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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见,本就不算亲密的父子此时如隔着一座山,冷漠而遥远。
威宁侯收敛了暴怒,目光锐利冰冷:“真的不是你?”
纪泽神色不变:“当然不是。我对母亲素来尊敬有加,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丑事来。顾氏病逝之后,我很快续娶了小顾氏过门。我和小顾氏相敬如宾感情和睦,小顾氏怀着身孕,这几日就快临盆了。”
“母亲怀了身孕一事,我之前并不知情。母亲年前生了怪病,唯恐传染他人,坚持要到田庄来养病。我不疑有他,根本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遮掩身孕。”
“出了这等事,也怪不得父亲如此愤怒。要如何处置。还请父亲迅速决断。这处田庄十分僻静,半夜走火烧了庄子,损上几条人命也在所难免。”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纪泽!
不但不肯承认和小邹氏之间的事,还暗示威宁侯杀人灭口,将这桩龌龊的丑事严严实实地遮盖下去。
含玉身子颤了一颤,唇角抿的极紧。不过,她并未张口求饶。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结局。威宁侯绝不会容知道内情的人活在世上。只要能看到小邹氏的下场。死也值得了。
至于威宁侯和纪泽之间的事。更不是她一个区区丫鬟能左右的。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纪泽是在撇清,威宁侯也不是傻瓜,不可能这么轻易被糊弄过去。不过。纪泽是威宁侯唯一的子嗣,威宁侯再愤怒,也不会要了纪泽的性命。或许,像此刻这般处理才是最合适的。。。。。。
躺在地上的小邹氏惨然一笑。闭上眼睛。
泪水慢慢地溢出眼角。
胸口处的剧痛,远远敌不过心里的荒芜和寒冷。
她执意要为纪泽生个孩子。却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成为她的催命符。令她无可辩驳只能羞愧耻辱地等待着死亡的命运。
她更没想到,纪泽对她会如此绝情!
威宁侯也没料到纪泽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紧紧地盯着纪泽,不放过纪泽脸上的半点神色变化:“如果不是你。邹玉娘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纪泽皱了皱眉:“我平日公务繁忙,一个月也不过回府两三次,并不清楚内宅里的事。所以我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还请父亲见谅!不过,依我猜想。这个男子肯定是侯府的家丁或者侍卫。只要细心查证,不难找出这个人是谁。父亲若是信得过我,就将此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尽快的将这个人找出来。”
推脱的干干净净!
纪泽和小邹氏私下来往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感情。到了关键时候,却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小邹氏,只为了保全自己。
不愧是他的儿子,脸皮够厚心够狠!
如果他还有儿子,今天绝不会放过纪泽!可惜威宁侯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还要靠着纪泽继承爵位传宗接代。今天这口又苦又闷的怨气,只能忍了。。。。。。
威宁侯扯了扯唇角,眼底满是寒意:“不是你就好。这个贱人背着我红杏出墙,还怀了孽种。今天我万万容不得她再活下去。你既然和她清清白白,那就证明给我看。”
说着,将手中的刀送到纪泽的手中,简短的说了三个字:“杀了她!”
。。。。。。
纪泽终于微微变了脸色。
他可以狠下心肠不理会小邹氏的死活,可以将所有事都推脱的一干二净。可是,让他亲手杀了小邹氏。。。。。。他实在下不了手!
更何况,小邹氏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这可是一尸两命。
威宁侯却不肯放过纪泽,微微眯起眼睛,透出咄咄逼人的寒光:“怎么?你下不了手了?”
那两道寒光,宛如锋利的刀刃,在纪泽的脸上一寸寸的掠过。
这是威宁侯给他的教训和惩罚!今天他若是不接下这把刀不杀了小邹氏,威宁侯绝不会放过他。
纪泽只能接过刀。然后,在威宁侯冷然的目光下,一步步走向小邹氏。
小邹氏从听到“杀了她”三个字开始,就睁开了眼,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纪泽接过了威宁侯手中的刀,向自己走来。
这把长刀跟随威宁侯征战多年,不知杀了多少人饮过多少鲜血。锋利的刀刃,闪着令人心悸的亮光。
小邹氏的表情似笑又似哭:“玉堂,你真的要亲手杀了我么?你就不怕以后半夜会做噩梦吗。。。。。。”
纪泽表情僵硬,右手愈发用力地握紧了刀柄。
人到了临死前这一刻,反而没什么可怕的了。
小邹氏竟然笑了起来,笑容扭曲,笑声凄厉而疯狂:“能死在你手里也好。记着动作快点,一刀毙命,让我少受点苦,死的痛快些。一定要把刀对准我的胸膛,千万别伤到我肚子里的孩子。黄泉路上,我和孩子一起相伴,也能少些寂寞。。。。。。”
纪泽全身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还听她说什么。快点动手,杀了她!”身后传来威宁侯冷厉的声音。
纪泽咬牙,猛地挥起长刀。
刀光一闪,深深地刺进小邹氏的胸膛。
鲜血飞溅,宛如开出了一朵血花。小邹氏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
第二百六十八章 灭口()
因为挥刀的缘故,纪泽不得不俯下身体,和小邹氏相隔不过咫尺。
烛火摇曳,光芒不定,满身鲜血的小邹氏死状凄厉。明明已经气绝身亡,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
纪泽木然地拔回长刀,刀锋已经被鲜血染红,他的手颤抖起来,长刀咣当一声落了地。
