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官陌嘴角一抹淡笑:“她若能时时都这么听话,陌倒是省心不少。只可惜她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太调皮。”
苏浅在心里伸出爪子来挠他如画如诗的脸,真是个会顺杆爬的混蛋。
楚渊的脸上倒瞧不出有什么变化。他那样心思藏得极深的人,自然不会被几句话就说得变了脸。
“浅浅的性子可是像极了你父皇。率性而为,视礼仪道德为无物呢。”楚子忌笑着,一语捎着父女俩,苏浅只佯装没听出来,翻了翻眼皮而已。他顿了顿,兀自道:“下一个谁来表演?”
楚鱼听见楚子忌问,站起身麻利一跪,脆生生道:“皇伯伯,大家都被您的威严吓住了,不如就由侄女来抛这第一块砖头,好引出一片玉来。”
她父王二王爷楚子非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苏浅同上官陌低头浅语着什么,目光并未朝楚鱼看。楚渊亦只是自斟自饮,眸光带笑却无焦点。
她如今这样急于表现的模样,方才竟能沉住气没上台去表现一番,苏浅觉得她很是了不起。
皇家的子女,即便外表看起来是个单纯的样儿,终究也是浸淫在高门大院复杂的环境中长大,心思总比别人深沉些。
楚鱼,她看来也不框外。
楚子忌笑道:“哦?鱼儿?朕听闻你的纨绔名声可是享誉云都的,能有什么才艺?不会是糊弄朕的吧?”
楚鱼倒面不改色,娇嗔道:“皇伯伯您都这样说,还让侄女以后怎么在云都混啊?”
第五十四章 冰火的相遇()
“倒是个大胆的。小看她了。哎,你那边的天葵夹一筷子给我,这菜拌的味道不错,陈醋味道很特别。”苏浅对上官陌低语。
上官陌便从善如流地夹了一筷子天葵,越过她面前的碟子,直接递到了她唇边。大庭广众之下,她连眉眼也没有抬一下,就着他的手便把菜吃掉了。
自然是又博来无数眼风,各色各样。
楚渊朝苏浅看了一眼,立即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眸光。
楚子忌目光还在楚鱼身上,“得,是皇伯伯说错了,你就表演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楚鱼咧嘴一笑,袖中一条红绫忽然出手。
数丈长的红绫,柔若春风,翩若惊鸿,被她舞的似天际红霞,众人眼中只余一片嫣红。场面忽如春回大地,万紫千红盛开,刹那热闹非凡。
老老少少一大群人无不迷醉于她的舞蹈中不能自拔。
苏浅想着都是世家子弟,果然都出手不凡,她一段舞蹈已舞到极致,就不知楚梦一会要如何超越她。
一曲舞完,楚鱼累得气喘吁吁,扬着脑袋望向楚子忌,楚子忌赞了一声,笑道:“果然有进步。这红绫舞得惊为天人。”顿了一顿,道:“朕想起来内务府珍宝司有一匹冰雪锦,是件宝物,颇适合你。来人,去宫中将朕珍藏的冰雪锦拿来赏给楚鱼郡主。”
这样就惊为天人了?苏浅有些不屑地撇撇嘴。她的大舅舅眼皮子也忒浅了点。
楚鱼一双大眼闪烁亮光,有些受宠若惊,却也未失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姿态。
底下坐的全是楚国最上流的人,却也是一惊。冰雪锦乃是价值连城之物,火烧不化,刀剑不伤。传说冰雪锦和烈火锦是千年前一对夫妻以千年蜘蛛吐出的丝融合金线织成,世上只此两件,乃是一对。
就这么赏了人了。赏的还是个小姑娘。
但传说就是传说,蛛丝怎么可能织成锦,想来是世人的杜撰。烈火锦和冰雪锦确也有些奇特出众之处,倒不至于神乎其神成这样。
苏浅想着烈火锦在上官陌手上,冰雪锦竟然藏于楚国皇宫,如今到了楚鱼手上。她脸色有些不好看。
上官陌看了她一眼,呷了一口酒,如玉温润的容颜云淡风轻,看不出情绪。
“下一个谁想要来表演?”楚子忌问道。
楚梦站了起身,轻轻柔柔仪态万千地一跪,道:“皇伯伯,梦儿曾与陌皇子有约,要共同演一个节目,由陌皇子抚琴,梦儿舞蹈,不知陌皇子可曾休息的好?”
