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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世子妃哭肿了眼,幸好今天朝贺是大品梳妆,粉擦的多看不出来,不然”绮霞说着。
话没说下去,沈秀也明白。
朝贺是大事,要是程元娘搞砸了,别说亲侄女,就是亲闺女,程王妃也会掐死她。
“唉,世子妃也是命苦。”沈秀说着。
程太太一辈子精于算计,但对唯一的女儿的教育,却是保护式的,尽可能不让她接触后院的黑暗。
被母亲爱护着长大的千金小姐,突逢这样的变故,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都投胎成千金小姐了,哪里命苦了。这就是不懂事瞎作,作的男人心烦了,懒得理会她。”绮霞不认同说着。
虽然程元娘昨天打赏的银裸子,让她很开心。
但是实事求是,贫苦人家里,死爹死娘,吃不上饭的多了。要是都像程元娘这般瞎作,早就饿死了,连作的时候都没有。
“你啊,这些闲话也敢说,不怕被人听了去。”沈秀说着,又叮嘱屋里两个小丫头,“你们听到就罢了,别乱传话。”
两个小丫头笑着道:“姐姐就放心吧。”
下人背地里说主子闲话是常事,非得讨嫌传话,只会里外不是人。
“你啊,就是太小心了。”绮霞说着。
沈秀却是打了哈欠,道:“我没睡好,趁着大公子不在,得补个觉,就不留你说话了。”
“这是嫌我烦,赶我走呢。”绮霞笑着说,却是并不在意,“也罢,你好好睡觉吧,我晚上明天吧,再找你说话。”
“嗯。”沈秀笑着点点头。
终于得到清静,沈秀上床睡觉,把昨天缺的觉都补回来。
与此同时,青阳汇丰船行里,也一片新年景象。
沈越从来不是小气的主子,过年过节的红包从来都是大大的给。
今年他来了青阳,更是如此,直接在船行办起了流水席,戏台也搭了起来。不止是船行的伙计,伙计的家属都可以一起来。从初一吃到初五,大鱼大肉,欢乐到初六。
与前院的喧嚣不同,后花园里静的几乎听不到一丝声音。
大雪己经停了,积雪仍然在,满园白色,池塘结冰。敞着的花厅里,碳火烧的正旺。沈越坐在罗汉床上,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身边放着手炉。
圆桌上摆着酒菜,火炉上热着美酒,酒香散开,与冰冷的空气掺杂在一起。
“我最讨厌过年了。”沈越闷声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管多少碳火,都温暖不了这个空旷的房间,更暖和不了他的心。
过节,团圆,每一次都好像惩罚他这个脱罪者一般。孤独一个人,好像在提醒着他。
家人,亲人,所有人,都己经不在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过年的。”沈镜说着,把沈越眼前的空杯添满,“只要你愿意,也可以去燕王府,把”
“我能给她什么呢”沈越自言自语说着,“短暂而安宁的生活吗?不,我连这个都给不了。”
沈镜沉默,他很想对沈越说,每个人对生活的定义都是不同的。
对他来说,现在这样就好。
但对沈越来说,沈家的仇,为沈家翻案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一切。
同样的,吃了这些年苦头的沈秀,到底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也许沈秀对仇怨早就不在意了,这些年辛苦生活,早让她疲惫,不想再支撑下去。只想守着哥哥,过平静的生活。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沈越自言自语说着,不自觉得喝着杯中酒,“最后活下来的人真的幸福吗,我为什么总是觉得伤心,总觉得有好多人在质问我,凭什么我活了下来”
沈镜依然没作声,只是继续给沈越添酒。
沈越快醉了,再加点劲,他就彻底醉了。他不会安慰人,沈越也不需要他的安慰。
就这么醉倒了,一觉到天亮,反倒是好事。
“你啊,平常还算伶牙俐齿的。到了这个时候,反倒一句不说,只会给我倒酒了。”沈越笑着,却依然继续喝着,“是不是想着,我这个人这么烦,喝醉躺床上,你就能清静了。。”
“说了这么多,只有这一句说对了。”沈镜说着。
“呵”沈越笑着,“连你都嫌我烦了,我真是失败啊。”
沈镜道:“那就快点喝,早点把自己灌醉。”
“哈哈”沈越笑着,“好,听你的,倒酒。”
沈镜正欲举杯再倒酒,就听门外脚步声响起。好像本能反应一般,沈镜反手握刀,目光直视门口。
每到过年过节时,沈越不喜欢被人打扰。今天更是下了命令,谁都不准进后花园。
而且脚步声沉稳,绝不是一般小厮。
“如此热闹,我来的倒是时候。”韩骁缓步进门,只见他一身便装,脸上含笑。
沈镜眉头微皱,却是把戒备放下。
“哟,这不是世子爷吗,大初一的,怎么有空跑这里来了。”沈越笑着说,半醉半醒,却足够他认出韩骁。
大年初一,新年朝贺,这应该是朝贺完了。
无人通传,却进他家后花园。看来他有必要把前后门卫换一换,虽然有沈镜在,并不需要担心安全。
但突然这么一个大活人,跑到他面前来,并不是有趣的惊喜。
“送了这么一大份礼,与情与理,我都该来道谢的。”韩骁说着,径自在罗汉床另一边坐下来。
沈越笑着,背靠在引枕上,却不自觉得揉揉太阳穴,笑着道:“原来世子大人还记得,不过嘴上道谢,这回报是不是太简单了。这样待人,小心将来没朋友哟。”
“那你期待什么样的回报?”韩骁笑着问。
“这个嘛”沈越笑着,好像在深思熟虑一般,“那就陪我喝完这顿酒,过年过节,我最讨厌了。”
韩骁看着桌子唯一的酒杯,认真问:“要我用酒壶喝吗?”
