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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正一品的妃,坐论妇礼,位次皇后,爵无所视。虚设了二十年之后,如今也只有雪妃娘娘一人。”
“然后是九嫔,掌教四德。其分别为昭仪、昭容、昭媛,位视丞相,爵比诸侯王;贵人、贵嫔、贵姬,位视御史大夫,爵比县公;美人、才人、良人,比县侯。”
“其次为婕妤、容华、宝林、御女、采女、充仪、充容,共计一百零八位。”
罗煞听得一愣一愣地,早就知道皇帝的后宫佳丽不计其数,真正听谨姑姑讲起罗煞还真是不能接受。再看看与她同在的众女子,她们皆是为太子妃之位而来。可她们只看见这头衔的荣耀却看不见将来的祸事。太子若是被废,她们将来又该如何自处?她们有准备与之生死相随吗?反之,若太子有幸登上皇位,那他就会是众多女子的丈夫,而身为正妻又该如何面对这后宫无情的争宠?
“谨姑姑,我想知道为何虚设了二十年?”提出疑问的是薛若。
谨姑姑似乎早料到会有人提出此问,轻叹一声,目光似乎在看我们,却又像在看更远、更虚无的地方:“因为一个人。”
在正堂呆站了三个时辰,终于能回厢房休息,许多姑娘都一脸倦态,抱怨连连地发着大小姐脾气。罗煞却并未回房,只是一个人悠闲地逛着江铃宫。
风日薄,煦阳映圃,小阑芍药含苞结蕊。旧巢双栖并颈,飘然又掠花翠。
不知为何,一切春意盎然的美景皆入不了罗煞的眼,只是心情极为烦躁,内心更是五味参杂。
也许是因为听谨姑姑说起那个人,是因为皇上对自己母亲那经久不息的爱恋与疼惜?
自己的母亲与皇后不一样,皇后在皇上还是位不起眼的皇子时嫁与他为妾,皇后是一代巾帼女子,为他除去太子,终助之登上帝位。只是皇上对于皇后的感情与对她母亲的感情不一样,之于皇后是敬重,之于自己母亲才是爱情。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用在自己母亲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她夺去了皇上全部的爱恋。高台五宫的妃嫔们凝目凤凰楼,期待着皇上回宫能来自己的暖阁同坐,可是皇上只到“凤栖宫”,哪怕自己的母亲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罗煞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母亲去世的时候,皇上登时如五雷轰顶,恸哭失声,身离宫院,独居御幄,朝夕悲痛。
此后更是废去后宫三妃之位,这二十年间也未再立任何一位妃,可见自己母亲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至今仍然无人可以比拟。后来也仅仅是因为雪妃长得酷似自己母亲才得以立妃。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就算皇上身边的女人无数,他的心却仅系一人之上。在罗煞看来,自己母亲是何其幸运,能拥有这位掌控天下的皇帝那颗完整的心。
第87章 打狗也得看主人()
当罗煞收回思绪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步出江铃宫,只见周围树木青葱,郁郁葱葱,蔓藤翠绿,缠绕低垂,随风飘动。
陌生的环境,满目荆榛,寂寥无人,只有一湖碧绿的春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罗煞单手拂过随风漫舞的柳条想着昨夜的刺客,他到底是谁呢?竟敢只身夜探东宫,目的何在?
