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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齐蓁如此懂行,郑三娘也知道不能从她身上刮下油来。
不过她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皱了皱眉,说:
若是日后嫁给了他,不止脂粉用不完,而且还能吃香喝辣,不必当一个寡妇强得多了?
“但是从咱们大湾村到京城,还是有些距离的,妹妹总得给个辛苦钱。”
齐蓁不愿意跟郑三娘浪费口舌,她看着郑三娘一张脸,发现此女虽然生的肤白,但唇色却有些暗沉,今个儿没涂胭脂,整个人的气色都灰败下来。
从怀里掏出了胭脂水,齐蓁在郑三娘眼前晃了一晃。
“这是何物?”
齐蓁笑了笑,杏眼弯弯,说:
“三娘试试不就知道了?”
“姓廉的,你凭什么说我不知廉耻!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长嫂如母,你若是没有切实的证据,就莫要含血喷人!”
说着,齐蓁便将胭脂水的盖子给掀了开,登时一股子馥郁的桂花香气便弥散在二人之间。
大抵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今日胭脂水的味道比之前还要重些,十分甜腻。
第8章 刀子嘴豆腐心()
“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郑三娘用团扇扇风,娇嗔一声,也没有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齐蓁笑了笑,说:“别怪我谨慎,这一小瓶胭脂水可要一百文钱呢,若是三娘给弄洒了,找谁说理去?”
郑三娘笑眯眯的,冲着齐蓁摆手,道:“不急不急,你什么时候得了空再来,也是一样的。”
郑三娘用的胭脂也不差,约莫也得一两百文左右,她看着齐蓁,问:
“既然妹妹连看都不让姐姐看一下,拿这胭脂水过来做什么呀?”
在回廉家的路上,齐蓁又花了五文钱买了条鱼,直接放在了盆子中。
将胭脂水往掌心倒出一点,齐蓁用手指蘸着,涂在了郑三娘的嘴唇上。
“既然妹妹连看都不让姐姐看一下,拿这胭脂水过来做什么呀?”
原本苍白的唇色,瞬间就变得嫣红可人。
这胭脂水与一般的涂了胭脂的红纸不同,因为十分润泽,涂在唇上不会起皮,而且会起到香口的作用。
所谓呵气如兰,正是如此。
郑三娘是个识货的,待涂上了胭脂水之后,她便从藤椅上站起身子,扭着杨柳腰,直接回到家里头。
逮住了郑二郎,郑三娘直接问道:
“瞧瞧我这胭脂如何?”
郑二郎就是个粗壮的莽汉,皱着眉、如临大敌的盯着自家妹妹,好一会儿都没瞧出个所以然来,瓮声瓮气道:
“三娘,你涂胭脂了?涂在哪儿了?我怎么没看着?”
郑三娘是个识货的,待涂上了胭脂水之后,她便从藤椅上站起身子,扭着杨柳腰,直接回到家里头。
听了这话,郑三娘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愣头愣脑的哥哥,直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回廉家的路上,齐蓁又花了五文钱买了条鱼,直接放在了盆子中。
她房里面有一块铜镜,走到镜前,看着里头十分娇俏的女子,肤白如凝脂,唇红若花瓣,配上浓密密的发,煞是好看。
推开窗扇,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到房中,郑三娘拿起铜镜,仔仔细细的看着,发现齐蓁带来的胭脂水,的确是难得的好东西。
也怨不得郑二郎看不出她涂了胭脂,毕竟这胭脂水与她往日用的东西全然不同,涂上去就好像原本就是这般唇色一般,全然瞧不出上了妆的痕迹。
抿了抿唇,郑三娘对这胭脂水着实满意的很,比京里头的玉颜坊卖的胭脂强出了不知多少。
而且一百文对于郑三娘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听了这话,郑三娘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愣头愣脑的哥哥,直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估计齐蓁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拿了胭脂水来找她。
摇了摇头,郑三娘将压箱底的那一面铜镜给取了出来,因为她早就有了一面铜镜,这一面就一直没派上用场,所以仍是光可鉴人,看不出半点儿损耗。
因为廉肃身子不好,只能吃些汤汤水水的东西,所以鱼汤就是特地为廉肃做的,否则那么一条鲤鱼,清蒸红烧都是好的,何苦日日炖汤喝?
