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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别扭都滚一边儿去吧!
苏安槿好整以暇的操着手等着她走近……
顾云罗面色坦荡荡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苏安槿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对我的原谅感到很自然……”
“不,我是对进你的屋子感到很自然……”
苏安槿默然片刻:“虽然你性格爽朗,但是女子家应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
“矜持是什么,能吃吗?”
苏安槿挑眉:“不能。”
“不能吃你告诉我干什么?”
181。狼人风范()
苏安槿:“……”
短暂的破冰过去,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顾云罗忽然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安槿,那认真的神情,让苏安槿的心跳没来由的加快了……
“安槿,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顾云罗垂下头去,一改刚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作风,话语里全是自责,“不是故意不相信你,不是故意扭头而去,不是故意不来给你道歉……只是,我需要时间,才能走出来。”
“我生活的地方,虽然有很多个国家,但是国家与国家之间都会尽力维持一种和平的表象,我们尊重人权,不会轻易发动战争。我来自那里,也以为不管是在哪里,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剥夺的。”顾云罗的语气涩涩的,“可是我却忽略了一点,我自己,当初就以剥夺别人的生命为生。”
特工,就是政府的杀手。
换了个名字,其实做的是和杀手差不多的工作……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流年的那番话,对我来说效果并没有那么大,可是却让我明白,世道不易,才会让每个人都活得不易。我只看到了你们的阴谋,看到了百姓在这场战争中将要付出的代价,却没有看到这场战争,带来的整个天下的变化。”
苏安槿和景流年会分割北漠,景流年的目标是御凉,苏安槿的目标是天明,这块大陆上最为繁盛的两个国家,他们两个局势动荡,那么东北的赤焰,西南的苗疆,都会因此而变化。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就算没有这场惊天阴谋,就算边疆的百姓还可以继续这样生活下去,挽救的也不过是微末的生命,不过治标而已,而变了这世道,才是真正治本的方法!
顾云罗还想说什么,苏安槿却一下子止住了她的话。
他的指尖透着沁人的凉意,轻轻地,按在她柔软而带着温暖的唇上。
苏安槿的声音有些飘渺:“云罗,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这只不过是一条不归路而已。”
“这世上哪来的不归路?”顾云罗拿开了挡在自己唇边的手指,反手把它握在手里,“没有绝路,也没有不归路,水到绝境自然成了飞瀑,而走的人多了,不归路也会变成康庄大道。”
“当初在帝京的时候,我曾经向你说过,我要帮你,君临天下。”顾云罗抬眼一笑,“一语既出,驷马难追。”
上天要我来到这里,继续我从前的生命,就是为了让我来成全你的!
苏安槿定定的看着她的眸子,忽然,展颜一笑。
即使是在顾云罗面前,他也从未这样笑过,这个淡定优雅的男子,表达情绪总是那么清逸或者冷漠,而此时的笑,如同拨开乌云见到的太阳,如同撩开春雪而闻到的花香,笑过一路沿途美景岁月流金,笑落一树清风蔽月不染烟尘。
那双被自己的父亲认定为不祥的眸子,此刻溢满了流转的光辉,从来没有人知道,原来那冰封的眸子,突然有一天笼罩上了欣喜的阳光之后如此美丽,闪烁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那样明媚而直白表现出的喜悦,让顾云罗彻底的愣在了原地。
苏安槿……这是怎么了?
她不过是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心中所想而已,也没有什么精辟独到的高深见解,居然令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如此欢喜?
顾云罗再次在心里骂了一番自己这个傻逼……
早知道这样,你早上干嘛不一起床就直接冲过来,按着苏安槿噼里啪啦把这番话说了啊!!
这样或许这一天都能看见这样的笑容,而不是现在深更半夜的自己一个人独自欣赏啊!
等等!
顾云罗立马心生警戒——不行,苏安槿本来就够招桃花了,这一笑的样子要是传了出去,那苏安槿绝对会……
算了,还是她一个人深夜独自欣赏吧!
深夜独自欣赏……
某女前世夙兴夜寐看而不得的“狼人风范”忽然苏醒,阴森森的看着苏安槿……
苏安槿自然不晓得顾云罗这一番乱七八糟的联想,他只是轻声说了句:“云罗,我很欢喜……”
顾云罗同样的展颜一笑:“我也很开心。”
——————
然而,开心了一会儿的顾云罗就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苏安槿慢悠悠的蹲下身去,慢悠悠的捡起了软骨头贪吃蛇,慢悠悠的拿出了它嘴巴里那朵饱受摧残的寒兰,再慢悠悠的说道:“这个是千年寒兰,是外面那堆花花草草中最为珍贵的一朵,原本是北漠进献给天明的国礼,被马迹云私自截下,种在了自家的花园里。”
顾云罗一愣。
苏安槿又捡起了贪吃蛇的身子:“被你砍了削做竹篾的竹子,叫南水竹,原本生长在江南水乡,因为柔软而坚韧闻名,被你砍掉的这根竹子,是整个马府里唯一的一根南水竹,当年马迹云宠爱一个来自江南的小妾,特意从江南移植而来,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养成了这一棵。”
顾云罗一惊。
苏安槿站起身来,又指着早上被顾云罗狠狠砸了一拳的桌子:“这是上好的金丝檀木,万金难求,这样的成色,这样巨大的整木,就连我曜王府里,都没有这样的东西。加上上面的天明圣手的雕花……这张桌子的价值,恐怕要赶上金銮殿里的那张桌子了……”
顾云罗一颤。
眼看着苏安槿芊芊素指又指向了那门,早上自己一巴掌把那门角直接打飞了的情形立马在顾云罗脑海里浮现,顾云罗眼前一黑,如丧考妣的说:“这个马迹云,怎么府上处处都是宝啊!”
