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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跟踪余大夫和自己,跟踪两个丫头干什么?
豹儿突然说:“妈!薛姨!好像山下有人上这里来了!”
薛女侠惊问:“你听出来了?”
“唔!我听出来了!”
薛女侠的内力不算不深厚,她凝神倾听一会,却没有听出来。她更暗暗惊异豹儿的内力,比自己深厚得不知多少倍。—个刚成年的少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放眼武林,恐怕没有第二个。内力深厚,剑法超绝,怪不得他昨天轻而易举就击败了张剑。看来,他可以与黑箭一战了!那不但是点苍山之幸,也是当今武林之幸。
薛女侠听不出来,白衣仙子和苞儿就更听不出来了!薛女侠说:“豹儿!你再听听,有多少人上来?他们是谁?”其实不用薛女侠说,豹儿已在留心倾听了。他面露喜悦,说:“是翠翠她们回来了!还有商大叔和莫长老。”
这时,薛女侠才听出远处有脚步声,但分辨不出有多少人上山,只听出有两个人以上的脚步声。
一直到青青和翠翠过了仙人桥,进入龙眼涧,白衣仙子才听出有人来了点苍山的碧玉崖。没有多久,青青和翠翠带着一股春风跑进了内院。苞儿一见青青和翠翠,高兴得跳起来:“青青,翠翠,刚才妈、薛姨和哥哥还担心你们出了事哩,你们赶回来太好了!”
青青见豹儿、苞儿衣服穿着一样,一时间分不清这高兴得跳起来的是豹儿还是苞儿,睁大眼问:“你是豹少爷还是苞少爷呀?”
“你看呢?我是谁?”
青青打量了苞儿—眼,又看看白衣仙子、薛女侠。豹儿在一旁微笑,真的没办法分出来了,转头问翠翠:“妹妹,你看他是谁?”
翠翠笑了笑:“还用问吗?他多数是苞少爷!”
苞儿笑道:“翠翠,你认错人了!”他指指豹儿,“他才是苞少爷。”
翠翠摇摇头:“苞少爷,你骗不了我的,你才是苞少爷。”
青青问:“妹妹,你怎么肯定他不是豹少爷,而是苞少爷的?”
白衣仙子也感兴趣地问:“翠翠,你是怎么分出他们两人的呢?”
翠翠说:“师父!他们是不难分辨的。”
薛女侠笑问:“丫头,你说来听听,怎么分辨?也好让我今后见了他们而不会弄错。”
翠翠说:“妈!豹哥比较腼腆,在众人面前拘谨,不会像苞少爷那么高兴得跳起来和那么活跃。”
白衣仙子点点头:“不错!”
苞儿说:“好呀!以后我也腼腆了!”
薛女侠问:“还有呢?”
“豹哥的目光神气而凝重,苞少爷的目光流动和灵活。”
“丫头!还有呢?”
“还有,豹哥不会说什么苞少爷的嘛!”
其实,还有最重要分别的一点,翠翠不好意思说出来。她与豹儿在豹迷宫相守三年,闻惯了豹儿身上所发出来的不同气味。是什么气味,她也一时说不出来,是山野中的野气呢?还是豹子身上独有的那种豹子气?在这一点上,哪怕就是在黑夜,她也分得出谁是谁来,根本不须用眼睛观察。所以她能从两人之中,一下就分别出谁是豹儿、谁是苞儿。苞儿身上是没有这种气息和气味的。
白衣仙子不由得望了望薛女侠,笑道:“妹妹,这个翠丫头,真如你所说,果然机灵、心细。”
苞儿去对豹儿说:“哥!你我以后调转过来,你活跃一点,我腼腆一点,看她还分不分得我们出来!”
白衣仙子说:“苞儿,一个人的眼神,是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你哥哥内力深厚,眼神神韵异常,有经验的人,一下就会认出来了。”她又转向青青、翠翠问,“莫长老和你爹呢?他们没来?”
青青说:“师父,他们—同来了!在前面大厅上,万里掌门在陪他们谈话哩。”
薛女侠问:“丫头,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才回来?”
