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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能在她身上讨回一点啊?”
“灵月!”南枢轻喝。
叶宋这时动了动身,垂着的双眼盯着地上馊掉的饭菜,居然一声不吭地端起碗抓着筷子缓慢地吃了起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倒让南枢和灵月惊住了。
好似她吃的不是什么馊掉的隔夜饭菜,而是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看不出好坏。
等叶宋吃了一半以后,灵月嗤笑道:“这才是真的一副贱骨头吧。”她侧身扶着南枢,“夫人,这里冷,我们先回去吧。”
南枢几欲落泪:“姐姐委屈你了”终还是转身而去。
出来以后,南枢和灵月走在王府的花园里,灵月简直快要把脸都笑烂,不断地对南枢说:“夫人你刚才看见叶氏那样子了吗,简直比叫花子还惨!她还真能吃下那些饭菜啊”说着她就一副唏嘘样,“真是太恶心了。”
南枢嗔她一眼,无奈笑道:“不要瞎说。”
这头沛青已经急得像一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她本想出王府向将军府求助,虽然整个京城都知道王妃跟侍卫私通,但他们一定不知道王妃正被关起来受苦受难。只不过这种事不难想象。将军府叶修派了好几拨眼线暗中监视宁王府,自己也亲自上门试探了几番,不想都被苏宸阻挡门前。他进不去,沛青更加是出不来。
沛青也是跟叶宋学来了脾气,要不是其他几个丫鬟拦着,恐怕她已经提着菜刀去芳菲苑把南枢和灵月给砍了。每天碧华苑里的丫鬟都需得防着厨房里的刀会不会少了一把,沛青被她们发现了只得愤恨地把刀摔在院子里哐当一声,然后关门在叶宋房间里大哭一场。
这回她算是运气好,哭乱了叶宋的床,整理时蓦然在锦被下面摸着一样冰凉的东西,取出来一看,如何能不认得,居然是宁王的贴身玉佩。当即沛青抹了眼泪,出门大喊道:“快!给小姐备好饭菜和衣物!”
四个丫鬟见沛青大喜过望的表情,知她定是有了主意,不敢怠慢,当即下去各自准备。很快沛青就拎着食盒、抱着温暖的衣物,衣物里还裹了几个暖手的小暖炉,风风火火跑去了关押叶宋的地方。
第78章 你不了解她()
一如既往遭到了侍卫的阻拦。沛青耐心全失,猛踢了侍卫一脚,亮出玉佩,吼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奉了王爷之命来给王妃送东西,这你也敢阻拦吗!”
那侍卫定睛一瞧,见玉佩如见王爷,连忙让行。
刚好,沛青来时南枢和灵月刚走,因而她进了屋子就看见叶宋在吃那些馊掉的食物。沛青站在门口便再也忍不住,衣服落了一地,捂着嘴泪如雨下。
叶宋顿了顿筷子,还是放下了,抬头便看见沛青扑过来。沛青抱着枯瘦如柴的她,嚎啕大哭。叶宋冰凉的手指缓缓捏了捏她的发髻,许久不说话,都快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声音有些粗噶,道:“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沛青爬起来,一脚把叶宋面前的饭菜都给冲了。并勒令两名侍卫进来,把屋子清扫一遍。沛青看着叶宋脱臼的下巴,泪珠就没停说,欲言又止地颤颤伸手来摸。
叶宋淡淡一侧头,躲开,满肩发丝如一匹黑瀑。她自己抬手,捏住自己的下巴,面色如寂地将脱臼的下巴用蛮力扳回正位。
轻微的骨头摩擦声,再痛,她只不过脸色更加苍白,却连一皱眉、一抽声的反应都没有。仿佛那只是别人的下巴,痛的是别人。
况且她又不是大夫,不合理的蛮力只会让她更痛。幸而,蛮力让她的下巴回归正位,依旧还是红肿的,她动了动嘴,又道:“这样不是就好了吗。”
沛青咬紧牙关安静地哭着,从食盒里取出热腾腾的饭菜,把暖手炉都放在她怀里,给她披上厚厚的棉袄,重新递筷子给她,道:“小姐,快吃饭吧。”
叶宋低头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夹着菜入口,道:“还是夏夏炒的菜啊,我知道她炒的菜是最好吃的。”
沛青趁她吃着,就问:“小姐,你告诉奴婢,现在奴婢该怎么做?”
