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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所以这东西,来自于平湖镇。
来自平湖镇,猎户们又不可能在路中间拦一根绊马索来抓捕猎物,那么,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
顾云罗冷笑一声。
秦芷歌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说道:“王爷,顾姑娘,我们可是出事了吗?苗疆果然诡谲艰险,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啊……”
江游陵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小云儿,我觉得这群人的目标貌似不是我的草泥马,而是你的‘别摸我’啊,不过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别摸我’的……”
顾云罗为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感到有些无语,却猛然反应过来:“这群人?”
苏安槿脸色一正,两个人迅速点了一边的秦芷歌的睡穴,然后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果然是一群人……
江游陵慢悠悠的翘了个二郎腿,把脚搭在草泥马的背上,手上拿着那根马鞭左晃晃右晃晃,一副大爷我已经百无聊赖到要死了正好你们送上门来那我就要拿你们来练练手的表情。
顾云罗和苏安槿则展开了如下一段对话……
“为什么他们每次都要穿黑衣服?好丑,像颗芝麻似的,为什么都不知道学学你,你看你穿青衣多好看。”
“衣服也是要挑人的,我觉得就算他们清一色的青衣,你也会说他们像根黄瓜。”
“说的也是……”略迟疑的声音,“但是按照他们的提醒来看,我更可能把他们说成像一根丝瓜。”
“丝瓜会不会太丑了点?”
“差不多吧应该,反正他们也长得不怎么好嘛……”
江游陵听了脸上有些莫名的兴奋,探了个脑袋进来,说道:“我们那儿有一种倭瓜,啧啧,那小模样长得,就跟这群似的……叫那个正合适。”
话音将落未落的时候,他忽然冷笑一声,猛然间将身子往前一探,大脸直直的扑向苏安槿……
顾云罗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苏安槿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苏安槿却依旧面色不变的反过来把她的脑袋往下压了压,同时低头……
“噌!”
一枚暗器,准确的落在了他刚刚脑袋所在的位置,刺入车壁的动作干脆而简练,显然是力度极大,若刺入的是人的脑袋,怕只能落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苏安槿扬手,在顾云罗还没来得及提醒“万一有毒”的时候,已经将那枚暗器直接拔了出来,就着车内轻轻摇曳的灯光仔细的打量,没有致命的毒药,没有刻意隐藏的铸造信息,一切都明明白白,等着他昭然若揭。
这样的暗器,明明知道射出来一定会被他发现,却还是要射,而且暗器上连毒都不屑淬上,很显然,发射这枚暗器的那个人,不想要他们现在就死,而是……一个示威而已。
苏安槿冷冷一笑,把那枚暗器扑棱棱的抛向车外,同时冷声说道:“在琉璃城外的时候,琉璃城州官张由良拦下了本王,在平湖镇外的时候,拦下本王的人又成了西南刺史尚山,本王还真是觉得不甚荣幸。莫非……”他顿了顿,说道,“怎么这世上有那么多人都要阻止本王为太子寻药?现在就连向来不显于人前的尚山大人都要冒一个险了……”
尚山的声音在外面不出意外地响起:“王爷见笑了。为太子寻药关乎国本,加上王爷是奉圣上之命为太子寻药,自然无人敢拦王爷,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命奉命,奉你妹的命啊!”江游陵把半边身子从马车里探出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刚刚要不是老子临危不乱见义勇为舍己救人,现在你们亲爱的九皇子殿下就已经一命呜呼驾鹤西去……”
顾云罗听着他吹得愈发天花乱坠,皱了皱眉头,轻声提醒道:“别那么有文化,你就是个粗人,不懂成语,只管泼妇骂街……”
江游陵于是乎就把剩下的那一万五千九百三十六字的《祭天明王朝九皇子曜王苏安槿于平湖镇外马车被人以暗器刺杀死不瞑目文》咽了下去。
是这个侍卫拦下了那枚暗器?
尚山眼睛微眯,他刚刚那枚暗器确实是试探,本想试探试探苏安槿到底武功几何,结果倒试探出了这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的武功居然也不低,竟然能在那么快的速度下察觉那枚暗器,他原本以为,就算是会察觉,也应该是苏安槿身边那个善于点穴的女人而已。
原来还有这个男人……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又是多了一个非死不可的对象而已……
苏安槿从马车里走出来,脸色还有些苍白,看着外面站着,一脸坦然的尚山,轻咳了两声,痛心疾首的问到:“尚大人……你……”
尚山微微欠身,笑道:“王爷可还安好?”