翠翠说:“妈!段郡主昨夜在豹苑设宴招待爹、老叫化的。他们不但互相拼酒量,连独孤大叔也卷了进去,三个人左一碗右一碗的,喝得个烂醉如泥,到今天早上还没醒哩!我只好一个给了他们—桶冷水淋头,才把他们淋醒了过来。老叫化和爹醒来还骂我们哩!”
“这两个酒鬼!,段郡主没说他们劝他们?”
青青说:“段郡主才不劝哩,她也左一碗右一碗的喝酒。爹和老叫化没醉,她却先醉倒了,最后还是我和翠妹扶她回房休息,她还一味叫我们端酒来给她饮。”
豹儿问:“段姐姐怎么也这般饮酒?以前可没有的。”
翠翠说:“段郡主可能有什么心事,在以酒浇愁。”
“段姐姐有什么心事呀?”
“谁知道呢?”
“翠翠,你怎么不问问她?”
“我问她她会说吗?”
白衣仙子和薛女侠是过来人,一听这情景,便知道段郡主为什么喝酒了!一个自己心中爱的人,初初以为是什么仗义而为的侠道上的人士,谁知竟然是一个血染武林老魔头的弟子,连自己双手也似乎染满了鲜血,又怎么不痛心和心碎?这种心事又怎向人说?白衣仙子轻轻叹息地说了—二句:“但愿那人能真心弃暗投明,改过前非,莫辜负了段郡主的一片心意。”
豹儿愕然:“妈,你说什么?”
“豹儿,妈没说什么。你以后有机会,得好好地劝段郡主看开一点,别苦了自己。”
“妈!段姐姐有什么看不开呢?”
青青说:“豹兄弟,女孩子的心,有很多事是看不开的。你以后见了她,劝她对什么事都看开点就行了。你能帮助她的,就多多帮助她。”
“我会帮助她的!”
薛女侠问青青:“丫头,你们跟踪段郡主,有没有看见那个小魔头?”
“看见了!段郡主没有说错,这个小魔头,的确在暗中护着段郡主。妈!看来这个小魔头,也是情性中人。”
薛女侠戳了一下青青的额头,笑骂一句:“你这丫头,知道什么是性情中人了?”
“妈!”青青—下面孔绯红起来。
白衣仙子笑问:“丫头,那小魔头有没有发现你们?”
“发现了!”
豹儿一下担心起来:“他怎么样?”
“他一发现我们在背后跟来,—下便悄然而去。”
豹儿有些意外:“他没有为难你们?”
翠翠眨眨眼:“他可能给你打怕了,所以不敢来招惹我们。”
“这,这不可能的。”
青青说:“他的确没有为难我们,但却又悄悄跟在我们之后了!”
“哦!?”
翠翠接着说:“我们不能不佩服这小魔头轻功之俊,他悄悄跟在我们后面,而我们半点也没有发觉。”“那你们几时发现他的呢?”
“在报恩古刹的山下,他一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和青姐不由得一怔,凝神应战,问他想干什么?”
豹儿又愕然:“翠翠,你不是说他不敢招惹你们吗?怎么他又招惹你们了呢?”
“你不是说不可能吗?”
青青笑着说:“小翠,你别逗豹兄弟了!”她转对豹儿说,“豹兄弟,这小魔的出现,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反而向我们一揖,说多谢我们。”
“他,他多谢你们干吗?”
“是呀!我们也问他多谢我们什么?他说多谢我们在暗中护着段郡主,他可以放心地离开云南了。原来这小魔头在暗中监视我们的行动,感到我们在护着段郡主,才露面向我们道谢、告别。”
豹儿说:“看来他为人不错呀!”
“对段郡主,他的确是不错。”
“段郡主知道吗?”
“段郡主不知道。他也拜托我们,希望我们今后多多看顾段郡主,他将感激不尽。我们说,这不用你吩咐,我们自会看顾段郡主的、这样,他便一闪而逃,消失在群峰之中。”
“你们有没有将这事告诉段姐姐?”