拿了铜镜,郑三娘回到小棚子那处,娇艳的脸上露出笑来,说:
“瞧瞧这面铜镜,妹妹可还喜欢?”
齐蓁将胭脂水放在了桌子上,顺手接过铜镜,仔细打量着,发现这铜镜的成色当真不差。
抿嘴笑了笑,齐蓁问:
“不知三娘这一面铜镜要多少钱?总不能比京里头还贵吧?要是如此的话,我还不如下次去京城的时候,自己买一面呢。”
郑三娘道:“我怎么可能这么坑妹妹呢?这面铜镜算你六十文如何?已经是全新的了,即使你去京城,恐怕都不会少于八十文。”
齐蓁知道郑三娘说的是实话,当即便点了点头,道:
“这胭脂水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卖到京城也是一百文一瓶儿,知道三娘好颜色,这才拿过来给你看看。”
“六十文,我也能出得起。”
一边说着,齐蓁一边将怀里头的铜板给取了出来,数出了六十文,放在桌面上。
郑三娘倒是没有急着将银钱给收下,她眼睛盯着那瓶胭脂水,转都不转一下,问:
“妹妹这胭脂水是从何处得来,能否告诉姐姐一声?”
听到这话,齐蓁心里暗喜不已,道:
“这胭脂水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卖到京城也是一百文一瓶儿,知道三娘好颜色,这才拿过来给你看看。”
“竟然你妹妹你做出来的?”
郑三娘明显有些惊异,她全然没有想到,看上去十分粗糙的齐蓁,竟然会做出胭脂水这种精致的东西。
而且一百文对于郑三娘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还真是看走了眼,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既然是妹妹做出来的,能否将这瓶胭脂水卖给我,总要便宜些才好。”
齐蓁清楚郑三娘是个明白人,她是真心想跟郑三娘做生意,当即便道:
“三娘不妨先用着这一瓶胭脂水,我将铜镜拿回去,也就银货两讫了。”
“这怎么成?铜镜只有六十文,妹妹如此的话,不是吃亏了么?”
齐蓁道:“三娘若是用的好了,再找我来买就是,届时给三娘算便宜些,一瓶胭脂水八十文。”
郑三娘脸上的笑意更浓,素白的手拿起白瓷瓶,之后用掌心将放在桌面上的六十文往外推了推,说:
“妹妹快将银钱收起来吧。”
说着,郑三娘就将白瓷瓶放在怀里头,之后又从木板上给齐蓁装了两块儿豆腐,拿了只盆子,交给了齐蓁。
“妹妹家里头有两个孩子,听说阿肃还病着,吃些豆腐也是好的,这些就不算钱了。”
齐蓁倒是不愿意占郑三娘的便宜,直接数出了四文钱,之后再将余钱穿在了麻线上,怀里捧着盆子,手上提着铜镜往外走。
“三娘,等明个儿再把盆子给你送回来。”
郑三娘笑眯眯的,冲着齐蓁摆手,道:“不急不急,你什么时候得了空再来,也是一样的。”
等到齐蓁离开后,郑三娘将白瓷瓶从怀里掏出来,脸上流露出兴奋之色。
郑大郎刚才一直躲在门后头,现在走了出来,看着妹妹手里头把玩的白瓷瓶,问:
郑三娘是个识货的,待涂上了胭脂水之后,她便从藤椅上站起身子,扭着杨柳腰,直接回到家里头。
“就这么一小瓶儿就要一百文,齐氏还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齐蓁将胭脂水放在了桌子上,顺手接过铜镜,仔细打量着,发现这铜镜的成色当真不差。
看着自家大哥的神情,郑三娘站起身子,有些低落道:
“大哥,平日里妹妹用的胭脂价钱也不便宜,难道你舍得让我用十几文的东西吗?”
