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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脑袋里面跟棒槌打了一样疼的那位,一边偷看着桌面下方小隔层上放着的梨花醉,一边吞了吞口水……
称自己走不得路了的那位,不知不觉之间,身子已经从离桌子最远移到了离桌子最近……
称孩儿今天要交代在这里的那位,禄山之爪已经伸到了那上好的白玉做成的茶杯旁,眼看马上就要得手了……
称自己从头疼到尾的那位,眼神清明,如同自己一样正打量着周围,神色中是淡淡的讽刺和无奈……
这个人不简单,以后可为重用!
顾云罗心里迅速下了结论。
“诸位!”顾云罗突然出声,一出声就是雷霆万钧的气势!
众人身子一颤,偷瞄糕点的那位重新捂住了肚子哀嚎,YY梨花醉的那位立马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儿,移到离桌子最近的那位立刻默不作声的退了三步,禄山之爪已经快要得手的那位反射性的把手缩了回去,反倒因为动作太大,乒乒哐哐弄倒了所有茶杯……
打量周围的那位已经默默的别开了眼睛——不忍直视啊!
自认为掩盖了一切之后,所有人都保持了同一个动作——看顾云罗。
顾云罗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点了点头说道:“诸位不必担心,我知道兄弟们生活的不容易,早就已经想到了部队上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因此,早就已经备好了医生来给大家看病。”
众人一愣——看病?
他们有病吗?
吃不饱算病吗?穿不暖算病吗?
顾云罗活脱脱一副关爱下属的模样:“放心,我给大家找的这位医生医术绝对值得信任!他赫赫有名,江湖人称鬼才国手!他治病,不依常理,大病小病都可以治,老弱病残孕,只要让他划一刀,疼到哪里治哪里!”
“鬼才国手”此刻在树上摇摇欲睡……
苏安槿倒是莫名的一笑——这丫头,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节奏么?
划一刀?
众人先是不屑的一笑,而后马上冷汗涔涔——肚子疼的要在肚子上划一刀,脑袋疼的要在脑袋上划一刀,从头疼到脚的……那岂不是得直接把人给解剖了?
“现在,就有请我们的鬼才国手隆重登场!”顾云罗朝着苏安槿使了个眼色,苏安槿提起江游陵的衣领,轻巧的一扔……
“啊……”十五人齐齐赞叹一声,然后眼神跟随着被扔过来的江游陵,十分百分千分万分的盼望能看到这位国手摔到地上不省人事的模样。
近了,近了!
众人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掉到地上吧,这是我们赋予你的光荣使命!
可是……
正当快要落地的时候,江游陵在空中,毫无借力,也不知道怎么做的,身子一转,整个身子往右边移了一尺,衣袂翻飞之间,已经径直落在了那舒舒服服铺着锦缎的摇椅上。
众人惊讶之,失望之,恨不得江游陵再被扔一次然后落在地上之!
江游陵倒是没管他们的失望之心,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伸懒腰的时候宽大的袖子随着动作下滑,露出一截光洁如玉的手臂,隐隐还有些钢铁碰撞的声音。
众人脸色一变——莫不是刚刚说的给人划一刀的刀?
然后江游陵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众人脸色再是一变——怎么这鬼才国手,不仅很年轻,而且还很好看?!
眉横远山,目连秋波,自然而然的带着一丝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慵懒,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极度的%魅&惑*。这些动作明明由男人坐起来会很娘,可是在这个绝色男子的身上,却丝毫感受不到那让人厌恶的气息,反倒是让人心悦诚服的想要膜拜!
顾云罗又在心里骂了一句——滚你妹的妖孽,简直闷骚!一群大老爷们儿都要勾引!
191。攻城攻心()
江游陵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微微一笑,大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架势,顾云罗眼角抽了抽,心里奔腾了千万头咆哮的草泥马——妖孽,贫道要收了你!
但是,江游陵随即做了一件极为煞风景的事情——
他从袖袋里摸出两把锃亮的钢刀,正是之前顾云罗放在他那里保存的两把手术刀,比了比,钢刀发出说墓胁涞纳簦瘟瓯丈涎劬Γ坪跏窃谛郎驼饷烂畹纳簦缓蟠浇且贿郑冻黾缚糯蟀籽溃跸盏男Φ溃骸跋雀叮俊
一边说话一边手上动作不停,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气势。
十五人看见这两柄刀的一瞬间,愣了!
第二秒,他们立马反应了过来!捂肚子的立马站直玉树临风的看着远处的风景,抱脑袋的立马放下手,摇头晃脑的开始默念刚刚的温柔乡,浑身都疼在地上打滚儿的立马站起身来,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毫不费力。
“咦……”江游陵环视了一圈,“他们有病吗?”
“没有没有,我们好着呢!好着呢!”
“对啊,此处风水甚好!我们怎么可能有病!”