“昨夜,那位刺客是你救的?”一个略嫌清冷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罗煞由于想得太出神,居然都没发现有人靠近。
此刻的宁静突然被人打扰,罗煞心里很不舒服,侧目瞧着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男子。紫绸金线蟒袍,嵌宝紫金冠,青玉扳指,往她旁边一站,长身玉立,气质凛然,英姿飒爽,宛如玉树临风。
“是。”罗煞不禁看得有些发呆,片刻才很老实地点了点头,低声道。
“昨夜若是太子硬要进屋搜捕,现在的你已经被关在天牢内等候处决了,你处事为何如此不冷静?”萧彻的话虽然是担忧之语,但从他的脸上却丝毫找不到担忧之色,依旧不变温润的淡笑,每每看见还是会令人迷惑,只因他笑得再好眼中却不见一丝笑意。
罗煞不语,静静地回首望着湖面,随手将手中的柳条折断后掷入湖中。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朝更远更深处蔓延。
萧彻朝罗煞走近几步,并肩与罗煞立于岸边,遥望那纷飞的柳絮,如雪般飘落在两人发丝间,飘落在粼粼湖面上。望着水中的倒影,竟是如此和谐匹配,罗煞不禁笑出了声。
“你还有心情笑!”他的口气中似乎有些无奈:“读过书的你和没读过书的你,竟然没有多大差别,还是这般模样。”
罗煞一怔,立刻敛起笑容,侧首望着他后退一步,盯着依旧温然的他,沉默许久才说话:“为何要我选妃,难道你想让我登上太子妃之位?”罗煞很迷惘,因为她现在感觉萧彻总让她看不透,摸不清。
但是萧彻并没有说话,依旧将目光拉远拉长,缥缈地望着远方的天际,若有所思。
“萧彻!”罗煞忍不住朝他吼了一声,她最讨厌的就是受人控制,尤其是受他的控制。
“等到时机成熟,你会明白我的用意。这十日,你一定不可再轻举妄动。”他的笑意更深了,扬手轻抚过罗煞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
罗煞身体一僵,片刻间的怔忪,回过神后,连连倒退好几步。惊异他的举动,但是使罗煞更惊讶的还是他看她的眼神,那仿佛是看猎物般的邪恶淡笑。
不可否认,罗煞心里还是有些怕他的。因为他是罗煞所见过的所有人中最能隐藏情绪让她看不透的男子,更骇人的是他有连罗煞都自叹不如的骇世聪慧,他才二十不到就可以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或许他若当上皇帝会让天阑走向昌盛的颠峰吧,罗煞一直是这样想的。
“我走了。”罗煞突然莫名地一阵心慌,仓皇地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萧彻,在诸位皇子中最为沉默寡言不与人深交。宫内人人都说他放荡不问朝政,只有罗煞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营造的假象,对于朝廷,萧彻比谁都关心。
再次回到雨凌苑时,烟云鬼鬼祟祟地将罗煞拉进屋内,小声地问罗煞去哪了,两个时辰前皇后娘娘派人传召罗煞与蓝灵依去太子殿。
当下罗煞心头一颤,定是太子将昨夜之事讲给皇后娘娘听,所以才要召见她吧。
“姑娘,我四处找不着你,所以擅做主张派人回皇后娘娘,说您身子不舒服所以不能前去。”烟云轻声说道,就怕罗煞会生气。
“你做得很好。”罗煞很感谢她为她解围。这次没去见皇后娘娘是躲过一劫还是错过机会罗煞不得而知,但是罗煞很明白,以皇后的为人处事,她这次的召见定是有很深的用意,一个权倾朝野的皇后不会去为一件无意义之事而费心。
又或许……她这次要见的人,根本不是她。
外面一片嚷嚷声,好不热闹。拉开门走出去,望着领着皇后的赏赐从太子殿回来的蓝灵依,她被五位姑娘团团围住。她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皇后召见她说了些什么,蓝灵依也没明确地说,只是随便敷衍几句。
唯独楚晚晴与罗煞站在门前冷望聊得起劲儿的她们,楚晚晴的眼睛仿佛快喷出火来,她轻倚在木门上侧,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只被皇后娘娘召见一次而已,用不着如此得意。”
顿时,鸦雀无声,目光急速凝聚到高傲的楚晚晴身上,她纤手一抬,笔直地指向罗煞:“可惜了罗煞姑娘,在这关键时候竟身子不适,否则一定也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赐。”
罗煞无奈地叹口气,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她似乎将她与蓝灵依当成了眼中钉。
只见蓝灵依挑衅地朝她娇媚一笑,然后故意将皇后赏赐的玉如意轻轻地托起:“方才皇后娘娘怎么说来着……”佯作沉思地问她的贴身丫鬟。
“皇后娘娘赞姑娘大方而得体,秀外而慧中呢,还说……若太子能有这般乖巧的太子妃是他的福气。”那丫鬟得意地说。
楚晚晴的脸色早已铁青了一片,冲上去就给了那丫鬟一个嘴巴子,鲜红的五指血印在丫鬟嫩白的脸颊上格外骇人。
“臭丫头,这儿哪轮到你这身份卑贱的东西插嘴!”
