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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姐姐,克皇子,你们回来了。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她跑上前握住苏浅的双手,小嘴嘟着。
苏浅笑道:“没事,虚惊一场。”拉着她的手往客房走去。
一时楚飞楚鱼几人也来问候,客房顿时拥挤不堪,上官克怒冲冲地撵人,几人只好退了出去,只留下若羽公主和白蒙,楚飞和苏浅很是投缘,他待要往外走,被苏浅一个眼神留下了。
苏浅同他寒暄了几句,不多时有僧侣送来斋饭斋菜,她拉着他入席,众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上,女眷只有她同若羽公主两人,两人都是不拘泥男女大防的人,因此并没有避讳。
若羽公主很是不满她对她的疏远,嘟囔道:“浅姐姐真是偏心,就拉着飞弟一人说话了。”
苏浅笑道:“我多日不见他,说上几句话你也有意见?”
若羽公主道:“我们不也是多日不见?怎么不见你和我多说几句?还净躲着我了。”
苏浅好笑的道:“我们不是刚刚还同一马车来的么?说了一路的话,还没说够啊?若是没够,等一会儿吃完了饭咱们俩就呆在客房里使劲说个够好不好?”
若羽公主被她逗的扑哧一乐,笑道:“你说话可要算数哦。”
“自然算数。”苏浅笑道。
众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若羽公主,同样是公主,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一个单纯的都有些蠢笨了,一个狡猾的成了精。
居然连苏浅的话也能信,不知该说她是单纯还是愚蠢。
说说笑笑吃完了饭,,杯碟都撤了下去,几人怕苏浅身体受不住,便不再闹她,自觉地出了客房,去游玩的游玩,拜佛的拜佛。房中只留下了苏浅和若羽公主。苏浅往榻上一躺,说了声好累,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若羽公主气的对她又捶又打,就没见过这么赖皮的。她忍着一动不动,呼吸平缓绵长。
若羽公主捶打了一阵,见她不肯醒来,虽然气怒却毫无办法,只好出门寻别人去玩。
她刚走出去不久,楚渊和宏隐就进了房间。苏浅睁开眼,神色淡淡地道:“大师是有何事么?”
宏隐大师对她的冷淡也不放在心上,笑呵呵地道:“有人托老衲给浅萝公主来把脉,公主,请到椅子上坐吧。”
苏浅冷冷道:“你去告诉那人,我没病,不需要把脉。”说着,她往榻上一躺,侧着身往里躺着,不看两人。
楚渊敏感地听出,她说的是那人。那人是什么人,他心里其实略有答案。
楚渊不动声色地笑道:“浅浅,大师医术甚是高明,能请动大师给你把脉可不容易,你还是让大师给你看看吧。吃了这么些日子的药也不见大好,刚才又无缘无故晕倒了。”
苏浅冷笑道:“我如今好好的,哪里有什么病?表哥别是傻了不成?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何时也变成这么没脸的人了?你素日的骄傲都喂狗去了么?”她声音不小,整座院子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外面的人听她如此骂楚渊,都不由抽了一口冷气。大约皇上都没这么骂过太子殿下,天下也只有她苏浅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骂他。众人都听见,却无一人敢上前询问,生怕被殃及池鱼。
楚渊轻声且耐心地劝道:“浅浅何苦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有病总要医的,这样拖下去别成了大病。”
苏浅忽的坐起身,怒目瞪着楚渊,大声道:“表哥就如此盼着我不好么?若是烦了我,大可将我撵出太子府,天下之大,难道还容不下一个苏浅么?何苦在这里咒我!”她不知哪里来的无明业火,胡乱一通发脾气。
宏隐大师打了个佛偈,声音温和地道:“浅萝公主稍安勿躁,听老衲一言。公主乃是心病,心病若是不医,久而久之就会成实病,到时再治,恐就麻烦。公主通透豁达之人,怎的一时就执着了呢?”
