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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舀了几勺林家平日蒸饼子用的杂粮面,另起一锅,做了香喷喷的葱香煎饼。饼熟的时候,鲜嫩的竹鸡也焖好了。打开锅盖一瞧,鸡块肉色金黄油亮,干笋水灵脆嫩,撒上几粒盐巴,那滋味,光是瞧上一眼,都让人忍不住直咽唾沫。
她将焖好的竹鸡和煎饼分成三份。一份自己和母亲吃,一份留给云峥,一份她打算送去正屋。
毕竟这竹鸡和笋干滋味实在好,正屋那边早就闻到了味。她毕竟还住在林家,也尚未与林家撕破脸,这孝敬长辈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当然,那分量也就仅够外祖父和外祖母吃个半饱,至于其他人,就只有闻味的份了。
她端着竹鸡和煎饼进正屋的时候,刘氏正铁青着一张脸啃鸡腿。林老头面前摆着一碗浓黑的鸡汤,他尝了一口,眉头就皱成了一团。二舅啃着鸡翅膀,脸色也不大好看,但到底饿了,也就不管滋味如何,只大口大口往肚里咽。
至于二婶,她正跪在刘氏的身边,望着她手里的鸡腿吞唾沫。
这一家子都嫌弃她炖的鸡,可是一个个谁也没少吃。只有她,带着伤做的饭,却连口黑汤都捞不着。
顾倾城见到这一幕,眼底便多了笑。她将竹鸡和煎饼放在桌上。这一家四口眼睛都直了。
尤其是二婶,惊叫起来:“你从哪里弄的鸡?”
顾倾城解释道:“二婶莫急,这不是家里养的鸡。早上我去给母亲采药时遇见了荀伯。他正好抓了几只竹鸡,我便用采来的草药换了三只,荀伯又多送了些笋干。嘱咐我做一顿好菜给外祖父外祖母,让他们养养身子。”
一听这话,黑着脸的林老头一下子露了笑,言语中还带着几分得意:“咱们林家祖上可是出过大官的,便是到今日,这威望也还是在的。”
无人附和他这话,只顾倾城微微笑了起来。
刘氏却是懒得管这些,夹起一块竹鸡就塞进嘴里,滚烫又鲜美的滋味让她欲罢不能,口中含糊不清道:“好好吃这老荀头是个会来事的”
说完,竹鸡还未咽下,又抓了一块饼大咬一口,那煎饼被顾倾城做的外酥里嫩,嚼起来阵阵脆响,听得人眼馋耳馋嘴更馋。
“城儿手艺好,这竹鸡好吃饼也好吃”刘氏满足的眯着眼,毫不吝啬的给了顾倾城一个大大的笑脸。
顾倾城乖巧道:“外祖母喜欢就好,外祖父也吃,一会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林老头点点头,也吃了一块竹鸡,他的动作比刘氏斯文不少,却也难掩眉宇间的满足,连带看顾倾城的眼神也温和了不少。
往日他觉得这个外孙女生的不好看,又胆小怯懦,实在不讨人喜欢。今日再瞧,却是怎么瞧怎么好。
顾倾城见二老吃的欢喜,便趁机告退了。
刚走到门口,便听得刘氏的大嗓门响起:“老二,这竹鸡和煎饼是城儿孝敬我和你爹的,没你们两口子的份!”
“那儿子吃什么?”
“你的好媳妇炖的老母鸡不是还剩着吗?都归你了!”
“娘,媳妇也饿!”
“你个败家娘们,做饭还不如城儿一个小丫头,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还有脸说饿!”