叶宋平静道:“听说过两天他就会休了我,扶南氏当王妃。”
沛青摇头:“奴婢怎么不知道这回事?王爷这几天都在东苑,没有下过这种命令。”
直到吃光了所有饭菜,叶宋才轻声地有些无助地说:“告诉苏若清,让他救我。我房间的床被下藏着苏宸的玉佩,你拿玉佩出去。”
沛青掏出玉佩,哽咽:“奴婢找到它了,幸好找到了,不然还不知道小姐在这里受了多少苦。”她连忙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食盒,不多停留,转身就走,“小姐放心,奴婢会办好这件事的。”
出去以后,沛青半路就丢了食盒,转而朝王府大门跑去。
东苑异常的冷,苏宸这几日待在东苑哪里也没有去。没人敢靠近他,他喜怒无常十分暴躁。书桌上,已经写好了一封休书,休书的落款明明白白地写着苏宸,里面的名字也清清楚楚地写着叶宋。至今为止,他的脑海里还不断地浮现出当晚叶宋在侍卫的床上醒来的光景,每想一次就发怒一次,理智全无,根本没有心思想其他。
他怒沉着脸,目光如寒冰,盯着桌面。良久,他又拿起那封休书撕了个粉碎,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叶宋,你巴不得本王休了你是吗,可本王偏偏不如你愿,要永永远远都把你锁在这深宅大院里,让你不得自由,后悔一辈子。”
东苑外面有轻微的响动,老管家哆嗦地敲门,苍老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道:“王爷,南夫人刚才在花园里晕倒了”
苏宸大力地打开房门,冷飕飕地,从管家身边走过了。老管家松了一口气。
芳菲苑里,南枢躺在床上,大夫正给她把脉。苏宸冷着脸走进来,看见柔弱的南枢以后,表情总算柔和了两分,问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确诊以后,站起身来,对苏宸抱拳:“恭喜王爷,夫人是有喜脉了。”
苏宸愣了愣,看向南枢,南枢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吃惊,然后在苏宸的视线下悄然红了脸。
“真的?不会诊错?”
大夫道:“已经确认过三次了。只是夫人体弱,需得好生调养。”
大夫走后,苏宸坐在她床边,把她温柔地搂进怀里。这算是他连日以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他揉着南枢的发,道:“怎的这么粗心,有喜了还到处乱跑。”他吩咐一旁的灵月,“去把王府里管事的都叫来。”
不一会儿,王府里的管事都齐聚一堂了,苏宸当着南枢的面下令道:“今日起,夫人的吃穿用度,皆按照王妃的礼制。”
依照叶宋的罪行,就是现在苏宸休了叶宋也是应该,如今苏宸想要进宫求一道圣旨把叶宋降为妾室、南枢封为正室王妃,也是很合理的。
南枢想要下床谢恩,苏宸按住她,道:“你好好休息,我进宫一趟,很快便回来。”
南枢娇羞地点头:“嗯,王爷路上小心。”
苏宸到宫里时,苏若清正在御书房里,宽大的书桌上铺了一张白色生宣,他一身黑衣安静漠然,微微弯着身体,素手执墨笔,在生宣上描描画画,对苏宸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倒像是等了他一些时候。
“臣参加皇上。”
“平身。”
寥寥数语之后,陷入了沉默。直到苏若清勾勒完最后一笔,放下了狼毫,在书桌一角的蟠龙八宝金盒里取出了国玺,在上面盖了一个国玺印。
苏若清将生宣扬出书桌外,风干墨迹。
上面画的是一缕背影,高挑纤长,青丝纷扬。她手里牵着一匹高大的骏马,骏马不耐地撒着蹄子,很是桀骜不驯,可那缰绳落在她的手里,却意外的和谐,仿佛连那匹野马也要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幻想,当她转过头来,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苏宸看得愣了。
他知道,那是叶宋。
笔墨浓淡得宜,神韵极佳,世间只有叶宋配得上那风骨,入得了九五之尊的眼。
苏若清淡淡抬眼看着苏宸,道:“皇弟入宫来,所为何事。”
苏宸收敛心神,道:“宁王妃叶氏与侍卫通奸一事,臣请求皇上废除叶氏宁王妃一位。”
“你要休了她?”苏若清拔高了尾音儿,仍然听不清多少情绪。
苏宸顿了顿,道:“顾及大将军颜面,臣想将她贬为妾室,留守王府。”
“与侍卫通奸,”苏若清淡淡然勾了一下嘴角,似笑了一下,可认真看时却凉薄如初,“皇弟调查清楚了?”