“我原本以为……”苏安槿眼神一黯,“你和帝京中的那些假惺惺的官员不一样,原来你们都一样,巴不得我这个废物去死……不管我做了什么努力了什么,你们都要我去死,包括坐在黄金座上的那个人……你们都是……”
尚山脸上笑意不变……
344。谍中之谍()
尚山脸上笑意不变,轻轻道:“王爷何苦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和阎王爷说去吧……”
顾云罗猛地从马车里窜了出来,冲到苏安槿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王爷,你要我看着秦芷歌,可是我听到那些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和游陵,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保护王爷……”
苏安槿脸上多了一丝动容:“终究还是我没用,连累了你们……”
“王爷……”顾云罗仰起头看着苏安槿,他脸上悲戚之色无比浓厚,那本该惊才绝艳的脸上,此刻笼罩着一层死亡的阴影,为他本就俊美的脸又添加了一份忧郁和伤感的气质,看得顾云罗眼睛一直,随后就在心里腹诽——这货,演技越来越好了!
江游陵在一边哀嚎:“杀了张由良的是我们,不是王爷啊!尚大人若是想要杀了王爷为张由良报仇,就杀了我们泄恨吧,可怜了我那新娶的小媳妇儿,我对不起她啊……”
顾云罗低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苏安槿“忧郁”的抬头看天……
尚山冷笑一声:“厚颜无耻!什么新娶的小媳妇儿!张由良的事情,我的事情,今天晚上一并清算!”
“我们有武器的,有武器的!”顾云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我现在就去马车里拿武器!”
“愚蠢!”尚山继续冷笑。
顾云罗刚转身往回走,便看见秦芷歌娉娉婷婷的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笑道:“马车里可没有什么武器呢,顾姑娘你是在拖延时间吗?没有用的……”
顾云罗傻在了原地:“你……芷歌你不是……我封住了你的睡穴啊,你怎么……”
“你能点了我的穴,就不许有人来给我解穴了吗?”她“咯咯”一笑,笑得顾云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紧接着一个黑衣人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一脸冷凝的向尚山报告,“大人,马车内并无异常!”
顾云罗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苏安槿指着秦芷歌,颤抖的说道:“芷歌……你竟然出卖了我们!”
“分明就是你们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现在还想我去为你们送死!”秦芷歌暴跳如雷,“你们做这些亏心事的时候,心里就没有想过你们终有一天会有报应的吗?!”
报应你妹!你二妹!你三妹!
江游陵在心里骂娘,这个世界上比傻子还傻的就是这么堆人,被人利用了还傻乎乎的跟上去,以为捡了个宝似的,到最后死得最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尚山的笑声在身后响起,“看到了吧,你们已经是穷途末路,王爷,看在你也曾经金尊玉贵的份上,我允许你自刎,留一个全尸,等吧你的尸体送回帝京,我相信皇上会给你安排一场盛大的葬礼!”
“你相信有个屁用……”顾云罗嘟囔道,“这么大的天气,尸体送回帝京早就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到时候还不是直接往乱葬岗一扔,谁知道那是谁!”
她脑海中浮现出当初自己在乱葬岗醒来时周围的样子,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起来还是会恶心加冷汗……
苏安槿缓缓的勾起一个凄凉的笑容,闭了闭眼睛,一脸视死如归的解脱,薄唇轻启,自嘲的说道:“游陵,云罗,辛苦你们了……”
话音刚落,尚山便大手一挥,原本包围着他们的黑衣人迅速如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很快,三人就被一片浓厚的黑色淹没……
尚山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扩大的趋势,然而也仅仅是趋势而已……
因为他那个笑容刚到一半,便僵硬在了唇角。
因为他听到了几个声音,几个不应该属于这个屠杀战场的声音……
“我们当然有武器,可是既然是武器,就应该随身带着,怎么会放在马车里?”
“当一个平日里努力缩小存在感的人突然频繁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表达自己的思想,还经常没话找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有什么预谋,不是要坑你就是要坑死你。”
“我说你们这些人就是活得累,你说张由良自作孽不可活死了关我们什么事情,可怜我刚刚还恶心的说是我们杀了张由良,噢天啊,他哪里值得我动手?”
每一个声音的开始和停止,都会伴随着一声血液飞溅的动静,尚山骨头有些发凉,仿佛那些血液都是从他身上流出去的……
说话的那三个人语气始终淡定而平稳,偶尔有时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们肯定没有受伤,那些血肯定不是他们的……那么,这些血……
“秦芷歌去往尚大人那里的时候,两个人真是相谈甚欢,其实我也是个说话的爱好者,你们怎么就没想到找我去和你们切磋切磋呢?”
“你把地图交给芷歌让她给我们带过来,其实就差不多已经暴露了你的意图。是,你选了一个看似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时机,可是有时候,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你想让我们走这条路就直接说好不好?何必花费心思做这么辆马车,要不了多久就要报废了吧,啧啧,还真是有钱任性呢!”
