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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顾将军前一秒还在恼怒本王的施救,后一秒便将淤血吐在了本王的天蚕丝被上,果然是礼数周全啊!”苏安南坐在外室的凳子上,隔着薄薄的帘子看着里面,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
顾云罗一愣,苏安南这是……在和她闹别扭?
呵!他们之间有什么别扭好闹的?
若只是当初的夺命之仇,她或许还能不那么恨他,可是当初去盗兵符的时候,脑海中涌现的那些回忆,真的让她感受到了绝望而心酸的女儿心事,再面对苏安南,她如何不恨?
想到这里,她眸色又冷了几分,说道:“礼数是给人看的,在人面前,我自然会礼数周全,但重点是,你是人吗?”
苏安南猛地起身,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眼中闪烁的怒火熊熊,恨声说道:“我不是人?顾云罗,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苏安槿一个人是人!”
“错!”顾云罗面露嘲讽,“是只有你一个,不是人!”
“好啊,我不是人……”苏安南怒极反笑,“那昨天晚上你掉下城墙的时候,让你的苏安槿来救你啊,你真气不济走火入魔的时候,让你的苏安槿来救你啊!你让他来啊!”
“大丈夫怎能被这些蝇营狗苟之事绊住手脚?何况……”顾云罗冷笑一声,“我从未请求过你救我!”
“你!”苏安南终于忍耐不住,伸出手去,一把掐住了顾云罗的脖子,她本就才醒,气力不济,竟然被苏安南掐着脖子直接提了起来!
瞬间而来的窒息让顾云罗眉头皱起,眼睛微闭,嘴唇紧抿,即使体内如同爆炸一般难受,耳朵嗡嗡的乱响,她也不允许自己在苏安南面前露出一点的求饶之心来。
苏安南手上青筋暴起,渐渐加力,手不住的往上提,顾云罗脸色愈发惨白……
死吧,就让这个女人死在自己的手里吧!她几乎毁了自己多年来在帝京经营的一切形象,还在帮助苏安槿……这样的一个女人,留下来只会是个祸害,还不如死了干脆!
他缓缓勾起一个狠戾的笑容,苏安槿啊苏安槿,你此刻在干什么?要是我带着顾云罗的尸体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办?
顾云罗的双手已经无力的垂下,眼睛紧闭,印堂青黑,长久的窒息已经让她的身体到了极限,再过几秒钟,她从城墙下捡回来的命,就要再次终止……
可是即使到了现在,她都没有做出过哪怕一个服软的动作……
苏安南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呵!顾云罗,你是故意找死,让我没有再威胁苏安槿的筹码是么?可惜啊可惜,我偏偏就不让你死,我要一天一天的折磨你,还要利用你去折磨苏安槿,我要让你们两个,都生不如死!
他冷笑着松手,顾云罗软软的摔回了被子上,忽然灌入身体的冰冷的新鲜空气,让她出现了短暂的大脑空白,直到那股气体进入肺部,搅得肺部如同火烧烟熏一般疼痛的时候,她眼神才慢慢有了焦点,却再也无力做任何事情,趴在被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不住的咳嗽,每一次咳嗽,必然带出血迹!
鲜红的血迹和之前已经干涸的赤红带黑的血迹重叠,在华丽的天蚕丝被上缓慢氤氲开来,颜色渐渐变淡,像一个人本来就渺茫的生机,再次被毫不留情的蚕食……
苏安南眼中忽然涌上一股自责和心疼,却不知道从何而来,心思烦闷间,他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顾云罗倒在被子上,闭上眼睛,良久,缓缓流出一滴泪来……
苏安南来到书房,心中依旧烦闷不堪,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被一个女子寥寥几句话就挑起了情绪,对于居上位者而言,最忌讳的,就是让别人看到你的情绪。
他们的假面,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戴上,至死,不能摘下。
就像他,一直扮演着一个无比优秀的皇子的角色,得父皇宠爱,成为了东宫最强势的竞争者;就像苏安槿,一直扮演着一个没什么用处的闲散贵族的角色,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自己早就应该习惯了这种生活啊,怎么还会在她面前如此明显的展示自己的喜怒哀乐?
那个女人,是他的克星么!
一股无与伦比的愤怒感从心底升起,苏安南按捺不住的想要一手刨开面前书桌上所有的东西,手刚刚落到桌面上,却无奈的止住了……
桌面上放着一封信。
一封来自靖邺的,姬秋瑶的信。
她还不知道顾云罗已经被他捉住了的消息,只写到他们的计划正在顺利的进行,所有的消息都已经放了出去。到时候,自己会在公主府里,对苏安槿瓮中捉鳖,事成之后,她会把苏安槿的血衣送过来,用作引诱顾云罗之用。
苏安南讽刺的笑了笑——还要血衣干什么?顾云罗在其他的事情上谨慎无比,可唯独,苏安槿的事情……她宁愿冒险,也不愿放过!