楚子忌看向上官陌,挑了挑眉,“哦?陌皇子要抚琴?那可是千古难得一见,朕今日有耳福了。看来朕今日是来对了呢。来人,将朕珍藏的九幽琴拿来。”
众人又是惊又是喜。
喜的是,今日开眼,居然见到了镇国之宝九幽琴。惊的是,皇上居然将镇国之宝假手于一个外国皇子。只是心里这又惊又喜的感受因皇上在并不能和身边人交流,只能拿眼神互相交流着。
今日这寿宴开眼。
有人很快抬来一架古琴,玉质的琴身通身幽碧,散发着冰凉之气。
苏浅冷冷撇了撇嘴角。銮驾出行,还要带着压箱底的宝物九幽琴,是个什么道理?倘或今日不是上官陌要弹奏,这又是要把如此尊贵的琴给谁弹?
上官陌在她低眉敛目沉思中已缓步走到古琴旁边,悠然坐下,抬手随意拨弄了一下琴弦,声如碎玉,沁人心脾。
“果然好琴。”他赞了一声。
楚梦心中窃喜着,裙子下的步子有些颤巍巍的,走到楚鱼身边,柔声道:“鲤妹妹,你的红绫可否借姐姐一用?”
“自然,梦姐姐只管用就好了。”楚鱼大方一笑,将红绫绕在楚梦手上,一蹦一跳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苏浅看的有趣,想着这楚梦也要以红绫作舞,不知道能舞出什么新花样来。
今日这场面,委实精彩。
楚梦轻轻一挥素手,红绫的一端飞出,轻轻绕在亭子的一段梁上,又将另一端一挥,绕在一棵桃树枝杈上。
桃花开的正艳,妖娆魅惑,灼灼其华。她出手轻得没有惊落一片花瓣。
“陌皇子可以开始了么?”楚梦柔声问道。
上官陌轻轻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漫过琴弦,只听如清泉过耳,天籁绕梁,一段缠绵魅惑的琴音自他如玉的指端倾泻而出。
单这一手琴技,已胜却天下诸多琴师们。
没事连琴技也练这么好,你是不是活到二十多岁连觉都不睡就只顾学习了。苏浅撇嘴腹诽了一句。
楚梦身形轻展,飞身上了红绫,轻飘飘落在红绫上,如一只振翅蝴蝶,轻盈若无物。偌大的人站在红绫之上,红绫纹丝不动。
苏浅啧啧一赞,单单这一手,不知胜了楚鱼多少倍,果然是楚梦,深藏不露。
湖心岛里里外外数百人,小到奴仆侍婢大到群臣甚而楚国皇帝楚子忌,莫不是沉溺在琴声之中,忘乎所以。
楚梦柔若无骨的身姿在红绫上如仙子落凡尘,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苏浅看了一会,忽然道:“大舅舅皇上,他俩的表演也太精彩了些,浅浅一时技痒,可否也加入他们的表演?”
楚子忌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哦?浅浅要表演什么?”
