富萧家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毫无比较性可言。
柳家能跟萧家搭上关系,腾飞是迟早的事,更何况还有知县大人。
祝家负责漕运的事全掌握在知县大人的手中,若开罪知县大人被撸了差事,无论是对经济还是声誉,都有极大的损害。
祝家主越想越觉得亲事该结,便趁着祝红嫘邀柳清妍踏春游玩的机会,让祝红麟来联络感情。
一来是有兄长陪同,免遭人口舌非议,二来同是少年人,容易说上话嘛!
“柳妹妹,下个月是我祖母的寿辰,这美人酿你可得多准备些。”
祝红嫘几杯美人酿下肚,白中透着淡淡红晕的脸颊,宛如淋过春雨之后的樱桃,比树上的梨花还娇艳。
柳清妍爽快地应下,“没有问题,要多少都行。”
柳澜清见祝红嫘双颊飞红,担心她醉了,捏一块糕点递过去,“祝小姐,吃些点心压一压,这酒喝着好喝,醉起人来也挺厉害的。”
祝红嫘含情脉脉一望,笑着道谢,接过糕点送入口中。
甜嘴更甜心。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嫣然一笑,绝色倾城。
柳澜清不由看得痴了。
柳清妍见此,一把拉起光顾着吃喝的石磊,叱道:“呆子,跟我去摘梨花回家酿酒。”
“噢。”石磊放下酒盏,有些不情愿地起身。
一旁的丫鬟们见到,识趣地跟着站了起来。
“要摘梨花,得去庄子里拿几个竹篮才行。”秋儿道。
“我和你去拿。”这是萍儿。
“我也去。”酒儿附和。
于是乎,一片人呼啦啦全走了。
祝红麟一瞧,他留在这也不是个事儿,站起来往梨花林间溜达着赏花去。
柳清妍、石磊手牵手在飞雪蔽日的梨花林间漫步,幽深的芳香,新鲜的泥土气息,沁人心扉。
春色正浓,春光正好,春情
“小东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吗?”石磊突然顿住脚步道。
柳清妍侧身过来望他,“嗯,怎了?”
风吹落的几片白色花瓣,自他身边飘飞而过。
“那时你在杜鹃花丛间歌唱,起初我以为是遇见了小仙女,结果你是一个又泼又辣的小辣椒。”
石磊的嘴角逐渐向上翘,回想起一段美好的记忆,黑亮的瞳孔如大海般辽阔,如星辰般耀眼,似人间斑斓美景浓缩,俱凝化于他一人眉宇。
柳清妍哼哼两声,示意他继续说,如果说得不好,那
“我想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欢喜上你了。”石磊说到此眉间的折痕现出,微顿了顿继续道:“小辣椒,往后离萧家的大白脸远点好不好,那家伙对你没安好心的。”
春光如此晴好,他眼底却起了沉沉霾云。
柳清妍感觉脑子嗡地一声,他的感觉如此敏锐,竟也觉察出来了。
她定了定,眼神清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