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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众人听说认亲的过程中不但有名动武林的老前辈没影子莫长老在场,还有云南高僧一粟大师在场亲自验证,更是深信无疑豹儿的确就是万里云、白衣仙子的亲生儿子。
白衣仙子又说:“云郎,我们在回山的途中,还遇上了—位可怕的敌人。”
万里云问:“可怕的敌人?谁?”
“黑箭的弟子,那位黑衣青年剑手。”
万里云心头一震:“是他!?他对你们怎样?”
薛红梅女侠说:“他呀!要余大夫和白姐姐跟他走哩!”
“那你们怎么闯过来了?”
余大夫说:“万里掌门,这全靠令郎了。是他击败了青年剑手,我们才安全无事。”
万里云惊疑问:“小儿能击败他么?”
白衣仙子说:“云郎!豹儿的武功,与三年前大不相同了,就是翠丫头的武功,也不可同日而语。”
余大夫接着说:“是啊!在下也见过了不少使剑的高手,但从来没有见过像豹少侠这样使剑的高手。一把剑到了他的手中,真是奇快无比,变化莫测,已达到意到剑到,随心而发,可以说是已进入了超凡入神的最上乘的佳境。当今武林,恐怕除了慕容家的西门剑法外,无人能敌。”
厅上众人听了都惊讶不已,既相信也怀疑,尤其是胡刚、万里云,怎么也难以相信,一个少年,在短短的三年中,剑法能达到如此惊人的地步?可能吗?哪怕日夜勤学苦练,也不大可能。自己勤学苦练了几十年,已跻身于武林的一流上乘高手之列了,仍不堪青年黑衣剑手的一击,豹儿能与他交锋上十招,已算了不起了,还能击败青年黑衣剑手?这极可能是薛女侠等人从旁暗中相助,豹儿才击败了这青年黑衣剑手的。白衣仙子和余大夫之所以这样称赞,一个恐怕是爱子心切;一个可能是看在万里云掌门的面子,感激豹儿相救之情,故而言辞过分夸大,没有说出薛女侠在暗中相助,这也是人之常情。
万里云不出声,胡刚却说了一句:“豹儿剑法会这样好?我真要看看了!”语气中含有不大相信,怀疑成分居多。
的确,这位黑箭的弟子青年黑衣剑手,自从在江湖上出现以来,以莫测的剑法,不知击败了多少武林有名气的高手。那些高手有的接不了他三招,便成了他剑下的游魂野鬼,连峨嵋派和武当派的掌门,虽是数一数二的使剑高手,也先后败在这青年黑衣剑手之下。不错,豹儿曾经两次将这青年黑衣剑手惊走。一次是在点苍山下,那是因为青年黑衣剑手太过大意,不了解豹儿的内力和不怕摔打的特异功能而败走了;一次是在重庆的白龙会堂口中,但豹儿却有游侠商良的相助,两人联手战这青年黑衣剑手,虽然青年黑衣剑手受伤而逃,但豹儿却几乎是魂归地府。难道这一次豹儿能一人击败青年黑衣剑手?万里云认定:这多数是薛女侠在暗中出手,豹儿才伤了这可怕的劲敌。不过,薛女侠不愿说罢了。
管飞却在惊讶之后,心有所思地问:“那豹少掌门是不是以盘龙剑法胜这小魔头的呢?”
