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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娘是走是留,己经无关紧要。
但是苏怀玉的去留,对此时的她,还是挺重要的。
顺其自然,但也得知道事情的进展。
“是。”琳琅应着,看沈秀脸色沉寂,也不敢多问,赶紧去了。
沈秀又吩咐音儿,道:“收拾一下,明天我要回汇丰船行看望兄长。”
沈越病成那样,就没有恶化,情况也不妙。
再就是苏怀玉之事,她觉得有必要跟沈越说。
第213章 夫妻()
及至次日,沈秀送韩骁出门后,也准备出门。
去的是汇丰船行,也不用准备什么,连衣服都有些随便,带上音儿,留琳琅看家。
“多留些心。”沈秀叮嘱着琳琅。
朝哥儿之事刚刚平息,就是魏翎估计也要消停两天。
“请侧妃放心。”琳琅说着。
音儿扶着,沈秀坐上软轿,去体仁门转外出的大车。
软轿刚出平湖秋月,正要转向主甬道时,就听前面传来苏怀玉的声音:“你要还是个男人,那就有潇洒一点。离都离了,那就干脆点。”
沈秀听得心念一动,抬手意示软轿先停一下。
这口吻,难道对方是徐逐?
虽然偷听别人谈话不好,但是苏怀玉也太无所谓了,竟然在主甬道上说话,搞得她进退不得。
不过徐逐就是追妻,能进后花园,也肯定不是一般将领。
“那是母亲趁我不在,随意摆布的。”徐逐急切说着。
他也是气坏了,哪里想到母亲这么大胆,竟然趁他不在时,代他办和离手续。
“你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苏怀玉嘲讽说着,“我承认,我少年时瞎了眼,跟一个老妖婆争这些年,真是浪费时间。”
她与徐逐自小定亲,幼时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
年少时,总觉得爱情是天下第一重要的,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恶婆婆算什么。
转眼十几年过去,她回首过往,却突然发现自己己有华发,在不知不觉中,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己经将要过去。
再回想嫁给徐逐的这些年,她又得到了什么。
爱情吗?她竟然不能一下子想起徐逐的长相,反而是这十来年间与婆婆的鸡毛蒜皮。
够了,真的够了。
她不想在这样的生活里继续沉沦,人生明明有无限的可能,为什么要在后宅中度过。
“怀玉,那是我母亲!”徐逐说着,声音微沉。
他知道徐大太太与苏怀玉这些年的矛盾点,除了苏家的家世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
苏怀玉没有生育,而且也不许纳妾。
他虽然绝无纳妾的想法,但他多少能体会徐大太太的心情。
“对,那是你母亲,但不是我母亲。”苏怀玉说着,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是孝顺儿子,那就请你孝顺到底,遵从你母亲的意思,跟我一刀两断。”
徐逐并不是很强势的男人,他的温柔体贴,让她觉得很舒服。
但同样的,这样的男人,也注定在决断时,会优柔寡断。总是想着两全其美,只可惜天下间这样的好事难找。
“怀玉,你别这样。”徐逐说着,声音中透着痛苦,“我真的”
“你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苏怀玉接着说了下去,表情冷漠,“今天初二,我还有事情,没空跟你纠缠。”
说着,苏怀玉推开徐逐就外往走。
徐逐却突然伸手拉住苏怀玉,脸色阴了下来,道:“你是不是又要去见他?”
苏怀玉眉头皱起,道:“我要见谁,不关你的事。还有,你放手,放手!!”
声音骤然大了起来,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
沈秀再也听不下去了,快速挥手让婆子抬起软轿上前。
看到有人来了,徐逐放开苏怀玉。
苏怀玉怒瞪他一眼,却是后退一步,胸口起伏,余怒未消。
“呃,真是”沈秀努力说着,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说点什么好呢,劝和这种话不合适。劝分更不合适。
或者她该说,她纯粹就是路过打酱油的,请两位吵架选个合适的地方,选在主甬道上,对谁都不好。
“让沈侧妃见笑了。”苏怀玉说着,提起路边放着的精致食盒,“告辞。”
话完,苏怀玉快步向后面走去。
沈秀不禁看向苏怀玉手里的食盒,初二,也就是月初。
苏怀玉每月月初都会死牢探望一个重刑犯。
还有徐逐嘴里的,又要见去他?难道苏怀玉见的这个人,真与她有情?
