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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我们剧组的镇组之宝，我们剧组的穷在这片都出名了只有一台摄像机，只有一台鼓风机，道具是导演从别的剧组坑蒙拐骗、扮可怜借来的，衣服首饰是从批发市场淘的”
从批发市场淘的，万长冬手摸上秦娴身上的戏服，手感不错。
“作为女主，你身上的戏服质地不错，不像是批发市场出来的。”
秦娴翻了个白眼，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戏服说道，
“这是导演扯了家里的窗帘”
万长冬憋着笑，拍了拍秦娴，富二代导演思维广阔，物尽其用，是个人才。说到她身上的戏服，她就打开话匣子，开始说她身上每样东西的由来。
“看见我耳朵上的珍珠耳坠了吗，价值七千，从他表姐的首饰盒里拿的。头上的发簪，他自己diy的。”
秦娴身上唯二的两件首饰，价值天差地别。
第91章（）
“脸上的妆，是我自己带的化妆品，剧组化妆师手上的根本不够使。每次化妆，优先给男演员画，因为男演员没人带化妆品。”
憋不住，万长冬很不给面子的笑出来，导演人才，得是多穷，连化妆品都得蹭女演员的。抓住一切机会在节省开支，万长冬不禁好奇这部网络剧的投资额。
“你们剧组没拉赞助商吗，投资金额多少？”
“一百来万吧。”
真的少，秦娴逛商场买东西，花下来都不只一百万。
“不会是你们导演把自己私房钱拿出来拍这部剧的吧？”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导演是富二代，就算家里不支持他，自己兜里总还有点私房钱。
“没，我们有正经公司投资的好吗，导演家里的事他没怎么说，多半是家里不同意，就跟我一样”
秦娴高涨的情绪莫名沮丧下来，她已经快一年没跟秦鹤说过一句话，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过了赌气的阶段，她希望哥哥能理解她，她坚持自己选的路，再艰难也要走下去。
“小雀把我当外人吗？”
万长冬板着脸，静静看着秦娴。面对万长冬的变脸，秦娴脑子稍稍转弯就明白，抱住万长冬开始撒娇。
“哎呦，姐怎么会是外人，你是家里唯一支持我的人，你对我最好了，天下第一好。”
万长冬也抱住秦娴，说道，
“还有妈，妈也很支持你，不方便给你打电话，她经常打电话给我，问你的情况。”
秦妈妈也支持秦娴走她自己想走的路，只是秦娴满脑子想的都是秦鹤不同意。万长冬故意板着脸，只是想让她想开点，路还长。
“谢谢姐，我去换衣服，咱们吃火锅去吧。”
没等万长冬答应，秦娴蹦蹦跳跳到场地中央，高声一喊，
“收工后，我请大家吃火锅，我姐结账。”
众人欢呼，大大小小的声音向万长冬道谢。秦娴转身，对万长冬做个鬼脸。万长冬无奈笑笑，拿起手机订位子，她们要去的人多，得叫老板提前留好足够的桌子。
有人请客，大家干事的速度都加快了。尤其是导演，满场地走，不仅自己收东西，还指挥谁谁谁收这里，谁谁谁把东西放哪里，风风火火赶时间的样子，还以为地震了呢。
四辆车的车灯在黑暗中跳跃，万长冬驶过一个小坑，把车里的人掂得一跳。
“毕浩，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作为一个富二代，你至于看见车就流哈喇子吗？”
毕浩是导演的名字，秦娴从后视镜里看毕浩从上车开始，就在车里摸来摸去，好像他摸的不是车，是绝世美女的胸。
“这辆路虎我喜欢很久了，一直没舍得下手。”
