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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猜到那两人先前早就见过了上官陌,那包合欢花的包裹是昂贵的天蚕丝锦,只有他才会奢侈地拿来做包袱用。合欢花自然是他要墨凌拿给她的。她一上山便觉查到空气里隐隐流动着他身上特有的玫瑰花混合着玉兰的香气,虽然被浓郁的合欢花香气盖了过去,但又岂会逃过她灵敏的感官。下山时她驻足回眸,楚渊问她看的什么,她其实看的也是他的影子。
她不明白的是他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肯见她。所以才有了借题发挥怒责楚渊那一幕。借以逼他现形。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道。
“要你管!”苏浅怒哼道,伸手扒拉开他的广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他臂弯里跳下来,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刚要关门,上官陌已在她出手关门前闪身进了房间。
“你不是躲着不肯见我么?干嘛还出现?”苏浅气怒地从桌上捞起一只茶壶向他飞过去,他迎着茶壶,不闪不避,茶水泼了他一身,茶壶掉落地上,顷刻碎成数片。苏浅见他不躲,更是怒了,将可以搬得动的摆件全数向他招呼而来,瓷器玉器也不管有多贵重,乒乒乓乓砸了一地。
“才一回来,又将你表哥的归云苑砸了。这回你太子表哥估计不会轻饶了我了。”他站在原地,抚额轻叹,身边一地残渣碎片,狼藉一片。他身上亦是被泼了一身的墨,月白的衣衫开了大朵的墨色莲花,脸上却是轻尘未染,依然风华如玉。
他显然是故意给她当出气筒,只是刻意维护了一下脸面。
苏浅将房间里能砸能摔的东西悉数砸了个遍,再无东西可砸,只听上官陌又幽幽叹道:“以后咱们自己的家看来只能摆些赝品了,若摆了真的,岂不是要被你砸的倾家荡产?”
“你陌皇子不是有的是钱么?还怕我砸这么些个破玩意儿?”她气呼呼地抄起枕头向他飞了过去,他灵巧地接住枕头,望着她笑了一声。
“自然是不怕的,只要你喜欢,以后你砸什么我都没意见。”他笑道。
苏浅忽然回味过他的话来,怒道:“谁和你咱们的家了?你有病吧!”她砸的累了,往床沿上一坐,撅着嘴生闷气。
上官陌轻挥衣袖,枕头轻轻落在床上,他笑嘻嘻地道:“帮我找件衣服吧,这个实在难以见人。”
苏浅目光落在他开满墨色莲花的天蚕丝锦外袍上,他的衣服从来都是价值千金以上,就这么给废了,她终究是有些心疼。轻哼了一声,冷冷道:“你问错人了,你的小厮月魄就在外面,你该找他要去。”
外面传来一丝响动,似乎是风丝远去的声音,自然是月魄躲了。躲的时候还抽搐着,小厮这个称呼
“你管教的好人!”苏浅愤了一句,她自然知道月魄是故意弄出的动静,以他的能耐,若想无声无息地隐没,她未必能察觉。
上官陌见她坐着不动,便自己去衣柜里寻,里面果然有他许多套衣服,都是崭新的。他拿起一件展开,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式样,宽肩窄腰,衣袖也不是时下流行的宽袖,是刚好能束到手腕的窄袖管,袖口和衣摆处都绣了艳红的玫瑰花,风华潋滟,穿上应该能将他衬得更加玉树临风。
他眸光动了动,往下翻去,见款式差不多,只不过有的是绣的玫瑰,有的是绣的玉兰,玫瑰风华潋滟,玉兰清新出尘,一样的绣工精致。“你做的?”上官陌低声问道。这样的款式,自然只有来自异世的她才做的出来,而且手艺精湛得连天下最好的绣娘也未必比得上。她精通女红,这是天下人都不甚了解的秘密。他知道。
苏浅哼了一声,不回答他。这些日子窝在归云苑养病,她净干些绣娘的活计了。此事说出去怕能惊掉人的眼珠子。
“有没有我身上这种款式的?”上官陌眉心微锁,低声地问道。
苏浅猛地抬头看向他,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我以前的衣服还在不在?我还是穿以前的吧,这些是你精心为我而做,我不舍得穿。”他轻声解释,声音有些飘忽。
苏浅猛的站了起来。如果刚才的生气不过是她气不过他独自赴险而故意为之,此刻却是真的怒了。她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将那一摞足足十几套衣服往地上扔去,扔到地上还不算,她又狠狠地踩上去,在上面来回踩踏。
上官陌一把抱住她,将她抱离那些衣服,声音也有一丝愠怒,“你这是做什么?”他俯下身去将那些衣服一一捡起,脏了的几套放在一旁,没弄脏的他又一一叠好,放回衣柜,收拾妥了,才转回头对苏浅道:“我又不是不穿,你做的我视若珍宝,怎会不喜欢?只是想留到以后穿。”
他走两步到她身边,凝视着她气得清透苍白的脸,心脏疼的快要窒息。须臾,他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也只是轻轻一吻,便离开她的唇瓣,叹了一声,柔声道:“乖,今日先找件以前的衣服给我穿吧。”
苏浅怒瞪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拗地要穿以前的衣服。不管是为何,她都无法气消,狠狠踩了他一脚,怒道:“没有,扔了,爱穿不穿。”她扭头就走。上官陌望着她气怒而去,并没有拉住她的意思。
苏浅一开门,却见流云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跑过来,她皱了皱眉,又反身回到了屋中。
流云跑到门口,急急地唤了一声“浅萝公主”,刚要说话,一眼瞅见站在地中央的上官陌,一身月白衣衫被墨汁浸染透,很是狼狈,满地狼藉比遭了强盗还不堪入目。她目瞪口呆站在门口,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什么事?”苏浅冷声问道。