想了一会儿,苏安南唤了几个人进来,吩咐道……
227。请君入瓮()
227。请君入瓮
北漠王都,靖邺,旌阳宫西侧,公主府。
本该和苏安南一同进宫向北漠王请安的长公主姬秋瑶,此刻正安然的坐在大厅正中央的金座上,一身宫装,金粉荣华,戴着镶着五彩斑斓的名贵宝石的冠冕,慵懒的品着茶,静静地等待公主府今天将要迎来的一批客人。
没过多久,她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鸟叫……
姬秋瑶眉毛一挑,旁边的宫人赶紧扶着她起来,款步绕过隔帘,走向后面的小花园。
小花园的巨大鸟巢旁,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老鹰,这是姬秋瑶自小抚养,用以传信的工具,不仅不易被人发觉,而且速度极快,千里之遥的路途,不瞬便可到达。苏安南如今在濮阳,她便用这个与他传信。
而此时……那老鹰爪子上拴着的,却不再是一封信,而是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包裹。
姬秋瑶闪过一丝疑惑之意,取下那个包裹,刚一打开,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她有些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然而很快她就笑了……
包裹里面放着的,是一件黑色的劲装,身量纤细娇小,是一个女人的衣服,重点是这件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上面还沾着许多血迹。尤其是背上,几乎全都被血浸透了,布料的颜色都已经大变。只消一眼,就能知道这个人,曾经受了多重的伤!
最重点的是,苏安南在包裹里还放了一张纸条,写道:这是顾云罗的血衣……
很好,看来那边的动作已经开始了……姬秋瑶满意的一笑——苏安槿,你今天,要怎么走出我这公主府呢?
而这边,算好时辰出门的苏安槿一行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苏安槿蓦地心口一痛,脸色刷的苍白。
练彩裳走在他的身边,问到:“这是怎么了?昨晚也是这样,今早上也是这样……”
苏安槿摇摇头,江游陵走上前来为他把脉,却查不出任何毛病。
等到心里那阵刺痛过去,苏安槿沉沉吩咐道:“彩裳,你带一路人,迅速回隋州,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你怀疑……”练彩裳失声问道,“不会的,云罗不是那样莽撞的人,何况,如果濮阳已经被占领了,为什么靖邺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军不会出事,不代表云罗不会出事。”苏安槿不容置疑的说到,“我要你回去,我要得知她的绝对安全。”
“可是我们今天的计划……”
“你们不用管了。”苏安槿答道。
练彩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拱了拱手,带了一队人离开了。
“游陵,待会儿,你带一队人在公主府外面。”苏安槿吩咐道。
江游陵刚想答应,却突然反应过来,否定道:“你想一个人闯公主府?不行!这太危险了!”
“我们大家一起去才叫危险。”苏安槿皱了皱眉头,“姬秋瑶不容小觑,而且如果真的照我们之前设想的那样,公主府冒的险就太大了,她不可能这么做。所以,待会儿我们最有可能面对的情况,就是姬秋瑶在公主府,守株待兔。”
“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江游陵不敢置信的问到,“那……你是故意在彩裳面前那么说的?”
苏安槿没有否认。
从昨晚的突然不安开始,他就有了要把练彩裳派回去的想法,同时,也打定了主意,今天自己一个人闯公主府。
“记着我的话,你们在公主府外面守着,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现身。知道么?”苏安槿说道,“我进去之后,会先按照地图去找流年。如果我没猜错,姬秋瑶应该会在正厅等着我,你们要记得,守好正厅的位置。”
江游陵并未多作犹豫便同意了苏安槿的计划。他远远比练彩裳更为理性,练彩裳称云锦瑟为姑姑,也算半个云家人,重视苏安槿的性命远胜于重视天问楼的存亡,可他不一样,在自己和兄弟的命,和天问楼的存亡之间相比,他更愿意为天问楼保存力量。
按照计划行事,江游陵带着剩下的人埋伏在公主府周围,尤其是正厅所对着的位置。而苏安槿,则从旌阳宫中的一条地道,潜入了公主府中。
这条地道,是上次他们来旌阳宫时发现的,直通往公主府的后院,在地道出口的不远处,便是公主府关押犯人的地方。姬秋瑶的铁腕政策,曾经让那座并不正规的监牢,染上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
他走进地道,依旧如同上次他们探查时一般黑暗而潮湿。他运足目力,在地道之中仔细辨别着方向,以免在四通八达的地道中走岔了路。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闪烁着极亮的光彩,衬得这个男子,不像走在见不得人的地道之中,而是走在汉白玉石阶洛阳红地毯之上。
他走得极为谨慎——他知道这个地道,姬秋瑶肯定也知道这里。地道狭小黑暗,方便偷袭而难以防御。即使他不一定会走这里,但如果不在这里埋伏点东西,岂不是个大大的浪费?
果然,没过多久,苏安槿就察觉到了地道中气流方向的变化。
地道之中空气流动本就缓慢,何况还是比这更加缓慢的空气流动方向的改变?这依赖的,不仅是极为敏锐的洞察力,还有深厚扎实的功夫底子,方才能够察觉自然。
人经过时,因为身形和呼吸的原因,是会引起当时气流和气压的变动的。苏安槿便断定,这里,定然有某样依靠气压和气流推动的机关,只等着他走过,便会被启动!
