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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也脏脏的,大片被磨破的痕迹。
邢季风揉了揉她的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胸中奔腾着无法抑制的情绪,怜惜,自责,歉疚,以及不敢直视的,某种来得太快的情愫。
周乐陶心一慌,躲过他的目光:“披着羊皮的狼还会说对不起,好奇怪哦。”她的脸上染起红晕,与那鲜明的血痕混为一片。
彼时,这只披着羊皮的狼牵着一只小绵羊,进了高级会所。
第154章 我爱你,黎相宇()
再阴郁的天空,也比不过黎相宇心中的阴郁。他依然挺拔傲岸,却了无生气。冷冷的眼,冷冷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他一出机场,就看见于冬青了。
上了车,他不说话。于冬青也不敢说话,只是专注地开车,大气都不敢出。
黎相宇歪靠在车窗边,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车里正开着广播,是一首老歌,黄磊的《我想我是海》:“我想我是海,冬天的大海,心情随风轻摆。潮起的期待,潮落的无奈,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轻声道:“不去公司了,送我去海边。”他听到这歌,忽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海,冬天的大海。
于冬青在十字路口,改了方向,送黎大总裁去海边:“黎总,要我先帮你订房吗?”
“不用。”黎相宇望向窗外。
到了,黎相宇叫于冬青开车回去,明天来接他。他只带了钱包和手机,其余都放在车里了。
他落寞地走在沙滩上。
此时,已是初冬。海不再蓝蓝的,有些发灰,跟他的心情一样。人也不多,三三两两。
海边都是冷清的,更何况他的心。
天是灰的,海是灰的,沙滩是灰的,整个世界都是灰的。他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软软的沙子上。
他仿佛一个路人,看见幸福甜蜜的黎相宇搂着娇俏可人的艾沫惜,在沙滩上晃啊晃的。他的沫沫赤足踩在他的脚背上,双手吊住他的脖子,咯咯地笑。
如此姿态,他们便只能同一个步伐。他怎么走,她就跟着怎么走。
那个幸福的黎相宇说:“宝贝沫沫,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人生。我踏出哪一步,你也会跟着踏出哪一步,直到生命老去,你也还是我最爱的沫沫。”
是啊,直到生命老去,她也还是他最爱的沫沫。
黎相宇的眼眶被海风吹红了,视线变得模糊。
那时,好幸福。以为那就是结局,从此,他会和沫沫结婚,生孩子,直到老死。
如今,他只能一个人在沙滩上看电影,看一出他年轻时的爱情故事。
他觉得自己老了,老得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
他仿佛听到艾沫惜说:“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猜三个字。”
他蓦然笑起来,表情有些得意,一个人自言自语:“两头牛!傻瓜,别当我不知道。”
这不是心里想的,是真的说出来了。旁边的路人吓一跳,看这帅哥长得如此惊天地泣鬼神,难道是个神经病?‘
他不在意,继续向前走。
他忽然放松下来,望一眼灰灰的海水,海浪仍是那样哗哗地拍打着岩石。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听来苍凉无助:“沫沫,我爱你。”
那个“我爱你”,被轰然巨响的海浪声吞没了,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夜,提早来临。黑夜中的海,海浪声一拨接着一拨。
他踉跄着,去服务台要房间。仍是那个女服务员,她看见黎相宇,蓦地提高了声调:“黎先生,我认识你。”
黎相宇礼貌而绅士:“香水百合那个房间,有人入住了吗?”