苏浅轻哼了一声,虽然腹中一股火气,终是忍着没对宏隐发,她冷声道:“大师得道高僧,医道亦是高深,不必诊脉便可看出我的病因,但须知心病只能心药医,大师可有办法医治?”
宏隐大师一噎,失笑道:“老衲一生医人无数,佛法普度众生,若是旁人,老衲敢说可以以佛法化解,但浅萝公主乃心志坚定之人,老衲还真不敢说可以医治。”他笑了笑,又道:“虽如此,但我观公主面相,似有中毒之状,不知公主可愿意让老衲替公主把一把脉?”
苏浅和楚渊齐齐一惊,狐疑地望向宏隐大师。楚渊道:“她刚刚在山上的玉泉洞中忽然晕倒,不多时自己就醒了过来,我给她把脉没探出什么,还请大师替施以援手,看她到底是中了何毒。”
第一百零六章 心上人归来()
苏浅抿了抿唇,道:“不必诊了,生死由命。”说着,将头转向一边,透过纱窗望向窗外。一片艳红如云的合欢花尽收眼底。
宏隐大师温声道:“浅萝公主刚还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怎的此时却任命了?”笑了笑,又道:“公主今日不诊脉也行,老衲观这毒在公主体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一时倒也无妨,公主何时想诊治了,再上清云山找老衲,老衲当不辞辛苦。”
苏浅紧抿着唇不语,楚渊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声,依然劝道:“浅浅,还是让大师看一下吧,早一日治疗,早一日解除痛苦,我们大家也好放心。这么多关心你的人,姑父姑母,你的朋友和下属,还有父皇和皇叔们,大家都那么在意你,你若出事,叫大家情何以堪?”
宏隐大师附和道:“太子殿下所言正是,公主一人之身,牵扯的可不止一人。”
苏浅低着头,眸中颜色变幻不定。楚渊和宏隐大师都耐心等着她,并不去催促。
良久,她似是有了决定,缓缓下了床榻,走到宏隐大师面前,伸出一段手腕,低声道:“有劳大师了。”
那手腕细的吓人,只剩皮包骨,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楚渊凝视着她露在衣衫外面的皓腕,眉心紧蹙,眸中闪过一丝疼痛。
宏隐大师手指搭在她脉搏处,仔细认真的探查,脸上时而阴沉,时而皱眉,颜色越来越暗,良久,他放下她手腕,楚渊一直观望他的神色,见他脸色晦暗,忙问道:“大师,如何?”
苏浅望着他,看神色便知是不好,苦笑了一声。
宏隐大师长叹了一声,道:“老衲无能,除了知道这是一种情毒,探不出到底是何种情毒。”
苏浅云淡风轻一笑,道:“大师不必自责,生死有命,况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是么?”
宏隐大师道:“公主吉人天相,日后定然可解此毒。他日老衲约齐了雪影老人,灵云大师及无痕大师一齐给公主诊脉,或可查出是什么毒。届时便可助公主解了此毒。”
楚渊忙起身一揖,道:“如此,有劳大师了。”
苏浅想着她数日前才见了雪影老人,他是天下公认的神医,当时都没看出她中毒,想来此毒罕见。她苦笑了一声。
楚渊见她那样的神色,心中一痛,伸出手欲握住她的手,想着给她些力量和温暖,她了无痕迹地避开了去,轻声道:“我没事,表哥不必放在心上。宏隐大师都说了我吉人天相,哪里就这么容易死了?”她脸上染上一丝笑颜,眸光对着窗外,容颜比窗外的合欢花更惑人。
宏隐大师道:“公主天命所向,自然不会有事。”他笑了笑,告辞出了客房。
楚渊想着他最后一句话,似是有什么天机,他乃得道高僧,勘破天机也没什么奇怪。提着的心放下了些。他对苏浅道:“今日下山,还是在山上住一日?”
