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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所有氏族族长都召集了?”少典问。
“是的!都在山顶上祭神坛候着!”鹰疾说完,把一块绿荧荧的玉珏交还给少典。
“这是什么?”玄黄用惊奇的眼神盯着玉珏问道。
“哦,是要代代相传的有熊部族首领信物,我们有熊部族的所有氏族族长都必须向它膜拜,盟誓效忠!”少典说着,从鹰疾手中接过玉珏双手递给玄黄。
玄黄双手过顶,接过玉珏细细地端详着,只见巴掌大的一块玉珏赫然雕着一头龙首、熊身、鳄尾的神物②!雕功精致传神,张牙舞爪神情甚是威风!
“此物肯定出自玄女部族漱玉峰一带,我常去那里!”玄黄说着,恭恭敬敬地将玉珏奉还少典。
“不错!”此时的岐伯也显得十分庄重,“此乃当年玄女太姬贺大少典即位有熊首领之物,据玄女说,此物夺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工成之日更得到众神的祝福,耀光华万道!”
“走吧!”少典起身,向玄黄借了七星剑说有用,在墙壁上挑了一件衣服披上,重新整理好发辫,感觉神采飞扬,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出门朝山顶走去,玄黄、岐伯、鹰疾随后。
还是山顶祭神坛。
少典在台前临风独立,将玉珏恭恭敬敬地放在祭台上,然后带领众人顶礼膜拜。月光下,几十个氏族族长鸦鹊无声,显得虔诚肃穆!
只听少典口中念念有词:“愿长天佑我大有熊亨运长久!愿祖宗神明佑我大有熊子孙万代、绵衍不息……”
玄黄跟着岐伯后面,随众人一同行礼。他看着台下跪着的多是身形健硕、步履敏捷的氏族首领,内里一直有些不明,为何这些人就愿意屈尊,甘心被这个成天嘻嘻哈哈的大少典驱谴?正奇怪之间,见众人起身,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站起来。5ccc.net
此时,风动衣袂,吹得众人须发飞扬,衣裳猎猎作响。只见少典又举起玉珏,笑咪咪地说道:“自从我少典继任有熊大首领以来,勇猛有余,沉稳不足!德不能服众、才不能安邦,又不能为大有熊开疆拓土,只能在此偏安于一隅之地,实在有负诸位厚望!哪……不是我推脱,只是不好意思再当下去……望诸位另择德、勇、才智兼备之人统领大有熊……”
“放屁——”话音刚落,玄黄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彪形大汉一把拨开人群抢身出来大叫:“大少典!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东西憋坏了没拉屎啊,怎么说的话都不通的?除了你,这里谁当这个头我都不服!嘿嘿,就像我来当谁都不服气一样——我现在就把话放这了,如果有谁胆敢违背盟誓,我鬼厥一斧头劈了他!”
玄黄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这莽大汉怎么这么说话,听前面的还以为是找少典晦气,原来是一等一的忠仆!”
说话间,又有一个身材颀长、面目俊朗的年轻人长身而出,那人站在鬼厥身后,口气却斯文许多:“是啊!大少典何必说这些话呢,有事您直说,水里来火里去的大家谁都没皱过眉头。我弓酾听您的!”
这人就是弓酾?
玄黄打量着他,把他的相貌暗暗记在心里。屠罴的那天晚上,听岐伯说过就是这个叫弓酾的人一箭射死一头貔虎,想来这年轻人箭法奇高,以后有机会免不了要和他亲近亲近的……
正想着,站在他身边的一名灰袍汉子嘿嘿几声冷笑说话了,“我鹰扬倒是不介意别人离开,不服气的爱走便走,走了倒也省心……”
“不行——”鬼厥从身后掏出一把巨大的石斧,吼道:“今天都给老子把话说明白咯,不然谁都别想走!”
“对、对!要走的把话说明白,以前出走的不也乖乖地回来了,到处飘零受人欺负的日子谁想再过啊!”
“谁想走谁他妈不是人!”
此时众人纷纷表态,好象说迟了鬼厥就会一斧子剁下来一样。
“兄弟们!”