“没有没有。”女孩忙不迭翻记录:“我记得没有,呀,果真没有,给你留着呢。”好像知道他要来一样。
黎相宇微微笑起来:“你似乎记性很好。”
女孩嘿嘿一笑:“像你这样的大帅哥,很少得见啦。而且我发现,黎太太好像是艾沫?是不是呀?”她一脸八卦。
黎相宇不置可否,拿了房卡:“谢谢。”不需要女孩带路,熟门熟路地去了那个小木屋。
他站在屋前,久久没有开门进去。
徘徊,回忆,百感交集。仿佛重走人生路,物是人非事事休。
这一晚,月冷星疏,清凉如水。
他关了手机,没有外界的纷扰。这里,只属于他和他的沫沫,永远的沫沫。
开了房门,满屋都是百合花,但他想念狗尾草。
他笑笑地喊:“沫沫,我回来了。”如那个早晨,他给她买吃的,还摘了一把新鲜的狗尾草。
鼻子酸酸的,随手关了门。
他又笑:“沫沫,你拍拍手,不然你会变小狗哦。”他猛地倒在床上:“一起去当流浪狗,可是为什么要分开流浪呢?”
他的泪水,没有征兆地流出来,滑到床上。天地孤寂,他仿佛被世界遗弃。
沫沫此时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提到他,她就哽咽了。但他还是觉得,宁可让她以为他背叛了爱情,也不愿让她知道,他是她的哥哥。
那个梦,时时刻刻地提醒他,一定不要犯错。
黎相宇毫无睡意,开了罐啤酒来喝,才想起还没吃饭,又泡了袋方便面。
电视打开,是一个电影的首映式,很隆重。今年的巨制大片,还没上映,广告宣传就已经铺天盖地。
他边吃边看,有一眼没一眼的。但很快,他忘了吃,只是定定地盯着画面。
他的沫沫出来了,和秦陌手牵手。
他恨得牙痒痒,臭丫头,坏丫头,敢跟别的男人牵手。
艾沫惜和秦陌没有说话,只是唱了电影的主题曲。他们十指相扣,很般配。俊男美女,美轮美奂的背景,荡气回肠的音乐,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歌声。
秦陌的气场,很少有女星能跟他站得很搭,但艾沫惜足以匹配。
黎相宇蓦地发现,他的沫沫真的已经不再是曾经那样的清汤挂面。巨星的风采,闪闪发光。她完美的脸庞,不哗众取宠带些冰冷的气质,恰到好处地显示了女王风范。
只是他不高兴,站在她身侧,看起来有着王者气质的秦陌。好酸呀好酸。他把这棵苗儿精心呵护大了,然后就双手奉送给别人。
他气得要死了。
真的气得要死了,在屋里走来走去。眼神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上那两个人牵着的手,仿似要把人家盯得放开。
可是该死的坏沫沫,竟然从头到尾都任由秦陌牵着。
最后唱完了,主持人过来调侃,两位主唱在选秀赛上认识,现在又一起共同为电影配唱,是否有发展的可能性?
艾沫惜与秦陌相视一眼,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陌耸耸肩,笑得很潇洒,示意艾沫惜回答。
艾沫惜想了想,话筒稍拿近了些:“希望大家喜欢我们的音乐。谢谢!”然后仰起头,朝秦陌看了一眼,很信任的目光。
黎相宇不由得在心里将邢季风和秦陌进行了比较,谁更适合他的沫沫?显然邢季风已经被pass掉,那男人和周乐陶明明白白已经折腾成一对了。只是当事人,估计还迷糊着,但他们多么相配。
秦陌?黎相宇不了解荧屏光环下的秦陌到底是什么人,也不敢乱下决定。
他就像个操心的家长,觉得谁都配不上他的沫沫。最后他冒火了,他的沫沫,除了帅得惊动克里姆林宫的黎大总裁他自己,还有谁配得上他的沫沫!