顾倾城只回头看了一眼,便大步离开了。
第13章 玉液的妙用()
午饭后,林向晚便又睡了。
她病了多年,身体早已拖垮,紫芝的效用便是快速治好病痛,然后滋养调理身体。所以林向晚一直很嗜睡,可每每睡醒,她整个人便会年轻几岁,气色状态都越来越好。
顾倾城越发觉得那玉液神奇。
将碗筷收拾好后,她便将事先备好的笋干焖鸡和葱香煎饼给云峥送去。
进了土地庙,便见云峥不知从哪找了块木板当床睡得正熟。她轻手轻脚将东西放下。然后走到云峥身边蹲下,伸手去拉他胸口的衣裳。
许是伤重失血过多又累极的缘故,直到顾倾城将云峥包扎好的伤口解开,他也没醒来。
顾倾城仔细瞧那伤口,见已经愈合,便放下心来。她抬头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定无人后,便从领口拉出玉坠,掌心微微一握,便觉玉坠慢慢变得滚烫,一滴露珠般的玉液落在云峥的伤口处。
顾倾城放好玉坠去看,只见那玉液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渗入他的皮肤。那原本还有些泛红的伤口竟慢慢恢复正常皮肤的颜色,伤口也越来越浅,渐渐隐没成了一条白线,不仔细看几乎瞧不见。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使用玉液。之前都是与各种草药混合,没想到一滴纯粹的玉液,效果竟特别好。
她替云峥穿好衣裳,心底泛着难言的喜悦。
再看云峥,好似睡得更熟了,漂亮的面颊柔和如女子,偏他狭长的眼睛形状又极其优美,让视线忍不住循着他眼睛的弧度轻轻游走。
他的肤色很白,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莹润有光泽的白皙,一看便是自小过着养尊处优的富贵日子。这样的白,将他眉心那颗朱砂痣衬得格外鲜艳,让顾倾城想起冬雪中枝头盛放的一朵红梅,孤傲而绝艳。
她几乎无法控制的喜欢上他眉心那颗朱砂,想伸手摸一摸。
可手伸出一半,却被她突然收回。
黑暗中隐匿的子规看着顾倾城神色黯然的离开后,便急忙跑到云峥身边,一检查他的伤口,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子的伤口竟然完全好了!这女子到底使了什么妖术,竟能让如此严重的伤眨眼痊愈?
离开土地庙,顾倾城径直回了林家。二婶黑着一张脸在洗衣裳,见她回来,本习惯性的想指使她干活,突然瞧见她冰冷的眼睛。这才醒过神来,这早不是那个任她支使的那个小丫头了。
顾倾城只看了二婶一眼就回了屋子。母亲还在睡,她有些无聊,最后竟鬼使神差的坐到了铜镜前。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照镜子一直是她最恐惧的事。没有哪一个女子不重视容貌,尤其是出生在顾家那样的地方。
她清楚的记得,便是因为自己容貌丑陋,所以即便生为镇国公嫡女,最后却被父亲和祖母,用十万两白银,嫁给一富商为继室。
是慕天颐看中她的出身,求了圣旨将她娶回家。否则此刻的她已嫁给那年过半百,妻妾成群的糟老头子。
可到头来,慕天颐也嫌恶她的容貌,在坐稳江山后,废了她的后位,娶了她的亲妹妹,京都第一美人,顾佳音。
她抚摸着右边面颊上那婴儿手掌大小的黑色胎记,冰冷的回忆一点一点将她吞噬。她忽然呼吸急促,指甲几乎嵌进那生着胎记的皮肉里。
疼痛唤回她的理智,看着几乎破皮的胎记,她嘴里满是苦涩。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急忙拿出玉坠,紧紧握在掌心。
一阵滚烫后,她的掌心便多了一滴玉液。犹豫片刻,她将那玉液抹在了胎记上。
面颊上有淡淡暖意,她瞪大了眼,紧盯着镜中的自己。
很快,她便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她那乌黑的胎记,竟然在玉液的作用下,淡了一些。
虽然只是一些,她也欣喜得险些惊呼出声。
没想到这玉液竟还有此妙用!一次便可使胎记淡化,若是两次,三次
她有玉坠在手,那玉液便取之不尽!若日日以玉液净面,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14章 土地庙的血()
傍晚,天空黑沉沉的,闷热的风吹得人有些烦躁。
顾倾城陪着母亲用过晚饭,便寻了个借口出门了。
今晚的晚饭是菜粥,熬得很是香软。顾倾城盛了一大碗给云峥送去。
眼前着天快下雨了,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天空,乌云就像一块漆黑的幕布,沉沉的压下来,山风又闷又潮,顾倾城觉得浑身黏黏的,难受得很。
她心里思忖着,今夜下了大雨,后半夜一定凉,她要不要趁母亲睡了,给云峥送一床被子。
正琢磨着,她人已到土地庙。土地庙破旧的庙门虚掩着,风用力一吹,庙门重重扇动几下,发出响亮刺耳的声响。
没来由的,她心头一跳,便有些慌乱。
快步上前,她一把推开庙门。昏暗的土地庙内空无一人,地上洒了大片刺目的鲜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血腥气。
那块张云峥用来当床的木板仍静静躺在地上,但是它至少有一半都被鲜血浸染,那触目惊心的红,让顾倾城有些呼吸困难。
她视线飞快扫了庙门一眼,确定没有云峥的身影。又急忙走到木板前,伸手抹了一下。
血已经凝固!
