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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然后马车的重重帘幕被一只素净的手一层层的挽开,每个动作都极慢,那女子也做的极有风味,莫名的勾人心弦。
黑衣人都识相的低下了头。
如今谁人不知,昀王府接连闯祸,已经圣恩大减,现在还要加上一条王妃私自逃离,昀王已经不知道被文官弹劾了多少次。皇上如今大概也是心烦了,直接让昀王离开帝京避避风头。
苏安南死死的盯着那顶马车,眼神阴鹜。
马车的帘幕终于打开了最后一层,一身华服的姬秋瑶缓步下车,看到地上横陈的自己侍卫的尸体时,脸色一凝,抬头看向苏安南,冷哼一声,将指间的东西抛过来,丢在他的脚下。
两枚梅花刃。
苏安南刚刚亲手射进马车的梅花刃。
苏安南上前一步,恨声说道:“我问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逃出昀王府,现在所有人都在说我苏安南是个没用的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我的王妃,是吗?”
再上前一步。
“你在昀王府时从不安分,给我制造了无数的麻烦,还差点害得我和顾丞相府反目成仇,这些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吧。即使你没有害成太子,没有帮成北漠,可是你也成功的让我天明皇室为天下耻笑!让我为天下耻笑!我的王妃,是吗?”
再上前一步。
“我知道你想嫁的人是谁,可是你终究不会如愿了。你真可笑啊姬秋瑶,那么威震北漠的长公主,竟然在男人面前这么没用,所以你才会落到今日这个田地!说来,我还要感谢苏安槿,若不是他的人除掉了无数个假的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真的你!我的王妃,是吗?”
再上前一步……
苏安南已经站到了姬秋瑶的面前,突然出手,指尖化为利爪的模样,似乎是要抓住她的脖子掐死她。姬秋瑶眼睛一闭——死亡来临的时候,她不害怕,却不想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
可是,预想中的利爪却没有伸到自己的脖子上……
姬秋瑶全身僵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安南,他的利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了起来,却反而含情脉脉般的覆在了自己的脸上,温暖而修长的手指,让姬秋瑶的心忽然一动。
“你……”
“你已经是我天明苏安南的王妃,我就断然没有再让你独自一人面对国家之乱的道理。”苏安南轻笑一声,眼中却毫无温度,“我陪你一同面对,如何?”
姬秋瑶呆呆的看着他。
自从皇宫中那样荒唐的一幕后,她还从未这样专注而仔细的打量自己这个所谓的夫君,因为她看不懂……
这个人的眸子里,不似苏安槿,总是淡淡的眼神,无悲无喜,它会有无数种情绪,该是什么情绪便是什么情绪,绝对不会出半点错误。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别人才无从知晓他真正的情绪是什么……
平心而论,苏安南长得很好看,从某些方面看来不亚于苏安槿,如若在从前,她会欣然接受这样的提议,可是现在……
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长公主,北漠如今风雨飘摇,她的煎熬,她的变化,自然也刻骨铭心。
“王爷这是在示弱么?还是向我表示你的同情?亦或是两者都不是,你只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将北漠收入囊中?”姬秋瑶冷笑一声,“想来我北漠还真是有面子啊,去了一个王爷,如今又有一个王爷要孤军深入了……”
“怎么会是孤军深入?”苏安南淡笑,凌厉的眼神看向周围眼观鼻鼻观口的黑衣人,“我等护送长公主回朝,长公主自然有办法让自己前呼后拥朝臣来拜!”
“你……”姬秋瑶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原来他留了自己一条命,不过是想以自己做筹码,把手伸到北漠的朝堂之上?
“王妃不必紧张。”苏安南微笑道,“为夫也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王妃的故乡,今后,或许可以在昀王府里也造出一个旌阳宫,以解王妃思乡之苦。”
“你……”姬秋瑶刚开口,脸色一白,便狠狠的倒了下去。
苏安南面无表情的接住姬秋瑶,飞身上了马车,平淡无波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放出消息,姬秋瑶长公主即将赶回北漠。”
“是!”
——————
联合国军的大营里,最近很不对劲。
过去经常来大营里看看的那位有着重瞳的王爷像是失踪了一般,还有那位鬼才国手也许就没来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几天前,将军还把留在军营中的武术教头全都给赶走了!
有耳朵尖的人,听到将军让教头们走时,说了句:“保护好他们……”
保护?保护谁?那个王爷,还是那个医生?
莫不是军队又生出了什么变数,还是战争的日子真的近了?
众人心里自有一番猜测。
这番猜测,于顾云罗来说,却显得无足轻重。她自顾自的在帐篷里看地图。桌案上的沙盘被她演算了无数次,地图上面用不同的颜色画上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和应对方式,看得人眼睛晕。
“慕容,如果我们坐镇濮阳,军需能供应上吗?”顾云罗问到。
地图上濮阳和靖邺两个地方被打上了重重的着重符号,格外显眼。
“可以。”慕容远稍加思索,说道,“昨日大营里来了一个人找李尚志,说是受王爷嘱托,稳定军需后方的,让我们尽可放心。”
“是阿越吧……”顾云罗微微一愣,眼神里生出一股怅惘,“都来了大营了,怎么还不肯见我?我也要走了,他都不来告别一下么?”
