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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炎澈闻着血腥味，不爽地皱了皱眉头，心里也在纠结。
这些人全部都是别府的探子，是放过还是一次性处置？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不少都是洛离陛下赏赐给他的，若是动了，就代表跟洛离陛下翻脸。
如今洛离陛下已经视师傅为眼中钉肉中刺，自己马上就要前往鹿州，两人在洛都，肯定会使劲地掐，自己这时候动了府里他的人，他肯定会把怒火撒在师傅的身上。
可是若是不处决了，师傅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这些人的监视下，对师傅是极为不利的。
见萧炎澈沉默，众奴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哀嚎。
“少爷，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求少爷饶命，一切都是小翠在捣鬼。”
“求少爷饶命，奴婢以后一定对少爷忠心不二，绝不会背叛少爷，如有背叛，便灰飞烟灭。”
听到这样的毒誓，萧炎澈看了看天，漆黑的天空没有任何反应，这要怎么讲？
天道睡着了吗？
要知道，在四方圣地，不管誓言是否真心，只要有人发誓，就会有惊雷落下，同时会有一股天道约束力钻到发誓的人心里。
可这婢女发誓后，没有任何的动静，是个什么意思？
此时等了半天，也不见天空有动静，自己心头也没接到天道约束力，婢女也懵了。
又在众人的期盼又诡异的气氛中等了片刻，天空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萧炎澈垂下眼眸看向了这个婢女。
第140章 杀（）
“你站到一边去。”
“多谢少爷，奴婢一定不会背叛少爷的，也绝不会背叛阁主。”
婢女是个聪明人，知道萧炎澈生气是因为红颜的事情，再次表忠心的时候，把红颜也带上了，千恩万谢后，婢女也站到了老管家的队伍里。
见又一个人得救，众奴仆也开始表忠心。
“少爷，奴才发誓，绝不会背叛”
只是第一个刚刚开口，萧炎澈充满杀气的就打断了他的话。
“侍卫，在干什么，剩下的全部就地格杀！”
“饶命啊，饶命啊！”
“饶命啊！”
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少，被割断脖子的越来越多，血流得满地都是，很快就到了萧炎澈的脚边。
两个得救的婢女，看着满地的奴仆一个个失去生命，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全身的生命力都在飞速地流逝，目瞪口呆地看着，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风越来越大，天空越来越黑，不少栖息在王府的鸟儿也开始叫唤个不停，一声声如泣如诉，嘹亮却又凄厉，似乎在替奴仆们恐惧哀嚎。
直到最后一个跪地的奴仆，脑袋也给割掉的时候，老管家才颤颤巍巍地凑到萧炎澈的身边提醒起来。
“夜深了，怕是有暴雨，少爷还是去休息吧，剩下的老奴来处理就好了。”
萧炎澈点了点头，一步步踩着血水，越走越远。
若浴血才能保全师傅，那么他一路踏尽鲜血又何妨。
师傅是他唯一的亲人，一生想要守护的人，为她，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没过多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满地的血腥味，和着雨水，冲刷得到处都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至四面八方。
“老爷，我怎么闻着这么重的血腥味？”
“我也闻着了。似乎从隔壁传来的。”
“隔壁？那不是忠亲王府吗？难道有遭遇刺杀了？”
“你没听到之前的哀嚎吗？怕是处理府里的细作。”
“你的意思是，因为早上的流言？”
“嗯嗯，嘘，别到处说，指不定就惹火烧身。”
这一夜，忠亲王府周围的人家，都沐浴在浓烈的血腥味里，一夜不得好眠，都等待着天一亮，到处去打听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作为当事人的萧炎澈，这一夜就站在窗边，看着下了一夜的大雨，神色漠然。
红颜算是唯一一个不为此事操心的人，一场持续了一夜的暴雨，让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除了全心全意用内力压制病发，红颜根本没有丝毫的精力去关注别的，以至于到红颜听说这事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除了几个老人和家生子，就只有两个婢女幸免于难？”
红颜的声音听不出感情，这让雨涵有些怕怕的，要知道红颜从来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面对拿不准情绪的红颜，就连一向有问必答的雾浓，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默默地轻轻点了下头。
“随我去看看吧！”
一行人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朝着萧炎澈的院子走去，一路闻着空气尚未消散的血腥味，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第141章 你不觉得我滥杀无辜吗（）
不多会儿，便到了萧炎澈的院子，远远地还能看到窗边那一抹萧瑟的身影。