苏宸倏地一震:“臣,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未必实”,苏若清走下书桌,若无其事地站在书桌前背对着苏宸,看着宣纸上的墨迹一点点地干透,他伸出手指,想去抚摸她一丝一缕飘起来的长发,最终却只摸到满指墨香,“皇弟有听过她所说,有听过与其通奸的侍卫所说,有确认过事发前两人都各自做些什么么?”
苏宸沉默,心中一沉。他猛然发现苏若清说的这些,他一样都没做过,他只一味地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错吗?
苏若清转过身,如霜清淡的目光如一潭沉寂已久的水,又道:“朕的大理寺卿,也有什么都不查就着急断案的时候。如此,你觉得朕会同意你废黜王妃让叶大将军丢脸么?”
苏宸沉默了一会儿,抿唇道:“叶氏不喜欢臣,她想跟臣和离,臣不愿。这就是她为了离开王妃设下的把戏也不为过。”
“你觉得她是那样的人?”苏若清反问,问得苏宸哑口无言。“早在玉玺失窃她甘愿入牢时,朕就答应了她,有求必应。只要她开口,朕即下旨允你们和离,即便是她叶宋休了宁王,朕也不会追究她的责任。你觉得,她还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苏宸僵硬地立在御书房里。
“你从没试着去了解她。”苏若清将干透的水墨画,悠闲地用轴固定起来,径直挂在墙上,口中淡淡道:“回去查清楚了再来向朕请旨。”
“臣告退。”
通奸的侍卫,早已经在当晚就被乱棍打死,死无对证。现在来查,要从何处查起?
今天特别的冷。苏宸出来,阳光明明那么明亮,却丝毫暖意都没有。
他从没试着去了解她。这句话从苏若清的口中说出来,让苏宸觉得心烦意乱。他不了解她,为什么苏若清可以那么了解她,苏若清可以进到她的心里,明明苏若清离得她很远,可是却又贴得很近。
那副墨描,苏若清居然盖了国玺印。
南枢在芳菲苑等了苏宸整个下午,灵月还时不时出门去看苏宸回来了没有,结果苏宸都没有再来。灵月便安慰南枢道:“夫人别急,养好身子要紧。王爷都已经给夫人王妃礼制了,夫人成为王妃那是迟早的事。”
南枢嗔她一眼,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你别瞎说。”
灵月调笑道:“王爷最疼夫人了,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说着她对南枢福一福礼,“奴婢参见王妃娘娘。”
南枢眉眼间也沾染了点点笑意:“快别乱喊。”
第79章 证明清白()
苏宸在坊间走了一阵,路边飘出一股酒香,巷子不深处有一家酒馆,他便进去坐了一坐。酒馆虽小,但酿的酒却香醇,来来往往的酒客也没渐停过。他们酒后谈资,多是宁王妃私通一事,从宁王妃私通到讨论宁王妃这个人,一些淫言秽语不堪入耳。
苏宸喝了两杯酒便砸了酒坛酒杯,抬步离开。
夜幕降临时,苏宸才回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侍卫关押叶宋的地方。侍卫见他来,连忙在屋檐上点了两盏昏暗的灯。他端着一盏烛台,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漆黑的小屋子。
这么多天来,他是第一次来看她。烛光把狭小的空间照亮时,一股腐朽的空气入鼻,很是难闻,地上的老鼠蟑螂一溜烟儿全跑了。
彼时叶宋就像是一个被尘封许久的瓷娃娃,安静地放在角落里,枯瘦如柴。她身上前几天才添的厚厚的棉袄已经被老鼠蟑螂爬脏了,有些地方还被磨牙的老鼠咬了几个破洞。她阖着双目,像是睡着了,脸色白如霜。
苏宸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在他的印象里,她有一副比烈马还桀骜不驯的性子,此时此刻他的到来,她应是有精有神,什么也不能消磨她的意志,面对他的冷酷仍旧是无所谓的样子。
烛光的光线让叶宋有不适,她颤了颤弯长的睫毛,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门口明暗有致的影子,看不分明。
当即苏宸一声冷喝:“来人!”