蓝灵依的脸色一变,凌厉的目光射向蛮不讲理的她:“楚姑娘,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怎么,你要替她出头?”楚晚晴推开挡在她前面的几位姑娘,战火似乎一触即发。
原本怒气横生的蓝灵依突然退让了,她扶着那位挨打的丫鬟离开这里:“敬儿,随我进屋,我帮你敷脸。”
楚晚晴笑得极为得意,罗煞却暗笑她的不成熟,表面上她是赢了,可她早在昨夜扑往太子殿下怀中时就输了,今日又因妒忌与蓝灵依的争吵更是让她彻底输了。气质、理智、聪慧、端庄她哪一点都比不上这蓝灵依。
蓝灵依,不仅相貌美若天仙,忍耐与才智更是胜人一筹。
罗煞望望已经看得咋舌的烟云问:“你怎么看?”
她轻笑:“烟云在宫中有四年,第一次见如此放肆的秀女。”
第88章 皇后娘娘出题考验()
“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这个皇宫原本就不够平静,又怎能令她们静得下来?”也不管她的话烟云能不能理解,罗煞说完就转身回房。
罗煞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确实有点饿了,就吩咐烟云为她准备了些膳食。看着对她百依百顺的烟云,罗煞相信她能懂她的话的意思,因为她并不是个笨人。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
黄昏已近,罗煞坐于案前翻阅着《孙子兵法》。烟云怕罗煞看伤眼睛就为她掌起一支烛火,还细心地为罗煞熬了一碗清汤,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才滑入喉中就有清凉之感,冲淡了罗煞一日下来的疲劳与烦躁,真是个体贴的丫头呢。
“姑娘,你看的是《孙子兵法》?!”她在为罗煞收拾已经见底的清汤碗时发现了罗煞看的书名,竟然惊叫了起来。
“嗯,怎么了?”罗煞依旧翻阅书籍,并没抬头。
“我第一次见女子读这书。”她别有深意地停了一下,又道,“姑娘确非一般女子。”
罗煞终于抬起了头,望着淡笑的她好一会儿,再揉揉疲累的双眼:“烟云,你为何入宫?”
“家里穷,就将我卖进宫换些银两。”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丝毫没有伤痛的样子。这也是罗煞疑惑的,与她相处了两日,罗煞对她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很想摸清她的底细。
当罗煞正想继续追问下去时,一位公公来传话,说是谨姑姑请她们前往正堂,有很重要的事要吩咐。众姑娘皆聚集到正堂等待着谨姑姑宣布所谓的“重要的事”。
谨姑姑依旧是那张千年不变的寒冰冷霜表情,冷冷地道:“方才皇后娘娘那儿传下话来,每位姑娘要在九日后于太子殿拿出一幅绣品,若完成不了或手工不够精致,入不了皇后娘娘的慧眼,就会被取消选妃的资格。”
“绣品?那简单……”此次来选妃的姑娘们,花容月貌自是不在话下,刺绣描花更是等闲之事,一听此话都在窃喜,跃跃欲试。
谨姑姑拿出一匹长宽各十尺的白色丝绸绣布,说道:“娘娘出的题目为‘秋风不敢吹,谓是天上香。烟迷金钱梦,露醉木蕖妆。’”
说罢就为每人分发一块绣布,要她们好好解题。回去的路上,罗煞听到姑娘们的窃窃私语,都在为皇后娘娘的题目而愁。
“皇后娘娘到底是要我们绣秋景还是花朵?”薛若喃喃自语一阵。
“又或者是秋风中的花?”程依琳一句话赢来众人的附和。
“你们都说错了。这两句诗出自《曼陀罗》,我想娘娘所说的定为曼陀罗之景。”蓝灵依缓缓地说道,随后低头浅吟:“雪绒花开雪融喉,一壶冰水饮情愁,三步一叩首,五步一回头,谁把岁月偷,谁在心中留,若能与花比俊秀,我愿齐雪同作寿;曼陀罗绽漫山灿,一片红粉染青川,两支两痴缠,不羡双飞鸾,世人皆笑看,唯君对花叹,只求今生同渡船,盼得来世永相伴。”
众人皆叹蓝灵依的才情,真是位才女,一语惊醒梦中人,也解开了所有人正愁的问题。
在厢房内,罗煞却是单手撑头,望着那匹雪白的丝绸发呆。皇后娘娘怎会出这样的题目,曼陀罗!难道她酷爱曼陀罗?可是罗煞却从未听闻皇后有这一爱好。
烟云奇怪地望着不动的罗煞问:“姑娘怎么还在犯愁?方才蓝姑娘不是已经将题解开了么,难道有什么不对?”
