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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儿……”
赵云熠愕然：“四皇弟？”
皇上都没有想到四皇子会这么做，只见他走近跟前道了声：“父皇，儿臣是来保护父皇和太子哥的。”
正当此时，沈馨手中匕首一松懈被赵云熠一个上前点了她的昏穴便软趴的躺在了他的怀中。连忙吩咐七月：“你且将她带回锦明宫中严加看守着，待我回去再说。”
皇上目前顾不得这么多，被这突然而来的四皇子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四皇子这是演的什么戏？参与谋逆当诛九族，他这是在自保还是别的？
今夜怕是个不眠之夜。
第86章 星之主宰（）
沈馨被带下去后赵殷恒方才松了口气，被匕首抵着喉咙的滋味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但想起这丫头竟是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的女儿心中又有些激荡，另有一番莫名的情绪翻江倒海般涌来，把站在跟前等着邀功的四皇子给忽略干净了。
“澈儿！你这个不孝子……”
忽听得倒在仁德殿门口奄奄一息的魏皇后撑着半个身子起来从喉咙里声嘶力竭的吼出这么一声来，吓得他连忙跪地。
“母后，母后息怒。儿臣，儿臣没有不孝，儿臣向来遵从母后教诲，要明辨是非，今晚舅父和舅舅夜闯皇宫弑杀宫人无数，又想抢夺走父皇辛苦打拼来的江山，儿臣怎能坐视不管，纵然母后要说儿臣不孝，儿臣也是要保护好自己的父皇和兄长的呀，儿臣哪有错。”
“你……”这一个‘你’字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魏皇后被气的当场吐血，她服了沈馨那颗慢性毒丸后仅剩下微弱的一口气了，沈馨没有残忍的直接让她当场死去，而是给了她一颗慢性毒药，让她慢慢的失去体力失去五感然后再在昏迷中离开这个世界。但她感到很痛苦，亲眼见到自己亲哥哥被儿子杀死的场面，她的丈夫离她而去，她的父亲事败最终将要背负祸及九族的罪孽，在这世上她已经绝望。
此刻，她的眼神似剑一般盯着四皇子，痛恨自己养了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孽子，她无奈唯有叹息，唯有闭上眼睛才看不到这些生厌的面孔，最后竟连泪水都哭不出来，她只好苦笑。
……
宫门外的厮杀渐止，各处都躺着尸体，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皇宫。那些暗卫，禁卫军，还有魏国公的军队死的死残的残，三种衣服不同着装的人横七竖八的躺着。魏国公被禁卫军和太子的暗卫两面夹击打的身边只剩下一兵一卒，最后不得不横刀自刎，然而被司马仪的属下一箭射落手中的剑才将他活捉了。
也幸亏华阳王识时务事先向司马仪投了诚，没有了后援的魏国公就像只等着被人射杀的猎物，他儿子魏子虚想着先救自己的妹妹出去，没想到皇上不在清正殿而是在仁德殿，这一系列的巧合仿佛早就安排好。
夜半的风吹着古老的宫墙楼，背后的星幕中有几颗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它们就好像五洲大陆的主宰者。
一身银甲装备的司马仪站在城楼上望着那些被清理的尸体运出城门外，他叹息着。然后将眸光看向夜空里那颗明亮的星晨许久后，对身后的人说道：“帝王的命运从生下来就注定好了，岂是轻易能被人改变的。”
身后站着的正是张卿，司马仪最喜欢的一个学生。他眸中似有流光飞过，露出阳光的笑：“想来国公大人并不明白这番道理。”
“他若明白，今夜之事就不会发生了。”司马仪再一次叹息，转身看着张卿说道：“人应怀大志，但不可有野心，野心如同脱缰的马匹一旦壮大就会疯狂，到最后只会不可收拾。”
