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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丽丽说时,身似轻燕,纵身跃起,落在豹儿附近的一枝横桠上,只见树枝不摇,树叶不晃,仿佛像只小鸟般的飞落在树枝上。看得豹儿惊叹不已,说:“姐姐,你本领真高呵!我怎么能及得上你。”
段丽丽说:“兄弟,你知不知我段家的轻功叫什么来?”
“叫什么来?”
“踏雪无痕。”
“踏雪无痕?”
“对!就是施展我段家的轻功,在雪地上行走,也不会留下半点脚痕来。要是练到了家,可以落在豆腐上而不烂,宛如轻烟浮云,在豆腐上飘过一样,不留半点痕迹。”
豹儿不由睁大了眼睛:“真的能这样?”
“当然真的啦!不过,我还没练到家,不能在豆腐上行走,我爹就行。”
豹儿惊愕了半晌问:“姐姐,要练到在豆腐上行走,那要多久时间?”
“功力深厚,起码也要七八年才行!”
“七八年!?”
“我是指功力深厚的时间哩,一般人要练,恐怕一辈子也练不成,像我从小就练轻功,只能练到像现在这样。兄弟,你是不是嫌时间太长了?”
豹儿有点灰心地说:“看来我一辈子也练不成了。”
“哎!兄弟,我看出你功力深厚,你嘛,或许比我更快练成。”
“我能练到像姐姐这样本事,就心满意足了。”
“兄弟,你怎么这般没志气的,你是男子汉,应该比我强才是。好了!兄弟,你从这棵树跃到那—棵树去。注意,凝神提气,落时别太用劲,要是弄到枝断叶响,就不是轻功了。”
豹儿在月光下打量了—下,距离那棵大树最近的横桠,只有四五丈远,自己在山谷乱石中纵跳时,比这还远也跳得过去,便说:“好!”于是凝神提气,纵身—跃,已跃到那棵树的最近横枝上。
段丽丽看得暗喜:“兄弟,行呵!你就这样在树林里一棵树一棵树的纵跳来回练吧。”
豹儿见自己第一次在树上纵跳成功,便有了信心。一来他感到在树上纵跳,比自己以前爬树攀枝更有趣,更好玩;二来他感到学好了这门本领,今后遇上凶恶的野兽和恶人,就可以从树上逃跑了,这符合了正派武林人士学武的宗旨——防身自卫。他根本没想到要战胜对手,或者利用这门轻功,飞檐走壁去盗窃财物。初时,他还小心翼翼地从这棵树跃到那棵树上去,选择最近的距离,跳了几次,便慢慢大胆起来,纵跳得更远了,时而从上往下跃,时而从下往上跳,来往如飞,有时居然没弄出响声来,他在纵跳飞跃当中,不由得自然而然的抖出了他以往攀岩爬树的敏捷身段来,手脚并用,更像一头矫捷的灵豹,在树林中飞扑纵跳,不自觉地将段家的轻功糅合在自己以往的敏捷、轻灵的行动中去了!使段家的轻功,变成似是而非,创造了武林中从来没有过的一门轻功。段丽丽几次想出声纠正他的动作,但却感到他这种手脚并用,姿式优美、柔软、矫敏、轻灵,似乎更胜过段家原有的轻动作,暗想:任他这样发展也好,使武林中人看不出他是我家的轻功,以免今后惹出麻烦来。
因为段家的武功,一向不传外姓人。段丽丽因感激豹儿相救自己之恩,二来感到豹儿身没半点武功,要他与自己一同回大理,万一路上碰上独角龙的人或其他一些黑道上的人物,也可以脱身,因此才大胆传给他轻功,她正愁以后不知怎样对人说才好,现在见豹儿这种似是而非的轻功,源于段家,而又不是段家,就更好办了,因此便不出声作纠正。
段丽丽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说:“兄弟,够了,今夜就练到这里,我们回寺吧。”
豹儿问:“姐姐,不回山谷烧饭吃么?”
“寺里没有米粮?”
“有呀!”
