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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没有多少真正能成为亲人的人,血缘关系不算什么,雪中送炭,不离不弃之人,才是亲人。
于冬青在楼道里先去看了黎大总裁,让他去车里先待着,要是困了就睡会儿。
黎相宇憔悴地点点头,依恋地望一眼紧闭的门,抱着棉被下楼去了,于冬青这才去敲了门。
艾沫惜满脸抱歉:“冬青,这几个箱子,你帮我寄去北京好吗?”
于冬青鼻子酸酸的,点点头。他没问原因,艾沫惜便只当他知道原因。
黎相宇追女人,一向要动用到于冬青的。
艾沫惜也没问有关那女人的任何事,倔强而决绝地维护着仅剩的尊严。
于冬青将打了封条的箱子搬去车里。有两箱比较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由得好奇问了出口。
艾沫惜指指空空的墙壁,淡淡道:“照片。”
于冬青点点头,转身的刹那,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这些照片,是黎大总裁多么珍爱的东西。
他记得很清楚,装修总裁办公室的时候,黎大总裁亲手买了各种大小的相框,一张一张地将照片装进去。当时洗了好多照片出来,左挑右选,才有了那一墙壁的盛景。
而今,静静地躺在箱子里。躺在箱子里的,还有黎大总裁滴血的心。
艾沫惜见一切收拾妥当,郑重地将钥匙取下,放在桌上显眼的地方。
这次,真的断得彻底了。
无牵无挂,从此潇洒走天涯。艾沫惜大力关上房门,刹那间,泪如雨下。
最后一次为他哭了。
情人的眼泪啊。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要不是有情人跟我要分开,我的眼泪不会掉下来……艾沫惜擦干眼泪,又被新涌出的泪水布满脸颊。
多年之后,她会有个家,有个孩子叫她妈妈。
不久之后,他会有个家,有个孩子叫他爸爸。
他们从此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艾沫惜下楼,仍旧戴着口罩,戴着帽子。出了小区大门,她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她上车,跟师傅说:“去云沙海滩。”她没注意到,后面有辆车跟着。车里,有她最爱的人。
黎相宇不禁苦笑,这世上还有比艾沫惜更适合他的人吗?他前天才去过这海边,她今天便去了。
他是去寻爱,她是去告别爱情。
于冬青怯怯地问黎大总裁:“这照片,我要寄给她吗?”
“不寄。”黎相宇想也不想。这是他的私人物品,这是他生命的财富,凭什么要给她?让她和她未来的男人,搂在一起欣赏他花了整个青春攒下的杰作?
不,绝不。
到了海边,艾沫惜并未作停留,而是直直去了服务台。
黎相宇暗叫不好,赶紧摸出手机,才发现他并没有存这服务台的电话。然后语速急促地催促于冬青:“快!快!把香水百合那房间给预订下来。”
于冬青再能干,又不是神仙,手一挥就能把房间抢到手。他也没存电话号码,得打“114”查询,等一番折腾后再打到服务台,就被告知那房间刚被人订走。
黎相宇直觉完蛋了,全身僵硬地靠在车里,一动不动。以那臭丫头的毛病,她要翻不到那页留言就怪了。
他恨死自己,为什么手那么欠,写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这下好了,他全盘精心设的局,快要被破掉了。
到时他的沫沫小朋友,就会扛着大刀来收拾他,然后奶声奶气地叫一声哥哥,在他面前自刎。
再然后他也随她而去。最后两人变成两只蝴蝶飞呀飞,有人过来问:“你们是梁祝那一拨的么?”
他们只能讪讪地答:“不是,俺们是兄妹,当不了梁祝那一拨。”
于是,黎相宇同学果断对于冬青说了一个字:“撤!”
艾沫惜一个人在海边走着,慢慢地走着,就在这里结束吧。
从这里清晰地开始恋爱,便要在这里清晰地结束恋爱。
一个女孩拿着本子追了上来,见她戴着口罩,便迟疑了:“请问,您是艾沫吗?唱歌的那个艾沫?”
艾沫惜停住,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只觉得这女孩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
她淡淡的:“我们,认识?”
那女孩眼睛一下亮了,很激动:“艾沫,麻烦你给我签个名呗。我是吧台的服务员,以前你和黎先生来的时候,是我接待你们的,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刚才我不在,是另一个同事给您作的登记。但我看见你的名字,觉得你应该就是唱歌的那个艾沫哦。你和黎先生还真奇怪,他前天来,你今天来?是怕狗仔队跟踪吗?”
艾沫惜震惊地问:“你说什么?黎先生前天来过?”
那女孩猛点头:“你先生好帅哦,嘻嘻,你们隐婚吗?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他前天来,也是住的香水百合。”
艾沫惜止不住心脏的狂跳:“黎先生是一个人来的?”