“张卿会谨遵大人教诲。”
“这些年来与魏远镇明争暗斗，我也累了，是时候退出朝野过一番闲云野鹤的生活。”
“大人的意思……”
他没有回答，眼中意味深长的看着张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下了城楼。
“天快明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谢大人。”
张卿似懂非懂大人的话语，随即又暗自摇了摇头，下楼去了。城楼下的灯笼逐渐换上了新的，甬道上以及各处都有人在努力清理，空气里那股血腥气味还未散尽，有些难闻。
他抬头看看天色，天亮的很快，已经看到一缕阳光从云层里透了出来，照在清正殿的殿顶上极其眩目。
锦明宫中，太子赵云熠刚从沈馨的床边起身移步走向门外，他伸展了个姿势放松，胳膊在两个时辰的压迫下有些发麻，脖子也有些酸。
走到门外时瞧见七月过来禀报：“殿下。”
“各处都清理完了吗？”
“差不多了，只是……”他停顿了会才慢慢说出：“有人在仁德殿门口发现了皇后，被人用剑直接刺穿了前心，其他地方还有几处剑伤，样子有些不忍直视。”
赵云熠一阵静默，按理来说父皇并没有赐死她的意思，他忙问道：“是谁动的手知道吗？”
“尚不清楚，还在查。但属下猜想，会不会是西妃娘娘派人干的？”
赵云熠不假思索道：“西妃现在尊享安逸，后宫之位必然是她，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七月疑惑，后又想起一件事来：“殿下你有没有发觉魏国公的孙女一直没有出现？”
“你是说魏岚？”
赵云熠这才想起那日魏岚来锦明宫求他在皇上面前为皇后求个情的事情，当时并未答应她，现在想起似乎已是事过境迁了，不觉有点叹息。
“派人去四处找找，务必将她找到。”
“是，殿下。”
一转身，看见沈馨穿着一身白色衣衫靠在门廊上脸色憔悴正有意无意的看着他，那眼神里流转出的波光，不甚淡漠，就仿佛看破了尘世失望又没落的女子。暖阳丝丝缕缕照在她乌黑的发上光滑如瀑，然而那副脸色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她看起来状态不大好。
不知她在那里站了多久？
赵云熠呆怔一阵，缓步走向她，快到跟前时她一个转身跨回门内，几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他轻笑，止了步看着她，身后突然有人来禀报：“殿下……”
赵云熠只道了声：“说。”
“禀殿下，皇上邀您去清正殿一趟。”
赵云熠看了看沈馨，她没有回头而是向着殿内走去，只好对着侍卫回道：“立即就去。”
等他转身离开锦明宫，沈馨方才往外看了看，乘着现在不如离开皇宫，想起朱婵自昨夜就没见过她人，不知道她是否安好？她收拾片刻，乘着门外宫人忙碌之时偷偷溜出了锦明宫。
第87章 幽兰下落（）
换了身宫装的她沿着一条较宽的甬道行去，各处都是在忙碌着打理场地的宫女和太监。避开一队队巡守的侍卫来到假山后的小亭子里等朱婵，此处僻静，除了那赏花游玩的妃嫔们喜欢来这，但今日恐怕谁也没这份闲心游逛的，四下里也不见个宫人，大概都赶去清理那些杂物了，更没有朱婵的影儿。
小亭子背后是条绕着碧池用小石头铺设成的林间小路，两边栽种桂树和香樟，还有其他一些不知名的高大树木，河风吹来清爽怡人。本是喜欢这片花色的，只是一想起某些人来恨不得今早离开的好，既然狠不下心杀他那就从此永不相见为好。
再等上一阵，还是不见朱婵，心里有些担忧。昨日与她相约此地说好不见不散的，不知是何情况？
她抬头看看天色，已近已时。
忽然，见到太子的贴身侍卫七月正经过，他脸上带着几分愉悦，像似去见什么人。但是一想，他不应该是跟着太子殿下去了清正殿吗？怎会来这，琢磨着半晌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准备跟去看看，说不定跟着他就能找到朱婵那丫头。