“我还以为寺里没有米粮哩!既然有,我们回寺煮饭吧,别回山谷了。”
“姐姐,不怕有人来么?”
“现在没人来,恐怕今夜里也不会有人来了。兄弟,回寺去。我升火煮饭,你去藏好你师父的剑谱。吃饱后,连夜下山。”
“姐姐,真的要再藏么?”
“你以为我跟你说来玩的吗?你不再藏过,一旦为恶人凶徒得了去,不怕他为祸人间?同时,你又怎么对得起你冤死的师父?”
豹儿见段丽丽带怒了,连忙说:“姐姐,你别生气,我去藏就是。”
段丽丽又好笑起来:“我干吗生气呢?要不看在你救过我,你的生死,我才懒得理哩!”
豹儿听了,有点失望起来,默然不出声。段丽丽又奇怪起来,问:“你怎么啦?恼我说重了你?”
豹儿摇摇头:“姐姐,现在我在世间已没有一个亲人,我心里当你是我的亲姐姐,听你的话,可是你却不把我当成弟弟,只想到要报什么救你之恩,我心里有点难过,既然这样,你别理我好了。”
这是一个天真无邪少年的真情流露,段丽丽一时怔住了,不由带歉意地说:“兄弟,姐姐一时说错了,今后,我也将你当成亲弟弟一样,再也不提那件事好不好?”
“只要姐姐当我是亲弟弟,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好呀!那我们回寺吧。”
回到古寺附近,段丽丽又凝神倾听了一会,确定古寺内外无人,便说:“兄弟,姐姐要看看你的轻功了,我们别从大门进去,先跃上瓦面,再跳落天井。兄弟,你先上去,不可弄出响声来。”
豹儿心想:“既然寺内无人,弄出响声又怕什么?但段丽丽这样吩咐,他应了一声,身形轻纵,一下就跃上了古寺佛堂的瓦面上,虽然不像一片残叶飘落,却也像一头轻盈的小灵豹跃上树一般,没弄出响声来。段丽丽看得又是暗喜:这个傻小子,第一次施展轻功,就这么出色,将来的成就,不会在自己之下了!她随后跟上,一双俊目,在月光下又扫了古寺内外一眼,说:“兄弟,你去藏好你师父的东西吧,我先到厨房升火烧饭。”说完,身形一闪,已奔向寺后厨房去了。
豹儿本想说:姐姐,我们既然是亲姐弟,一块藏不好?但他见段丽丽已走,只好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便跃下天井中,一看佛堂,那盏长明油灯仍在亮着,发出幽幽的灯光。豹儿一见此情此景,想起师父在生之时,不由悲从心起,泪水不由得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了下来。他站了一会,便跃上神台,去搬动如来佛像,暗想:“师父留给我什么剑谱呢?它真的是奇珍异宝吗?”佛像搬开,果然佛像座下压着一个信封,写着“豹儿亲启”四个字。
豹儿又奇异了,暗想:这信封里装的就是师父所说的剑谱?便打开信封,一看,信封里根本没有什么剑谱,只是写给他的几行字。豹儿在灯光下看,信上写着:“豹儿,为师所说的,就藏在你常去的那个岩洞石壁中,找到了应好好珍藏。”下面落款是:师字。
豹儿又怔住了,我常去的岩洞?我常去的岩洞有三个呵!一个是寺后山崖下的小岩洞,现已是师父葬身的地方;另一个岩洞就是自己曾经掉落深涧中的一处岩洞;再一个便是山谷中的那个岩洞了。三个岩洞,是哪一个呢?既然剑谱不在这佛像下,我就不必再藏了,等以后我从大理回来,再慢慢去找吧。于是豹儿又重新搬好佛像回原处,将信烧掉,便去厨房。
段丽丽一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咦”了一声问:“你藏好了?”
“姐姐,佛像下没有什么剑谱,只有师父给我的一封信。”
“一封信!?”
