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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大出手干脆的擒住了阿洛耶,安老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阿洛耶从头搜到尾,掏出了他嘴巴里舌根下不知道什么藏进去就一直忘记弄出来的毒药,瘪了瘪嘴扔到地上;掏出了他胸前仔仔细细保管好的顾云罗亲笔手写的降书,想了想,把它叠得好好的装进了自己的袋子里,以便拿到主上面前讨赏;掏出了他袜子里满是脚气的匕首……
安老二眨了眨眼睛,很干脆的一扬手……
把阿洛耶扔进了囚车里……
安老三早就已经在那里守株待兔了,阿洛耶一进来,立马关门,然后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的呈了上来,安老三就抱着拳微笑着看着他:“将军,写降书吧。”
不得不承认,在打架这回事上,阿洛耶实在是太老实了……
开战不到一分钟,将军便被人擒住抓到了囚车里关着,这对于阿洛耶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一把把那笔墨纸砚拂到一边,怒声说道:“儿郎们,上啊!杀了他们,收复濮阳!”
“唰!”
一声干脆的响动传来,阿洛耶身子一冷,低头一看……
呃,自己的铠甲什么时候被人脱了?
而且还是从上到下一刀劈到底,整只铠甲从中间断开,他愣愣的看了半晌,才听到安老三悠悠的声音:“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削了你一件衣服,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睡觉压着手臂了,手臂今儿个有些麻,削最后一条裤子的时候要是削掉了什么不该削掉的地方,您包涵……”
无耻!无耻!果然无耻!
阿洛耶下意识的捂着那个“不该削掉的地方”,默默的盯着他半晌,最后缩到了囚车离安老三最远的那个角落里。
安老三脾气颇好的把笔墨纸砚又重新放到了阿洛耶的面前,一边放一边称赞:“顾老大发明的墨水就是好使,这么倒着还不回漏出来……”
阿洛耶:“……”
这边,众人已经杀红了眼,手中的武器不断地收割着人的性命,每个人都像是一株稻草,等待着被别人收割,或者,等着收割别人,鲜血,杀声,惨呼,哀鸣……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不时还有鲜血奔涌的@低#吟¥……
282。安槿回归()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刀光剑影,鲜血飞溅,人命不是人命,鲜血不是鲜血,只是几个淡漠的数字,肌骨与刀枪碰撞,鲜血与金铁齐鸣,到处都是人影攒动,到处都是哀鸿遍野。
那些恐惧着战场,害怕着死亡的人们,此刻都义无反顾的投身于这场战斗,哪怕他们已经几天生活在饱一顿饿一顿的困境之中,哪怕他们还不知道这一仗打完了他们还剩下什么,甚至一无所有……但是他们知道,有一个女子,总是和他们一起,在并肩战斗的……
顾云罗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承影剑乃是无双的利器,携带着她精炼内力的挥动下,单单是剑气就已经足以在人身上造成伤痕,一路打来,死在她剑下的人不计其数,身上染上的血也不计其数,有别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每当自己快要出剑的时候,总会有一部分人会下意识的做出回击的动作,然后又迅速撤了回去,身子再一动,换在她身边承受她长剑攻击的便又是另外的一个人。久而久之,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周围的这些边军,似乎都……没有打算要杀了自己?
他们是厌恶战争,还是说……
顾云罗眉头轻蹙——流年在军中难道有这么多的势力?
若剩下的大多是景流年的人,他们倒的确不必再打下去了,可顾云罗四处看了看,大部分人还是在不停的战斗,很快有人倒下去,后面又会有人补上来……看来这场战争,还要继续!
她渐渐地蹙起了眉毛,喘着粗气,联合国军三万人,还有人留在城内,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要对阵边军三万,加上原来的王军两万多人总计五万多人的军队,如何承受得住?
她朝四处看了看,果然,很多联合国军的士兵们脸上都出现了疲惫之色,手上力气渐消,连挥动武器的速度都慢了很多,因此伤亡比刚开始的是后续更为惨重。
她咬了咬牙,忽然飞身向着关着阿洛耶的囚车飞去,就算是把承影剑架到阿洛耶脖子上,她也要让他下令,让自己的士兵住手!
安老三看着她急匆匆扑过来的样子,一愣。
顾云罗一把推开他,手臂从囚车的缝隙中伸进去,一把掐住了阿洛耶的脖子,厉声说道:“让你的人退兵!快!”
阿洛耶惨笑一声,断断续续的回答道:“你……你做梦!无耻……无耻的女人!”
“你就只会这一句吗?!”顾云罗烦闷的加大了手中的力度,“说,到底下不下令!”
“不下!”阿洛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顾云罗会选择这个时候来威胁自己,肯定是因为联合国军战况不佳,他哪怕拼着一死,也不能把这个机会放过了!