负责看守这处黑屋子的侍卫和负责给叶宋送日常饭菜的丫鬟都战战兢兢地在外面聚拢。苏宸站在叶宋身边,垂眼看她良久,弯身端起她身边早已冷得跟冰似的的饭碗菜碗,一股难闻的外道袭来,一半已经被叶宋吃了,一半还留在碗里。
他把那些碗愤怒地摔在丫鬟们身上,道:“一人三十大板,逐出王府。”
丫鬟哭跪了一地:“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再求情者杖杀。”
当苏宸再进这个屋子时,叶宋才恍恍惚惚地认出他来。两人沉默良久,叶宋粗哑道:“你是来休了我的吧。”
苏宸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酸意:“你就是认个错又何妨,为什么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王府。”所有人都可以跟她交好,所有人都比自己更了解她,为什么她张口闭口总是想要离开宁王府,就不能安安分分的。
叶宋手里还抱着几天前沛青给她的暖手炉,只是那暖手炉早已经凉透,她的双手也早已经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温暖。
叶宋不喜不怒,垂着眼帘看着手里的暖手炉,轻轻摩挲着,道:“认什么错?”
苏宸对她这不温不火的反应也表现得很平静:“你说你是被陷害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被陷害的?”
叶宋想了一阵,轻轻摇头:“唯一的证人已经被你杀了。”
“他企图染指你,死有余辜。”苏宸定定地看着叶宋,“从成亲到现在两年多,我都一次没碰过你。”苏宸一步一步走到叶宋面前,矮下身,顿了顿,还是抬手轻轻地解开她身上脏脏的棉袄,“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是否清白。”
叶宋一动不动,苏宸又解开了她的外袍,她的身子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口中继续道:“如果你是第一次,你就是清白的,如果不是,本王也不会休了你,把你一生一世都禁锢在王府里,没再有可能见到苏若清,他帮不了你,你只能一生一世都当一个不清不白低贱的妾。”
叶宋单薄的里衣贴着白瓷一般的脖颈,衣襟轻轻抖动,她居然笑了起来。刚开始没有声音,后面沙哑的笑意从喉咙里溢出,难听至极。
苏宸去解她衣襟的手停在空中,轻轻严肃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我要用我身子的清白才能证明我名节的清白”,叶宋讥讽地勾着嘴角,“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清白的之后呢,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你是不是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反正赚到了?”不等苏宸回答,叶宋抬起手抚上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轻轻地贴上自己的衣襟,苏宸眸色动了动,却在下一刻叶宋扭头便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用足了力气,带着一股濒临死亡般的狠劲儿,鲜血顿时从她的嘴角淌出来,她恨不能生生从苏宸手腕上扯下一块肉。就在苏宸准备反抗时,叶宋又倏地松口了,眼角凝着冰冷的笑,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