不可能,苏怀玉能因为徐逐,忍受徐大太太十来年。以苏怀玉的性格,定然是真爱了。
“末将,告退。”徐逐心烦意乱说着。
虽然说是告退,却有些不知道往哪边走。
若是追上苏怀玉,定然是继续争吵,弄不好还会大打出手。
但若是不追
“苏女官正在气头上,徐大人还是改天再来吧。”沈秀笑着说。
刚才都差点打起来,徐逐再追上去,说些醋意大发的话,只怕苏怀玉真要动手打人了。
不过,能让徐逐醋意大发,估计是苏怀玉的桃花。
“多谢,沈侧妃提醒。”徐逐说着,语气十分凌乱,“下官告退。”
说着,徐逐也匆匆走了,却是与苏怀玉不同方向。
两个当事人走了,沈秀自然也不再留,婆子抬起软轿继续向前。
苏怀玉提着食盒走向阴阳山,胸口依然是气血翻腾。亏得徐逐没追上来,不然非打起来不可。
其他事情就罢了,徐逐竟然提起沈星楼。
其他人不清楚怎么回事,难道徐逐还不知道吗。
男人吃醋,好像是爱你的表现,其实都是自己的小心眼。
心里有气,苏怀玉一路快走,己经到阳明山脚下。天然山脉,连绵不绝了,成了燕王府的天然屏障。
燕王府后卫所,就在山脚下。穿过后卫所,是唯一一条上山路。
“见过苏大人。”后卫所侍卫看到苏怀玉,连忙见礼。
苏怀玉心情不悦,只是挥挥手,便快步向前走。
当初第一代燕王爷会选阳明山当做燕王府后墙,其实也是因为山势险峻,别说一般二般人,三般四般人难翻过来。
真有本事,翻山过来,翻墙就更难了。
虽然一条山路可进山,但走过来也是困难。苏怀玉提着食盒,虽然健步如飞,却也十分小心。
死牢就在阳明山半山腰处,因为关押都是穷凶极恶的高手,看守的人员,自然也全是一流高手。
阴森森的小门,轻轻推开,是一条漆黑的甬道。
虽然两侧点头油灯,但在一丝光明也不见的山洞中,那一点点的光亮,几乎要被黑暗吞噬。
“苏大人来了。”
首门的牢头,看到苏怀玉,笑着招呼。
苏怀玉每个月都会来,来的久了,自然熟了。
“哟,李头。”苏怀玉笑着招呼,从食盒里拿出一壶酒,“老规矩,你的。”
李头是死牢的头,从她第一次见他,他就是五十来岁的模样,现在依然如此。
穿着打扮十分一般,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管家。
当年还年幼的她,也是如此想的,大胆劫囚,结果差点被打成死狗,她才深刻知道,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
“有心了。”李头笑着说,却是把酒接了过来,“你这每个月过来,也是按时。”
“人嘛,既然承诺了,就要守信到底。”苏怀玉说着,便往里走。
李头手里拿着钥匙,跟在她身后,赞道:“是啊,答应了,就要做到底。”
“李头,也是啊。”苏怀玉笑着说。
这样的高手,却在这里当个牢头,必然是有他自己的故事。
“幸好你来了,我们也能安安心。”李头突然说着。
苏怀玉微微吃惊,道:“你这语气,难道还有人想劫囚不成。”
“真是劫囚的倒是好了。”李头说着,却突然把声音压低了,道:“最近,沈爷有些闹腾。”
其实也说不上闹腾,只是偶尔有些动静。
但是沈星楼一直以来很沉默,从来没人听到过他的声音,对任何人的话,也没有回应。
要不是每天送进去的食物都是吃完的,他都会认为,这是个死人。
“不可能吧。”苏怀玉说着,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道:“我一直以为他是死的呢,没想到,竟然还会动一动。”
李头的神情并不像苏怀玉那般轻松,道:“劳烦苏大人劝劝他,或者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哈哈,你这口气,真不像牢头。”苏怀玉听笑了。
她并不认为有什么好劝的,一个像死人一样的存在,突然有动静了,在她看来是好事。
“苏大人啊,你是”李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怀玉笑着转身,从李头手里拿过钥匙,道:“走了这么多趟,我自己进去即可。”
“也罢。”李头也不勉强,“自己小心。”
说着,李头转身回去。
苏怀玉却是延着甬道,继续走了下去。
死牢很大,便关押的犯人却是十分有限。能犯下穷凶极恶之事的人少,犯下这样的事,被抓后,还留命的人更少。
苏怀玉不知道死牢总共有多少犯人,却知道沈星楼的牢房在最后。
总共三道大门,每一道皆是精铁所致,没有钥匙绝对不可能打开。
“咯吱”
苏怀玉推开最后一道,眼前是一片空旷,而在空间最中,吊着一个牢房。
沉寂的黑影,就好像苏怀玉每次看到他时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沈星楼,京城沈家子弟,清贵世家的少爷,却成一代魔头,嗜杀成性。
犯下七十二起连环杀人案,被第一代燕王爷擒下,收押至今,这是第十四个年头。
第214章 沈星楼()
黑漆漆的洞穴,格外的空旷的空间里,四周山壁上的火把,几乎没什么用处。
坐在悬空牢房里的人影,从苏怀玉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她虽然每个月都来与沈星楼见面,但她不知道他的样貌,连声音也没有听过。
在她的记忆里,沈星楼就是个背影。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她就是在对一个雕像背影说话。
“我来了。”苏怀玉说着。
没有任何回应,坐着的人影依然坐着,一分一毫都没有动过。