那女孩又猛点头,举着本子和笔,一脸期待。
艾沫惜接过,随手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名字:“对不起,我要先回房间一趟。”
她几乎是狂奔进那个小木屋,没有一丝停留。
黎相宇来过,黎相宇来过,黎相宇来这里找寻过往的回忆了。
前天晚上,她在北京的半空中发狂。而那时,黎相宇是在他们曾经共度爱河的小木屋里,喊她的名字吗?
是这样吗?
她的心狂跳,像是马上要破空而出。
她进了房间,竟然,闻到满满都是黎相宇好闻的味道。也许昨夜没有人入住过,所以,他们是一前一后而来。
她轻轻呼一声:“相宇。”仿佛这是一个家,她从外面回来,丈夫在家里等着她。
她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动弹。背靠着木门,猛力地呼吸房间的味道。
满屋都是百合花,她喜欢狗尾草,属于黎相宇的狗尾草。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满眼都是摇曳着的狗尾草,绿绿的,毛绒绒的,很久很久都不会枯萎。
她闭了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滑下来。相思入骨,黎相宇也在用某种方式怀念着她,爱着她。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倒向那张大床,随手裹了被子。那被子就像黎相宇的手臂,温暖地拥抱着她。
她裹得那么紧,生怕一松手,黎相宇温存的拥抱就不在了。
她浅浅地低吟:“相宇,你在哪儿?这游戏好玩吗?”她没有睁眼,就那么迷糊地好似躺在黎相宇怀里睡去。
安详,宁静,哗哗的海浪声。她睡着了。
梦里,黎相宇躺在床上,亲吻她清甜的小嘴,缠绵入骨。他在她耳边轻轻昵喃:“傻瓜,我是骗你的。没有女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艾沫惜双手绕上他的脖子:“你敢骗我,知道是什么下场吗?”她掐住他,使他喘不过气来:“你得用一生来补偿我。”
黎相宇猛力地抱紧她,笑得那么邪妄:“是,老婆!”
艾沫惜听他叫着“老婆”,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她的身上,依旧只有轻飘的棉被,如黎相宇温存的拥抱。
第158章 迷糊妞的宣言()
初冬,a市少见的阳光探出了头。灰的天空换成剔透的蓝,海水的颜色也幻变成剔透的蓝。
艾沫惜哗地拉开窗帘,让温暖的阳光透进房中。有阳光照着,海风吹来,还是有些冷。
已经很好了,这样的天气。
艾沫惜拨打周乐陶的电话,半天都没人接。她又给邢季风打电话,手机通了,听到一个女人惊叫的声音。
她迟疑着:“邢季风……乐陶没接我电话,一会儿,你碰到她,麻烦你让她给我回个信儿。”
邢季风大手按住那惊惶失措的女人,声音镇定:“好的,我一会儿让她打过来。”
他挂了电话,手心感到周乐陶身体的颤栗。
他正要说什么,周乐陶挣脱他,裸着身体就往浴室里跑,一脸惊骇和恐慌。
周乐陶窜进浴室,开了水洗澡,脑袋撞墙撞得咚咚响:“额滴爹呀,额滴妈,额滴七大姑八大姨,额拐弯抹角滴舅啊,酒后乱性有木有啊?哇哇哇,我要怎么出去见人?呜呜呜……”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她洗了好久好久,水放得哗哗的,皮都洗掉了好几层,就是不肯从浴室里出去面对那个男人。
邢季风本来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等着,仍旧裸着胸膛,拿出一支烟,慢慢抽着等她。
他得给她交待,给她答复,他要对她负责任。当然,他还要让她负责任。不可能这么染指了他邢氏大总裁,就当吃一顿晚餐就过了吧?
他等啊等,等啊等,半小时过去了,水在哗哗地响;一个小时过去了,水还在哗哗地响。
他有些沉不住气了,过去敲门:“乐陶,你没有晕倒吧?”
里面立刻就回答了:“啊,没有没有,我再洗会儿。您要是有事,您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邢季风简短地答道:“我等你,你快出来。”
周乐陶急得在里面裸着身子转圈,呜呜,她要怎么出去?衣服都没一件。而且,她根本不想出去面对他。
她慢慢想,慢慢想,就想起了昨晚香艳的一幕幕。是喝了酒,是有些醉,但绝对没醉到人事不省。
她能记起发生过的每个细节,甚至他在她身体所留下的所有痕迹,她都能迷糊地想起。
可是,可是,昨晚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拒绝?后来好像还挺配合。这男人到底会怎么想她?以为她是随便的女人,跟谁都可以上床?
或者认为她跟他上了床,就要勒索他?要他的钱?瞧,他现在都不肯走,一定是要明码实价说清楚。有钱人都这个德性。
虽然这男人,平时对人很好。可是他喜欢的不是她,却和她上床,绝对怕她像个牛皮糖粘上他。
周乐陶懊恼得立时又想把头发搞成爆炸头,悔得心都一抽一抽。天知道啊,她除了和以前男朋友发生过这种事,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过,怎么现在玩上了一夜情?
对,一夜情。
她一定要把这定义为一夜情,跟邢季风讲清楚,她绝不想占他便宜。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乐陶,你洗好了吗?”