红颜远远地顿住了脚步，看着那日渐挺拔坚毅的身姿，却因为昨晚的事情，显得很是萧瑟落寞，不免有些心疼。
“叩叩。”
房门被敲响，好一会儿过后，萧炎澈才回神，看着天空，暴雨早已停歇，太阳早已升起，新的一天已经来临，萧炎澈看向房门，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吱！”
房门打开，萧炎澈脸上的刚毅已经退掉，此刻布满了温和。
“师傅”
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将红颜迎向一旁的软塌上，想要倒杯茶水，才发现竟是已经凉透的过夜茶，于是又罢了手，却因为无事可做显得局促不安。
红颜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深深叹了口气。
“炎澈，你、还好吗？”
虽然在当初拿下鹿州的时候，也经历过流血牺牲，可是却不像昨晚那么集中，对象也不是没有什么武功手无寸铁的奴仆。
昨晚，炎澈的内心一定不平静，怕是一夜都站在窗边，以至于身上还有暴雨过后的湿气。
听到红颜的关心，萧炎澈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若真的能因此多受到她的一点关心，他对昨晚的事情倒是没有那么多介怀了。
撇开唇角，露出微微的一笑，彷如红颜平日里的微笑。
“我没事。师傅说过，人生有些事情要自己经历过后，才会懂得。”
只要能守护在你身边，即便粉身碎骨，万人唾骂，遗臭万年又何妨？
“嗯。没事就好，人都是自私的，即便那些奴仆中有无辜的，但为师还是希望你不要过于内疚，那两个放过的婢女，还是早些发卖出去吧，身边必须都是绝对忠心的人。”
对于萧炎澈斩杀几乎全部奴仆的事情，红颜并没有责骂，甚至主动要求将放过的两个婢女也发卖出去，因为她能理解萧炎澈的作法。
听到红颜的话，萧炎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才发现不对劲。
两人相识十年，红颜一直都是作为天机阁的继承人被老阁主教导，灌输的就是保护天下苍生的思想，明知道那些人可能无辜，却并没有责骂自己，是为何？
“师傅，你不觉得我滥杀无辜吗？”
红颜闻言，摇了摇头，倾城的容颜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狠戾。
“若他们在你身边是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那么就没有无辜之说。与其说他们无辜，倒不如说你更无辜，多年离家，从不曾做过丝毫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却偏偏一举一动都被监视。所以他们并不无辜，而真正无辜的人，为师也相信炎澈，绝不会滥杀。”
一番话下来，全都是在为萧炎澈考虑，也为他鸣不平。
萧炎澈听得心里暖暖的，却也没有飘飘然，明白最后一句，是在提醒他不要真的滥杀无辜。
“炎澈是师傅教导长大的，绝不会辱没了师傅的名声。”
这是一句承诺，对红颜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第142章 那位来了（）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老管家才亲自送来了早膳，萧炎澈吩咐将两个放过的婢女发卖出去，却没说要重新添置新的奴仆。
老管家也明白，萧炎澈这是怕再进来的人，又是谁家的探子，所以此事便先搁置起来。
用过早膳，侍卫统领就来报，说昨晚的尸体已经全部按照要求，在洛都拉着转了一圈后，扔去了乱葬岗。
“乱葬岗？”
红颜忽然插嘴，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师傅觉得不妥？”
萧炎澈不知道红颜为何会突然出声，询问。
“到底是忠亲王府的奴仆，你杀了他们，是给那些监视你的人一个警告，已经在洛都走了一遭，没必要让他们暴尸荒野，死者为大，运到乱葬岗五十里外的荒野葬了吧，也让人知道你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到时候再选奴仆的时候，人来了，才会忠心。”
红颜一番大道理，却将萧炎澈和侍卫统领说服了。
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乱葬岗那里，她绝不会允许其他的尸体去亵渎，即便有，也会有手下的人将尸体运到别处去。
侍卫统领见萧炎澈点头，便领命离去。
红颜院子的侍卫过来的时候，萧炎澈和红颜两人正在下棋，两人都很安静，专心下棋，柔和的阳光投进房间，场景让人觉得很温暖舒心，根本不忍心打扰，可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霸占了红颜的书房，要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麻烦了。
“雨涵。”
侍卫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雨涵，雨涵看了看侍卫，见侍卫正在给自己使眼色，雨涵明白，起身走到门口细声问了起来。
“何事？”
“那位来了，把主子的书房霸占了。”
“说了有什么事没？”
“没，只让我来叫主子，然后就被赶出来了。”
“让他等着。”
“可是主子的书房里有些东西不能让别人看见。”
“料他也没那么无聊。”
侍卫还想劝，雨涵却已经挥手让他离开了。
看了看雨涵，又看了看专心下棋的红颜，再看看回去的路，总觉得心里颤巍巍的。
红颜自是知道侍卫来过的，不过看雨涵将人打发走了，也没急着来说事情，也就没多想，继续跟萧炎澈下棋，偶尔喝口茶水，神情颇为悠闲自在。
你来我往，才又落下了三个棋子，之前来的侍卫捂着胸口来了，嘴角还残留着擦去的血迹印记。