木板旁,她午时送来的竹篮还放着,打开一看,竹鸡和煎饼一点也没动过。
他甚至没来得及吃饭便被袭击了吗?顾倾城咬咬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担心,有惋惜,有紧张,还有一丝淡淡悔意。
若她晚走一步,或者临走时叫醒云峥,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看那木板上的大量血迹,说明云峥是在睡梦中被刺杀。散落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庙门口,再往外便失了痕迹。
他是逃走了,还是被掳走,还是当场死亡,被带走了尸体?
顾倾城脑子有些乱。她忽然想起云峥冲她微笑的那张脸,想起他一脸认真的说要与自己做朋友,想起他眉心那粒朱砂
她看了看特地带来的菜粥,轻轻放在木板旁。离开时,有些失魂落魄。
她救了云峥一命,却又到底没让他活下去。
这一夜,顾倾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慕天颐将她视若珍宝,呵护备至,燕语依然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奶声奶气的唤她“母后”。她惊喜交加的抱着燕语,恨不得将他揉入自己的身体,母子两再也不分开。
可是幸福总是转瞬即逝,她看到慕天颐拥着顾佳音,而她正抱着冻得小脸发紫的燕语跪在雪地里。
她卑微的乞求,绝望的哭喊慕天颐却未曾回头看她一眼。而她怀里的燕语开始颤抖起来,痛苦的低吟让她一颗心都碎成了无数片。
她心疼看着燕语,忽然,燕语的眉心多了一粒朱砂痣,他的容貌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她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他睁开眼睛,盯着她的眼,那双璀璨的星眸渐渐暗淡,张口不断吐血。
她的视线慢慢只剩下无尽的血红。燕语的脸,云峥的脸在她脑海中不断交替
终于她醒了。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窗外,暴雨倾盆,偶尔响起几声惊雷。
身边,母亲沉沉的睡着。她紧紧抱着双膝,眼泪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她怕吵醒母亲,硬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黑暗中,她瘦弱的身体不断颤抖,低低的啜泣被风雨悄然淹没。
第15章 玉液的限制()
翌日清晨,顾倾城天还没亮就匆匆出了门。
夜里下了大雨,去往村后的路有些泥泞。顾倾城捏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着。
路过土地庙时,她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木板上的鲜血已经变成暗红色,空荡荡的土地庙透着几分凄冷。
顾倾城只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她也说不清心底那丝淡淡的失望是怎么回事。云峥只怕已经命殒,她到底在期盼什么?
微微拧眉,加快脚步朝着玉竹林走去。
天色蒙蒙亮,翠绿的玉竹林就像蒙着面纱的婀娜少女,随着清晨的风轻轻扭动纤柔的腰肢。
闻着玉竹那清冽回甘的胭脂味,顾倾城眉目终于轻盈,眼中也多了一丝迫切的渴望。
她的未来,便要从这片玉竹林开始!