“哦哦,还没有还没有,我估计这一天都洗不好了。”周乐陶胡乱地答话。
邢季风气得牙痒痒,这女人果然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他调匀了呼吸,沉声道:“那好,你继续。我有事先走了。”
“啊,您慢去您慢去,不送了……有空来玩啊。”周乐陶讲完最后一句,觉得又想撞墙了。还有空来玩,最好永远不要再碰面了。
她听到门外“砰”地一声关门,世界清静了。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用毛巾擦干身体,就那么赤裸裸地走出来。
想起昨晚跟邢季风的缠绵,心里如小鹿乱撞,不由得哼起歌儿来平复心情:“我不是黄蓉,我不会武功,我只要靖哥哥,完美的……”
忽然听到“嗤”一声笑,她猛回过头,然后惊叫一声,下意识扯过被子遮住身体:“你怎么进来的?”
邢季风抄着双手,斜斜倚在门框上,笑得惬意:“我压根就没出去。”
“你!”周乐陶慌乱又迷糊:“骗子!”
“我不说出去,你就不打算出来是吧?”邢季风笑笑的样子,优雅却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乐陶,我们谈谈?”
周乐陶脸红得像番茄:“你先出去,等我穿了衣服再说。”这种姿态谈话,气势就会输一大截。
邢季风嘴角勾起一抹悠然的弧度,关上门,坐到套房客厅的沙发上去。
周乐陶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随意梳妆了一下。脑子简单过了一遍要说的话和要走的路线,然后强作镇定地走了出去,占据有利地形。
未等邢季风优雅发言,她先发表了宣言:“邢帅,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你喝了酒,我也喝了酒。你正寂寞,我也正寂寞。所以,我们是成年人,就说成年人的话。这是一夜情,没什么。我不找你负责,你也别多说话。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站得离邢季风较远,说完不等脸色越来越黑的邢季风表态,抓起进门玄关处的包就跑,边跑边吼:“我和秦帅还有约会。昨晚,昨晚,我误了,现在去了。再见,哎呀,还是再也不要见。”
她跑了,像躲避瘟神一样跑了。
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邢季风气得七窍生烟地追出去,就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随风散了。
听听,这女人说的什么话?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哪里就误会了?哪里就误会了!
还一夜情!谁要跟她发生一夜情了?不找他负责,还不让他多说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做梦!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吃了就想开溜,他邢季风这一生还没这么掉过价的。他拨打周乐陶的电话,那女人一直在通话中,一直在通话中。
邢大总裁气得心脏狂跳,这亏吃大了,被一个小女孩占了便宜!他优雅的风度和绅士的表现,都见鬼去了。他继续拨打周乐陶的电话,那边还在通话中。
周乐陶此时躲在楼道里,根本不敢现身:“艾沫惜,你找我?啊,我刚才在洗澡,没听见。邢季风啊?女人?他有女人好正常,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决定把这件事撇个一干二净,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发生过。
艾沫惜此时可没心情去打听到底是哪个女人在邢季风身边,她自己的事情还一团乱麻:“我觉得黎相宇有事瞒着我,他竟然到过我们一起住过的海边小木屋……”
“他本来就有事瞒着你。”周乐陶迷糊地脱口而出。
艾沫惜一惊,追问:“你知道什么吗?你见过他?”
周乐陶这下清醒了:“啊,没,没,我,我我,我随口胡说……”
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邢季风的追命电话就打过来了。她手一颤,就按断了。
电话继续响,她继续按掉,就是不肯接。
她主动打了个电话给秦陌:“秦帅,哎呀,真的对不起啊,我昨天喝酒喝醉了……”一说这话,又想起和邢季风在床上翻腾的情景,脸立时红了个透:“你说,我这就过来找你。好,好,就那个地方,我知道。午餐?好好好。”
她贼头贼脑地闪进电梯,慌慌张张地穿过一楼大厅,奔出酒店的旋转门,坐上出租车,向目的地飞奔而去。
彼时,邢季风冷着脸,从容发动车子,跟上。一边开车,一边给她打电话,仍旧被挂断了。
邢季风用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情绪平复下来。他遇上个野性的极品妞,完全不在他控制范围内,生怕沾上他甩不掉似的。
他得征服她,让她乖乖听话,乖乖嫁给他。
似乎年龄大了,老想结婚。尤其经历过昨晚,觉得和这妞儿要能结婚,应该是顶顶幸福的事。
怎么才能让这脑袋迷糊的妞儿听话呢?他完全没有经验。他只经历过那些贴上来用身体要好处的女人,要不就是苏珊那种粘上就甩不掉的女人。
对艾沫惜的经验,就更谈不上了。那是他最失败的经历,现在,似乎正重蹈覆辙。
艾沫惜拒绝他,他想得通。
人家是青梅小姑娘,心里有个竹马小情郎。那种二十几年时光沉淀下来的情深意长,谁掺和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