流云定了定神,忙道:“浅萝公主,陌皇子,你们快去看看吧,誉皇子被人送来太子府,奄奄一息好似快不行了,府里的太医无能为力,太子殿下又不在,我们,我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浅一凛,皱起眉头。白誉比上官陌还早离开太子府,不知去向,如今怎的被人送回来太子府,还奄奄一息了?她看了上官陌一眼,上官陌眸光淡淡。
“去看看吧。”她疾步往外走去。流云尾随她而去。“在芙蓉殿。”流云解释道。
苏浅片刻不耽误,足尖一点,掠过湖面,直接向芙蓉殿掠去。
一进门,她一惊。
白誉躺在床上,雪白的衣衫上染了大片的血渍,已经干涸。他气息弱的如游丝一般,似乎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房中站了一个人,却是苏黛。亦是一身的血渍,和白誉身上的一样,已经干涸。
“你怎么在这里?”她惊问她的妹妹苏黛。
苏黛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泪水哗地流下来,泣不成声地道:“姐,你快救他。求求你,快救他。”她扯着苏浅往床前拖拽。
苏浅眉头紧皱,靠近床前,伸手搭在白誉脉上,一点脉息皆无。她眉头锁得更深了些,看向他身上,只见胸前数处剑伤,深可见骨,但显然致命伤不是外伤而是内伤。
第一百零八章 昆国二皇子()
“流云,你快去把上官陌叫来。”苏浅吩咐道。她不敢确定上官陌能不能救活他,但她确定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她转头盯着苏黛,怒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他是你送来的?”
苏黛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苏浅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好了,别哭了。”她气急败坏地道,“赶紧给我滚回家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唤了一声凌华,吩咐道:“护送青黛公主回去。”
凌华应声,落在房间里,看着苏黛道:“青黛公主请。”
苏黛一把扯住苏浅衣袖,哭着道:“姐,我不回去,你先救他。求求你,姐。”
苏浅看着她哭成个泪人,心里不由烦乱。这个妹妹从小外柔内刚,性子极高傲,还从没见她哭成过这样,求人也似乎是第一次。她唇瓣抿起,叹了一声,道:“我没办法救他。”
苏黛一怔,哭道:“怎么会呢?姐姐你从小浸淫医道,医术高绝,不会救不了他的,姐姐你念在他有情于你,就救救他吧。”
苏浅烦躁地推开苏黛,道:“若能救,我怎会不救?他被人震伤五脏六腑,又受了极重的外伤,从受伤到现在至少已经六个时辰,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大罗神仙恐怕也难以施救。”
苏黛被她的话吓到,身子一软,往地上跌去。“黛儿!”苏浅一惊,一把搀住她,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她却挣扎着不坐,扑到白誉床前看着奄奄一息的他哭成个泪人。
苏浅无奈地长叹一声。苏家出情种,她爹是一个,她这妹妹也是一个。
须臾,上官陌来到,不知在哪里弄到一套宽袍广袖的衣裳,换下了身上的脏衣。他一进门,苏浅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去看看他,是否还能救,尽量救一救吧。”她声音生硬,显然还在气他。
苏黛闻言,离了床前,跌跌撞撞扑到他面前,断断续续道:“陌皇子,不,皇姐夫,你救救他好不好?黛儿求你了。”
“你这丫头,真是没治了,哪里学来苏澈那一套死缠烂打厚脸皮?”苏浅一把扯过苏黛,板着脸训斥。
上官陌似乎笑了一下,温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看看。”
苏浅横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要出去?我们留下又不会耽误你施救!”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和我磨嘴皮子么?要知道你磨得起,床上那位可等不起。也好,反正我也不愿费力不讨好救他,如此就不必救了。”他有些愠怒地道,作势就往外走。
苏黛见唯一的救命稻草要走,一把扯住上官陌的衣袖,抽噎道:“皇姐夫不要走,我和姐姐出去就是。”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扯起苏浅就往外拖。苏浅一肚子的牢骚怒火,却生生被苏黛拖住,拽出了芙蓉殿。
上官陌衣袖一拂,门应声关上。
苏浅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怪人。”她嘟囔了一句,拉着苏黛回到归云苑。侍女们还未回来,房间被流云差人收拾过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些搬不动的东西。她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抽了抽。
“姐,太子表哥就给你这么个地方住啊?”苏黛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眼睛睁得大大的。
苏浅含糊“唔”了一声,倒了些水脸盆中,“洗脸去。脏死了。”她嫌恶地哼了一声。
苏黛唯唯诺诺地去洗了脸,抽噎声还时断时续。“行了,别哭了,上官陌会救他的。哭的丑死了,赶紧洗完了脸来给我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他既然肯施救,自然是有把握保住他的命,这是她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他若认为无救,根本连试都不会试。
苏黛听她一说,眼睛亮了一亮,“真的?”