这么想着，脚下准备挪动，身后却听的几声不均匀的脚步声快速接近，待她往后一看，一道黑影将她身子一扳，雪亮的刀光迅速落下抵住了喉咙口。她暗暗叫惊，那人蒙着面纱全身黑衣装扮看不清脸面，但头上的发饰却出卖了她，再加上身上的芳香在空气里慢慢散开大片，这香似曾熟悉，一思索，惊的脱口而出：魏岚？
黑衣人发出低沉的笑，用凌厉的口吻说道：“你猜的没错。”
沈馨倒抽了口气，魏家出了这么大事，昨晚起就不见魏岚人影，有人还以为她早逃出宫去了，不想她竟还在宫里，不知意欲何为？
“看来是我一开始就小看了你，错将你当作个男人也没打算多为难于你，没想到你心机藏的如此深沉。”
沈馨愕然看她，她说的恐怕是指那日四皇子生辰宴的事吧？
“不要再装了，若不是你的话西妃怎可能恢复容貌再获恩宠，我姑母也不至沦落于此番田地。这都败你所赐！”魏岚眼中的仇恨逐渐加深，有些森然可怖。
“魏岚，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姑母做了那么多恶事……”
“住口！”魏岚一道厉声打断她的话，她扯下面纱露出狰狞的脸孔逼近她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宫中也一样，只有权谋高低，没有善恶之分，我姑母所做的并没有错！”
只有权谋高低，没有善恶之分？
是啊，无论是西妃还是皇后，她们只为了自己的权谋不顾一切的去迫害她人，她们哪里会分事情善恶好坏。想到这沈馨不由得冷笑：“确实，在这宫中，没有谁对谁错，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魏岚一怔，皱眉看着她淡漠的眼神，但并没有因此心软，只是有些惊异。
她冷哼道：“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了你，我魏家事败，爹爹被杀，姑母惨死，反正我也活不久了，索性拉你一块下地狱去。”
沈馨冷冷看过去，眼神告诉她：难道我怕死吗？
魏岚眼瞳一缩，手中的刀口切入沈馨的皮肤，破开一刀鲜红的血口，倒是她手一软，胳膊瞬间被沈馨乘机‘啪’的一击麻了半截，刀子落地。
她抱着右臂怒的说不出话来：“你……”了半天，脚尖轻轻一撩将刀子提了起来就扑过去打。
沈馨自昨夜起心情就难平复，经她这么一恼索性燥了起来，那刀‘呼呲呲’的迎面劈来，沈馨没有向左右避开，而是一脚猛地抬起180度高度‘啪’的一声踢在了魏岚的手腕上，整个动作仅此一招就结束了，那脚力非轻，只听见寂静的亭中除了耳边有落叶轻轻飘下的声音还有骨节碎裂的响动，那柄刀子飞出小亭‘哐当’扎进了河水中。
七月和朱婵刚好来到此处，被刚才那一脚惊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沈馨的功夫爆发出来如此不可收拾。
魏岚抱着手腕蹲在地上痛的直流眼泪，一咬牙起身左手不知何时已从衣袖中拿出了那根赤蛇鞭来，她不再顾及右手的疼痛瞪眼愤愤道：“我今日就不信了！”
沈馨冷眼一撇，一脚踏上小亭的护栏跃起，抱住朱红色的柱子利润的绕了过去，双脚在鞭子落下时似重锤一般袭向魏岚胸口，双掌再一垫地板游鱼般掠去，魏岚连退几步整个身子后仰翻出小亭，沈馨追出小亭，此刻她已经不想停手。
连追数步，顺手拿起地上根指头粗细的藤条抽了上去，魏岚因为用的是左手自然没有右手使得习惯，使得迅疾，但如此一来，她连发鞭子的机会都没有，沈馨手中的藤条如风唤雨般袭去，不一会魏岚身上的黑衣尽数成了衣片簌簌飘落空中，露出里面那件白色的底衣，活脱脱一只羽毛零落的乌鸦。
魏岚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嗔怒的一双眼睛瞪着沈馨似要喷出火来。
沈馨松了口气将手中藤条就地一扔，鄙夷道：“就你这功夫也配跟我打？再练个十年八年还差不多。”她转身准备离开。
沈馨走着几步，忽然听身后魏岚叫住了她：“想不想知道侍候你母亲的那个婢女……？”