“唱歌。”苏浅得意一笑。
楚子忌点了点头,道:“你的歌唱的是不错的,那你就唱吧。”
眸中却闪过些深意。这丫头,心中有气,今日该不会不把场子闹起来不罢休吧?他有些头疼。
苏浅笑了一笑,斟上一杯酒,端起来饮了,清了清嗓子,很是突兀地引吭高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她一改那日在严府时缠绵柔软的嗓音,注入了丹田内力,歌声铿锵激扬。曹操的一首短歌行被她唱的酣畅淋漓,荡气回肠。
众人都被她的歌声引去,忘记了红绫上仙子般的楚梦。
曹操一代枭雄,是她极其敬佩的人物。他诗中所表达的求贤若渴,急于结束战乱一统家国的心思正同她如今厌恶战乱渴求和平的心思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唱出此歌实在是倾注了真感情在内的。歌声由是更动人心魄。
上官陌在她的歌声起时,手上的力道立即变了,起初的空灵之音抛开,跟随苏浅的歌声变得铿锵强势,切切扣人心弦。
站在红绫上的仙子受不住这样强烈的琴音歌声,脸色骤然煞白,身形晃了一晃,往下倒下来。
苏浅上官陌似不曾看见,已近乎于忘我状态,歌声不断,琴声不止。
楚渊的眸光深了深,宛若游龙一般飞身而起,楚梦坠落一刹那已揽起她重新落在红绫上,两个人的重量加上去,红绫纹丝不动。
楚渊忽然身形漫展,随着琴声舞动起来。本就风华艳世的青年,衬以灵动矫健的舞姿更是如妖精般将人的眼神深深吸引。
楚梦稳了稳心神,随着他的舞姿动了起来。她内力不及他深厚,步步差他半拍,他却总能在她刚要落下之时扶持一把,将舞蹈舞的天衣无缝。
在场所有人被四人摄去了魂魄般,置身物外。
苏浅眼角抽筋。想不到楚渊这尊神一般的人物还有这份舞蹈功底。有这般舞蹈功底也就罢了,身为一国太子,竟然在文武百官面前肆意起舞,才真正是藐视皇家礼教。
这个世界,连寻常人家的男子都不做这等舞男才做的事。男子唯一能作的舞不过是剑舞而已。
楚子忌的眸光沉沉,看不出颜色。
一众大官小官和贵妇及公子小姐们倒似未想到那一层上去。苏浅冷眼瞧着一众人的反应。这些人的反应,印证着一个传闻。在楚国,楚渊就是天。所以,楚渊就是楚国的礼教。
一曲罢,所有人尚都不能回神。
楚渊抱着楚梦掠下红绫。楚梦已经昏迷,人事不省。勾手招呼了一名女侍卫,将她抱了下去。又吩咐人去请太医。
在场大多数的人不明白为什么跳个舞也能昏迷成这样,个个替楚子恒露出担忧之色。练过武功的人却晓得,方才这一支舞,大约已耗尽楚梦的内力。
楚子恒面露焦急之色,楚子忌同楚渊安慰了他几句,他才面色稍有缓和。
上官陌站起身,同苏浅相视一笑。忽然,他广袖一挥,袖中的烈火锦飞出,手心凝出一团蓝色火焰,向烈火锦烧去。
众人猛地回神,惊诧地望向他手上的数丈长的锦绸。
红似火,艳若霞,轻薄如绡,柔软如天边云烟。这般姿态,即便从未见过烈火锦,也猜得出来了。
想不到烈火锦是在上官陌的手上。更想不到这价值连城人人求而不得的宝贝他却顷刻间要毁去。
第五十五章 凤凰同心佩()
楚子忌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自然晓得上官陌烧烈火锦的用意。只因他将传闻中与烈火锦同为鸳鸯锦的冰雪锦赐给了楚鱼。
众王爷也是齐齐失色。
分明是在打他楚国皇帝的脸。
楚渊凤眸几不可见地眯了眯。
苏浅忽然出手,截住他手上的蓝色火焰,嘴角一抹甚风流的笑:“这么好的东西烧了怪可惜的,你若是不要,就送给我吧。”
上官陌瞥了她一眼,“什么好东西!你喜欢只管拿去就是了。”说着,他将烈火锦扬手一送,缠在在她手腕上,径直向座位走去。
众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战战兢兢不敢看楚子忌。
楚子忌的眸光幽深。
苏浅嘴角带笑,十分仔细、十分轻柔地将绯红的锦叠好,收入袖中。数丈长的锦叠起来不过一方绢帕般大小,无疑是最方便携带的软兵器。眉眼含笑,向着楚子忌道:“皇上大舅舅,我唱的好不好?”