“你……”顾云罗目眦欲裂,眸中狠戾一闪而过,咬牙切齿道,“阿洛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用我一个人的性命,换来了这场伟大的胜利,我想,王上在天之灵也会嘉奖我的!”阿洛耶抬头看天……
“嘉奖你妹!我现在就让你去见你的王上好了!”顾云罗面色一狠,刚欲下杀手,手臂却被安老三紧紧的抓住了……
“你做什么?”顾云罗怒道。
安老三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顾……顾老大……我好像眼花了……你看看,看那是……谁啊……”
顾云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她手中的承影剑,“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涌上了一批穿着天明军服的士兵,人数极多,刚一出现便以包围之势团团围住了战场之内的北漠边军,最边上的两翼沿着战场的边缘包围,而后再缓缓往里面推进,遇到受伤的联合国军士兵就让他们到自己的身后休息,遇到北漠边军则毫不留情,出手迅速。
其余的人则分散于大的包围圈中,形成了无数个小的包围圈,将北漠边军的队伍彻底打散,再个个全歼,没过多久,战场上便形成了一边倒的势头。
远远的有练彩裳惊喜的声音传来:“阿越!你居然也会上战场!”
然后是一个男子温润如玉的声音:“我没打算上战场,只是路过,你们继续打你们的,尚志,我们把东西运进去。”
然后近处,也有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
那个声音极轻极淡,像千里之外的山万里之外的水,像缥缈在天际的风,守望在每一处归途的雨……
可是偏偏,顾云罗却知道他那么近,近到她可以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近到她一转身,就能看到那双已经许久未曾见到的重瞳之眸。
她却不敢转过身去……
自隋州那晚的分别之后,他在靖邺步步惊心筹措天下,她在濮阳处处留意千钧一发,原本以为他们相见的时间还会无限期的延迟,却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他会带着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如同天神一样突然出现,心疼着她的狼狈她的困境,然后不顾一切的出手相助。
这些兵……她大概能够猜到,从隋州的方向来的,是他去逼着马迹云要的兵吗?他一个本就惹皇帝猜疑的王爷,要做到这一点,要冒多大的风险,又要何其艰难?
她眨了眨眼睛,把已经凝于睫毛的泪水融化掉……
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已经瘦削了许多的肩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总是想得太多……”
她侧过头,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只修长莹白的手,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仰头,给了苏安槿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会怎么样?”苏安槿凝视着她,“再掉一次城墙,或者再做一次俘虏?写一篇酣畅淋漓的降书?”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顾云罗脸一红,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这叫策略,策略!”
苏安槿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刚刚看她身影就知道她瘦了许多,如今看着她的脸更是如此,脸上原本流畅的线条此刻变得有些突兀,少了一份女子的甜美,多了一份将军的沧桑。身子虽然隐藏着宽大的白色麻衣之下,看不真切,可也看得出来再也不复当初的娇俏……
“我没事的……”顾云罗察觉到了他责怪的眼神,讷讷的解释道,“真的……”
苏安槿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顾云罗被他看得脑袋发麻,突然惊叫一声:“……”
283。兵败如山()
“哎呀,把正事儿忘了,他们怎么样了!”
顾云罗失声叫到。
苏安槿愣了愣,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这小姑娘,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刚刚那气氛多好啊,结果被她这么一嚷嚷,消失殆尽了!
“诺……”苏安槿挪了挪身子,向着囚车里面阿洛耶的方向朝顾云罗努了努嘴巴。
可怜的阿洛耶,刚以为自己有赢的希望了,结果冷不丁的又冒出一批人,这下好了,别说赢了,他只期盼着自家的军队不会被人全歼了就好了!
更过分的是,那对无耻的@狗#男¥女%,竟然还在他的面前卿卿我我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痛快!
阿洛耶受到的刺激过大,干脆直接晕了过去。
顾云罗看着他不成人形的瘫倒在囚车里,眼睛一亮,然后转身去看着另外一边的战场,眼睛更亮了。
看得出来苏安槿之前是对他们完全做好了排兵布阵的准备的,哪些人从侧路包抄,哪些人在中间围攻,都做好了安排,所以他们一出现,战场上的局势便迅速扭转,等他们把话说话,那边的战场也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规整完毕,单单是俘虏,都有五六千人。
顾云罗刚想转过头喜滋滋的和苏安槿说话,后颈处便冷不丁的挨了一记手刀,她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云罗,休息一会儿吧……”
听着那人如同催眠曲一般清爽的声音,顾云罗原本已经迷糊的灵台更迷糊了,下意识的往那个怀抱里钻了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手里攥着一截衣角便昏睡了过去……
做俘虏的那几天,她看起来似乎经常在睡觉,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又怎能真的安心睡觉?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不得不注意周围的情况。她的精神早就已经处在高强度的连续疲累中,因此突如其来的这场放松,让她的精神防线一下子崩溃,整个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苏安槿轻叹了口气,抱起她往濮阳城里走,沿路遇到了很多借着问事情实则眼神@暧#昧¥不怀好意的人……
安老二率先凑了上来:“主上,这是顾老大先前写的降书亲笔,我给你毫无损坏的寻回来了,这可是顾老大第一次写降书,纪念意义极大……”
苏安槿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安老三又凑了上来:“主上啊,顾老大让我看好阿洛耶,可是他被你们气晕了,这可怎么办?”