“事后我们告诉了她。”
“段姐姐怎么说?”
“段郡主只苦笑了—下,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在喝酒时,却大碗大碗地喝。”
豹儿一下明白了:“我知道段姐姐为什么喝酒了!”
翠翠故意问:“你知道她为什么喝酒?”
“段姐姐是在怀念张剑,怨他为什么不现身与她见面。这个小魔,既然到了报恩古刹山下,怎么不与段姐姐见面呀?叫段姐姐心里既挂念又难过。”
白衣仙子—笑说:“豹儿,所以你以后见了段郡主,叫她看开点,别为这事苦了自己。”
“妈!找会的。”
薛女侠问青青、翠翠:“现在段郡主在哪里?仍在报恩古寺?”
“妈,段郡主也和我们—块回来了,由我们—直护送她回大理城。所以我们这么迟才回点苍山。让妈和师父担心了。”
“你爹相老叫化也在护送着段郡主?”
翠翠说:“是呀!妈,我们要不拖住爹,他又会和老叫化跑去喝酒了!”
白衣仙子说:“这么说,你们算是很快赶回来了!”她又对豹儿、苞儿说,“商大叔和老叫化来了,你们也该出去陪陪他们才是。”豹儿说:“妈说的是,我和兄弟这就出去。”
苞儿却嘟哝说:“有爹陪着他们不行么?还要我们去陪干什么?”
白衣仙子说:“你这孩子!老叫化曾经从四川一路护送你回来,你怎么这般不懂礼貌呢?”
“妈,我是怕爹!”
“爹有什么好怕的呢?”
“唔!总之,有爹在旁,话也不能乱说,坐也要—本正经,我就浑身不舒服。要是爹有—半像商大叔就好了!”
白衣仙子笑骂道:“你这孩子!让你爹听到不打你才怪。”
薛女侠也笑着说:“你商大叔简直是大不透,哪里能为人长者?、你千万别学他。”
豹儿说:“薛姨!我感到商大叔为人顶顺和亲切的。”
苞儿说:“是呀!我也是这么感到的。”
白衣仙子说:“你们还不快点?小心爹会骂你们了!”
苞儿不大愿意地跟着豹儿前去大厅。没有多久,苞儿又笑嘻嘻带着商良转了回来。白衣仙子奇异:“你怎么带着商大叔进来了,你哥和莫长老哩?”
苞儿说:“莫长老和余大夫告辞下山啦!哥和爹在送他们下山。”
“莫长老和余大夫怎么不在点苍山住下?”
商良笑着说:“那老叫化看来是属猴的,坐不住,—听说余大夫要走,就迫不及待要护着余大夫下山了,怎么留也留不住。”
薛女侠笑问:“那你怎么也不跟着走呢?”
商良瞪大了眼:“你让我走?不捉我回来么?只怕我没到山下,你就会揪着我的耳朵提了回来。嘻嘻,我有自知之明,不敢走。”
薛女侠“啐”了他—口:“看来你酒醉还没有醒过来吧?”
“不,不!我醒过来了!不信,你问问你座下的两个观音兵、是她们一桶水将我淋醒过来的,我到现在仍一滴酒没沾。”
“那你怎么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没有呀!”
青青和翠翠早已忍不住笑了起来。苞儿更是欢笑。薛女侠笑着对白衣仙子说:“姐姐,你别见怪,他也不怕自己丢人献丑的。”
白衣仙子笑着说:“商大侠生性如此,我怎么会怪他呢?”
商良对白衣仙子说:“在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商大侠有话不妨请讲。”
“万里掌门是不是小气了一点?”
白衣仙子—时怔住了:“小气?”
“是呀!我们到来,他只叫我们喝茶,连酒也没奉上—杯。你想:老叫化能坐得住吗?他不走才怪哩。我要不是……”
商良话没说完,薛女侠早巳瞪圆了一双杏眼:“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看见过客人进门,不奉茶而奉酒的吗?”
“老叫化和我可不同。”
“你和那老叫比怎么不泡在酒坛里?”