215。引蛇出洞()
“那时你在休息,那位公子说,你最近太过劳累,所以便没有来打扰。”慕容远见顾云罗突然涌上来的悲戚之色,出言安慰道。
顾云罗按了按太阳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苏安槿走了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的时间,足够他从隋州赶到靖邺了,不知道千里之外的那座陌生的王都,会怎样“招待”这位不怀好意的客人……
顾云罗的手放在了刚刚风重楼遣人送来的信件上……
自从遣走了天问楼的二十三人之后,她便把十二个团进行了具体的分工,前锋营,步兵,骑兵,斥候,后勤……每一个兵种都安排了相应的人员,配以各自能用上的先进武器。此时她手里的这封信件,就是风重楼带领的斥候团带回来的消息。
姬秋瑶……回北漠了……
那位在北漠堪比女王的长公主姬秋瑶,回北漠了……
风重楼他们不知道苏安槿为了阻止姬秋瑶费的心思,顾云罗却是极为清楚的,可是如今姬秋瑶照样完完整整的回来了……那么苏安南呢?苏安南是还在帝京,还是跟随着姬秋瑶?
她知道风重楼带领的斥候队伍的实力,毕竟初建,训练时间又很赶,她也来不及做完全专业的训练。这样的一支队伍,能查到姬秋瑶的动静,她已经很满意了。
而苏安南,只要他想躲,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找到的……
一旦姬秋瑶回到北漠,凭借她在北漠的威望……苏安槿和景流年定然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局面之中!
即使他们之前的计划再怎么周全,千算万算,却也没算出一个姬秋瑶远嫁天明和亲的事情来,却因为这一步未能算出来,将原本胜券在握的事情,变得危险重重……
尼玛的姬秋瑶!
顾云罗差点没拍案而起,最后却生生的忍住了。
她不能乱,苏安槿的计划正要徐徐开展,外面的三万人还在等着她的每一个命令,她不能因为一个姬秋瑶就先自乱阵脚。
苏安槿走后,她变得越发的冷静,前一世的状态似乎又在这一世重现,凡是皆以冷眼对待。原本厌恶这种冰冷的她,此刻居然还有些感激这样的冷漠,如果不是靠它时时刻刻保持自己清醒的思维,现在的联合国军,怕是早就已经风声鹤唳了!
——————
“昀王爷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来和我挤这小小的马车。”行进路上,姬秋瑶冷眼说道。
她离京时为了掩人耳目,力量分散,又经过了那么多的围追堵截,身边可用之人本就已经不多了。而这些人,都在那日被苏安南所杀。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变相的人质,用以换取那北漠江山。
苏安南的人在外面驾车的驾车,暗中保护的人暗中保护,马车里仅留了苏安南和姬秋瑶两个人。
苏安南换上了一套形似侍卫服饰的衣服,却也要用流云锦制造,照样流光溢彩,华美万分。此刻面对姬秋瑶的出言讽刺,他只微微的一勾唇,淡淡一笑:“王妃这是在心疼本王吗?”
“本公主不会心疼任何人。”姬秋瑶冷冷一笑,“尤其是某个不怀好意之人!”
“我好歹是你的丈夫,这一趟,就算是陪你回娘家省亲了……”苏安南掀了掀帘子,看了看外面一眼,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出生时,父皇给我的期望,便定在了南方,那里有最富饶的土地,最勤劳的人民,最丰富的物资,最欺上瞒下的贪官……可是如今,我却来了北漠,倒是抢了六哥的事情了……”
姬秋瑶对天明和北漠的国界再熟悉不过,为了尽快,她选择了从小路绕过隋州,直接赶往濮阳——姬秋瑶需要在那里了解靖邺内情。此时的他们,已经在北漠的国土之内,最多还有一天,便可以到濮阳了。
“所以说你们天明的男人没有用,你六哥的差事被你抢了,而你九弟的差事,则被一个女人抢了……”姬秋瑶不屑的说到。
苏安南知道顾云罗任将军一事,马迹云给他写信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后来又知道了她居然成功的降服了那群乌合之众,再次大大的震惊了一下。
顾云罗……
顾云罗?!
当初在顾府,顾云罗要杀他时,苏安槿劈向他的那个手刀实在是太重了,导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不仅不知道是谁劈晕了自己,而且还似乎忘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当初顾云罗大大方方承认了的,她不是之前的那个顾云罗的事情……
正是因为苏安南忘记了,所以他一直都在内心深处把顾云罗当成一个自己的弃子,毕竟那是他不要的王妃,是他曾经决定要斩草除根的女子。既然如此,这个女人的命,早就已经是他的了。
自从顾云罗大放异彩而后又与苏安槿一同离开京城之后,他心里便一直堵着一根刺——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去帮他的敌人?