想着她还嫌弃过那寒兰形体太大不好放进贪吃蛇的嘴巴里,还嫌弃过南水竹太软导致贪吃蛇是个软骨头,还嫌弃过那桌子太花门太硬!
顾云罗默默的掏了一把辛酸泪,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白玉为堂金做马的穷孩子啊,不识货真的不是她的错啊……
苏安槿眼底闪现出一股笑意,随后沉下声音:“这下怎么办,马迹云一旦到了这里,他就会发现这些东西被我们毁了……那时候……”
顾云罗眸光一闪:“那我们就不让马迹云过来就行了……”
鱼儿上钩了……苏安槿淡淡一笑。
想了一天如何给苏安槿道歉的顾云罗,自然不会想到,苏安槿在茶馆坐了一天又干了些什么。
182。异世美瞳()
喝茶?
他又不是真的闲得没事儿做。
听书?
得了吧,苏安槿会听书?他又不是顾云罗!
他允许自己伤心,但是不允许自己因为伤心而忘记责任。
他想了如何对付马迹云的办法。
虽然这个办法会让他吃点风险,但是只要成功了,马迹云这个威胁,对他来说就不算是威胁了。
不过现在……有了顾云罗和贪吃蛇助阵……苏安槿的风险便又小了一份。
“我们这样……”苏安槿凑近顾云罗的耳边,轻声说道。
今天晚上的马府,注定是个多姿多彩的夜晚……
“玩游戏?”马迹云听完派去监视苏安槿和顾云罗的人的报告,一口茶喷出来,全喷在了跪在他旁边的十一姨娘的身上。
还好晚上看不清楚,那人不知道被顾云罗毁了的是寒兰和南水竹,否则马迹云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宝贝被人拿来“玩儿游戏”了,喷出来的大概就不止是茶了……
“正是,我们在外面看了半晌,他们俩一个在屋子里,一个在屋子外面,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进进出出,他们就写字那东西上面放……”
要是顾云罗听见了这番话,绝对又是一阵鄙视,然后拿着贪吃蛇那绿油油的,造型独特的大脑袋,凑近那人的脑袋:“什么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那叫贪吃蛇,贪吃蛇!”
可惜听见这话的人是马迹云和他的十一姨娘。
十一姨娘也不管自己身上刚刚被马迹云喷了茶,扭着身子一笑:“老爷,看来那两个人是被老爷逼疯了,竟然无聊到玩起了这些小玩意儿,恭喜老爷!”
要是顾云罗听见了这番话,绝对不会生气,只会笑眯眯的把这位半老徐娘某个风韵犹存颤颤巍巍的部位塞进贪吃蛇的大嘴巴里面,然后惊讶的说道:“哎呀,居然可以塞进这个小玩意儿的嘴巴里,这得是有多小啊……”
可惜听见这话的人是马迹云。
马迹云好歹是个上过战场带过兵的将军,虽然这些年在隋州城渐渐变得不像话,但是骨子里那股警惕还在,因此对十一姨娘的话不以为然,反倒是问到:“他们可有异动?”
“没有。”那人斩钉截铁的答道。
马迹云眉头一皱,最近鲁肃似乎变得强硬了许多,自己在隋州城的动作受到了不少的限制,这件事情要是和苏安槿,顾云罗没关系他就不信马!
可是一边指使鲁肃来对付他,一边又在他的府邸里优哉游哉……马迹云此刻终于明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深刻意义,可惜……已经晚了……
马迹云越想越头痛,干脆挥手,让十一姨娘和那个下人退下,没了人在他旁边聒噪,他也好好好想想对付那两个人的法子。
这边还在想法子,那边却已经开始了行动的准备。
顾云罗从随身的香囊里取出做好后就一直泡在药水里面的美瞳,苏安槿看着那软软的彩色薄片
,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美瞳。”顾云罗简短的解释道,先查看了一番镜片的情况,确定了着色的颜料没问题,镜片无破损的问题之后,才敢给苏安槿用。
凡是关于瞳孔的东西,苏安槿都分外敏感,这次也不例外:“让瞳孔变美的?”