雨涵一看就知道人受伤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下的手。
“受伤了？”
“没事，就是吐了口淤血，五脏六腑有点痛，但比以前感觉要好些。”
侍卫也不明白，明明被那人的内力击中，都吐血了，反而人还舒服些了，不过还是照实说了。
不过，雨涵显然不信，给侍卫把了把脉，确实没发现什么其他的问题，这才放心。
“什么事，过来说吧。”
红颜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便示意侍卫过来说话。
侍卫看了看雨涵，雨涵撇了撇嘴，侍卫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谁打的？”
“魅、魅影公子。”
侍卫结巴了一下，明知道魅影公子对自家主子别有所图，却还是不得不告知真相。
第143章 本公子替你管（）
听到这四个字，红颜拧了拧眉毛，怎么又来了？
此刻红颜心中，再次有了改自己命格的想法。
惹不起，躲得起。
只是，改命格，顾忌颇多，得好好计划计划。
红颜心里想着，忽然间却听见了萧炎澈的声音。
“什么？他还敢来？看我不去教训他！”
萧炎澈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提升到九层的内力也根本不是轩辕影的对手。
“站住！”
简单两个字，却是从未有过的命令。
萧炎澈定住身子，转过头，倔强地叫了一声。
“师傅。”
“去准备鹿州之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红颜再次命令了一句，便带着雾浓和雨涵走了。
留下萧炎澈僵硬地站在原地，袖袍里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发出一阵阵关节“咔嚓”的摩擦声，待红颜几人走远，萧炎澈才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廊柱上，顿时凹陷出一个拳头的印记。
“少爷。”
一向活泼的朝卫喊出两个字，却没法继续劝说什么。
萧炎澈的感觉，他懂。
却没法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准备鹿州之行！”
这一句话，萧炎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便回到了没下完的棋局上，一颗颗抚摸着红颜落下的黑子。
师傅，师傅。
红颜，红颜！
萧炎澈一遍遍心里呐喊着，可红颜听不见。
踏进敞开的书房们时，红颜的耳朵就听见了暴怒的责骂。
“你是笨蛋吗？一点名声都不在乎了吗？历来天机阁的人都是受人敬仰的存在，也只有你，遭万人唾骂，还不自知。”
说着，就朝着红颜扔过了一支毛笔。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红颜躲过毛笔，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下，看也不看轩辕影一眼。
听到红颜冷淡得不能再冷淡的话，轩辕影气得都想把红颜的脑子剖开看看，到底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笨女人，外面一大早就在传，说你跟萧炎澈为了偷情，故意将全府的奴仆都杀了，免得事情败露。”
听到这样的传言，红颜确实吃了一惊。
本以为萧炎澈都放话说再敢乱说，就追杀至死的，没想到还有人这么说，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除了洛离陛下和蓝涟漪，不做他想。
只是他们传出这样的流言，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就为了败坏自己的名声？
红颜百思不得其解。
看红颜半天不说话，轩辕影的火气又大了几分，拍了两下手，就见一个长着偌大酒糟鼻的天犬从院子外面来了，一手提着一人。
“这两个就是流言的源头，本公子好心，替你杀了。”
话音刚落，两股内力就朝着两人的脑袋轰去，本就被灌了药的两人连哀求都没发出一声，就立即毙命。
“以后你若不管流言，本公子替你管，说不定本公子就把洛都的人给杀光了。哼！”
说完，轩辕影就飘然离开了，留下天犬看着手中的两具尸体，一脸的郁闷。
“王上，你倒是把药给王妃了再走啊！”
可惜，早已远去的轩辕影根本就没听到，天犬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回来，认命地叹了叹气，冲着一脸冰冷的红颜讨好地笑了笑。
第144章 活好吗（）
“属下天犬见过王妃，请王妃不要跟王上一般见识哈。王上那人就那性子，不过心还是好的，以后还请王妃多多费心管教。对了，王上今儿来，本来是给您送药的，可是半路听了流言，给气得忘了。天犬这就把人追回来。”
说完，也不等红颜狡辩，提拉着两具尸体，就匆匆离去了。
“这都什么人啊？”
雨涵嫌弃地看了一眼天犬的背影。
“还有，什么叫王妃，王上？这四方圣地似乎没有这个叫法吧？脑子抽抽了！”
听雨涵这么一嘟囔，红颜才注意到天犬的叫法，不禁又皱了皱眉。
王上，似乎是轩辕影。
诚如雨涵所说，四方圣地都没有这个叫法，那么他们来自哪里？
是平行位面，还是飞升后的仙界？
想了半天，红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摇了摇头不想了。
对了，流言又变了。
那人说，自己不管，他就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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