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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渊三人回到定军山大寨已是天大亮的光景了。
夏侯渊身受数处刀伤,但皆是皮外伤,倒是不曾伤到要害。一时倒也精神奕奕:“儁乂、公明!此一战虽说颇经波折,但我军士气大振,算得上得胜归了,只是有一事,二公日后亦是要小心对待。”
“何事?”二人同时问道。
“昨夜一战颇为惊险,我攻破左寨,进了后军寨,险些为霍弋帐下精锐所围,我突围后三千人只剩两千零五十六人,死者大半是留在了后军大寨中,由此可见,这个霍弋,并非善于之辈啊!此人用兵之纯熟,不在张文远之下!”夏侯渊沉声道。
“郃曾与此子有过一面之缘,那一回,郃亦是差一点将命留在了巴西。”张郃叹了一声。
“如此,我军日后与蜀军接战时,遇蜀军后军,可要小心戒备,不可以寻常部众来看!”徐晃亦是赞同道。
“报!昨夜诸军尽出时,有一人,自称是蜀中贵人射来一封密信,上书要亲自交予夏侯将军亲启。”正当三人商谈霍弋的后军时,一名夏侯渊的亲卫牙将进得帐来,奉上了一封密信。
“哦?”夏侯渊结果那帛书,细细的读起来,不多时,面色严峻,缓缓将信递给了张郃。
张郃亦是细细看完,又传阅于徐晃。
徐晃看完,却是笑了笑:“将军何须担忧,不曹水水势湍急,此子便是来,亦是凶多吉少,不足为虑!”
“不可不防啊!若此人突破南山,进而进犯南乡,入寇南郑,那时,我军危矣!”张郃答道。
“只是我军此时人手紧缺,如何能分兵?便是分兵,何人可往?”夏侯渊道。
“前日丞相派校尉王平送来军粮辎重,郃观此人气宇非凡,又熟巴蜀地理,可堪托付重任!”张郃建议道。
“且放之一观,我军在巴西一带有细作活动,可等一等这些细作的消息,若霍弋真有北犯之意,想来这些细作必然能够察觉!”徐晃又道。
“公明说的不错!便再等上几日,说不定不曹水水势湍急,此子无法过亦未尝可知?”夏侯渊不无猜测的道。
“喏!”张郃见夏侯渊注意已定,只得应诺。
张郃一出大帐,便往辎重营而来,他还是不死心,他与霍弋亲自交过手,他知道这个敌人有多可怕,多疯狂,那日他几百骑兵便敢追击自己两千人马的举动,便足以证明,霍弋是很有可能领一支偏师来偷袭汉中后方的。
辎重营校尉王平,除了张郃,没有人知道这个面容平庸,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子,有着何等的胸襟报复。
便是张郃也只是在一个偶尔的机会中,才与王平相识,便立时为其人的才华打动,这般气度,已然使得张郃为之惊叹了。
王平一如往昔整理这库存的报单,少有人能够这般认真的完成核对这些庞大而枯燥的数字。
“校尉!张将军来了,要你去见他。”一个士卒进来道。
第151章 密报()
王平抬起头,呆了一呆,自己在曹营年许,张合是唯一重视自己的人,但也有数月未见,却不知这一回见自己所谓何事,当下放下手中的差事,跟手底下的一众计吏吩咐了几句,出了军帐,跟着那士卒往张合所在地而来。
王平兵不识多少字,但似乎天生对一些事务有深刻的见解,比如他掌管的后勤粮草辎重一事,他并不去看账簿,只凭着手底下的一干计吏的口述,他便能清楚的厘清一干数目,不得不说这是寻常人少有的才干。
王平心中忐忑,他知道张合对自己的才气十分器重,数月未见自己,此刻召见,极有可能要委自己以重任,男子汉大丈夫,谁又愿意与那仓帐的粮草辎重打一辈子交道?
不多时,士卒领着王平到了一座毡帐前,向内禀道:“将军,王校尉到了!”
“让他进来说话!”帐内响起了一股让王平感觉十分熟悉的声音,平复了心情,正一正身上的衣甲,尽管看上去十分寒酸,但是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职业军人。
“后军假校尉王平拜见将军?”王平进了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嗯!子均无须多礼。”张合亲自上前,托起了王平。
看了看王平,张合笑道:“怎么样?粮草的腐味有没有腐蚀了你从军的雄心?”
王平心中越发肯定,这是要起用自己的征兆了,当下一肃面容:“卑下不敢或忘使命,每日勤奋练武,推演兵略,不敢懈怠!”
“嗯,我听后军的将军们都夸你粮库掌理的十分得力!怎么?这是想要做一辈子粮官吗?”张合自案上拿起一副羊皮卷地图,缓缓摊开,悬挂在案侧的木架之上。
“卑下只是居其位谋其事,不敢尸位素餐!”王平俯首道。
“好,好一个居其位谋其事。我军中再多几个似王校尉这般的人物,何愁天下不平?”张合赞道。
“来,看一看这汉中之势,与本将说一说。”张合朗声道,拉着王平到了地图前。“时下局势微妙,我军极为被动,被迫缩守于阳平关、定军山及走马道一带,虽说两军处于均势,但如何能解当下局势才是关键,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久守不失,若一旦防线为蜀军所破,倒是怕是要全线崩溃啊!”