罗煞将丝绸放下:“烟云,皇宫内哪儿有曼陀罗?”
“唯独雪妃娘娘所居住的承欢殿附近有,其景观堪称举世无双。”
“雪妃娘娘喜曼陀罗?”罗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烟云,她记得在凤栖宫有大片大片的曼陀罗。
烟云点点头说:“倒不是雪妃娘娘喜欢,因为皇上酷爱曼陀罗,所以雪妃娘娘为讨皇上开心,从天下各县郡弄来千百来株优良花种,每年万花齐放,其景观撼动人心。”
她的语音方落,罗煞就跑了出去,也不顾烟云在后面的喊声。才跑出东宫没多远,罗煞却又茫然地止住了步伐。她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细问烟云,这偌大的皇宫里承欢殿到底在哪儿,要是自己瞎撞走到哪儿才是个头。
这时候,罗煞突然想起了昭瑰公主,一溜烟儿地跑到露晞殿。
“我要去承欢殿。”刚一进门罗煞就紧紧地握住昭瑰公主的手,眼睛放光。
“好吧,云儿,带罗煞去承欢殿。”昭瑰公主看出罗煞眼中的急切,并没有多问什么就让侍女领路。
月上帘钩,淡荡初寒,晚风袭人,絮落无声。
也不知在这皇宫兜兜转转地走了多少圈,罗煞的脚板已经开始生疼。始终未与云儿说话的罗煞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还有多远?”
又走了几步云儿才停住步伐,指着前方说:“到了!”
罗煞朝她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在淡金漆红的赤红宫门上,清楚地写着“承欢殿”三个大字,即使在黑夜也是金光闪闪,门两旁笔直地站着的四名侍卫于两侧把守着。
让云儿先离开之后,罗煞开始犯愁到底应该怎么进去。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发现雪妃带着一群宫女从不远处走来。
罗煞心生一计,待那些走过时低垂着头,紧紧跟在队尾,蒙混进入承欢殿。乘人不注意,罗煞又一溜烟儿的跑开了,朝殿后走去。
后殿,园中密密麻麻地种满千百来曼陀罗,可惜花期已过,举目望去,飘尽妖艳,凋零枝犹在,路径残香已散尽,独留空空芳园悲寂寥。她来的不是时候,无法目睹万花齐放,但仅就眼前的情景也可想象得出那盛开时的情景定为奇观,艳冠天下。
忧伤之情不禁泛满心头,罗煞喃喃地吟起:“花开三途不见叶,叶回忘川已无花。”
“谁在那里?”一个冷到极点的声音划破这寂静凄凉的花园,显得格外森然。
罗煞借着月光望着前方那一抹身影缓缓地朝她靠近,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在这儿,难道是皇上?不对,从衣着身形上来看倒像一位二十左右的少年。随着他缓缓地朝罗煞靠近,借月光微弱的照耀隐约可见其容貌。
发如青丝,丰姿飒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也许是他炯炯双目中那暗藏的忧伤感染了罗煞,看着他罗煞不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