将众人的眸光思绪从烈火锦上带了出来。
楚子忌笑道:“两三年不见,浅浅的歌唱的越发的好了。不但浅浅的歌唱的好,梦儿同太子的舞跳的也好,陌皇子的琴声更是恍如天籁,人间难得一回闻呢。”
苏浅笑得狡黠:“既然我们演的好,那皇上大舅舅是不是也该赏我们呢,您刚才可是赏了楚鱼郡主价值连城的冰雪锦呢。皇上大舅舅可不能偏心眼。”
言下之意,我们既然演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得好,赏赐可不能比冰雪锦差了。
楚子忌哈哈一笑,道:“照你这么说朕还不得不赏了?而且赏得还不能太随意了?”
苏浅呲牙一笑:“如果皇上大舅舅承认自己是个偏心的皇上,对自己的侄女比对外甥女亲,那皇上大舅舅不赏就是。”
楚子忌好笑道:“如此说来,朕若不赏或者赏的不如鱼儿的好,还关系到朕和你们之间的亲疏远近了?”
苏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楚子忌便端出皇帝的架势来,掷地有声:“那你们都想要什么赏赐啊?今日内务府珍宝司的宝贝就由着你们挑。”
苏浅撇撇嘴,道:“皇上大舅舅这话说的好没诚意。既是要赏,就该您做主赏。您赏什么我们接什么。我一小女子又不似太子表哥和上官陌见过世面,哪里知道什么宝贝值钱,什么宝贝不值钱?倘或我挑了值钱的,您该心疼了,倘或我挑了不值钱的,那我可不划算。”
楚渊看向苏浅,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似乎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美艳不可方物。他眸光变得轻而清,一抹笑意碎在眼底。
上官陌扫了他一眼,温润的脸似乎起了一丝变化,但转瞬即逝,无人捕捉到。
楚子忌笑道:“你这丫头,岁数见长,礼数不见长,抬杠的本事却见长了。天下间敢如此和朕说话的人,除了你爹那个老混不吝和你这个小混不吝,还真数不出别人来了。”顿了一下,更有腔调了些:“朕记得你小丫头惦记朕身上的一对凤凰于飞同心佩,惦记了许多年,朕一直没舍得给,今日就把这只凤佩赏给你,你可喜欢?”
苏浅的眼睛一亮,嘴角却往下一耷拉,道:“为什么只有凤佩?凰佩我也要。”
“凰佩朕打算赐给太子,毕竟表演是你们四人合力完成,朕不能只赏你不赏他们。”楚皇挑了挑眉梢。
四围里寂静无声。数不清的眼风偷偷在楚皇楚渊上官陌苏浅四人身上来回睃游。
凤凰于飞同心佩。听这名字便晓得了,乃是一对鸳鸯佩。且这对玉佩更深一层的意义却在于,它们乃是楚国王权的象征,从来只传在皇帝与皇后的手中。皇上今日要赏给太子楚渊和苏国公主苏浅,且还要当着上官陌的面赏,这是个什么意思,真是叫人费猜疑。
但其实也不是那么费猜疑。
苏浅眉眼一抬:“凤凰玉佩乃是一对,只适合情人佩戴,我和太子表哥是兄妹,给他不合适,皇上大舅舅就一同给了我吧,日后我给您找个外甥女婿,送给他佩戴,就说是您送的不就完了?是吧太子表哥?”她朝楚渊挑了挑眉。
楚渊眼神似恍惚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为三皇叔的寿宴助兴而已,儿臣就不要什么赏赐了,既然浅妹妹喜欢,父皇就都给了她吧。”
楚子忌看向楚渊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却也没说什么,他从身上解下那对凤凰玉佩,递给身边的太监,太监将两枚玉佩用铺了明黄丝绢托盘托着送到了苏浅面前。
苏浅将一双玉佩拎在手心,打眼观瞧。只见那两枚玉佩如婴儿拳头般大小,清透如水晶,一只玉佩的里面是一只翱翔于空的凤,另一只里面是一只翱翔于空的凰,皆是自里面天然生成,栩栩如生,仿佛活在里面一般。
凤与凰皆是如鲜血般的绯红色。
苏浅眼里心里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