“燕王府来了新厨子,这是主厨的拿手菜。”苏怀玉径自说着。
沈星楼从来没有回应过,或者说,他根本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开始时,她还努力逗他说话,结果这是座雕像。
后来她就放弃了,开始自说自画,反正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反应,那何不顺自己心意来。
“还有一壶酒,是我自己酿的。虽然手艺一如即往的不怎么样,你就凑和喝吧。”苏怀玉一边说,一边走到吊篮前,把食盒放上去。
悬空的牢房,送饭只能靠吊篮。转动机关,吊篮正好从囚牢上方的空口处送进去。
她每月月初来送饭,也是这么送进去。
据李头所说,沈星楼是吃完的了。
食盒缓缓进入囚室之中,苏怀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今天来的路上,遇上徐逐了。”
可能是沈星楼真的太像雕像,让她每次来都会说一些身边的琐事。
苏家子嗣凋零,她没有关系亲厚的亲人。虽然有安华郡主这个朋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说琐事的时间少了。
不知不觉中,沈星楼成了她的垃圾桶。好事没事,全部都说一遍,这会让她舒服许多。
“他想找我回去,但我己经打定主意。”苏怀玉说着,“我觉得自己有点傻,为了所谓的爱情,浪费了这么多年时间。其实,从大夫说我无法生育那天起,我就该与他和离的。”
无法调和的家庭矛盾,只凭爱情维持的感情,真的无法长久。
“我想过了,完成韩骁的委托后,我就离开青阳。”苏怀玉说着,随即笑着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忘记约定。只要我还活着,每个月月初,就会来看你讲经。”
说到这里,苏怀玉突然想了起来,道:“只顾着说这些,快把正经事忘记了。上次讲经书到哪里了,今天还得继续讲。”
把身上的佛经拿出来,虽然记不得了,但是她有做标记。
上次讲在哪里,今天继续开始。
“其实,我也不懂佛经,你就凑和听吧。”苏怀玉说着,便翻开经书,继续前文的讲解。
她并不是尼姑,更不懂佛经。但她的师傅却是得道高僧。
当年沈星楼犯下七十二条人命,抓拿沈星楼的人里就有她的师傅。
后来沈星楼被抓住死牢中,师傅临终委托,让她给沈星楼讲经二十年,渡化他立地成佛。
虽然这种委托,在她听起来特别扯淡。渡化杀人魔立地成佛,不如一刀下去,下辈子争取当个好人更有效率。
但是师傅的临终遗命,她就是死也会完成。而且他师傅确实是那种个性,不管什么样人,他都认为可以渡化。
“今天的经文就在讲在这里。”苏怀玉说完时,己经口干舌燥。
她虽然不喜欢经文,但既然要给人讲经,功课肯定是提前做好的。
也可能是老师当久了,以至于她这个不喜欢经文的人,对佛经也了如直掌了。
“我真该拿点酒进来。”苏怀玉自言自语说着,把佛经收好。
说的太多,口干了。但她心情烦燥,还想再多说一会。
“其实,我查过当年的卷宗,总觉得那七十二个不是你杀的。”苏怀玉说着,“为了这个,我还意图劫囚,只是我连李头都打不过。”
当然,劫囚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从这个二十年之约里解脱。
当时的她,真的太年轻,也太无知了。
社会教做人,幸好,闯出大祸,却没受重罚,也算是法外开恩了。
“为什么要杀这么人呢,所谓天生嗜血,就必须看到人死才能开心吗?”苏怀玉继续说着,索性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我仔细调查过当年案件,确实是你所为。好像是为了一个什么什么法阵,你不是习武之人,怎么突然相信起玄学了。”
年少冲动后,她就仔细查了卷宗,发现沈星楼真不是被冤枉的。
所谓嗜血杀人魔,是真的存在。
“我虽然不喜欢佛教那一套,但至少佛教是引人向善的。相信邪教法阵,纯粹是脑子坏了。”
“我啊,直到今天,再见到徐逐时,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平常,到底哪里值得我爱呢。还是,我真的一点都不爱了,所以才”
“又饶回这里了,既然都要放下了,就不该再提起了。啊,啊,我为什么就不能再潇洒一点呢。”
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苏怀玉径自说着,黑影依然坐着。
死寂一般洞穴,也总会在这个时候,才一丁点的动静。
“说太多,头都要晕了。”苏怀玉说着站起身来,“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要回去了,下个月继续讲经。”
就在苏怀玉转身欲走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经文,是,为了你。”
一瞬时,苏怀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怔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她立时转过身来,几乎要惊叫出来:“原来,你会说话啊。”
她虽然没有见过沈星楼的正脸,但是讲了这么多年经文,她对他说了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