说着,郑三娘泫然欲泣,用帕子捂着脸,显然是伤心极了。
郑家的两兄弟对于唯一的妹妹宠爱的很,登时郑大郎也顾不上胭脂水到底多少钱了,赶忙安抚着。
反正郑家的家底厚,妹妹愿意买什么就买,这些银钱,他们家还是出得起的。
见着自家哥哥软了语气,郑三娘藏在帕子后头,轻轻笑出了声。
在回廉家的路上,齐蓁又花了五文钱买了条鱼,直接放在了盆子中。
这鲤鱼明显是刚刚钓起来的,鲜活的很,在盆子里直扑腾,差不点儿把豆腐都给挤碎了。
齐蓁加快脚步,直接回到了自家小院儿。
此刻廉伯元正扶着廉肃,在院子里缓缓走动着,一看见齐蓁,廉肃就冷了脸色,冲着廉伯元道:
“伯元,咱们回房。”
廉伯元对自己的亲叔叔有些害怕,此刻不知道叔叔到底为什么会冷了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便扶着廉肃直接进了屋。
看着男人的背影,齐蓁冷哼一声,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怒意。
廉肃大抵是听到了齐蓁的声音,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过头,脊背挺得笔直。
回到厨房,齐蓁先将鲤鱼去了麟跟内脏,放了血水,之后就架起了砂锅,放到砂锅里头煮着。
将豆腐改了刀之后,也一并放了进去。
所谓千滚豆腐万滚鱼,这豆腐跟鱼放在一处,煮的时间越长,滋味儿就越是鲜美。
齐蓁本身就是个挑嘴的,现在有了条件,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她往鱼汤里只放了一块儿豆腐,还剩下一块,切成块儿,放在锅里用酱炖了炖,不多时厨房中就弥漫着一股子酱香味儿。
家里一共有四口人,平日里吃的粮食都不便宜,再加上廉肃的身体,必须买点好东西回来补补,所以在吃食上的开销,当真不算小了。
将精米放在盆子里,淘米之后,齐蓁没把淘米水给倒掉,反而留了下来,用淘米水来泡澡,能使皮肉白皙,她现在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儿能起到保养用处的东西。
因为廉肃身子不好,只能吃些汤汤水水的东西,所以鱼汤就是特地为廉肃做的,否则那么一条鲤鱼,清蒸红烧都是好的,何苦日日炖汤喝?
上锅蒸饭,齐蓁足足蒸了一大盆米饭,等到米饭蒸好后,她走到廉肃房门外,喊了一声:
“出来吃饭!否则若是饿死了,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过!”
齐蓁的话说的很是难听,但廉仲琪因为之前的桂花糖,已经不像往常那么怕她了,直接打开破烂的木门,一把抱住齐蓁的小腿,软软的叫唤一声。
“娘,你今日做了什么饭食?好香啊!”
上辈子齐蓁没有机会生下自己的孩子,这辈子她对廉仲琪这小娃十分怜惜,真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一把将廉仲琪抱在怀里,齐蓁亲了亲他的小脸儿,眼中露出一丝满意。
最近因为吃得好的,面前的小孩已经不像之前那副皮包骨头的模样,脸颊上也多了一些肉,虽然抱起来仍是轻得很,但总比前些日子好上太多了。
廉伯元扶着廉肃走了出来,齐蓁一见着廉肃,脸上的笑容登时收敛了,直接转过身子,往厨房走去。
郑三娘是个识货的,待涂上了胭脂水之后,她便从藤椅上站起身子,扭着杨柳腰,直接回到家里头。
四个人坐在厨房的桌前,齐蓁将饭菜摆在桌上,给廉肃盛了满满一碗鱼汤。
齐蓁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即使面上看着冷,但对廉肃却十分上心。
因为廉肃身子不好,只能吃些汤汤水水的东西,所以鱼汤就是特地为廉肃做的,否则那么一条鲤鱼,清蒸红烧都是好的,何苦日日炖汤喝?