万长冬开的是辆越野车，秦娴提醒她路有些难走，让她别开她哥车库里花里胡哨的车。万长冬当时正在车库，默默下车，看了眼幽蓝色的跑车，挺低调大气的啊。
作为富二代，毕浩是万长冬见过最穷的富二代了，他身上就没出现过能让他顶起富二代身份的东西。秦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父母扫地出门，剥夺继承权了，穷成这样。
“毕浩，你来我公司，送你一辆。”
万长冬随意一说，毕浩以猛虎扑食的气势扒拉在万长冬的座椅上，毛发旺盛的脑袋往前支。
“真的吗，进公司就配车，还是这辆？”
“对啊，基础条件之一，后续详细条款你可以来我公司商量。”
万长冬在片场看过他剪辑出来的样片，能把她这种平时不看电视剧的人都勾出兴趣，想来之后放出去，点击量会不错，能火。
“你公司什么名字，我明天就去找你。”
秦娴一掌摁住毕浩的头，把他摁回座位，他的头发蹭的她脸直发痒，顺带回答他的问题，没看见姐正在开车吗。
“就我在的公司啊，骄阳娱乐。”
“就是网红段子手公司？”
秦娴撕开一袋小零食，这是她好不容易从那群恶鬼手里抢的。
“对，就是它。”
作为公司老总的万长冬被两人一言一语给说蒙了，什么网红段子手？
“我公司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个称号，我怎么不知道？”
毕浩急忙举手，讨好未来的老板。
“就上周的一个视频，是戏剧班的搞笑段子合集，把公司作为吐槽点”
毕浩越说声音越小，在秦娴凶狠的目光下，终于闭嘴。万长冬疑惑地往旁边一瞅，秦娴立马变脸，乖乖对她笑。
“你对导演那么凶，小心他删你戏。”
秦娴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看毕浩老实好欺负。万长冬的话提醒了毕浩，他立马摆出导演的威风。
“对，你态度对我好点，小心我删你戏。”
秦娴对毕浩的威胁嗤之以鼻，删戏的工作量大了去，抠门鬼才不会删她的戏。
“段子手我是知道了，小雀，多半是你弄出来的吧，除了你，谁有胆子敢吐槽公司那网红呢，网红又是怎么得出来的？”
造星的学员都没收了通讯工具的，怎么直播当网红的？
被万长冬发现了，秦娴为将功补过讨好她，积极发言。
“这就是你们公司营运管理的锅了，每天必在风暴tv上开直播，造星所有训练室都有她们的足迹，她们自己还唱歌、跳舞娱人，人气不小。”
“这样啊，哪天有空我也看看”
每周一次的视频肯定不够看，而且观众会质疑真实度。
运营部每周都会从排行榜挑选出一人担任“揭秘造星”的直播员，挑选条件就一个，看你能不能抓住人的眼球。
这次秦娴组织的吐槽公司合集，彻底把骄阳娱乐的名头打出去了。万长冬对于这种情况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要的是公司旗下艺人获得关注度，不是公司本身。
四辆车蹦蹦跳跳开出坑坑洼洼的土路，驶上水泥路速度快多了，没一会儿，就到达万长冬订好的火锅店。
接近二十个人，老板留出靠窗的位置，把四张六人桌拼成长桌，四口鸳鸯锅滚滚冒着热气，等待客人到来。
第92章（）
人到齐坐下，万长冬见识到这个剧组的战斗力是有多强。老板把冰柜里的所有的肉类碟都端上来了，大家伙吃的热火朝天，连女生都是，没半点矜持。看来这三个月，他们的伙食真的很差。
戏剧班的毕业公演与声乐、舞蹈两个班不同，声乐和舞蹈公演就像是筹备一场演唱会，在场的观众上千。戏剧班则在剧场，独自接受专业导师的审阅，由导师票选出最优秀的节目。
两者时间交错，没有重叠，感兴趣的观众可以完整目睹造星的毕业公演。
聚融中心广场，公演的舞台已经搭建完毕。悬空吊起的灯光设备，由灯光师操控，在空中组合变换，进行最后的调试阶段。