苏浅不答话,站起身,走出客房,望了一眼满山开的娇艳的合欢花,清声道:“表哥,你知道合欢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楚渊愣了一下,不明白花语的意思,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合欢花是吉祥的花,代表着夫妻好合、永远恩爱。”
她唇边绽放一抹笑颜,道:“不错,合欢花的花语正是永远恩爱、两两相对、夫妻好合。此花与我无缘,下山吧。”她声音不高,却响彻整座清云寺。
楚渊在她身后看着她,她身形消瘦的不堪盈盈一握,一身月白的衣衫,长发如瀑铺在脑后,如一幅画镶嵌在天地之间,却恁的拢了一抹轻愁。他伸了伸手,嘴角动了动,却终究没去握住她的手,走了两步,吩咐道:“楚暮,备马。”
楚暮立即去牵马了。苏浅想着楚渊今日安排了一大群人上山,必是有什么安排,他那样的人,哪里会闲的弄了那么一大群连名字都叫不全的弟弟妹妹来游山玩水。但她偏偏没如了他的愿,故意骑马上清云山顶,毁了他的计划。她意外晕倒,又被宏隐诊出身中奇毒,他没有办法,不得不听从她的意见下山。
她不想知道他有什么算计筹谋,总归汲汲营营就为那么点子破事,对于毁了他的计划她丝毫不觉得心有歉意。
须臾楚暮牵来两匹马,她翻身上马,也不告知众人一声,一扬马缰,往山下奔去。楚渊也翻身上马,追她而去,待众人有所察觉,两人已到了山脚下。
上官克不晓得为何,怒狠狠的一掌拍断了一棵合欢树,粉色的花丝雨一般扬了满院子。他气哼哼地走出去,却没去追。墨凌与袁靖在对弈,丝毫没有要下山的意思。
其他人自知追不上,遂断了去追的念头。
山上风景美如斯,又比山下凉爽些,众人自然是要在山上玩一玩避暑的。
山下的马车旁,一人一马悄然站立,宽袍广袖的月白衣袍,更衬得身形瘦削,却不掩他绝代风华、无双雅致。
苏浅似未看见,打马狂奔。带起一阵凉风,将他衣袂扬起。他还未说什么,她一人一马就已经狂飙走远。他似乎嘴唇嗫嚅一下,眸中露出一抹伤色,但瞬间掩去。
楚渊看了他一眼,稍稍减缓马速,喊了一声“陌皇子”,便催马去追苏浅。
上官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凤眸微微闭起,长长的睫毛投下两片阴影。他站着不动,风扬起他如墨的青丝,如一幅画定在那里。身后青山如黛,合欢艳华,却不及他此刻绝世独立之风华。
须臾,他忽的睁开双眸,翻身上马,轻拍了拍马背,马蹄扬起,向城中飞驰而去。那匹马是万中无一的宝马良驹,速度极快,不消片刻,便可望见苏浅和楚渊的身影。下一瞬,他已追到苏浅身边,苏浅不看他,依然催马狂奔。
虽然三匹马带起烟尘滚滚,凉风嗖嗖,但空气似乎被凝结住,说不出的压抑。
楚渊忽然勒住了马缰,神色黯了又黯。他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浅。”上官陌暗哑的喊了一句。
苏浅身子一颤,觉得心都要碎裂了。那一声是在梦里梦了千百回的声音,如魔音天籁,在她听来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但此刻她不想听,也不想看那个瘦削如她但仍不掩雅致风华绝世绝代的人影。
只打马狂奔着。
上官陌忽然身形一转,从马背上掠起,如一抹烟云飞过,精准地坐上了她的马背,将她揽入怀中,双臂交握在她身前。
感受着她瘦的硌人的身骨,他只觉入骨的疼。
苏浅一僵,胳膊肘向他腹下捣去。他不躲不避,闷哼一声,生生受了,却依然紧紧抱住她不放。
她伸手去掰他隐在袖中的手,却掰不动,只摸到光滑的天蚕丝锦的衣料。
“你放手!”她怒吼,想跳下马,却被他钳制着动弹不得。
她力气没有他力气大,武功又不如他,一时没有办法,只能恨怒地磨牙。须臾,她忽然一侧头一口咬在他臂上,下死劲地咬他,他痛的“嘶”了一声,却依然抱着她不放。直到嘴里一丝血腥味传来,她才松开口。
“你是属狗的么?”上官陌嗔怪地说了一句,声音却无比轻柔。
这样轻柔的声音,也是她朝思暮想的。
