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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低着头好像要把自己埋进地里才甘心，萧阮他们自然也是看出了那小孩子的出身，不过都是见过世面的没有表现出多少排斥与不屑。
李新阳很快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用身上的手绢擦了擦小家伙布满伤痕的手。
“做手艺活，手一定要足够灵巧才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宝物。”之后温柔的捏捏那小家伙的小脏脸将其带到一边。
从身上取过一根羽毛递给了萧阮：“麻烦阮兄挂在自己身上。”
之后将小家伙安置在一边对着他说道：“看清楚了哦，要这样才是对的。”
说完从萧阮身后小心错过转身的瞬间那根羽毛便是已经在她的手上了，那小家伙呆愣的看了看萧阮又是看了看李新阳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卷毛刷的一下起了身拍手道：“姐姐厉害。”
萧阮看着李新阳灵敏的伸手也出言赞赏道：“杨姑娘这还有多少手艺没发掘出来。”
“都是些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让阮兄笑话了。”李新阳攥着羽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李新阳之后转头看向一边的小家伙点了点他的额头：“看清了吗？”
小家伙跟拨浪鼓一样直摇头。
“没有，那就在看一次。这个是手上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一定要练习手的灵活度哦。”李新阳是耐心的教他在试了一次又一次。
“嗯嗯好。”
萧阮很是配合的在一边陪着一大一小折腾，每每与李新阳错身而过的时候李新阳的面孔跟曾经那人的样貌重合在了一起。让萧阮好一阵没有回过神来。
思菱他们则是盘腿坐在一边看着玩的很开心的三个人，整个人表情都有些懊恼，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外出，就这样没了。
不同于思菱的苦大仇深石云棠还是挺高兴的，他家主子低气压太久了，现在好了虽说没怎么笑不过表情也没那么僵硬了，还是这杨小姐厉害，还有小不点也一如既往的有意思啊。看来这一趟跑的也不算多没价值啦。”
“你想什么呢。”思菱撇头看着一边偷笑的石云棠出言道。
“额，没什么就是能在见到很高兴。特别是见到小不点你啊”石云棠直率的回应道，因着一直没把思菱当女人看待，边说边是熟络的搭上思菱的肩膀。
而思菱则是嫌弃的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臂推了下去，心里默默的给这人记上了一笔轻浮之后埋怨道：“高兴什么，我跟我家小姐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完了没了。”
“你们可以再出来玩的。”
“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思菱不自主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在说什么了。
这样的日子根本就没几天好不，这几日队伍里面的作息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乱了手脚，后面跑出来的机会根本就不多，去了文丹更是，她家小姐可是妃子啊，虽说文丹管束没有多严格，不过毕竟是异族公主，总归是没有多少自由的了。她的自由日子啊。
看着思菱唉声叹气的模样，石云棠自然不明白，只当她们家的家教比较严苛罢了。
第34章 混血卷毛（）
李新阳那边三个人配合的越发是熟练，只是这种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成的，看着一边的小家伙已经没了力气，李新阳终于是喊了停。
“好了不练了，吃些东西吧。”
说完李新阳牵着小家伙的手坐到一边，想要取手帕擦汗才是想到刚刚拿来帮小家伙擦手了。就在李新阳准备跟一边的思菱要手帕时，一边的萧阮便是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脸上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谢谢。”看着萧阮别扭模样李新阳连忙道谢道，这个家伙虽说有时冷冰冰的心还是蛮好的，擦过后有些尴尬的想到底是要不要还回去了。
“你先拿着吧，如果下次再见你在还给我。”萧阮摆了摆手。
“嗯好希望我们下次有缘再见了。”李新阳收了手帕点了点头，不过心中满是苦涩，只可惜怕是很难在见了吧。
之后很快压下心里的那一丝异样，将一些打包过的小甜点递给身边熟络很多的小家伙。李新阳亲昵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卷发，样子很是柔和。
“吃吧。”
“嗯，谢谢姐姐。”小家伙可以明显感受到抱着自己这个人的善意，全然没有因为自己是混血而讨厌自己，便是放开了吃了起来，还趁人不注意往自己衣服里塞了些，这么好吃要给他们几个留一些，真的太好吃了。