“是呵!信上说……”
“噢!你别说给我听,最好你将那封信烧掉。”
“姐姐,我已烧掉了。”
“烧掉了更好。兄弟,那我们快吃饭,吃完饭你去收拾下你的行装,马上离开这里。”
半个时辰后,豹儿带了一些自己洗换的衣服和一些碎银,随段丽丽离开了他生长的深山古寺,走向茫茫的人间。要不是为了避开独角龙这一伙恶人,豹儿真不愿意离开,他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留恋地遥望月下的古寺。段丽丽说:“兄弟,别再望了,你真的舍不得这座古寺,一年半载,等事情过后,你再回来。目前,独角龙南下找不到人,准会再转回来的,说不定他会发现深涧中麻老四的尸体,你留下就更危险。”
豹儿默然不出声。他随着段丽丽在山道上施展轻功,快步如飞,快接近天亮时,他们已来到了山下。而这时,月亮早已西落,临近天亮时的黑夜,是最漆黑的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豹儿忽然说:“姐姐,前面有人家。”
“哦?你怎么知道了?你以前来过这里?”
豹儿摇摇头:“我从来没来过,师父一直不许我下山玩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
“姐姐,我看见啦!”
“什么!?你看见?”
“是呀!姐姐,你没看见吗?”
段丽丽简直不敢相信,四周黑压压的,只有一丈以内的树木,依稀可辨,此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豹儿怎么说能看见的?这时,段丽丽又突然发现豹儿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闪耀着绿色的光芒,有如猫儿一般的眼睛,更是奇异。她不由得想起了豹儿曾说过,能在夜里视物,难道这傻小子真的具有一般常人所不能具有的奇功异能?要是这样,他真是一位奇人了!便说:“兄弟,我没有你那样的夜眼,怎能看见呢?那户人家离这里有多远?”
“大概有半里之路。姐姐,我们要不要去那歇下,等到天亮了才走?”
“你走累了?”
“我不累。我是怕姐姐累的。”
“我才不累哩!”段丽丽又想了一下说,“兄弟,我们悄悄走近去,到了它的附近,你等一下我,我去向那户人家借一些东西。”
豹儿奇怪了:“姐姐要借什么东西?”
“借一套衣服呀!”
“借一套衣服?”
“大白天,我这样在路上行走,万—给独角龙的爪牙看见了不危险?所以我想去借套农家或山里人的衣服,扮成一个山乡的农村姑娘,与你在路上姐弟相称不更好?”
“好是好,人家肯借吗?”
“这你就别管了,大不了我花钱向他们买了过来。”
豹儿哪里知道,武林中的人,往往所谓“借”,就是不问自取。侠道上的,会留下一些银两而已。真的要借要买,不等天亮之后去借去买不更好?又何必在黑夜里跑进人家屋中?
到了附近,段丽丽吩咐豹儿等下,自己便悄然地纵身上房,闪进人家的屋内了。豹儿看了感到愕然,姐姐怎么不拍门叫人的?这样进去,不怕吓坏人么?
好一会,豹儿又见一条人影闪身出来,似乎不是段姐姐,正愕然时,那人影已来到了自己的跟前,说:“兄弟,我们快走。”
豹儿一怔:“姐姐,是你!?”
因为在豹儿跟前出现的,是一位村民打扮的男子,头扎青布,腰束布带,一身短打装束,完全是一位山村猎户中常见的青年汉子。
段丽丽一笑说:“当然是我啦!今后你可不能叫我姐姐了,应叫大哥。”
豹儿怔了半晌:“姐姐,你为什么要扮成男子呢?”
“这样,我们在路上才更方便,更没有人认出我了。兄弟,走吧。”
段丽丽首先动身而去,豹儿只好随后跟着。走了好一段路,天色大明,豹儿看看段丽丽说:“姐姐可不像山里人的。”
“我怎么不像呀?”
“姐姐太美了,又白净,山里人哪有姐姐这样的?”
“不错,我还得化化装才行。连你也看得出来,更逃不过一般武林人士的眼光了。”
“那姐姐怎么化装呢?”
“那还不容易,弄些草汁,拌上些尘土,往脸上一抹,不就行了?这可是最简单的易容术哩!”