苏安槿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安老五脸皮绷得紧紧的走过来:“主上,那五千五百七十九人的俘虏怎么办?”
苏安槿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
……
慕容远站在城门之前迎接着他们,他今日也上了战场,铠甲上面全都是血,脸上还带着血痕,苏安槿定定的朝他看了许久,最后眸子一垂,说道:“慕容将军,谢谢你。”
他称慕容远,为“慕容将军”……
慕容远一愣,刚要纠正,却看着苏安槿抱着顾云罗继续往城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劳烦慕容将军把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人按你们军法处置。”
慕容远抬头,挺胸,收腹,提臀,手臂唰的一下抬了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现代军礼,而后转身,微笑着看着围在一旁看笑话的天问楼十人组。
十个人一边打哈哈,一边“嗖”的一声闪得远远的……
笑话!
慕容远可不是天问楼的人,不会给他们留什么情面,何况主上还有明晃晃的命令在哪儿搁着呢,不跑路就等着剐层皮下来吧!
城内的百姓已经知道了自己胜利的消息,再加上纳兰越和李尚志物资的及时送到,城内一片欢声笑语,在大街小巷四处庆祝,就差没载歌载舞了……
当然,外面的欢笑与喧嚣都穿不进县令府里一个小小的房间,那里安详睡着一个女子,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而另外一个长身玉立于她床边的男子,如暖玉生烟般的脸庞上,也流淌着淡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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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靖邺,天阴沉着,让人无端感到一种压抑。
自姬秋瑶暂领北漠王权以来,日日上朝,虽然朝中官员被她肃清了大半,但至少上朝时还是有些人的,比如,摄政王。
景流年站在所有朝臣的最前面,本来他的身边应该站着兵权独大的玉襄王,后面一步的距离应该站着玉成王,可是那两个人都不可能上姬秋瑶的朝,于是便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
对于景流年,姬秋瑶内心是相当复杂的。当初他会吸引自己,确实是因为那张脸,可是随着年龄日大,经历的事情愈多,尤其是在嫁去天明之后,她看人已经渐渐习惯不再看外表,所以直到此时,姬秋瑶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自己当初大力提拔的一个臣子。
他做事完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给人留下一点破绽;他为人温和,长袖善舞,不知不觉之间便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帮他做他想做的事情;他看似淡泊,却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所有利益相关人的动静;他从不会在人前对任何敏感事情发表意见,只我行我素的做自己的事情,比如现在公然出现在她的朝堂之上……
景流年,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摄政王可有事启奏?”姬秋瑶问到。
景流年垂首敛眉,淡淡的说道:“臣无事可奏。”
姬秋瑶脸上浮起一丝失望,过了一会儿又问道:“濮阳那边的战况呢,怎么样了?”
“臣无权过问军事,平日里代为掌管京畿防卫已经是战战兢兢,长公主问及微臣前线战报,恕微臣无能为力。”景流年语气不变。
姬秋瑶冷哼一声,刚准备退朝,忽然外面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一个人。
“大胆,长公主正在上朝,你如此莽撞的闯进来成何体统?来人,拉出去!”白胡子老头的司礼官气得胡子乱颤。
“等等。”姬秋瑶在看清了那人穿的衣服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这是濮阳边军的人?是不是濮阳出事了?!
“长公主……不好了,不好了!”那人连连喘气,“不知道哪里又冒出来了一支军队,我军大败,大败啊!”
“什么!”姬秋瑶猛地起身,她身前什么奏折,黄纸,朱笔……统统都落到了地上,她也顾不得管,身子前倾,声音颤抖的问道,“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284。无耻之徒()
“长公主……我们败了,败了啊!”
姬秋瑶双目失神的坐了下去,忽然一笑,怆然而悲凉……
多事之秋,果然是多事之秋……在她还没有拿到兵权的时候,在靖邺还是一团乱麻的时候,濮阳城,却被人堂而皇之的占领,这样的连锁效应带来的后果……姬秋瑶想都不敢想……
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