少典收起嬉皮笑脸,正色地道:“兄弟们,我是说真的,如今不比往日,神农部族日渐衰微,已经无力号令天下;凤凰部族又虎踞东面,颇有牧马天下之意。我们有熊部如果再不强大起来,恐怕迟早会成为人家瓮中的……粟米粥……嘿嘿,现在,如果有人站出来,我马上带着妻儿远遁漠北,哦不,那里冰川万里,也去不得了……反正去哪里都行!”
“大少典!”人群中一个中年模样、肥头大耳的小个子站出来,望了望鬼厥,脸带怯意地说道:“大少典,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们井氏族里几个婆姨乱嚼舌根,我已经痛斥她们了……我伯益虽从南方来,却还懂得些许礼义,这么多年都有赖于您的庇护,说什么也不会有擅离之意,请大少典放心……”
“就是,我们都不会走!请大少典莫要离弃大有熊才好!”又有几个人缩头缩脑站在人群中小声附和着。
“原来是你们几个老不死的在搞鬼!我劈了你们!”鬼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住井氏一斧就剁,直吓的井氏面如土色!
“鬼厥,不可无理!”少典一声断喝,一晃已经到了两人中间,“锵”的一声拔剑,反手削去鬼厥半边石斧!
这一出手干净利落,手法却是太快,众人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见月照下的七星剑在少典的手中熠熠生辉,正散发出一种幽幽的摄人心魄般的光芒,一下子全都震慑住了。
其实,这位年纪轻轻就被当年玄女太姬誉为“天佑以武,诚之以勇”的大少典,用空手接住这一斧头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他似乎意在立威,所以才抽出玄黄给他的七星剑!
忽地,有人发出一声惊叫“老鬼的斧子给削掉了”。众人这才算是醒悟过来,都望着那犹如天神一般的少典。只有鬼厥,尤自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那一截断斧,怅怅地退到一旁。
玄黄暗暗点头,心想:“大少典果然有王者之风!看来倒是我想错了,一介草莽绝对不会有如此城府,刚才还真生怕他把七星剑交给他婆娘家里切菜……唉,替他操心却是多余的,如此深的机心,把这群人的心思也都琢磨透了,怎么能不服服帖帖呢?看来,今晚之后,想要离开的氏族恐怕连一丝真正的意图也不敢透露出来……”
“好了,大家也闹够了!玄黄!把我的章程给大家说说,听听大家的意见!”少典重新回到祭坛前,往高台一坐便高声叫道。
玄黄一听这话,抖擞精神三步并两步走上台前,将议了一天的章程细细说了一遍。
月下中空,山顶断崖之上寒风凛凛,众人还是不敢有一句微言,静静得听完玄黄的话。此时,早已有人冷得脸色发青,牙齿打颤!
“好了!今晚,我与众人约法有三,杀人者死!私吞公产者死!不听号令者死!不知大家有何异议?”少典用一种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台下诸姓,见众人并无异议,终于满意地打了个哼哼,点了点头,说:“那就散了吧,不过,大家今晚就不必回去了,睡之前好好想想,咱们明天一早在议事庭接着议。”说完,首先离去。
这样就把大事定啦?
玄黄简直呆住了!这约法有三比起他拖沓冗长的章程更显得震耳发馈!他回头看了一眼岐伯,见他此时也向自己望了过来,脸上不由得有些微微发热。
山下,凉风习习,与山上简直判若两季。明天会是怎么样呢?谁又知道明天怎样,玄黄摇了摇头正待离去,哪知身形刚动便被一人扯住了衣裳。他抬头一看,竟是手持半边石斧的鬼厥。
“臭小子,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教大少典说那么一段酸溜溜的屁话的?!”
玄黄大惊,赶紧说道:“哪有啊鬼厥大哥,如果不是您挺身而出,恐怕大少典真走了。”
鬼厥狐疑地看着他,说道:“姑且信你一回,走,跟我们到议事庭,以后再嚼舌根我劈了你。”
玄黄赶紧说道:“喏——鬼厥大哥说的是!”