他稀哩哗啦吃完泡面,又泡了杯茶,继续看电视。脑子乱得很,压根就没看进去。
他发现个留言本,随手翻开来看,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相爱的男女留下的肉麻的誓言。
“爱你不是两三天……”
“卿记我一瞬,我念卿半生。”
一页一页,一篇一篇,一字一字,甜蜜的爱情,其实都一样。
他的血液忽然凝固了,那么熟悉的字迹,龙飞凤舞的签名。他常笑她:“长相斯文成这样,你那签名为啥要飞上天?”其实她的个性一直是要飞天的,就像她唱摇滚,就像她看足球,就像她现在站在所有人视线里从不怯场。
是黎家压抑了她的个性,是命运让这个女孩变得战战兢兢。
她一直是龙飞凤舞,一直是一飞冲天,一直是闪着光的精灵。
她写了一句话:“我会遵守你那个狗血盟约的。”
黎相宇猝然把头埋进掌心之中,无奈而苦涩。半响,他在那页的下面,郑重写了一句:“小丫环,我从来没违背过盟约。曾经,现在,以后,都不会。”
他没有落款,重重地将留言本合拢。
他要疯了,很大声很大声地喊:“沫沫!沫沫!沫沫!”
哗哗的海浪声,夹杂着他的呼喊。彼时,艾沫惜猛地从床上坐起。
她觉得黎相宇在叫她。那么真切,那么有力,仿佛就在她的耳边。
甚至,还伴着海浪声,很大很大的海浪声,一如那时,他们曾经在海边度过的那个夜晚。
她再也睡不着了。
莫名慌乱,莫名炽热,莫名想念。
她一直隐忍着,一直压抑着,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黎相宇。
可是此刻,她很想很想黎相宇。
她颤着手,拨打他的手机,竟然关机。这个死家伙,竟然关机!
她怒了!那个男人真的爱上别的女人这么彻底么?怕她深更半夜打电话骚扰他们恩爱?
她想到这个,撕裂般疼痛。她猛然大喊:“黎相宇!混蛋!黎相宇!你这个混蛋!”
她站在阳台上,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要爱我?如果你要变心,一开始就别爱我!为什么要爱我?我恨死你了,黎相宇!可是,我爱你,黎相宇!”
我爱你,黎相宇!
她站在城市的半空,将这句话一遍一遍吼出去,传得远远的,仿佛能传到黎相宇的耳里。
第155章 脱掉羊皮()
大半夜的,艾沫惜发上了疯。
牛毛被拉直了的周乐陶住在隔壁,听到艾沫惜一遍一遍喊“我爱你,黎相宇”。她忙穿起衣服,连扑带爬地敲门。
可是艾沫惜就是不开,急得她团团转。
她又急又气,在心里把黎相宇骂了半天,给邢季风打电话:“披着羊皮的狼,你快点来,我没辙了。”
邢季风瞬间移动地来了,站在周乐陶的阳台上喊:“小艾,你再不开门,我就从阳台上跨过来了啊?”
周乐陶听得那个气啊。她叫这男人过来想办法,居然是这么个蠢办法。二十一楼啊,要是掉下去……
她一把推开邢季风:“我来。”说着,就往阳台上爬。
邢季风二话不说,拦腰就把她抱在怀里:“蠢东西,我吓她的,你爬上去干什么?”
周乐陶红了脸,挣脱他的手:“哦,我以为你真的要爬过去。”她又去拍艾沫惜的门,果然,很快就开了。
她偷眼看邢季风,咦,这男人对付女人还很有一套嘛。然后撇撇嘴,哼哼,长年在女人堆里打滚,当然经验丰富。
艾沫惜眼睛红红的:“对不起,我做了恶梦。”她开门让这两人进来,转身倒了几杯酒:“来,陪我喝点,闷得慌。”
周乐陶嘴快:“艾沫惜,你又想黎帅啦?其实,我猜黎帅还爱你……”
“你见过他?”艾沫惜急切地问,眼里充满期待。
周乐陶被邢季风一瞪,立时改了口:“没,没有,我,我是猜的。我总觉得,黎帅还爱你……”
艾沫惜惨白着脸,凄然一笑:“他从没否认过爱我,但有什么用?他……”话在喉中哽了哽,说不下去了。
夜风已冷,回想前尘如梦。
邢季风意味深长地举杯:“小艾,你会挺过去的。”
艾沫惜点点头,转过脸:“乐陶,麻烦你帮我订回a市的机票。我一个人回去,办点私事。”她深吸一口气:“也许我真的需要重新开始生活了。”
“不用我陪吗?”周乐陶诧异的眼神。
“你好好休息,养好伤,别乱动。”艾沫惜不容商量的语气:“邢季风,我可把乐陶交给你了。你得帮我保护好她,这妮子走个路都迷糊,今天怎么摔才能摔成这样?”