老实巴交的荀伯天不亮就等在竹林外,他十八岁的儿子荀忠也跟了来。他娶媳妇的彩礼有了着落,自家老爹也得了每月一两银子看护竹林的美差,他心情好得不得了,满脸都是喜色。
荀伯一眼就瞧见踩着稀泥脚步狼狈的顾倾城,忙迎了上去,想伸手扶她一把,又有些不好意思,便干脆支起胳膊给顾倾城,急声道:“大小姐,天雨路滑,您当心摔着。”
顾倾城鞋上全是稀泥,确实很滑,她也没忸怩,搭了荀伯的胳膊,走到竹林中干爽处。
荀忠打从顾倾城一出现就盯着她瞧,心里便有些疑惑。这不是被赶出京城的顾家小姐吗,竟是她要买下自己竹林,还开出一月一两银钱的高价雇佣老爹替她看护竹林?
荀忠有些不信。这大小姐身上的衣服补丁不比他的少,又生了这样一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样子。再说她不是被赶出顾家了吗,哪里来的银子?
该不是糊弄他们父子玩吧?
这般想着,荀忠脸上的喜色淡了,眼神也冷了。
顾倾城不是没察觉荀忠的神情变化,她只是懒得理会。
“大小姐,这就是我家小子。”荀伯对顾倾城可是恭敬得很,说完见荀忠正放肆的打量顾倾城,便踹了他一脚:“忠儿,愣着干什么,快给大小姐问好。”
荀忠吃痛,脸色越发不好看,倔脾气也上来了,就是冷着脸不说话。
荀伯大怒,正想教训他一顿,却听顾倾城温声道:“荀伯,不必了。”说着,她从云峥给的荷包里拿出银子,又道:“这里是十两银子,荀伯,地契可带来了?”
白花花的银子一入眼,荀忠便两眼发直,暗暗惊呼,她竟真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顾倾城看了荀忠一眼,见他眼底尽是贪婪,心中便多了一丝不耐。
荀伯紧张的从怀里拿出地契,小心翼翼的递给顾倾城,心底仍有些不舍。这片玉竹林,是他几十年的心血。
顾倾城接过地契瞧了一眼,便将银子递给荀伯。
沉甸甸的银子让荀伯有了些许安慰。接下来他们又签了雇佣契约,荀伯备了纸笔墨,顾倾城亲自书写,再由荀伯签字按手印。
契约的条款很简单,接下来五年内,玉竹林仍由荀伯打理,但林中一切所有都归顾倾城所有。自半月后起,荀伯需每七日采集一次竹叶心送往京城顾家。每年春日,可采集林中七成竹笋送往京城,其余竹笋不可动。林中老竹及时砍去,品相上佳者,仍要送往京城。
临了了,荀伯忍不住问:“大小姐就要回京城了?”
荀忠也盯着顾倾城,眼珠转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顾倾城没有直接回答,只淡淡道:“日后,这玉竹林还要劳烦荀伯悉心照料,每月的月例会在十五之前送到。”
说完,她转身就走,荀伯怕她摔倒,忙要送她,却被顾倾城拒绝。她并不急着回林家,这两日她出来的频繁了些,一直以采药为借口,却总是空手而回。
她倒不怕林家刁难,只是想着这玉竹的确能卖大钱,却始终缓慢了些。只怕顾家不会给她那么长的时间慢慢发展,她需得找点别的来钱快的法子。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后山上,那日玉液让青芝变紫芝的画面从脑海中划过,她灵光一闪,也不管山路泥泞湿滑,提了裙摆便往山上去了。
临近正午,顾倾城沉着脸回到了林家。她怀里抱着许多草药,鞋袜裙摆全是稀泥,就连脸上都是泥点子。
一进林家大门,就见外祖母坐在屋檐下,正在纳鞋底子。一见她这副模样,便冷着老脸骂道:“瞧瞧你成了什么样子,女孩子没个女孩一样,亏你还是大家闺秀出身,本就生了个丑模样,再不收敛收敛,当心嫁不出去。”
外祖母一边骂,一边往地上啐了一口,看着顾倾城的眼神满是嫌弃。
二婶正在厨房烧火做饭,一听顾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