小家伙的小动作李新阳自然看在眼里，很是心酸的制止了小家伙继续屯食的动作，安抚着：“放心还有很多，一会儿都给你。”
小家伙听了抱着软饼点了点头，眼睛红彤彤的嘴里咀嚼着东西嚷嚷道：“谢谢姐姐。”
“不谢”
之后五个人一直一起待到快亥时，才是作揖告别。
两方人都不愿意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份，便只是相视而笑，各自转身离开。
专教处，在确定萧阮他们离开之后，李新阳才是蹲下身子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嗯，这么久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不过大家都叫我卷毛。”
“卷毛”听着卷毛的话李新阳伸手拉了拉他卷曲的头发，“嗯，好吧，先叫你卷毛啦。那个姐姐救了你哈，你不带姐姐去见一见你的小朋友们吗？”
听着李新阳提到自己的朋友，卷毛不自主的倒退几步辩驳道：“没有啦，我没有朋友的。”
将卷毛的提防看在眼里，李新阳心酸的弹了弹他的额头：“很讲义气啊，不过放心好了，我不会怎么样的，不然也不会带着你这么久。我就想看看你们，你不想在学一些其他的吗？”
“学什么”卷毛疑虑的看着眼前李新阳，他自己觉得她没有恶意，可他更害怕自己害了大家。
李新阳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挺警惕的，之后伸手从自己的发辫里面抽出一卷与卷毛差不多的头发。
“嗯，我没有恶意，我们是一样的，我娘亲也是回鹘人哦。”看着微微卷的头发卷毛还是有些狐疑。
“可你的头发不卷。”
“当然是有方法的，你不想知道吗？”
“嗯”卷毛内心挣扎了许久，三番五次的确认李新阳并没有恶意才是点了点头。
牵着她的手准备带她们去自己的“家”。
另一边已经走出拐角许久的石云棠好几次回头看着已经隐没在黑夜中的身影。
“主子我们要不要”
“不用了。”
“可是主子，你不觉得这对主仆太奇怪了吗？还有那个小孩子。”
“他们不愿意说那就不说，不过只是有缘的陌生人罢了。”萧阮看的清楚，他也怀疑过是不是真的这么巧合，可是终究看不出那人眼中掺杂的异样。一天下来感觉她在那个小孩身上的注意力都是要比他多上许多才是。
不过那人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只把自己当做是陌生人，不追问，不相交。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一直纠结什么。
另一边，卷毛将李新阳他们带到一处黑漆漆的破庙指着那里：“那里就是我住的地方。”
看着荒郊野外孤零零立在那里的破庙，思菱不自主抱臂打了个颤，太阴森了黑漆漆的，连忙点了火折子照明。
之后随着卷毛一道走了进去，里面到处都是灰尘蜘蛛网什么的，很是脏乱。不过确是没有看见卷毛的同伴。
卷毛挠了挠头松开李新阳的手从一处角落里，拖出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好了，快出来了。姐姐带了甜饼给大家吃啦。”
听着卷毛的话，李新阳与思菱一道将身上剩下的糕点吃食放在一块干净的布子上，之后许久才是有人慢慢从废弃的佛像后面爬了出来，警惕的看着李新阳他们。
明白他们的警惕与彷徨，李新阳笑着席地而坐，将一块糕点放在自己嘴里咬了起来。
“嗯，真的很好吃哦，你们确定不吃吗？”
卷毛见了也是拉着自己的小伙伴过去，抓了糕点放在自己嘴里咬了起来。
出来的几个小孩子看了看咽了咽口水，也开始慢慢的朝着那边挪步，最后不矜持的扑了上去狼吞虎咽起来，因着卷毛刚刚吃了很多，所以让出位置给自己的小伙伴。
待他们吃饱喝足了才是微微有些脸红的起了身，朝着李新阳她们道谢道：“谢谢姐姐。”
“不谢。”李新阳摆了摆手看着眼前五个参差不齐模样狼狈的小萝卜头，“这里就你们五个吗？”
“嗯原来还有个两个女孩子不过被抓走了。”卷毛算是他们里面的大一点的了，抹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说道。
李新阳自然清楚他们被抓走的意思，她娘亲也是一样，小时候被抓去做了舞妓，之后有了她。很是感同身受的摸了摸卷毛的头：“没事的，一切会好的。”
“嗯姐姐也是混血对吗？”
“是啊。姐姐和你一样。”
“那姐姐可以教我怎么把头发弄直吗？那样就”卷毛攥着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低头没有在说话，那样就没有人能看出自己是混血，没有人看到他们便是指指点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们，你们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李新阳也是从那种自我否定的痛苦中走出来的，自然清楚他们的心情。当年无数次期许她父亲，为的便也是得到身份上的认同，摆脱混血悲惨痛苦的前路。
李新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拍了拍卷毛的肩膀：“姐姐教你们。”
说完便是让思菱去外面帮着去弄些用到着儿的东西过来，自己则是待在那里审视着这五个混血孩子。
第35章 混血现状（）
李新阳撸起袖子，从外面取了些干净的水，帮着五个孩子小心的擦拭了一番。看着几个孩子面黄肌瘦的小脸，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心中不住的涌上酸涩。