周乐陶跳起来:“你把我交给他?他可是披着羊皮的狼,把我吃了连骨头都不吐,你瞧你瞧,我美丽的头发……”
邢季风很不厚道地纠正:“牛毛。”
艾沫惜抚了一下周乐陶的头发:“我觉得你现在这个发型更好看。邢季风眼光不错,跟着他混,亏不了你。”艾沫惜果断倒向狼的阵营。
周乐陶吱哇乱叫:“艾沫惜,你可是我拜过把子的姐们,你现在敌我不分啊。”
艾沫惜很客观地分析:“之前那头发,配上你这张妖娆的脸,看起来像个坏女人。现在……”
周乐陶气呼呼的:“现在从良了,不当小三了,是这意思吧?可长成小三的样儿,是我的错么?”她划着艾沫惜的脸庞:“我也想长成你这么正直的脸,女神的范儿,可老天不让啊。”
艾沫惜跟她胡扯一通,心情好多了。她看着邢季风宠溺的眼神停留在周乐陶的身上,蓦然觉得欣慰。
这是爱恋的目光。曾经,黎相宇就用这样的目光,天天看着她,绕着她转。
她推着周乐陶和邢季风出门:“别打扰我睡觉,你们俩聊你们的去。”成人之美,她一直有。以前从没想过把周乐陶介绍给邢季风,是因为人家早有男朋友,还是很多年的。现在,天意不可违。
天意。她曾以为她和黎相宇的相爱,也是天意。老天把她送进黎家,让她在他身边长大,恋爱,结婚,生子,直至老死。
老天没想到吧,那个人上错了床。
次日,艾沫惜戴着口罩,背个简单的小包,在周乐陶喋喋不休的叮嘱中登了机。
她要回a市,去了断她一切该了断的事。然后从此,再也不想黎相宇,就算听到他的名字,也当是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要好好重新恋爱,找个喜欢她而她也喜欢的男人结婚。
从此之后,再也不许晚上发疯。发疯的是青春,而她仿佛青春已不再。
心老了,青春就不在了。
艾沫惜戴着耳机,闭了眼睛休息。此刻有些放任自己的思绪,就像是要把一切该想的全想了,该回忆的全回忆了,然后告别过去。
刚下飞机,周乐陶的电话就追过来了:“艾沫惜,你安全到了吗?哦哦,好好,正要出机场啊?好好好,你注意安全,晚上给我来个电话。我?我好得很,披着羊皮的狼正请我吃饭呢,放心吧,我吃穷他。”
彼时,周乐陶对邢季风做了个鬼脸:“哼,吃穷你!”
邢季风摊摊双手:“欢迎欢迎,你要没把我吃穷,千万别放过我。”
周乐陶边给黎相宇拨电话边撇嘴:“看你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电话通了,她对黎相宇道:“她出机场了,嗯,好。她的安全我可交给你了啊,出了一点岔子,我找你要人。”
她挂了电话,一副奸诈模样:“怎样?我这内奸当得好吧?”
邢季风摇头道:“你就瞎掺和吧你。”
周乐陶狠吃了一口:“哼,你当然不愿我瞎掺和。我搅了你的好事,你……”嘴被邢季风叉过来的牛排堵住了。
邢季风低声道:“你要再敢胡说,可别怪我把羊皮脱了。”
周乐陶哈哈大笑:“邢季风,你脱,你不脱我跟你急。”短信嘀嘀嘀在响,她笑得甜蜜死了,回了一个:“嘻嘻,恶狼,你想脱也没时间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