①注:尧典舜谟,此处借用。
②注:近年来,红山文化考古玉雕熊龙的发现,为古史中黄帝的有关传说提供了重要实证。
八、冶青铜 八部天龙(1)
次日,岐伯一大早赶去少典家里,半山道遇到附宝抱着孩子带着巨獒散步,老家伙暗自窃笑,心想报仇的机会来了。我&;nbsp;看&;nbsp;书&;nbsp;斋果不其然,少典家门紧闭,里面还隐隐传出一阵阵闷雷般的呼噜声。
他想都不想,起脚一踹,“呀——”地一声怪叫,那门纹丝不动,自己却跌坐在泥地上,抱着脚趾头呲牙咧嘴。
稍顷,那门咿呀一声从里面拉开,少典睡眼惺忪从里面探出半边身,“谁呀?大清早拿脑瓜子撞我家大门……”
岐伯在地上哼唧了两声,少典低头,“哟,怎么是您老啊?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幼稚,看——旁边那墙多结实,何苦撞坏我家的……咦,这门怎么没事?”
岐伯气得直吹胡子,骂道:“这门是新的!”
“哦,是哦,”少典还是一脸没睡醒的迷糊像,“嘭、嘭、嘭!”大力拍打着那扇门,证实非常结实后说:“忘了前几天附宝说过门被隔壁七婶家的猪拱坏了,看来还真是新换上的……结实,结实——怎么,您找我啊?老子还得再躺会,昨晚那小家伙‘咿咿呀呀’吵了一整夜,这会刚被附宝带出去散步,不送……”说着就要关门。
岐伯大急,早已忘了脚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叫道:“且慢且慢……大少典啊,这大伙这会都还兴奋着呢,昨晚议事庭又听玄黄讲了一大篇天下大事,七嘴八舌的议了整晚,谁都没睡……”
少典说:“哦,都辛苦了,叫大家去睡,我也辛苦,我也要睡……”
“不能睡!大少典是做首领的,大家没睡您也不能睡!”岐伯死命拽住不让他关门。5ccc.net少典被他拽的摇摇晃晃,撑开眼皮子瞄了他一眼,说:“老子除了没奶不能当妈,昨晚可什么都干了……”
岐伯不理,说:“无论如何,您至少也该去见见,除冶金正使没定出来,其他七正使都有主了,现在正热闹着……走走!一定要去看看!”
“好吧!”听到议出结果,少典只能点头,哼哼唧唧说道:“早知道昨晚就和你们一起议事,比没睡还糟糕……”说完,慢吞吞地蹭到门外,在瓦缸前弯腰,岐伯赶紧帮忙,从水缸里拿起瓢,一瓢水淋在他的头上。
“啊——”少典兴奋得大叫:“要死啦老家伙……”
岐伯大笑。
晨风微冷,朝阳从他的左边冉冉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
一路走来,少典显得清醒多了,但还是无精打采。
议事庭里很吵,众人虽然在某些议题上意见相左,气氛却显得很和谐,一见少典走进议事庭,都停了议论,站起身来朝他行礼。5Ccc。NET
少典一一点头答礼,当走到议事庭上首坐下,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叫道:“将作正使……”
“在!”弓酾应声站了出来。
“噢——果然是你这小子……过来……”
弓酾上前,少典抓着他的肩膀拉过去咬耳朵问道:“我要你和老鬼办的事情如何了?”
弓酾道:“已经安排妥当。”
少典往后一仰躺在软榻上,说:“你弓酾祖祖辈辈以弓为荣以弓为姓,这次大家委以重任,可别丢了祖先的脸面才好!”
“喏!”弓酾跪下去,说道:“弓酾决不有负大少典所托!”
“嗯——”少典说道:“以后大有熊部族的武械就靠你弓酾啦……谷黍正呢?”
“在!”井氏伯益应声而出。
“共工氏善于治水患,井氏伯益却长于找水源,记得五年前的秋天,如果没有你井氏氏族掘地为井,我们全部族的牲畜可能都会渴死,少典一直都念着您的好啊……”少典温柔的看着这个胆小怯懦,几乎背叛了自己的井氏伯益,语气也逐渐深沉起来,“现在,我想在座的诸位和少典一样,所以举你主事畜牧、推广农耕,除了深知畜牧及农耕的关键就是水源,更重要的是大家还都记着您的好。虽然你的怯懦并不可取,但大家都相信你有一颗并不贪婪的心,珍之重之,不要辜负众人所望,退下吧……”
“知我者大少典!”一席诛心之话,直说得伯益匍匐在地,不敢再吱声半句。
“药正!”少典猛的提高音量,抬头看着岐伯。
岐伯实在没有想到会突然之间叫道他,着实被他吓了一大跳,转头四目相接时,却见少典双目炯炯有神,那是刚才进来耷拉着脑袋一脑子浆糊的样子。
“药正?!”