顾云罗微微一笑:“确实是这个意思,不过现在……安槿,这个要戴在你的瞳孔里。”
“这到底是什么?能往眼睛里面戴?”苏安槿倒不怕顾云罗会害他,只是这双重瞳之眸确实是他的软肋,旁人一触及,心中便会隐隐作痛。
顾云罗自然明白苏安槿的顾虑,解释道:“这个东西叫做水凝胶,是我从纳兰家的凝石里面得到的,它柔软而透气,在用安全的颜料着色之后,就可以戴在眼睛里。”
苏安槿平静的声音忽然起了波澜:“你的意思是……”
“它可以帮你掩盖你的重瞳。”顾云罗接着说道,“虽然不能连续佩戴很长的时间,但是至少在有紧急情况出现的时候,这个东西,有大用处。”
“这就是你坚持要为纳兰老爷子治疗眼疾的原因?你说的要给我的惊喜,就是这个?”苏安槿声音里有了一丝颤抖。
这么多年来,他看过别人异样的眼神,看过皇帝眼中的警惕和厌恶……自己在铜镜里面看到自己的眸子的时候,都会想——如果我没有这双眼睛,或者别人不知道我有这样的眼睛,他的生命,是不是会完全不同?
这双眸子实在是太过殊异,只要注意到的人,都不会忘记。
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办法亲自去做,只能有其他人代劳,为此还付出过不小的代价。
江游陵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施展过易容术,因为没有用,无论脸上变得如何厉害,只要人看见了他的眼睛,就会立刻明白他的身份。
江游陵甚至还提出过一个天马行空般的方案,取掉他的眼睛,植入别人的。
他拒绝了。
不是因为害怕失明或者害怕疼痛,而是不能让另外一个人因此而终生失明。
即使他如此渴望想要换掉这双眼睛……
而如今,这个愿望,将以另外一种方式实现了吗?
“嗯。”顾云罗轻轻的答道,“安槿,从此以后,你做事情,不需要再受到这双眼睛的桎梏,我会隐藏起你的眼睛,你就不再是那个曜王,而是天问楼的主上,是苏安槿。”
她何尝不能明白苏安槿此时的心情?他渴望自由,却被一双眼睛禁锢,如今,终于有了解开这个禁锢的一天了!
苏安槿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说道:“云罗,上苍何其垂怜,让我能够遇到你。”
遇到这样一个为我着想的你,遇到这样一个让我心甘情愿誓死保护的你。
顾云罗微微一笑,再一次确认两只镜片都无误之后,托起其中一只,轻声说道:“可能刚刚进入眼睛里的时候有些异物感,但是你放心,很快就会消失的。镜片很薄,薄到你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苏安槿现在的视力并没有问题,顾云罗也没有去弄什么度数,因此镜片极薄,托在她的指尖,若不是上面的颜色,很难看出来指尖上面还有东西。
苏安槿轻轻点了点头,顾云罗微微抬起了他的下巴,苏安槿很配合,眼睛睁开,从眼睫毛到眼珠子,都不曾动过。
最亲密的信任,无偿的给了面前神色认真的女子……
183。声东击西()
顾云罗心无旁骛,很快就帮苏安槿戴好了美瞳,先让苏安槿闭上眼睛适应一会儿,然后才让他睁开,首先确认了他是否有异物感,然后再看他眼睛里面是否出现血丝等排斥的情况,最后才笑盈盈的说道:“安槿,恭喜你。”
说完才将身子一歪,让苏安槿看到了她身后的铜镜。
苏安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双手抓过铜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铜镜里的男子,眉眼依旧如画,可是这画中,少了最让人不忍看的一笔——
他的重瞳,不见了!
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看去,那双眼睛都是晶莹剔透璀璨流光,完全看不出什么痕迹,可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样的流光之后,是一双被世人诟病十九年的眸子……
顾云罗满意的一笑。
“苏安槿,至此,新生。”他眼神坚定,看着面前神色如常的女子,微微一笑。
同样在此刻微微一笑的,还有心满意足坐在知州府中的鲁肃。
这么多年了,马迹云渐渐霸占隋州的这些年里,他几乎每晚都夜不能寐,憋屈得茶不思饭不想,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最窝囊的一个知州,居然还要被马迹云压在屁股下面。
现在,终于来了两个人,终于有人来解救他了!
鲁肃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天亲自开了城门迎接顾云罗进城,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本事,手上竟然真的握着马迹云的死穴!
信。
马迹云和苏安南的通信。
一个边关将领与当朝最受宠的皇子的信。
鲁肃在官场里打滚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皇帝的大忌?只要把这些东西送到京城,苏安南完了,马迹云也完了!
这些天他和马迹云“无意中”提及此事时,马迹云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却又不知道鲁肃到底掌握了多少,只能铁青着一张脸听着,却一个字都不能多说。
鲁肃当然乐意见到这样的一边倒的情况,他也怕马迹云若真的穷追不舍,他也没办法交代……
因为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