“外面的日子很苦吧。”听着李新阳的话，五个小家伙相互看了看，不自主的眼睛红了一圈，跟小鸡仔一样不住的点头。
“嗯别人看见我们都是躲闪不及，乞讨他们都是不愿意施舍给我们东西。”卷毛痛苦的回忆着这些年的种种遭遇，心底都是有一丝的麻木，他有时候总想死掉多好，指不定能投个好胎，可是他总归没有勇气。
看着他们李新阳在想宁州在的时候该是多好，当时年纪小不清楚为什么那些明明很厉害的哥哥叔伯，即使在宁州那么艰难都是不愿意离开，曾经一位爷爷说过宁愿饿死宁州也不愿意去到别的地方遭受白眼屈辱。
至少宁州是家，虽说宁州也是弱肉强食却也是比外面好很多了，至少那里的人还能称为家人，朋友。外面的世界永远不会接受他们这样无国的异族。
李新阳扯了扯嘴角，揉着卷毛乱糟糟的头发无奈的说道：“姐姐虽然很想安慰你们一切都会好的，不过事实是即使是像姐姐现在一样变成了大人也是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现状，我们生活的这些国家就是这样，没有哪个地方愿意认同我们的存在归属。”
听着李新阳的话五个人将头埋的更低了，眼睛红的更是厉害，其中一个最小的直接是哭出了声出来，原来这样痛苦的日子竟然没有尽头，可他们还是想要活着
“那姐姐可以告诉我们活的比现在好的方法吗？”卷毛攥着拳头坚定的看着李新阳。虽然她这么说，不过卷毛相信这个姐姐一定有办法让他们活的更好。
“有掩藏起你们混血的特征，混入到人群中，慢慢的让自己强大到足以存活在这世上。”
“那姐姐教给我们吧。”
“好。”
“对了姐姐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呢。”卷毛天真的看着李新阳。
李新阳愣了愣有些复杂的将自己名字告诉了这些孩子：“嗯无月，姐姐叫做无月。”
“无月姐姐”五个小萝卜头甜甜的叫着。
“嗯。”李新阳欣慰的摸了摸他们的头。
之后李新阳帮着五个小萝卜头看了看，撕了自己的衣服上的布条将最小那个孩子叫到身边，帮他遮住了眼睛，之后又是指着另一个孩子叮嘱道：“你们两个的外貌过于外族，特别是眼睛。所以以后在外面你们要装作自己什么都看不见，知道吗？这样也能遮了你们大半的容貌，平时也能帮着他们放风不被发现，你们还太小，一个人的风险太大，但一起通力合作许多事事半功倍。”
“知道了，谢谢姐姐。”
“至于你们三个的话跟姐姐一样把头发拉直就好了。姐姐一会儿教给你们。”
“好。”
过了许久，思菱才是拖着一堆重物回到了庙里，靠着已经掉了红漆的柱子粗喘气嘴里抱怨道：“姐姐你知道大晚上弄到这一堆有多难吗？”
卷毛他们听思菱这般说皆是敏感的低下了头，看的思菱都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解释道：“诶你们别这样，我没怪你们啦我”思菱最笨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救的看向李新阳。
“你们别误会，思菱她这张嘴特别讨厌。不过她没有恶意的。”见思菱这般李新阳连忙出言帮着解释宽慰道。
索性几个孩子是心大的，在思菱架起火堆的时候便是小心翼翼的围了过去。
等准备的差不多了，李新阳在地上铺了块布，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笑言道：“你们谁先来啊。”
卷毛他们看着被烧红的烙铁不自主的打了个颤，还是卷毛最后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坐在李新阳身前。
李新阳捏了捏卷毛僵硬的肩膀安抚道：“好了没事的，还有哦，你们几个要看清楚的。以后你们要自己互相帮忙哦。”说完在卷毛的头上涂抹了药水，用消去些热意的烙铁慢慢的拉直卷毛的头发。闻着自己头上的烧焦的味道，卷毛吓的直接闭上了眼睛。
帮着卷毛弄好最后一缕头发，李新阳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好了你自己看看好了。”
卷毛担忧的睁开了一只眼睛，抓起一缕头发翻看了许久很是兴奋的蹦跶起来，吓得一边拿着烙铁的李新阳练忙躲了开来，担心伤到了他。
之后与思菱一起又是帮着剩下两个孩子拉直，并且告诉他们这些的注意事项：“这个最多维持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们就得在弄一次。药水是姐姐自己配的，我给你们多留一点，方子给你们，你们以后可以自己去药房配置。”
“嗯，好知道了无月姐姐。”
待全部弄完时间便是也不早了，李新阳跟思菱虚软的坐在一边敲了敲自己的肩膀，看着外面渐明的天色。
“姐姐白天要回去做些事情，你们一晚上没睡，先睡会儿，姐姐晚上再来看你们。”
“嗯，好姐姐。”五个小家伙还有处在各种兴奋中没有出来，听李新阳要走还是有些失落的。
“放心，姐姐晚上还会在过来的，你们几个可别乱跑哦，还有也不要出去弄食物了，那些甜饼将就一下，姐姐晚上带好吃的肉给你们。”李新阳看着他们失落的模样很是不忍，保证的说道。
听到会带肉过来几个小家伙瞬间又是来了精神兴奋的直点头。
“嗯嗯嗯。”
待李新阳她们离开破庙的走远后，刚刚还有些拘谨的几个孩子连忙围在了一起互相摸摸对方的头发，欣喜的相互抱抱。
“好棒啊，卷毛。”
“太好了，这下我们就可以好好的”卷毛点了点头与同伴一道畅想着他们以后的日子。
第36章 告别卷毛（）
主仆二人小心的回到客栈房间简单洗漱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