她折腾了半天,他只抱住她死死不松手。
手中的温暖是梦了千百回的,他怎么可能放手?他将下巴搁在她瘦得硌人的肩窝里,呼吸着日日魂牵梦萦如今却真真实实的芬芳,“有合欢花的香气。”他柔声道,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脖颈中,痒痒酥酥的,她撇开脸不看他。
“苏浅,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你可知道我对你相思如狂,相思入骨,都快得了林妹妹的相思病了。”他暗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喃喃轻语。
苏浅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人即便说着动情的情话都能引人发笑。“你得的不是林妹妹的相思病,是宝哥哥的相思病。”她忍不住道。男女有别他不知道的么?说完便后悔了,她恍悟他定然是故意那么说引她发笑,逗她开口。哼了一声,撇过脸去不搭理他。她曾经跟他讲过红楼梦的故事,他倒记得清楚。
她悲催地发现就算生气发怒,在他手下她也连一个回合也过不了,不由觉得颓败,这辈子算栽在他手上了。
“原来是宝哥哥的相思病,是我记错了。”他轻笑出声,温热的气息在她耳鬓边萦绕。她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旖旎柔情,嗔怒道:“躲开些,谁许你离我那么近了?”
他轻轻一笑,笑声簌簌如碎玉,却依然不躲开。“我需要谁的允许么?”他明明轻柔地笑着,却令人感觉到张扬不可一世的狂傲。
“你什么时候变成癞皮狗了?”她气怒道。
“遇到你之后。”他簌簌笑着,故意吐气在她耳边,她躲不开,气的牙痒痒的。
第一百零七章 怒砸归云苑()
上官陌不再催马,信马由缰缓缓而行。感受着手中瘦弱却温暖的身体,是他不敢想象的美好。他的胳膊不由紧了紧。“太瘦了。我不过是离开了两个多月,你居然敢瘦成这样,苏浅,你是故意要让我生气心疼的么?”他嗔怪地诉说,又道:“不过如今我回来了,你得好好补回来。”他呢喃轻叹。苏浅气怒未消,只别扭着不理他。
半个时辰后才到了太子府,上官陌翻身下马,不容她说什么,直接将她横抱起,往府中走去。门口的守卫见是无声无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陌皇子抱着浅萝公主回来,不由惊诧的瞪大眼睛,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无一人敢上前拦阻。
须臾,待他们反应过来,不禁又为自家太子担心起来,陌皇子回来,恐怕太子殿下又要伤心了。
上官陌抱着她直接往归云苑走去,一路上自是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须臾便到了吊桥前,他毫不犹豫地走上了吊桥。苏浅想着这人即便在几千里之外也对她的事情掌握在手心里,她搬回到归云苑他居然也是知道的。广袖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只听到他轻声说道:“干嘛又住回这里?你个笨蛋,不知道自己不敢走吊桥的么?”
她想说她喜欢这里的清净,无人打扰,也想说她一直窝在归云苑,甚少出去,出去的时候也可以施展轻功过去,不必走吊桥的,但她什么都没说出口。紧闭着双唇一语不发地任他抱着走过吊桥。
感觉不到一丝吊桥的晃动,只感觉到来自他胸膛温暖的热度,以及他身上玫瑰花混着玉兰花的独特香气。
归云苑里连个人影也无,静的可以听见树叶飘落的声音。丫环们还留在清云山上,墨凌与袁靖也还留在山上。那两人自然是不会回来的。
她早猜到那两人先前早就见过了上官陌,那包合欢花的包裹是昂贵的天蚕丝锦,只有他才会奢侈地拿来做包袱用。合欢花自然是他要墨凌拿给她的。她一上山便觉查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