“哈哈”沈越笑了起来,挥手对沈镜道:“还不快给世子大人拿酒杯来,真用酒壶喝,世子大人无所谓,我还心疼这壶美酒呢。”
第80章 姐妹说话()
初二归省,燕王府里除了吴氏外。不管是燕王妃还是程元娘,都算是无娘家可归了。
丧事不过年,再加上平原侯府的名声,程太太和平原侯在年前就己经埋出去。一个宾客都没请,悄无声息的出殡。
至于平原侯府的下人,虽然暂时没了主子,程王妃的余威仍然在,更重要的是,程少牧还有可能活着。
程王妃让李姨娘暂管府中事务,虽然依然一片慌乱中,但至少侯府运作还能维持。
“到底是怎么回事,除夕晚上,世子怎么去了郡王妃那里?”程王妃质问着,神情甚是不悦。
过年辛苦,今年过年格外辛苦。
偏偏程元娘就这么不省心,除夕晚上都留不住韩骁。白让吴氏得意一回,也让满府笑话程元娘。
“唉”周喜家的不禁一声长叹,道:“世子妃情绪不太稳定,奴婢一直有安慰她。世子爷来的时候,世子妃也是高高兴兴的,只是后来”
后来多说几句,程元娘就希望韩骁能为平原侯府做主,这也是人之常情。
爹娘死了,兄长下落不明,妻子希望丈夫帮忙,至少言语上安慰几句也是理所当然。
结果,韩骁甩手走了。
程元娘放声大哭,让她看着既无奈又心疼。
“平原侯府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没数吗!!”程王妃顿时怒了,“元娘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正常情况下,丈夫是要安慰妻子的。但是平原侯府的惨剧,韩骁根本就脱不了关系。
闭口不提是最好的,不管心里恨成什么样,日子总要过下去。就是想砍了韩骁,也要生下儿子后。
连这点城府都没有,不止程元娘是废物,周喜家的也是没用。
“王妃恕罪。”周喜家的直接跪了下来,“都是奴婢的错,没能好好辅佐世子妃。只是世子妃乍逢亲人离世,情绪不定,还望王妃体谅不要责罚。”
程元娘可谓是一生顺遂,就连嫁给韩骁,她也觉得韩骁是难得如意郎君。
哪里想到转眼间,娘家破碎,夫婿又如此绝情冷漠。
若是再让她知道,娘家的悲剧,是夫婿一手造成的,只怕程元娘要当场崩溃了。
“唉,你起来吧,我不会罚她的。”程王妃说着,虽然生气,但再责罚程元娘,她也与心无不忍。
更何况,她还指望着程元娘生孙子呢。
等有了孙子,对付韩骁的手段,也就再不用顾忌。
“谢王妃。”周喜家的说着,这才站起身来。
程王妃刚欲再说,只见胡婆子一脸惊慌走进来,道:“王妃,大事不好了。”
说着,胡婆子看一眼周喜家的。她不知道程王妃是不是拿周喜家的当自己人,有些话也就不敢说。
“无妨,你说吧。”程王妃说着,“大过年的,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胡婆子这才道:“刚才知府大人派人传话,说,说陶氏疯了。”
“什么!”程王妃顿时一惊,“我不是叮嘱过了,一定要小心看着这个陶氏。”
陶氏是翻案的关键,要是陶氏死在牢里,被判成畏罪自杀,那平原侯府的爵位,就真的保不住了。
“知府派来的人说,一直小心看守,但不知怎么回事,陶氏突然疯了。”胡婆子说着,“嘴里还一直说着,是我杀了婆婆这种话。”
程王妃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差点要栽到地上。
“疯了,还说这样的话”
疯子的话不可信,但陶氏这样的疯了,还说这样的话,那就是把罪名扣死了。
“来人也说不清始末,就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这样了。”胡婆子说着,也是满脸揪心。
程王妃扶坐椅子坐下来,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除夕夜,都去过夜了,真是下手的好时机。”
衙门己放假,牢头也是人,也要回家过节。青阳知府本来就是个蠢货,再是千般小心,仍然是着了人家的道。
“那现在”胡婆子说着。
陶氏疯了,青阳知府彻底没了主意,只得派人来告知程王妃,也是希望程王妃能拿个主意。
“跟他说,毒杀陶氏,对外只说陶氏被人暗杀。”程王妃说着,“一个满嘴胡说的疯子,留着她出庭做证吗。”
陶氏在牢中被杀,虽然青阳知府少不了失职之罪。但同时也可以对外宣布,此案另有隐情,不然为什么嫌犯会人暗杀。
胡婆子顿时恍然,道:“王妃思虑周全,奴婢这就去传话。”
“去吧。”程王妃说着。
胡婆子赶紧去了。
周喜家的旁听到这里,心中只觉得不妙。
她虽然自愿来燕王府侍侯程元娘,但是对于燕王府之事,她并不是很想掺和。听到这样的机密之事,将来想抽身只怕更难了。
“你既然是沈家陪嫁来的,对于那位沈大爷,应该是知道的。”程王妃话题一转,问向周喜家的。
那天周喜家的在她面前提了沈越之后,她就十分留心。
过年事务多,而且她是女眷,不好公开召见外男。虽然派胡婆子去了,却没有见到人。
汇丰船行说的是,年关事忙,大东家收帐去了。什么时候,会不会回来,皆不得而知。想找人,明年请早,也许能遇上。
当然,要是运气不好,沈越回了开阳,那只能去开阳找人了。
“奴婢陪嫁过来时,沈大爷年龄还小。”周喜家的小心回答着,“后来还是太太提起,沈大爷的样貌像祖父。”
程王妃道:“我是问你,他性情如何?”