他屏住呼吸,不再前行,而是在身旁的墙壁上摸索起来,纤长而有力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检查着周围的墙壁,北漠底下多为砂石,并不适合修建地道,于是周围便铺上了长条石块,以免砂石下泄。那些石头因为年久,表面已经斑驳,要藏个什么东西,实在不易。
苏安槿并没有在两边的墙壁上发现什么异样,往头顶看了一眼,忽然冷冷一笑,迈开大步往前走去。
刚迈出三步,头顶上便传来了有东西呼啸而至的响动。
苏安槿早有准备,在那一瞬间扭腰,往后一倒,上身与地面平行,几根泛着深蓝色的银针从他腰际上方划过,“刺溜”一声,刺进了旁边的石壁里。
苏安槿刚一直起身来,前方便再次来了一拨毒针,两根为一组,十组毒针,排成一个与地道等宽的排列,二十根明晃晃的针尖朝着他呼啸而来!
与此同时……
228。地道爆炸()
228。地道爆炸
身后再次传来同样的声音,苏安槿微微侧头,见身后,也有这样的二十根银针,朝他呼啸而来。
地道狭窄,他根本就无法翻身去躲避两方的进攻!
眼看着银针已经近在咫尺,苏安槿冷哼一声,上半身陡然间被拉长,往后放偏移,与原本应该扑面的银针再次拉开了一点距离,与此同时,双腿微微抬起,往后一移,下方的银针便嗖嗖的从他脚底飞了过去。紧接着,他继续往后仰去,此时他身体已经恢复正常,足尖一借力,便顺势在空中身体抱成一团翻了个圈,银针从他脑袋顶上飞过,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展开身体,伸出手去,拈住了那一根银针唯一没有淬毒的地方。
所有的动作都在瞬息之间,却又将武功的灵动与优雅发挥到了极致,尤其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更是极为不易。哪怕某一个动作的某一个环节出了一点问题,都能让苏安槿死一万次。
他悠悠落地,拈着那根银针,唇角带着一抹微笑,这一刻,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他手上拿着的,不是刚刚差点要了他命的暗器,而是一朵六月里开的扶桑花,而他,便是那个拈花微笑的佛祖。
半晌,他把那根银针一扔,银针带着刚硬的力道,@射#进¥了旁边的石壁里,唇角笑意渐渐化为讽刺:“用这样上好的毒药来杀我,长公主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银针暗器已破,苏安槿冷眼打量了周围,挑了挑眉毛。
果然是巴不得自己在这里死了啊……苏安槿诡异的笑了笑,捻起刚刚被一排银针刺入的那道石壁。因为银针是一整排直接刺入,所以导致了那排石壁的表层在毒药的腐蚀下渐渐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来。
他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火药,当初顾云罗说的,硝和硫比例为一比一的火药。
如果他没猜错,这样细细的一层火药的粉末,应该铺满了这条地道的每一寸石壁,只等着他被银针射死之后,再引爆这些火药,他便死无全尸。
若今天进到这里来的人是别的人,确实有可能就这么死了。但是很可惜……今天来到这里的,是他苏安槿!
引爆火药……引爆的装置在哪里呢?苏安槿避开了那些银针,轻轻地抠下周围的石皮,果然不出所料,那些火药布满了这整条地道,连地上都不例外。
地上?
苏安槿猛地抬头,刚刚触动银针的机关在上面,触动火药的机关,是不是也在上面?
此时虽然银针已破,但他并不确定这地道中除了银针和炸药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暗器,便并未轻举妄动,而是调动内力,闭上眼睛,仔细寻找着周围异常之处。
这门功夫很安全,但也最费事,因此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打算动用。
没过一会儿,苏安槿骤然睁开眼睛!
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抬手剥掉了顶上的一层石皮,抬手等了一会儿,里面忽然滚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火石。
苏安槿仔细打量着手上的红色火石,忽然笑了。
姬秋瑶应该在他可能进公主府的每一条路上都布置了陷阱。就像这条地道,先是用气流和气压的变化控制的银针暗器,当银针射出之后,原本的机关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功能——让一颗顶级的火石沿着事先挖好的沟槽从这里落到地面,这样的距离,足以砸开地面的石皮,火石与火药相遇,自然便会引发一场大爆炸!
真是煞费苦心的设计啊!
他手上握着那颗火石,从容前行,一路上再无什么波折,即将从地道口出来的时候,他以轻柔得不可思议的手法将地道口的封石掀开了一条缝隙,探出气息查看了一下地道口守着的人,轻笑一声,指尖轻弹,瞬息之间,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哼唧一声,便纷纷倒地。
倒地之时,每个人的脚踝处,都插着一根银针。
这是苏安槿一直备在身上的武器之一,针上并没有淬毒,而是通过内力灌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