余大夫说:“豹少侠使的不是盘龙剑法!”余大夫本想再说盘龙十八剑恐怕胜不了张剑这黑衣剑手,但感到这样一来就得罪点苍派的人了,便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管飞这样问,自然有他的用意。因为管飞自从以盘龙十八剑法胜了万里苞后,便视下一任的点苍派掌门人之位,非自己莫属了!其实,万里苞的盘龙十八剑法,只比管飞略逊一些而已,若真正生死交锋,万里苞把千幻剑法抖出来,就可以在五十招后,令管飞断手截脚,终身残废。但点苍派的规矩,在比武当中,不能以其他门派的武功参加,只能用本门派的剑法和武功。
豹儿曾经以盘龙十八剑法,不但击败了管飞,也在掌门师父的剑下走满了十招,不啻是自己争夺掌门一职的劲敌。所以管飞在三年前,便暗暗散播流言蜚语,将豹儿逼走。可是现在,豹儿又回来了!不但回来,还认了父母,成了真真正正点苍派的又二少掌门。初时,他还自信,自己三年来得到胡刚师伯悉心传授和指点,加上自己勤学苦练,盘龙十八剑法的剑术有了飞跃的进展,不但能接下掌门人的十招,并暗暗与掌门在剑法上并驾齐驱。他认为,豹儿在盘龙剑法上未必是自己的对手,所以也不怎么在乎。
当他听到豹儿能击败黑箭的传人青年黑衣剑手时,震惊了!要是这样,自己怎么也不是豹儿的对手,要夺取掌门人一职,简直是毫无希望,所以当他问豹儿是不是以盘龙十八剑法击败青年黑衣剑手,余大夫回答说不是的,他又感到有些希望了。
白衣仙子问,“飞儿!你怎么这样问呢?用其他剑法击败了那小魔头不好?”
管飞连忙说:“不,不!飞儿不是这个意思。师母,飞儿是说,要是用盘龙十八剑法击败那小魔头就更好。那样我们点苍派的盘龙十八剑就可以名动武林了!”管飞后面的一句话,完全是敷衍之辞。
白衣仙子已知其意,微笑而说:“与敌交锋,生死在刹那间。豹儿当时根本没想到要名动武林,而只想到怎么战胜那小魔头保护我们!”
“师母教训的是。”
白衣仙子又说:“我不是说点苍派的盘龙十八剑不好,但以目前这样的剑法,要想去接黑箭剑法之招,那恐怕会是—败涂地,自寻死路。点苍派的剑法,也应该去吸取各门各派剑法之长处了,不应该固步自封,墨守成规。”
胡刚皱眉问:“你是说我们点苍派应丢掉本门派的剑法,去学其他门派的剑法?”
“胡师兄,别误会,不是丢弃,而是吸取,以丰富盘龙十八剑。西门剑法,根基是武当派的太极剑法,由于西门子前辈善于吸取各门各派之长,从而创造了西门剑法。就是现在的武当派剑法,也已不是过去的太极剑法,而是经过几代人的创新,吸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才有了目前的太极两仪剑法。我要是没有说错,点苍派的创派人,初时创的也不是什么盘龙十八剑法,而是什么飞龙十招。飞龙十招曾经威震武林一时,无人能敌。可是武林中各门各派,励精图治,刻苦钻研,创造了不少的剑法来,终使飞龙十招相形见绌。以后点苍派几辈人沥心呕血,将飞龙十招改为盘龙十一式,后又经过前辈掌门司马大侠吸取各家之长,使盘龙十一式变为盘龙十三招。到了万里雪掌门,又创新了五招,才变为如今的盘龙十八剑法。武功,应该是日新月异的,不应该固步自封,墨守成规,后人应该胜过前人。我记得西门子前辈有—句名言:‘要是学武之人,武功不能胜过前人,那不如不学。’西门子前辈这有感而发之言,值得我们去深思。其实,任何一门武功,都是从前人实践经验、教训悟出来的。前人并不希望我们墨守成规,固步自封,而是希望我们有所发展和创新。要是我们不去观察、了解别派的武功,别说是吸取他人之长,就是想去破解别人的招式也不可能。”
薛女侠听了后说:“白姐姐,你这段话说得太好了!这的确是我们练武之人之道。”
万里云点点头:“夫人,话虽然是如此说,但要创立一个新招,一套剑法,谈何容易!”
白衣仙子说:“的确,要创立一个实用的招式、一门剑法不容易,往往需看一个人的天聪、智慧、悟性和勇敢。但我们要是连想连学的勇气也没有,要是怎能有所突破呢?一味墨守成规,祖先的招式不敢去更改,那真会一代人不如一代人了!”