造星毕业公演不仅现场会来上千的人，同时还会进行网络直播，上亿人通络网络观看，不容有失。
天色暗下，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保安拉起警戒线，维持秩序防止踩踏。万长冬在公演开始前，及时赶到现场，匆匆坐上座位席，时荣早已等在那里。
“你到多久了？”
万长冬整理好衣服，在时荣身边坐下，顺带打招呼。
“下午就到了，现场音响出了问题，我调度设备过来救急。”
时荣说话时，有种冷的感觉，很淡不刺骨。这是摄像机扫到这里，万长冬摆出公式化的笑容，跟摄像机打了个招呼。时荣只盯了摄像机一眼，自觉移开。
“手下的人失职，居然需要老板出面解决麻烦，过后扣他们工资。”
万长冬开玩笑般说道，只想着和他说点闲话消磨时间，结果时荣如实回答她。
“已经安排下去了，失职的人员已经开除。”
万长冬瞥了眼身边耿直的时荣，都说她是话题终结者，今日一见，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造星第二次毕业公演，质量比第一次提高不少，骄阳的几位经纪人在座位上坐立不安，他们想出去勾搭看好的学员，归入旗下。
毕业公演上不止有骄阳、风暴两家娱乐公司，都是来现场挖墙角的。造星一年中，有学员半途离开，因为她得到其他公司的邀请。
万长冬对这种现象并不反感，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规则。看了看节目单，万长冬发现倒数第二个表演节目是独唱，万长冬坐直身子，一下子来了兴趣。
能在毕业公演上独唱的人，胆气、野心不是一般大。每个人都想要镜头，频繁出现在镜头前，就代表失误的几率越来越大，更多人会记住你的失误。
单人演唱考究功力，舞台表现力，否则只会被更耀眼的节目淹没。在上次的毕业公演上，没有人知道厉害，声乐班的人个个都想独唱，只有两人组成男女组合对唱，在最后的公演上，声乐班全军覆没，成绩均排在后位，唯独男女对唱扎眼在舞蹈节目中。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几乎没人敢挑战独唱。万长冬带着笑意放下手中的单子，傅莘，有野心的人，她开始期待那倒数第二个节目。
头顶的灯光变换，暗下，慢慢聚拢，团成椭圆的样子。一束光打在舞台中央，音乐响起，抱膝的人舒展身躯。
万长冬疑惑，不是唱歌吗，怎么变成跳舞，还是芭蕾舞。一道女声长吟，身穿黑色长裙的人拿着话筒走到舞台中央。
她的手轻轻点在半空，提起地上的舞者，万长冬这才看清跳芭蕾人的脸。
小雀怎么会在这里，搞什么鬼，她的毕业公演不是在明天的识灵剧院吗。这场表演不会算在秦娴的毕业考核内，怪不得在表演人员上只有傅莘的名字。
声乐、舞蹈的公演有相互组队的，但戏剧和声乐班组队还是头次出现。
万长冬不是专业人员，看不出其中门道。她所能看懂的是，借一首歌，一支舞，讲述一个故事。故事里，白天鹅想要远去，黑天鹅放手，当黑白天鹅再次相见时，白天鹅濒临死亡，黑天鹅她高歌为她送别。
两人谢幕的场景让她久久不能忘，白天鹅在黑天鹅声音即将消失时，倒在地上。消失的歌声代表白天鹅消失的生命。
整个表演跌宕起伏，尤其是白天鹅在歌声中舞动，高潮时倒地，重重的失落感充斥万长冬的内心。
不出意外，傅莘能在公演上拔得头筹。万长冬在后台找到秦娴，见她脚脖子肿的老高，傅莘在旁边掉眼泪。
“哎呀，你别哭了，都说了是意外，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秦娴肿着的脚放在板凳上，手上拿着手机玩，嘴里不耐烦的安慰掉眼泪的傅莘。
“小雀，你脚怎么了？”