“你皇姐夫都叫了,他自然会尽力的。”苏浅哼了一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模糊却刚好令苏黛听的清清楚楚,她说的是:“也不知道都像了谁,一个一个嘴甜的抹了蜜,皇姐夫皇姐夫的,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了,你们竟然都被他收买去!”
苏黛缩了缩脖颈,不敢看她。
洗完了脸,苏浅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冷着脸道:“解释解释吧。偷偷跑出来就是去见他了?你还真是胆大。”
苏黛缩在椅子上,声音小小地道:“姐你都知道了?”
“有些是知道的。你跑出来去了昆国边境知道。有些是不知道的,今天这事就不知道。”苏浅脸色不好。半个月前她收到消息她从皇宫里溜出来去了昆国边境,她派人去接应,却没接应到人,没想到辗转半天她自己送上了门。
“我也是前天才遇到他的。我一直打听着他的去向追他,前天终于在楚国北面遇到他,他被人追杀,那些人的武功都很高,我遇到他时他几乎就被杀死了,有人救了我们,那人功夫很高,但那人蒙着脸,我们看不见他的容貌。后来我们俩就往这里赶,又遇到好几拨杀手,我们九死一生才到了这里。我听他说好像是西月国上官屠的人在追杀他,似乎他在追查咱们那二十万军队失踪的事情,惹到了上官屠。”苏黛断断续续地讲,似乎恐惧还没散去,一说到杀手浑身瑟瑟发抖。
苏浅想着这小丫头为了爱情冒死追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这在古代女子而言也算是另类了。她从小被保护在皇宫里,不似她在外面打打杀杀见惯了生死,这一遭大概一生都会留在她的记忆里抹不去。她不忍心再斥责她,拉起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了,到这里就安全了。上官陌一定会救醒白誉的。”
苏黛抿着唇点点头,眼睛里的恐惧少了一些。
苏浅带她去府里的膳房简单吃了些饭,姐妹两人略聊了一会儿,苏浅便安排她在自己的房里睡下。她却来到芙蓉殿白蒙的房门外。
白蒙的房门依然紧紧关闭,里面灯火通明,一股压抑的气氛围绕在殿内外。
白蒙的说话声从里面传来,想必是有人去通知了他,他赶了回来。
苏浅徘徊良久,几次欲推门进去,都没能下的去手。上官陌的话,她一向不大敢违抗。他就是她的克星。
看看天色已漆黑,上官陌已在房间里呆了两三个时辰。
“你回去睡吧。”上官陌的声音忽然传出,有些疲惫却带了浓浓的温柔关心。
她心下一暖,讷讷道:“我可以进去帮上你什么忙吗?”
“你帮不上忙。回去睡觉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上官陌不容置疑地道。
她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里面再无一丝声音发出。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丝,淅淅沥沥的,她只穿了一间单薄纱衣,冷的在檐下发抖。
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她一喜,两步跑到门前,“好了吗?”她问道。
上官陌站在门口,看着她被冻的青紫的脸色,脸黑了黑,却又因为她一直在此守候他觉得心里一暖。他伸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在她冰凉的唇上吻了吻。“乖,回去睡,他伤得极重,我还要忙一会儿。”他揽住她的纤腰,足尖轻点,掠至后院,横抱起她推门走了进去。后院自然已经修缮一新。他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薄被给她盖好,柔声道:“乖,我就在前面,你先睡,我忙完了就过来。”
苏浅看着他,他如诗似画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她心揪的疼,怨气便散了些,轻轻闭上了双眸。
上官陌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似乎一吻不够,在她唇上停顿了片刻,才毅然起身推门出去,又轻轻地将门带上。
他离去后,苏浅倏地睁开了眼睛。透过浣纱窗看着前面院子灯火通明,她思绪似乎飘远,又似乎一直在前面院子里徘徊,睁着眼睛一直看到半夜才疲惫睡去。
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归云苑的床上。上官陌躺在她身边,睡的香甜。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帘,如两把小扇子。眉笼轻烟,唇角含笑,肌肤似清透的玉一般。从来知道他长的好,好到令天下人既羡且慕,却不知道自己为他这副容颜着迷到失落了一颗心,再也找不回来。
却心甘情愿将心遗失在他身上。
外面雨声潺潺,光线昏暗看不出时辰。
她轻轻唤了一声莲儿,没人应声。
“不用叫了,都在清云山没回来。雨下这么大,估计雨不停是不会回来了。”上官陌忽然道。
苏浅看着他,他依然紧闭双眸,不睁开看她一眼。“你醒了?”她声音里还有些负气。
“再睡会儿。”他忽然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脸庞。
苏浅这才发现他是穿着外衣躺在床上的。
她忽然撩拨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