胡刚、管飞等人都默不做声。万里云说:“夫人!这事我们不必去争了!余大夫、薛女侠路途辛苦,我们先安顿他们休息一下才是。”
余大夫说:“万里掌门,我们不辛苦。白女侠的一席话,在下听了也得益不浅,不但学武之人是这样,就是学医之人,也应该是这样。要不,真的—代人不如一代人了。”
白衣仙子说:“余大夫,其实你的医学,已比前一代人有所发展了!”
“白女侠过奖了!在下受之有愧。万里掌门和白女侠,要是没别的事,在下就此告辞。”
万里云愕然:“余大夫怎么就要走了?不在敝处多住几日?”
白衣仙子说:“余大夫,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多住几天才能走。”
余大夫本来在上关寸,就要告辞而去,但白衣仙子再三挽留,说:“余大夫,老身认子一事,还望大夫向拙夫和点苍派众人说清楚些才好。不然,拙夫终有顾忌,其他人也会生疑。”这样,余大夫才随白衣仙子等人上点苍山。现在,余大夫见认子一事已了,自然就要告辞而去。
余大夫说:“多谢白女侠厚意,但在下有些病人,是需在下去医治的。”
薛女侠微笑一下:“我看余大夫恐怕现在还不能离开点苍山。”
“哦!在下怎么不能离开点苍山呢?”
“我看,那位青年黑衣剑手张剑,主要是为先生而来。他要是请不到先生,怎么向他师父交代?”
“薛女侠是说,他还在这附近一带?没有离开大理?”
“先生试想—下,若你师父重伤或者病危,急需请大夫去医治,会离开吗?先生一个人冒然下山,不危险?”
余大夫顿时不出声了。的确也是,自己要是张剑,师父病危,奉师命而来请大夫,请不到又怎会离开?
白衣女侠说:“是啊!余大夫不如就在点苍山住一个时期,等我们确实探听到那小魔头已离开了云南,再下山也不迟。大夫要是担心病人,我们派人去接他上山就医好吗?”
薛女侠又说:“要是大夫真的要下山,最好还是等那老叫化和我那酒鬼回来,有他们两人护送大夫下山,就不怕了。”
万里云说:“余大夫,你还是屈居敝处多住—些日子的好。”
余大夫想了一下,说:“那在下只好在这里打扰万里掌门了!”
“大夫别客气。大夫能在敝处住下,也是敝派的荣幸。”
这样,余大夫就在点苍山住下来了。
再说豹儿跟随自己的弟弟离开大厅,来到后院,豹儿好像一下轻松得多了,似乎大厅上那种严肃的气氛,是他精神上的压力,使他十分不舒服,哪有像和翠翠两人在豹迷宫时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封建世家那种什么四世同堂、五世同堂,恐怕对豹儿十分不适合。至于封建家庭那种什么早请安、晚请安,吃饭时那种食不言、寝不语的繁文缛节,恐怕他一天也受不了!豹儿是山野中长大的孩子,喜欢自由自在,不受世俗的约束。他并不是对父母不孝,对长辈不尊敬。孝和尊敬,应真正地从内心出发,不受繁琐的礼仪约束,不应讲求虚伪的形式,故意做给别人看。
万里苞一离开大厅,更像从笼子里飞出来的鸟儿一样,高兴快乐极了。他拉着豹儿的手问:“哥!三年来,你和翠翠去哪里了?妈四处在寻找你们哩!对了,翠翠呢?怎么不见?她没有和你在一起么?”
对一连串的问话,豹儿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只好说:“兄弟,翠翠有些事去办,等会她就会回来!”
说着,他们来到了翠竹阁。翠竹阁,是豹儿住过的地方,也是豹儿第一次学剑之处。翠竹阁四周的山崖、山径、竹林、小亭,都在豹儿心上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三年前,他悄然离开了翠竹阁,以为自己今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就是回来,也只作为武林人士来拜访而已,不会再住在翠竹阁。想不到事隔三年,自己又回来了,而且是以真正的少掌门人的身份回来。
铁嫂早已率着一众丫环在路口相迎。她们一见苞儿和豹儿,便齐齐下拜。苞儿问:“铁嫂!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
铁嫂欢笑道:“我们在迎接少爷和豹少侠呀!”