“那不脏吗?”
“脏怕什么,只要没人看出我是女子就行了。”
“女子不好吗?”
“哎!兄弟,你不懂的,一个青年女子在外行走,多多少少总会惹出些麻烦事来。”
“可是姐姐以前干吗不化装呢?”
“以前,我身边有丫环、男仆跟随,个个都会武功,一般人不敢来惹我,现在可不同了,虽然有你,但你不会武功,保护不了我,我只好化妆啦!”
豹儿不由说了一句:“姐姐,要是我有武功,姐姐就不用化装了。”
“当然啦!兄弟,这是以后的事了!”
段丽丽真的弄了一些草汁,拌上些泥土,往脸上一抹,一张白净娇美的面孔,顿时变成了又青又黄,便问豹儿:“这下我像了吧?”
“像是像,可是不好看的。”
“噢!要好看干嘛?兄弟,记住,得改口叫我为大哥,不然,我露马脚啦!”
“我知道。”
在接近午时,他们已远离古寺有百里之遥,并且从山路转上了人来人往通往市镇的大道。段丽丽再也不担心会撞上独角龙的人了。她远见有一处酒家坐落在一棵如华盖的樟树之下,便说:“兄弟,我们到那家酒店歇下,顺便吃饭,再走好不好?”
“姐——”
段丽丽轻咳一声:“兄弟!”
豹儿一下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叫惯了,差一点忘记了。”
“在人前,千万不可乱叫。”
豹儿点点头:“我记住啦!”
“去不去酒家?”
“去呵!哥哥不说,我也想说了。”
“我还以为你是铁脚神仙肚哩!不知道累,也不知道肚饿的。”
他们走近酒家,店小二早已迎了出来,堆着笑脸,本想称“少爷”两字,一看他们是山里人打扮,立刻改口说:“两位小哥,要不要饮酒吃饭?我处的酒好饭香,价钱便宜。”
段丽丽在接近酒家时,早已暗暗打量了这酒家内外的人。在露天的几张桌上,坐了一些人,看来都是些行商走贩和附近的村民,里面的一张桌上,却坐了两位官府中的差役,看来他们是下乡催缴钱粮的,只有在树下,卧着一位蓬首垢面的老年乞丐,身边放着一个崩了口讨饭钵和一根打狗棍,看不清面目。段丽丽走人酒家时,又再次打量了这乞丐一眼,顺口对店小二说:“我们正要吃饭,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有,有,有卤牛肉,卤猪肚,明火叉烧,麻辣豆腐,酥炸鱼。”店小二一边谠,二边招呼他们在露天的一张桌坐下来,用搭肩布抹抹桌面又问,“两位小哥想吃点什么?”
段丽丽放沉嗓子问豹儿:“兄弟,你要吃什么的?”
豹儿在古寺中,一向吃素,什么冬菇、木耳、金针、蘑菇可吃得多了,就是吃菜,也是自己和师父种的,极少吃肉,就是豆腐,也不多吃。段丽丽一问,他不知吃什么好,只好说:“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是吗?”段丽丽转向店小二说,“来一碟麻辣豆腐,卤牛肉,饭嘛?来六大碗。”
店小二问:“小哥不喝酒么?”
段丽丽又问豹儿:“兄弟,你喝不喝酒?”
“喝呀!”
“哦?你几时学会喝酒了?”
“我跟师父就学会喝了!师父说,酒不可多饮,饮一两杯,可以活血舒筋的。”
本来他们走入酒家,一些在座的人不怎么注意,现听他们这么一对答,尤其是豹儿提到师父的话,却引起了人的注意,不由扭头打量起他们来,同时也引起了树下那老叫化的注意。段丽丽也感到自己的问话不得当,便说:“既然兄弟会喝,店小二,就来二两白干,不过先给我们沏盏茶来。”
“是,是!”
店小二便忙着去给他们张罗茶水酒菜了。豹儿问:“哥,你不喝酒吗?”
“喝呀!”
“哥,二两酒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