自衣仙子笑了:“商大侠!拙夫一时不察,怠慢莫长老和商大叔了!”
“是嘛!要是一来就奉上酒,那老叫化—定不急着走。”
翠翠说:“爹!就算那老叫化有酒喝,也恐怕留不住。”
“不会,不会,他起码可以多坐—会?”
薛女侠说:“翠翠,别跟他多说,今后你们多看着他一点,叫他戒—年的酒,省得他酒后胡言乱语。”
商良愕然了:“喂!夫人,你有没有弄错呀?我是说老叫化呀,我可没有要酒喝。”
翠翠笑着说:“爹!那不更好吗?你不喝酒了,那就用不着戒酒了,我们也省得盯着你了!”
商良急起来:“我的小观音菩萨,你少说几句行不行?叫我戒—年酒,那不要了我的命了?”
众人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时,豹儿走了进来,问:“谁要了大叔的命啦?”
“豹兄弟,你来得太好了!帮我求求情。”
“大叔,这是怎么回事?”
“你薛姨要我戒一年的酒,那不要了我的命吗?”
豹儿笑了笑:“大叔,你别当真,薛姨只不过吓吓你。叫你别喝那么多的酒罢了!”
商良大喜:“真的?那我有救了!”
薛女侠忍不住笑了:“你别打蛇随棍上,什么蒸的煮的,起码在回山西的路上,你就别想喝到一滴酒,也别想离开我身边半步。”
“没酒,我走得动吗?”
“走不动,我就是提你也能提回山西龙门。”
商良—下愕住了。
薛女侠又说:“青青、翠翠,从今天起,我就将他交给你俩看管啦!”
翠翠高兴的说:“好的!妈,要是爹喝了酒怎么办?”
“你问他的耳朵还要不要。”
“妈,”青青担心地问,“你不会将爹的耳朵割下来吧?”
“就是不割下来,也起码肿大三倍。那时,他就别想见人了!”
翠翠抿嘴笑:“爹!你可听明白啦?”
白衣仙子笑道:“翠丫头,你怎么尽火上添油呢?你不能劝解儿句吗?”她转问薛女侠,“妹妹,你们不会是明天就走吧?”
“姐姐,我真想明天就动身北上,你不会反对吧?”
“那怎么行?妹妹起码要在我这里住—头半个月才能走。”
“姐姐请原谅,我们出来太久了,家里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的确想回去看看。”
商良这时插嘴说:“夫人,白姐姐既然这般热情挽留,你多住些日子也好,由我先回去看看,打点—切,你再带着两个宝贝女儿回去认亲拜祖,不更好么?”
薛女侠瞪了他一眼:“你别打主意想离开我半步去喝酒啦。你是不是跟老叫化约定了在哪里碰头?好呀!要留下,你也得给我留下!哪里也不准去!”
“不,不!我留下来,全给你丢人献丑的,还是早走的好。”
白衣仙子说:“妹妹,你们—定要走,我也不敢阻拦,不过,你得让豹儿先见过他爷爷,再动身怎样?”
“姐姐,那得要多少天?”
“三天怎么样?明天我就带豹儿去崇圣寺见他爷爷,后天回来,准备行装,第三天你们便动身如何?”
“姐姐,那我们得在这里打扰你三天了。”
“妹妹,你怎么这样说?我真希望你们多住—些日子哩!”
第二天,万里云因脚行动不方便,在家小陪商良夫妇,只由白衣仙子带了豹儿、苞儿、青青和翠翠,前去崇圣寺拜候爷爷万里雪。豹英阳翠兰本想跟去,翠翠说:“你们不用跟去了,我们会很快转回来,你们在这里多休息几天,以后呀!有好一段路要你们走的。”
豹英和翠兰只好留在点苍山。其实他们在点苍山半点也不感到寂寞。点苍派的弟子以及内院丫环、小厮,都好奇地向他们打听豹儿和翠翠的武功和其他情形,够他们忙的。
白衣仙子带着一双乖儿和两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