想到这里,苏安南眸光一转,冷笑一声:“那是苏安槿自己没用!”
姬秋瑶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后婉转道:“没用?我倒是很佩服你这位九弟,不仅有惊为天人的容貌,更有不要命的勇气……”顿了顿,姬秋瑶冷哼一声说道,“你可知道,他明明知道靖邺风雨飘摇,还敢只身独往靖邺?”
姬秋瑶的人,自然比顾云罗尚未成熟的斥候团好用,但是苏安槿等人的谨慎程度也不是吹的,进入北漠之后,他们便兵分几路赶往靖邺,因此姬秋瑶得到的消息也只是苏安槿一人,带了几个不出名的护卫而已。
“什么?你说苏安槿在靖邺?”苏安南失声说道。
姬秋瑶瞟了他一眼:“怎么?难不成王爷还会担心你九弟的安危么?”你巴不得他死在靖邺吧!
“苏安槿去了靖邺,顾云罗却一直按捺着不出兵,他们定然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苏安南心生一计,“与其被动地等着他们的计划,不如……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姬秋瑶诧异的看了苏安南一眼,“你想在濮阳,把顾云罗引出来?用什么办法?苏安槿?”
不得不说,姬秋瑶真是在皇室倾轧中历练过的人,很快便一阵见血的猜到了苏安南的用意。
“自然是用苏安槿,否则,还有什么能引出顾云罗?”苏安南看着马车外的荒凉景色,眼中一抹阴鹜一闪而过!
216。安槿被擒()
入夜了,主帐中,却还点着一豆星火。
慕容远知道顾云罗还未曾休息,端了杯热茶便走了进去,问到:“怎么还没休息?”
“慕容,你来得正好,来帮我看看,以你的眼光,我们若是直取濮阳,是围困的好,还是……”顾云罗站在地图前,头也不回的说道。
“将军,只要你好,我们便怎样都好。”慕容远打断了她的话,轻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担心王爷的安危,可也不能这样日日夜夜都在筹谋啊!”
“我只不过是想要再快一点而已……”顾云罗眉目有些黯然,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炭笔,“何况,我们三万人在这里,如果我们未曾立下寸功,我又如何对得起当日许你们的诺言?”
她说过,她会带着他们,建功立业……他们,都不会再是普通的士兵!
这是她曾经许下的诺言,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慕容远脸上闪过一丝动容,眸中关心之色更甚:“即使如此,你也还有我们啊,将军,这联合国军,不仅是你的希望,还有我们的。”
顾云罗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微微一笑说道:“我出去看看,你先回去休息吧。”
慕容远知道这算是顾云罗的一个习惯,每日晚上睡觉之前,都会骑着马绕着营地看看,以确保毫无纰漏之处。便不再阻止,拱了拱手边退了出去。
天阶夜色凉如水……顾云罗骑在马上,思绪却已经飘过了山万重水万重。
苍山也有这样的夜色呢,只是因为山中树林茂密,常有云雾缭绕之气,难得见到清明如此的时刻。
而这里的天,大概是戈壁中无物遮挡的缘故,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微微干燥的风吹在脸上,褪去了白日里的燥热,换上了难得的凉爽。
天在上,地在下,她在其间。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过是漫长历史中的一颗小小的沙尘,在满天星空的照射下,在漫天神佛的见证下,在无声天空的注视下,为着完成自己的使命而活着,她所以为的轰轰烈烈,在这样的浩瀚面前,不过是一朵小得不足以加以铭记的浪花……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素来讨厌这些文艺小青年才会有的想法,可是此刻,她忽然明白,人这一生,能有这样一个时刻,徜徉于天地的怀抱里,听星空,听苍天,听大地低语,即使一切都迷迷蒙蒙,但是至少自己明白,这些,都曾经真实的存在过……如此一番,多么幸运。
她深吸一口气,凉凉的晚风进入她的身体,压抑下了她燥热的心绪,压抑下了她沸腾的担心,乃至带着她本身的内力一起,在全身的各大筋脉中游走,所行之处,皆畅快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直到此时,顾云罗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一番彻悟,竟然让她的内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的内力得苏安槿的倾囊相授,可自身的修行依旧非常重要。她近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甚至几乎夜不能寐,是故内力不仅迟迟没有进展,反而消耗巨大,她自己都能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消弭,可是不曾想到,居然能在今晚突破又一个关隘!
身心舒畅之间,顾云罗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疲倦之意,心下明白这是因为最近过度透支身体的后遗症,也不再逞强,回了自己的帐篷之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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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联合国军大营。
“这……这事儿到底要不要告诉将军啊?我怕将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