那三个声音依旧平稳,原本浓重的黑色潮水却已经溃败般的消失了许多,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手上方式——挑破了手上的血管,鲜血横流,却不会要人性命,只是再也无法打架了而已。
尚山眼中震惊,怒火,懊恼,狠戾,重重情绪不断闪过……他们,他们原来早就察觉到了一切!
早在平湖镇里,他们就开始和他玩儿谍中谍,他想要设计杀了他们,他们明明已经洞若观火,却还是装作一副无能而感恩戴德的样子,不过就是为了让他一意孤行的以为,他们就是群废物的组合。而现在,在他悍然出手亮出杀招的时候,他们再言笑晏晏的给他当头一棒——傻帽儿,你还当真以为我们是傻的呢,其实蠢的是你啊!
秦芷歌完全傻在了一旁,她还完全搞不清楚现在场上的情况,明明刚刚是那群黑衣人层层叠叠的包围了那三个人,为什么现在场上便只剩那三个人了?他们不是应该被杀死了吗?
尚山突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身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345。突然失明()
尚山突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身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如果死不了,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来找你算你背叛他们的帐?”
“不……不要……”秦芷歌有些崩溃的说道,“我不要死……大人,大人……救命啊,救命啊……”
尚山冷冷一笑,将一个小瓶子塞进秦芷歌的手心里,低声说道:“跑过去,把这东西洒在苏安槿面前,你就有命活下来了……”
秦芷歌捏紧了手心里冰凉的小瓶子,看着场中央那一身青衣未曾染血的身影,咬了咬嘴唇,忽然把瓶盖一掀,直冲冲的冲了过去。
此时,刚刚从厮杀中歇口气的三个人才缓了缓,却冷不丁的又看到秦芷歌朝着他们冲过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勇气,裙子和黑发随着她跑动的动作而高高扬起,本该是极美的一幅画面,与此同时,空气中还弥漫出一股股微醺的香气,如同存了数年的竹叶青。
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江游陵脸色却猛然一变,高声说道:“七芒香!安槿快捂上眼睛!”
本在高速跑动的秦芷歌冷不丁的听到江游陵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本就有些筋疲力尽的身子立刻软了下去,可直到最后一刻,她还记着自己的目的,把手中的小瓶子狠狠的往苏安槿的方向砸了过去……
瓶子在苏安槿面前的地上轰然碎裂,里面极细极小的粉末立刻飞扬在空中到处都是,空气中登时全都是七芒香酒一般微醺的味道,顾云罗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眼角余光扫到江游陵,他也并无异常。
然而当两个人同时回头看着苏安槿的时候,却齐齐变了脸色……
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原本深邃璀璨如同华丽星空一般的眼睛,此刻却猛然有些黯然失色的意味,他神色仍然有些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槿?”顾云罗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也有些颤抖。
苏安槿刚刚似乎是在走神,被顾云罗这么一喊,慢慢的回过神来,瞳孔似乎对焦有些困难,他还偏了偏头,靠得离顾云罗近了些,这才轻轻地说道:“嗯,怎么?”
“你的眼睛……”江游陵深吸了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说了四个字,最后还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是听不懂话吗?我跟你怎么说的,我让你把眼睛捂上!七芒香屁用没有,却偏偏能够对付重瞳!你呢,刚刚那时候你居然在给我走神!苏安槿你真的有一天能气死我!”
“游陵你别说了!”顾云罗有些焦急的打断他,问到,“安槿,你现在能看清我吗?”
苏安槿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只是把视线落在不远处摔在地上无比狼狈的秦芷歌身上,轻轻说道:“刚刚,我只是忽然想起,小的时候,大约是十一岁的时候吧,我有一次去冷宫里看母亲,苏安湄便也是这样,看到我的时候,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那时她已经十三岁多了吧,却还没有一点公主的端庄样子,跑过来笑眯眯的对我说‘听说你是我九弟,你长得还不错,里面住的是你的母亲吗?我也想去见见她,她一定是个美人’……”
“其实现在想想,她也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只是性子直爽而泼辣,以前对我很刻薄的那些事情,大多都可以用少不更事来形容……”苏安槿忽然自嘲一笑,“这些事情,大约她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却还记得,是不是显得我很小气?”
不,不是小气……
是因为那些对于小孩子来说很平常甚至频繁的和亲人的接触,对于他来说,都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所以即使是那一瞬间的温暖和碰触,都会让他在心里留存很久很久,这样,在今后的生活中,即使那些亲人还是对自己冷言冷语刻薄相向,也会有这些记忆作为证据,去安抚自己——他们也曾经如此和平的对待过自己……
所以他刚刚看到秦芷歌冲他跑过来的时候会怔住,因为那张脸,那个身影,那个向他跑来的方向,都与当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