一时间众人又笑道……
顾云罗“哦”了一声,点头应道:“那就好,我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能放下了。”
江游陵伸向白玉茶杯的手顿了一顿……
苏安槿想要去把江游陵掳回来的手卡了一卡……
顾大将军,您的心曾经悬起来过?
众人眼睛一瞪——找不出来任何纰漏,完全就是一个关爱下属的好上司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他们心里总是毛毛的?
于是乎……第二局,十五人惨败!
凡战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而这可怜的十五人,走路时一鼓作气,回忆时士气衰败,开刀时士气枯竭……
顾云罗缓缓舒了口气。
她并不害怕他们的不配合,怕的是表面上的配合而下面则是散兵游勇。而如今,他们竟然还能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这证明他们要成为一支团结的军队并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穷山恶水超出了顾云罗的想象,同样的,当年肯定也超出了这些人的想象。他们在这里残酷的生活,一定会怀念当初的快活日子,一定会怀念自家还在等着自己回去的母亲和妻子。
攻心之术,便从这里开始。
她让江游陵从隋州城搬来这些东西,又和苏安槿两人优哉游哉好不惬意,目的就是想要让这些人睹物思人,从心理防线上降低他们的抵抗之心。
这一招成功之后,她便立即改变战略,任由他们胡闹,甚至就算是那样侮辱性的词句,她也能笑眯眯的面对,还摆出一副听戏的欢喜模样,是想要告诉他们她顾云罗并不是经不起风浪的人,她是一个可以和他们做朋友的将领。
这也算是攻心,而攻城之术,则是从这些人装病,江游陵出面开始。
刚柔并济,先礼后兵,她向来把这些手段运用得很好,江游陵的出现,先是以“鬼才国手”和年轻妖孽的容貌让众人一惊,而后用轻飘飘的话让众人惊愕然后服气,至此抵抗消弭。
而倒数第二步……
顾云罗挥了挥手,江游陵眼神一瞪,最后还是认命的退了下去,那十五人看着这“久负盛名”的“鬼才国手”竟然对这个女子如此敬畏,不由的再次睁大了眼睛。
顾云罗一把把刚刚一人撞翻的白玉茶杯扫到了地上,几个杯子应声而碎,周围人都是一副暴殄天物般的吓一跳,唯独顾云罗毫无心疼之色,继续从桌面下的隔层里拿出了数个大碗,几坛酒,往众人面前一放。
“这是……”出声的正是刚刚那位在众人闹腾时观察的男人。
顾云罗淡淡道:“御凉的梨花醉,北漠的烧刀子,天明的胭脂酿……各位大可尝尝,有没有你们家乡的味道,有没有你们母亲,妻子,亲自酿的味道。”
“怎么会有,家人酿的味道,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别的地方喝到!”一个人立马反驳道。
“是啊,我也想喝家里人酿的酒。”顾云罗点了点头,“可是我现在回不去了,就像你们一样,所以,也只能用这些酒来模仿家乡的味道,将就一下而已。”
“你……你有什么回不去的……”一人面露嘲讽,冷冷的说道,“金尊玉贵的大将军,又何必装可怜来和我们这些人套近乎。”
顾云罗轻叹一声:“我们那里喝酒,分为酱香,浓香,清香,米香和其他香型,试问这天下,除了我们那里,还有哪里是这样分的。天明?御凉?北漠?乃至赤焰和苗疆,有这样的分法吗?”
“你……”
“多说无用,既然都已经在这里了,好好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顾云罗微微抬头,少女流畅而如玉如意一般的下颌抬起,在阳光下形成一个漂亮的影子,倒映在那些男人的眼睛里,“所以我努力,成了一个将军,想要有一天能够找到回家的路。你们呢?你们的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们呢……我们的现在呢?
众人眼睛都有些潮潮的,是啊,我们现在呢?过得猪狗不如,过得苟且偷生,过得苟延残喘!
“我们……我们……”其中一个人惊愕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过得不好。”顾云罗一一针见血的说道,“过得不好,你们有什么资本回家?别人回家衣锦还乡,你们呢,还要靠家人的照顾才能活下去!”
“若不是这该死的朝廷,我们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人群一下子炸毛,“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要我们这么活着,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们!”
“狼心狗肺?”顾云罗冷笑一声,“你们对别人有恩吗?没有恩凭什么人家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众人一愣,然后归于沉默。
是啊,他们这样的身份,凭什么要求朝廷对他们好好供着?
“我们也不是不能做事,只是从来都没有人相信我们可以做事!”一人突然幽幽的说道,“以前也来了不少人,说要好好整顿我们,可是当我们问他我们能干什么的时候,他竟然说我们什么都不能干!”
“那个狗娘养的,他居然说我们是朝廷费心费力养着的废物!”
“他说我们不能带出去打仗,否则还指不定会叛变敌人;他说我们不能拉出去干活,指不定还要投毒;他说我们不能成为天明的自由人,指不定还要造反生事……生事生事,我生他妈的事啊!”