直到这一刻,纪泽仿佛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他亲手杀了小邹氏!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不,这一切不是他愿意的。是威宁侯逼着他杀了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骨肉。将来总有一天,他要杀了威宁侯,为小邹氏报仇。。。。。。
纪泽在心里反反复复的默念着这几句话。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底灼烧一般的痛楚。
威宁侯走上前来,捡起地上的长刀,深深地看了纪泽一眼:“这个贱人已经死了,那个男人谁,我也不想再追究了。这等丑事绝不能传出府。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你,绝不能让知情的人还活在世上。”
纪泽听到自己应了一声“是”。
威宁侯不再看纪泽,扬声喊了亲兵进来,冷冷地吩咐一声:“这庄子里的所有人都杀了,不留活口。”
亲兵虽然看到了满地鲜血和屋子里躺着的尸体,依然面不改色,立刻应声退下。很快,一阵阵惊恐凄厉的惨叫声便遥遥的传了进来。
庄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也逃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亲兵进来禀报:“侯爷,一切都已经办妥了。”
这个亲兵身上溅了许多的血迹,脸上杀气腾腾,令人心寒。说话的时候。还看了含玉一眼。
含玉心中阵阵发凉。
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了吧!
那个亲兵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手中握着长刀,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威宁侯瞥了亲兵一眼,淡淡说道:“吩咐所有人,准备撤离。走前记得处理好尸体,然后防火烧了这处庄子。”
亲兵立刻领命。然后大着胆子多嘴了一句:“侯爷。还有含玉。。。。。。”
威宁侯面色一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做事了?”
亲兵吓的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跪下请罪:“都是小的多嘴。还请侯爷发落!”心里后悔不已。明知道侯爷不喜人多嘴,今天怎么偏偏犯了忌讳。
威宁侯心情烦乱不佳。也没心思发落亲兵,挥挥手示意亲兵退下。那亲兵颇有些逃过一劫的庆幸,用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威宁侯看了纪泽一眼:“你怎么还不走?难道是想留下为她收尸?”
纪泽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是下意识地应了句:“我这就走。”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纪泽终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小邹氏躺在血泊里。神情定格在死前的一瞬间。脸色惨白,神色扭曲,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
纪泽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威宁侯和含玉。还有地上的两具尸体。
“侯爷,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人杀了我?”含玉的声音有些晦涩,并没有多少逃过一劫的喜悦。
那么多条人命。在威宁侯眼中如蝼蚁一般轻贱。一声令下,便全部命归黄泉。以他的心狠手辣。又怎么会放过知悉所有秘密的她?
威宁侯眼中犹有未褪的冰冷和杀气,在看向含玉的时候,却缓和了不少:“能活着,岂不是更好。”
是啊!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含玉自嘲的笑了一笑:“侯爷说的是。多谢侯爷宽宏大量,留奴婢一条性命。”
至于到底能留多久,就得看威宁侯的心意了。
威宁侯扯了扯唇角,并未说什么,只淡淡地吩咐:“走吧!”
含玉低低地应了一声,柔顺地随着威宁侯走了出去。走出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小邹氏一眼。
小邹氏的眼睛依旧睁着。只是,再也不可能醒来了。
报仇雪恨的滋味,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妙。小邹氏一死,含玉心里激昂的斗志恨意也随之烟消云散。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
纪泽一人独自骑上马,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也不知去了哪里。
田庄里渐渐冒出了火光,伴随着阵阵浓烟。
威宁侯高高的坐在骏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田庄的方向。往事渐渐浮上心头。
原配陈氏过世后,他沉浸在伤心里,一直没续弦。直到遇到了邹玉娘。年轻时的邹玉娘容貌娇艳温柔妩媚善解人意,他对邹玉娘动了心,不顾她是庶女身份,娶了她过门。
成亲后,他独宠邹玉娘一人,很快就将侯府的内宅全部交给了她。邹玉娘将内宅打理的井井有条,对纪嬛姐弟三人也十分和善亲切。他为自己的眼光而欣慰欢喜。
后来,他被皇上授命驻镇边关。这一去就是十年。
他也曾想过,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独守空闺难免寂寞孤苦。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背着自己和别的男子偷~情,更令他愤怒的是,那个男子竟然是他的亲生儿子。。。。。。
对他来说,这无疑是双重背叛!