“情性狂傲,不好相处。”周喜家的说着。
在平原侯府时,沈越就当场翻脸了。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疑心到他头上。
“一个小小的商户,要搬倒侯府”程王妃自言自语说着,她不是不相信周喜家的话,而是思来想去,觉得不可思议。
沈越能活着不可思议,做下这么大的买卖不可思议。
更重要的是,沈家人都被杀光了。程太太可是他亲姑妈,又是侯府夫人。正常逻辑应该是,想办法缓和关系,利用平原侯府之势,让自己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就算是心中含怨,不屑与之交好,那甩手不理就是了。富不与官斗,民不与官争,这也是明哲保身之道。
还是说,沈越身后有更大的后台,对平原侯府完全不屑?
再或者,沈越此举,本来就是为了讨好韩骁的?
“这只是奴婢的胡思乱想,未必是真的。”周喜家的连忙说着。
她没有任何证据,一切全凭感觉。
告知程王妃此事,只是想提醒一下程王妃,还有沈越这号人物在,不可掉以轻心。
但要说是沈越策划了这一切,她真的不知道。
“我明白。”程王妃说着,却不禁陷入沉思之中,问周喜家的:“除此性情之外,这位沈大爷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周喜家的想了想,道:“奴婢与他只是一面之缘,实在不知道。但要说哪里过人,他的容貌十分出众。”
“多出众?”程王妃追问。
周喜家的道:“我所见的男人,加在一起,只怕都没有他一半。”
五代清贵的沈家,就算第一代样貌平常些,五代基因改良下来,也都是美人了。
沈越是难得的美男子,沈秀也是难得的大美人,这对兄妹,实难分高下。
“呵,还真是美男子呢。”程王妃说着,“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元娘,多余的事情也不用跟她说。但是除夕晚上的事情,再不可发生。”
“是,奴婢明白。”周喜家的说着。
程王妃闭上眼,道:“我乏了,去吧。”
“奴婢告退。”周喜家的说着,行礼退下。
从程王妃正房出来,周喜家的一路回了世子府。本来可以借道暖香坞,这样是可以少路,但周喜家的实在没精神再跟吴氏打交道,索性走了远路。
身心俱疲回到正房中,只见许梅也在屋里,与程元娘两人说话。
许梅常去平原侯府,又对程少牧情根深种。现在平原侯府突逢变故,程少牧生死不明,许梅心中难受,与程元娘倒成难姐难妹了。
“呜,呜”程元娘哭泣着:“家里出事了,世子问都不问一句,我多说几句,他还嫌烦了。”
一直以来她对韩骁是满意的,那是因为韩骁对她还算客气,称的上相敬如宾。
现在她娘家出事了,结果韩骁这个态度,她如何不生怨言。
“唉,姐姐也命苦啊。”许梅劝着程元娘,却是道:“依我说,也许是吴氏使了什么手段。”
“她?”程元娘疑惑。
许梅道:“姐姐不知道,那个吴氏天天打扮的妖妖娆娆,商户出来的侧室,连儿子都没生,就被扶正了。”
许家虽然败落,也没什么钱,但她总是官家千金。对商户家的女儿,尤其是扶正的正室,在她们眼里,依然是侍妾之流,上不得台面。
“那个吴氏,我倒是见过几次。”程元娘说着,言语中带着不屑。
她是侯府千金,在她眼里吴氏就是个渣渣,根本就不值得她看一眼。
“姐姐要小心才是,那样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许梅说着。
周喜家的听到这里,再听不下去了,上前笑着招呼道:“许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