“姐，你怎么来了！”
见到万长冬，秦娴双眼睁的老大，很是欣喜。不顾肿着的脚腕，蹦起来想要给万长冬一个抱抱，被万长冬摁回座位上。
“脚都这样了还闹，跟我去医院。”
“对啊，小雀，去医院吧。”
傅莘红着双眼搭腔，刚才就要送她去医院的，她就是不去。秦娴抱住万长冬的手臂，每回她有求于万长冬时都会这样做。
“姐啊，等结束了再去医院行不行，我要看傻子站上第一，要不然我这舞白跳了。”
秦娴口中的傻子说的是傅莘，她平时除了上戏剧班的课，也会到声乐班上串串门。时间长了，她发现一个可笑的现象，声乐班能力公认第一的傅莘，居然被孤立了。
这个傻子还不知道似的，往人堆里扎。被人阴阳怪气的说也听出来，秦娴当时在现场就笑出声。她走过去，把住傅莘的肩。
“这个小傻子听不懂你怪里怪气的腔调，以后再骂她，麻烦你说直白点。”
傅莘这个傻子，这回听懂了，她听懂秦娴说她傻。当即拿下秦娴把在她肩上的手，放嘴里咬了一口。
万长冬撑着腰，毫不留情嘲笑秦娴。
“让你装，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秦娴嫌弃地推了推傅莘，离她远点。可不丢脸丢大发了，每次去声乐班，都会有人拿这件事说笑调侃她。
第93章（）
“傅莘，上台。”
场管催促傅莘，傅莘提着裙子跟万长冬和秦娴挥手告别，秦娴嫌弃的摆手，让她赶紧离开。万长冬对着傅莘离开的背影撇嘴，还以为是个有野心的，结果是误打误撞。
“走吧，去医院。”
秦娴一脸谄媚的笑容对着万长冬，乖顺的跟万长冬走。她就怕小傻子为了送她去医院连最后的谢幕都不上去，现在人都走了，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万长冬扶着秦娴到停车的地方，让秦娴在路口等，她去把车开出来。秦娴干站着有些受不住，蹦蹦跳跳在路边找了根路灯，倚在灯柱上，减少双脚的受力。
路口的对面停着辆劳斯莱斯，车灯开着，车里没人。秦娴老道的想着，多半是车主喝醉了，蹲路边吐去了。
这不，绿裙美女扶着位身穿西装的男人出来，脚下高跟鞋的高度，踉跄的样子，秦娴深怕那位美女一不小心崴了脚。
折腾许久，绿裙美女终于把西装男塞进车里。起身撩发的时候，秦娴看清绿裙美女的脸。
王希曼
秦娴不由站直身体，脑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那个西装男，不会就是她哥吧。
为证实想法是否成立，秦娴蹦跶着，移动位置想要看清车里西装男的脸。
王希曼绕过车头，拉开车门进入驾驶座，车窗上摇，车子启动。一系列动作太快，秦娴来不及看清车上的人是谁，车子就开走了。
站在路边，秦娴看车尾灯闪两下，扬长而去，像是在嘲笑她行动笨拙。秦娴愤愤跺脚，不小心伤到已经肿了的脚腕。
“小雀，你小心点，快上车。”
万长冬把车开出来时，就见秦娴使劲跺了跺脚，疼的差点没倒地上。车窗摇下时，正见她龇牙咧嘴、面目扭曲的样子。
下车扶着秦娴艰难钻进副驾驶，万长冬帮她系好安全带才上车。
脑子里不断把刚刚看到的画面回放，秦娴看到西装男的身形跟秦鹤很像。越想越觉得西装男是秦鹤的可能性极大，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秦鹤。
哥不是一想对王希曼敬而远之的吗，怎么会跟她在一起，还醉成那个样子。以王希曼那个女人对哥觊觎已久的心，今晚怕是
秦娴想着，狠狠一拳敲在玻璃上，把正在开车的万长冬吓了一跳。
“小雀你干嘛？”
秦娴收住躁动不安的拳头，磨着牙说道，
“没什么，想到一件很恶心的事，忍不住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