苞儿说:“铁嫂!豹少侠现在是我的亲哥哥了!你们……”
钦嫂笑道:“少爷!老奴知道啦!豹少侠还是我们的大少爷哩!夫人和老爷的亲生儿子,是少爷的孪生哥哥。”
苞儿说:“你既然知道了还叫豹少侠?”
“老奴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嘛!”
的确,三年前豹儿悄然离开点苍山后,点苍派上上下下的人,因感激豹儿相救之大恩,每每提起豹儿,都称他为豹少侠。
苞儿说:“今后,你们得称我哥哥是大少爷,我是二少爷啦!”
铁嫂欢笑道:“行呀!”
豹儿忙说:“不不,铁嫂,你叫我豹儿好了!别叫少爷少爷的。”
“大少爷!这怎么行呀?奴才怎能这样称呼大少爷呢?那不乱了规矩吗?”
铁嫂等人簇拥他们兄弟两人住进翠竹阁,更准备汤水、衣服让豹儿洗澡、换衣。苞儿说:“好了!好了!你们去准备吧!我想和我哥哥说话哩,你们别来打扰。”
“二少爷,你和大少爷相处的日子长哩!还怕没时间说话吗?”
“不!我现在就有好多话要和哥哥说的。”
“好吧!那你们说吧,老奴不打扰你们了!”铁嫂带众丫环离去。
可是,他们话没谈上两句,两个丫环已抬了一大桶热水进来,请豹儿沐浴更衣,打断了他们兄弟俩的话头。豹儿淋浴更衣完毕,白衣仙子、薛女侠又带了翠兰和豹英进来,跟着又是上菜、吃饭,弄得苞儿没有机会很好地和哥哥单独谈过话。
吃过晚饭,休息一会,苞儿拉着豹儿:“哥!我们到竹林里玩去。”
白衣仙子说:“苞儿,你哥哥累了一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你就让你哥哥好好休息一下吧!”
豹儿说:“妈!我不累的。我也有好多话想和兄弟说。”
苞儿说:“是嘛!我也有话和哥哥说。”
“你们在这里不能说?要去竹林里?”
“妈!竹林里谈话才更有趣哩!”
白衣仙子见他们兄弟这么亲密,心里也很高兴,说:“好吧!不过,你哥哥老实,你可别欺负你哥哥了!”
“妈!我怎么会欺负哥哥呀!”
“得早点回来休息,可别太夜深了!”
“行啦!妈!我们知道啦。”苞儿拉着豹儿走了。这一夜。他们自然是无话不说,直到白衣仙子派人来催他们回阁休息,他们才回来。这时,已是月升中天。
第二天上午,翠翠和青青仍不见回来。白衣仙子和豹儿不由得担心起来。白衣仙子自语:“这两个丫头,不会出事吧?”
豹儿说:“要不,我去报恩古寺看看?”
苞儿说:“我也去。”
薛女侠摇摇头:“你们不用去,她们不会出事的,可能是老叫化和我那酒鬼将她们拖住了!一时赶不回来。”
白衣仙子问:“妹妹,你放心她们?”
“姐姐,这两个丫头,—直由你带大,你还不了解她们的性格?青丫头为人稳重、谨慎,绝不会冒险从事。翠丫头机灵、多计,就算她们碰上了黑箭,凭两个丫头的武功,也会有一个走脱回来报信,不会两个不回来。”
白衣仙子见提到黑箭,更不放心了:“妹妹,我担心她们姐妹情深,一个给黑箭捉了去,另一个会追踪不放,设法暗中相救。”
“姐姐,我这是比喻。黑箭病危,怎么会来云南?若真的在云南,他昨天就会出现了!他目的是要余大夫,要两个丫头干什么?”
白衣仙子—想也是,上次黑箭在点苍山出现,目的也是为余大夫而来,从而带来点苍山的劫难。要是黑箭就在附近,昨日的—场交锋,他还能不出现?就是不出现,事后也会跟踪余大夫和自己,跟踪两个丫头干什么?
豹儿突然说:“妈!薛姨!好像山下有人上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