沈馨脚下一缓，脱口问道：“幽兰？”
魏岚暗生窃喜：“姑母皇后当年并没有杀死她，而是故意放了她一条生路让其远走高飞了。”
沈馨也曾怀疑过这个问题，如果皇后当年要杀她，如今她又怎么能存在这世上，那么幽兰如今到底在哪呢？
“她在哪？”
魏岚笑的奸邪，向她慢慢走近了几步道：“幽兰，她不在大新洲，而是在……”
“在哪？”
魏岚眼神森然，面上却浮出笑意，慢慢向她靠近道：“幽兰，她不在大新洲，而是在……”
“小心！”
及时赶来的七月和朱婵未来得及阻止，话刚脱口出来，沈馨已避无可避。一片漫天迷烟散开，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闻到那阵奇怪的香气沈馨方才意识到自己上当。连忙捂住口鼻，但还是免不了吸入了些毒气。
“你……”
第88章 道士驱邪（）
魏岚大笑：“你真是天真的可爱，姑母要是知道幽兰的下落还会放过她吗？”
沈馨已觉得眼前恍惚，魏岚的人影越渐迷糊，头开始发眩。
“中了裂魂散，不消片刻就准备去地下报到吧。”
“裂魂散……”
魏岚阴厉的笑着，见七月和朱婵跑来忙反身迅速离开，但是她没有走出几步迎面就来了几队侍卫，将其围住。
她受了伤面对越来越多的侍卫有些惊慌，退无可退，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间一道剑影从半空落下直指她的眉心，她后退数步，跌倒在地，那剑身如长蛇般掠，她用手相抵，手腕上忽觉一阵疼痛令她惨叫出声。雪亮的剑割破白色的衣衫，鲜血从她手臂的伤口处渗透出来，染红白衣。
“太子殿下。”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先前为了姑母她曾去求情，被太子婉言拒绝，她是记得的。她天真的以为若不是姑母被卸六宫权力关了仁德殿，爹爹也不会带兵造反，这一切责任必然要怪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把解药拿出来。”
“解药？”魏岚抬起头看着他一阵发笑：“魏家的人下毒是从来不用解药的，难道殿下不知道？”
赵云熠脸色微变，方才想起齐恒之死，他看一眼朱婵扶着的沈馨已有些昏迷，逼问道：“能配置毒药之人自然能配置解毒方法，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便向父皇进言保你一个全尸。”
魏岚望着沈馨冷笑：“当初我向殿下求情，殿下生生回拒我。如今为了她却愿意为我向皇上进言，还真是可笑！”她的笑越发嘲讽，指着沈馨对赵云熠说道：“不过是一个女人，殿下如此紧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可是，您别忘了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呢，是你爹跟那宣都抢来的女人生的，有意思。”
“放肆！”七月再也看不下去，怒吼一声。
“殿下，此女已疯，不必理会，殿下还是赶紧找御医来为馨儿姑娘诊治吧。”
赵云熠看看笑的疯癫的魏岚，再看沈馨扔了长剑过去一把抱起沈馨朝着锦明宫而去。
七月吩咐了侍卫：“将她带下去，交由父皇处置。”魏岚一路笑的疯癫，笑的怪异。爹爹被杀，姑妈惨死，老爷蹲天牢，生死已定，她如今不过也是个等死的人，但她心有不甘，青春年少就要被判生死，任谁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于是笑的无奈，笑的凄凉。
……
韶华宫，已无人居住多年，但仍被打理的一尘不染。弓箭，骑射用的行装道具，还有他平日里喜欢收藏来的花瓶古玩等，属于皇长子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也没有损坏，仍旧原封不动的放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