192。联合国军()
顾云罗越听脸色越冷,怪不得这群人会对她如此抵抗,原来……是以前的记忆太过于刺激,让他们不自觉的已经在心里养成了“我不行”的印记。
“滚他丫的!”顾云罗大声一喝!
还在喋喋不休的众人齐齐闭嘴,不约而同的出现了惊愕的表情,看向正中间一脸怒色的顾云罗——刚刚那声气势冲天的“滚他丫的”,真的是从这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的?
顾云罗跳到躺椅上站好,还是嫌矮,便又再次一跳,跳到躺椅的靠背顶端,足尖轻点,衣袂纷飞,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俯视着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他们说的话都是在放屁!”
“谁说你们不能打仗?你们都是各国的士兵,如今聚集到一起,正好相互交流各家的兵法,优势得天独厚!谁说你们不能干活,不能干活你们在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时怎么活下来的!谁说你们是废物?说别人是废物的人,自己才是彻头彻尾的大废物,大傻逼!”
那十五人抬头看着这如同仙女一般飘然站立于他们面前的女子,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明显的江湖气息,和本身的气质十分不符,但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显然不在这里,而是……
“在我心里,你们没什么不可以!”
他们忽然十分庆幸自己来了这里。
第一次,有人义正词严的告诉他们——骂你们的人都是二货,你们没有什么不可以!
第一次,有人考虑到了他们不同的口味,为他们准备了最具有家乡味道的好酒!
第一次,有人肯正眼看他们,肯在他们,在这群三不管的他们身上,花如此的功夫!
说不感动吗?那是假的!
他们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什么灭情绝爱!
“我们……”已经有人红了眼眶,近乎虔诚的看着顾云罗。
“你们都是好样的。”顾云罗笑着说道,“走了三里路,都累了吧,来来来,喝酒喝酒,吃点心吃点心,特意从隋州城最好的铺子里买来的呢……”
说罢,便跳下躺椅,亲自斟酒,递给一人。
那人看着顾云罗手上的青色普通瓷碗,有些嗫嚅,有些内疚的说道:“我……我刚刚打倒了你的白玉茶杯……”
顾云罗笑了笑:“那玩意儿就是只能看却没什么用,男儿才不会用那样女气的东西喝酒呢!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岂不快哉?”
那人眼睛一亮,接过顾云罗手上的酒,一口饮尽!
顾云罗满意的一笑,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又转身端起一杯酒,往下一个人走去。
“我……我……”这名男子刚刚从未开口说过话,一直站在队伍的后面,默默的注视着众人,此刻看着顾云罗来到自己面前,他看了看那干净的青瓷碗,再看了看自己黑黢黢的手指,下意识的缩回手去,顾云罗却突然拉过他的手,也不管手上的污垢,把酒碗硬塞到那人的手里。
“喝了这碗酒,就是兄弟,兄弟之间,没那么多的龃龉。”顾云罗微笑。
那人一愣,没接那碗酒,反倒是冲着顾云罗一拜,一招一式之间,倒颇有些文人雅士的风采。随后,痛快的喝完了手中的酒。
再端起一碗酒,顾云罗走到那个刚刚自己已经决定了要重用的人面前,笑着说道:“请。”
“将军刚刚打量了我许久,不知道打量出了什么吗?”那人端起顾云罗给的酒,却并不急着喝,而是反问道。
顾云罗轻笑一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让我猜猜,你没有被俘之前,应该也是个将领吧?”
那人面上一怔。
成了俘虏,还有谁会管你从前是怎样的,从此之后都只会有一个身份,是一个俘虏,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而且,应该不是什么高级别的将领,否则,你不会有命活到现在。”顾云罗接着说道,心下一喜,这样的人,多半临战经验丰富,看来自己还真是幸运!
“将军好眼力。”那人淡淡一笑,“我叫慕容远,来自御凉。”
“为人倒是坦诚,也不乏谋略与冷静,是个将才。”顾云罗毫不吝惜的称赞道。
慕容远不答话,仰头,喝光了碗中的酒。
就这样,十五个人,顾云罗便这样,挨个儿敬了十五碗酒。
每敬一个人的酒,顾云罗都会与他们说几句话,一来是为了了解他们,二来则是为了拉近相互之间的距离。
这样一轮下来,顾云罗对这些人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那个对着自己的白玉杯子伸出禄山之爪的叫做李尚志,来自天明。在没有被征召入伍前,是一个富商家的公子,刚刚他也只是出于家族习惯,想要给这些杯子估个价,并非存着龌龊的心思。
那个因为自己敬酒还要对自己行个礼的叫柳月离,确实是个文人雅士,只不过时运不济命运多舛,被派来了边关,最初的那几首颇具“韵味”的小调便来自于他的手笔。
还有力气奇大的薛蛮子,还有懂得驭兽之术的老兽,还有刀枪棍棒都耍得有模有样的风重楼……
顾云罗眼神一一掠过那些人,美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