“在!”他吓得应声跪下。
“岐伯!”少典“咔咔”笑着,伸出双手把他扶起来,环视一圈,说道:“岐伯就不用说啦,这老杂毛向来是众望所归,学识渊博不单止,最近还文武双修,刚才一脚就把老鬼新修好的大门给踹坏了……”
一阵哄堂大笑,鬼厥首先站出来,“老杂毛,你这不是存心找我老鬼晦气,说吧,这门该怎么修理?”
弓酾笑道:“老鬼,说话小心点,你敢要岐伯修门不怕以后伤着病着他修理你?”
鬼厥一愣,摸了摸后脑勺,嘿嘿说道:“也是哦——那还是我帮大少典修吧,哈哈哈。”
少典说:“看,众望所归就是好,连鬼厥都为你卖命……其实啊,岐伯这些年为我大有熊部筹划了不少大事,没有他,相信大有熊也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今天,大伙都在,让您主理采药、制药及部众疗伤之事只不过正名,以前怎么样还怎样,您老一直是少典最最倚重的!”
“大少典太客气了!当年,小老儿全族承蒙大少典相知不弃,才得以苟延残喘!”岐伯握着少典的双手,感动的差点收不住眼泪,“但凡大少典有命,必拼死效命!”
”哪里话,你我相知多年,确实不必太多客套话了……”少典安慰着,等岐伯稍微平复一点才继续叫道:“庶务正!”
……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站出来!
少典觉得有点奇怪,见到众人脸上都笑咪咪的,不觉好笑问道:“怎么,不是说已经选出来了吗?”
“是选出来了!”众人齐声应道。
“那人呢?”少典觉得更加奇怪,不解地看着岐伯。
“来了,来了!”话音刚落,又听得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胖女人气喘嘘嘘地从外面冲进来,胖手扶着墙壁,呼哧呼哧喷着响鼻,说道:“我的妈呀,累死我了,刚还在给老驴头洗衣服呢!”——来人正是药正的老婆若椒。
“原来是驴嫂子啊!”少典不觉莞尔,笑着说道:“既然众人眼光独到,要你统筹生民之计,我也不好说别的!但是……”少典转头看着众人,说道:“如果下个月你还象现在这样胖,或者比现在还胖的话!就别怪我治你一个私吞公粮之罪,然后,还给岐伯找个更漂亮更年轻的婆姨当老婆——”
八、冶青铜 八部天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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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椒松了手,岐伯耳朵得到释放,一脸冤枉相,又惹得二十八部族姓放声大笑。我&;nbsp;看&;nbsp;书&;nbsp;斋
“你们笑什么?!”
少典唬着脸说道:“笑你,你当这里是窝啊?这里是议事庭!”
若椒“唰”的从脸上开始一直红到脖子根,盯着自己的脚尖,吱吱唔唔地说道:“那我不做正使还不成吗?”
少典一脸严肃,大声说道:“迟了!”
众人再次轰然大笑。
少典不理若椒,继续点名。若椒怅怆然退回岐伯身边,心里一阵难受。岐伯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乖,别傻了,大少典是跟你开玩笑的……”
若椒点点头,说:“我知道他生气我给你难堪。”
岐伯说:“傻的,都老夫老妻了。”
“典正使!”少典叫道。
“在!”
一个表情木纳,脸色铁青的黑衣人从后面站出来。一见这种石头一样冷冰冰的脸,少典马上觉得头疼,凌厉的眼神也被耷拉下来的眼皮子遮住,他最讨厌这种不苟言笑的人,一天说话不到两句,非但把危氏氏族的子弟管教得不敢惹事斗非,常年冷冰冰的样子也实在叫人难以接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