这一点,廉肃只要稍稍想想,就能明白过味儿来,此时此刻,他看着齐蓁的目光,不免透出几分复杂。
第9章 米团子()
齐蓁吃饭的样子十分斯文,细嚼慢咽的,一口米饭能嚼上十余下,这样既可以保护好一口贝齿,又能起到养生之功效,使得身段儿窈窕。
但之前齐蓁却不是这幅模样,毕竟廉家清贫,大鱼大肉的时候自然不多,每每有新菜了,齐蓁不说狼吞虎咽,也差不离了,现在变化如此之大,让廉肃心里头不免有些怀疑。
吃过晚饭后,齐蓁也没有闲着,打算开始做‘引子’了。
廉家的男人除了吃饭以外,都不会在厨房中待着,这样一来,倒给了齐蓁活动的空间。
从米缸里舀出一瓢精米,仔细的淘洗干净,用石碾将精米磨成米粉。
徐家的精米剥的十分干净,少有带壳儿的粒子,用石碾研磨了一遍又一遍,白花花的米浆就顺着石缝儿流了下来,装进了盆子里。
磨了足足半盆米浆之后,齐蓁用细棉布将米浆滤过几遍,棉布上就留下雪白的米粉了。
说来也是奇怪,她身上干巴巴的没有多少肉,偏偏胸口的这两团生的极好,只可惜廉君那个痨病鬼没有福气,连碰都没碰一下,就直接归西了。
齐蓁前个儿在河边摘了不少辣蓼草,此刻她也没有闲着,用木捣将辣蓼草捣出汁水来,与米粉相混合,捏成一个个汤圆大小的团子。
将团子放在竹席上,再仔仔细细的盖上一层青草,之后齐蓁将这些米团子搬到了自己房中,省的若是被廉伯元或者廉仲琪给糟践了,她恐怕要心疼死。
到了此刻,齐蓁要的‘引子已经做好了一般,到时候只要将引子混在用猪油以及桂花做成的脂膏之中,她便可以用桂花脂膏匀面,届时她这一脸黝黑的皮肤,也能改善些。
想到前世里保养的细白如瓷的小脸儿,齐蓁杏眼中异彩连连,所谓一白遮百丑,女子只要皮肤白嫩柔腻,即使五官并不如何出众,看上去也是秀丽可人。
相反,即使五官生得好,但肤色却蜡黄粗糙,看起来便没那么出众了。
大业朝本就以白为美,齐蓁又是个爱俏的女儿家,更是如此。
折腾了一大通,齐蓁热的浑身直冒汗,她用木桶从井里提了些水上来,根本没有力气将水烧开了,便直接将冰冷的井水倒入净面的木盆中,而后关上木门,将身上的衣裳缓缓褪了下去。
廉肃将才在地里挖红薯,现在将自己的背篓给装满了,他看着瘫软在地的齐蓁,声音不带一丝起伏,道:
此刻夜色深浓,天际挂满明亮的星子,微微闪烁着。
晚风微凉,因为齐蓁一直在厨房折腾着,老房子又不算隔音,所以廉肃被搅扰的难以入眠。
廉肃心里十分羞恼,狼狈的扭过头去,齐氏是他的嫂子,他脑中竟然有如此污秽的念头,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真是读到了狗肚子里!
披了一件外衫,廉肃扶着墙,缓缓往齐蓁所在的房间走去。
男人眉头紧缩,他倒是想要看看,齐氏那妇人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是不是又在算计他们廉家?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即使现在齐蓁是真心的对待廉家人,但想要让疑心病极重的廉肃放下戒心,也不算易事。
齐蓁根本没有察觉到廉肃往她这处走来,现在她身上只剩下薄薄的一件肚兜儿和下身的灯笼裤。
肚兜儿是大红色的绸子做成的,这还是当时齐蓁与廉君成婚时的兜儿,上头绣了两只鸳鸯戏水的图案,好看的紧。
齐蓁身上的皮肉没有经过日头曝晒,自然白皙的很,虽然摸着并不十分光滑,甚至还有些起皮,但远远看着,当真好似一块儿白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