知道真相之后,他怒不可遏,立刻安排好一切,秘密潜回京城。
儿子只有一个,又没有子嗣,再愤怒也不能对纪泽动手。可邹玉娘的性命绝不能留,肚中的孽种更是留不得。。。。。。
他逼着纪泽亲自动手杀了邹玉娘,心中憋了一个多月的闷气才稍稍散了一些。然而,这种事情也实在没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头脑里空白一片,疲倦又苍凉。
田庄里的火势越来越大,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这把火,整整烧了半夜,直到天边发亮,火势才弱了下来。田庄几乎被烧之一空,里面的尸体自然也被烧的一干二净,与这处田庄一起化为灰烬。
所有的爱恨情仇,也随着这把火埋葬了吧!
大火烧了半夜,威宁侯也就这么看了半夜。亲兵们无人敢催促,俱都在不远处等着。偶尔有好奇的目光落在威宁侯身后的少女身上。
侯爷杀了这么多人,却放过了这个通风报信的丫鬟。。。。。。
第二百六十九章 难产()
这一夜,许瑾瑜睡的也不安稳。
纪妤嚷着睡不着,硬是挤到了她的床上,和她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扰的她睡意全无。好不容易睡下了,还不到两个时辰,又被咚咚的敲门声吵醒了。
“三小姐,表小姐,世子妃阵痛发作被扶着进产房了!”门外传来朝霞焦急的声音。
许瑾瑜和纪妤顿时惊醒了,匆忙起身穿衣,去了产房。
产房外燃着几盏烛台,亮堂堂的。几个丫鬟婆子忙忙碌碌的进出,产房里传出一声声尖锐的哭喊声。
纪妤听的一阵紧张,无意识地攥紧了许瑾瑜的手:“瑾表姐,大嫂怎么叫的这么凄厉。她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许瑾瑜笑着安抚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这才刚发作,后面还有的疼呢!大嫂这又是第一胎,一时半会儿是生不出来的。你先别着急。”
话音刚落,产房里又传出一声长长的惨叫声。
纪妤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靠许瑾瑜近了一些:“听着太可怕了。”
许瑾瑜揶揄道:“你之前不是说了要进产房陪大嫂么?现在还打算进去么?”
纪妤最禁不起激将,立刻挺起胸膛逞强:“当然要进去了。”
许瑾瑜微微一笑,拉起纪妤的手进了产房。
顾采蘋躺在床上,脸上额上俱是冷汗,面上满是痛苦,口中不停地呼痛。
马婆子站在床头,一边用温热的毛巾为顾采蘋擦拭额头,一边低声安抚:“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还请世子妃多忍耐一些。”
高婆子则站在床边。用手为顾采蘋按揉肚子减轻痛楚,边张口附和:“是啊,这才刚开始,得多留着力气生孩子。要是早早没了力气,等孩子临盆的时候可就危险了。”
顾采蘋被阵痛折腾的死去活来,哪里还听得进这些。
直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表嫂,你要坚强些。”
顾采蘋睁开眼。许瑾瑜关切的脸庞顿时映入眼帘。顾采蘋的眼泪陡然涌了出来。委委屈屈地哭着:“我也不想哭,可真的很痛。。。。。。”
许瑾瑜俯下头,为顾采蘋擦去眼泪:“忍一忍就过去了。我这就让人送信给世子。世子很快就会来陪你了。你一定要坚强勇敢些。”
顾采蘋抽噎着嗯了一声。
。。。。。。
然而,直到天亮了,纪泽也没来。
顾采蘋痛的死去活来,头发都被汗水淋湿了。嗓子都喊哑了。参汤一碗接着一碗的喂,喊叫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后来甚至昏迷了过去。
纪妤在一旁坐立难安惊魂不定,紧张的问道:“瑾表姐,大嫂怎么还没生出孩子来?还昏迷了过去,大嫂该不是。。。。。。该不是难产了吧!”
顾采蘋整整疼了一夜喊了一夜。实在太吓人了。如果不是许瑾瑜态度沉稳如定心石,纪妤早就慌乱的不知所措了。
许瑾瑜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就算她没生过孩子,也看出顾采蘋的不妥了。若是顺利。阵痛了一夜也该生出来了。可顾采蘋不停的哭喊,孩子却没有丝毫出来的迹象。
“表嫂是不是难产了?”许瑾瑜低声问两个产婆。
马婆子略一迟疑。
许瑾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声音也冷了下来:“如果表嫂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两个难辞其咎。世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们,还有顾家。我和妤表妹都是见证!你们两个想好了再回我的话。”
两个产婆的面色顿时变了。
许瑾瑜的话外之意很明显。只要顾采蘋难产出了意外,她们两个就脱不了干系!
世子送她们两个来田庄之前,曾暗示过她们,等顾采蘋生了孩子,就暗中动些手脚,造成难产的迹象。女子生产本来就是一道鬼门关,难产身亡的不在少数。只要做的隐蔽些,不会有人生出疑心。
没曾想,半路冒出了许瑾瑜和纪妤来。两人嘴上说的“陪顾采蘋”也绝不是放在嘴上说说而已,竟然真的一直待在产房里。。。。。。
最关键的是,她们两个还没来得及做手脚,顾采蘋居然真的开始难产了。
这么一来,出了什么意外,她们两个岂不是太冤屈了?
许瑾瑜似是看出了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