王平平素自各个将军的口中或多或少都听闻了一些事,比如前晚,夏侯将军甚至亲率人马袭击了蜀军大营。
皱着眉头,仔细组织了自己平时的一些琐碎想法,王平缓缓走到了地图前,他本就是巴西宕渠人,是以对汉中、巴西、梓潼一带的地势十分了解,可说是了如指掌。
张合看着这个青年人,当他站在这个地图前,仿佛整个人的气质立时便的不同,仿佛一柄时刻待出鞘的利剑一般让人不忍直视。
王平缓缓道:“时下两军局势趋于均势,蜀军势大,但亦是无法突破我军防线,双方都在寻求敌军的破绽,我军昨夜已然是尝试过,但显然收效甚微,蜀军只是损失了少数人马。下面我想,以刘玄德这纵横天下的枭雄的本事,必然要寻机打击我军。”
张合点了点头:“嗯,不错,你能看出这一点,足以证明你有名将之资,公明将军、妙才将军都说了这一点,而昨夜,一封奇怪的密信射入我营中,极言荆南都督、忠节将军霍弋正领一支偏师,自不曹水北渡,要袭击我军南乡县。子均你熟识巴西地理,你可知这一计略的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王平皱了皱眉头:“末将以为,敌军更可能自宕渠北犯,宕渠一带那是卑下故乡,卑下很清楚,宕渠往北便是南山,南山有小道,可直通汉中!但所知者甚少,只有巴西一些夷人才晓得其中的奥秘。否则很难寻得其中的细节,而知道这条道的人,基本都已经内附丞相了。从这一点来看,蜀军自宕渠北犯的可能性更小。不曹水水势湍急艰险,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卑下听闻霍弋行事喜从险,故霍弋有很大可能的确是自不曹水北犯了!”
张合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定定的看着王平:“若依你之见,让你领一支人马去阻挡霍弋,你要多少人可以成功?”
王平知道,这是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失败了,必然是再无出头之日了,他想了想:“不知这霍弋领了多少人自南来?”
张合刚要说话,帐外一个声音响起:“将军!巴西细作有消息传来!”
张合大喜,自己等的便是这个消息,道:“拿进来。”
一个亲卫进了帐,将一小卷帛书递上。
张合拿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不多时,张合皱着眉头道:“怎么这般不祥实?”
王平自张合手中接过帛书,看了起来,只见帛书上写道“南郡霍弋领军马精锐五千自巴西北犯,宜早提防!”
王平道:“将军,卑下以为,霍弋必从不曹水北来。”
张合惊道:“你如何知道?”
“这个细作卑下知道,此人传信的密道便是巴西宕渠往北的密道,还是我告诉她的,她唤作柴嬛,若霍弋北犯自宕渠,她必然要告知。兼且,霍弋若是自宕渠来,必然要重兵把守宕渠密道,这柴嬛又如何传信来?由此可知,霍弋必然是自不曹水北来了!”王平肯定道。
张合大喜:“好!如今敌军人数已知,王子均,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多少人方可挡住霍弋?”
王平冷静的想了想:“不曹水水势湍急,我自上游把守,三千人足矣!”
张合定定的看着王平,淡淡道:“此话当真?”
王平狠狠的点了点头。
张合眯着眼睛:“好!我这便去妙才将军处求兵符,分兵三千与你!子均,这是你的机会,亦是汉中我军上下的攸关所在,不可大意啊!”
王平点了点头,眼中写满了坚定:“喏!王平愿意项上人头担保!必使南乡不失!”
第152章 霍弋兵略()
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细作柴嬛早便降了霍弋,甚至将宕渠至南山再到南郑的小道,尽都告知了霍弋。
细作的密信到底还是让夏侯渊下了决定,分兵三千人由假校尉王平领着,往南乡城去,镇守南乡,以防霍弋这支偏师自不曹水北犯。王平更是信心满满,霍弋或许已然是名震天下,但王平自忖不逊色任何人物,尤其作战之地还是自己最为熟悉的汉中、巴西边界,自己在这个地方混迹了二十余年,这里的一山一水自己都能把握到气息,这霍弋想要自不曹水北犯,攻略南乡,无异于痴人说梦!
霍弋领着五千军马,在南山已经呆了十数日,麾下的斥候悉数派往南郑一带,以探听南郑之虚实。便是汉中各主要官道,霍弋亦是派人前往,目的便是要确定,自己攻取南郑是极为安全的,因为这一仗事关汉中之战的局势,更决定这霍弋是否能在这一战中获得更大战功,进一步稳定自己在蜀中上下的地位。
五千人马蛰伏在初秋的山林里,却是极为辛苦的,毕竟暑热尚未褪去,蚊虫遍地,所幸的是,这五千人马,近半都是南蛮与山越降兵,世代生活在山林中的他们,却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在山林中生活。
等待的时日是煎熬的,毕竟汉中三将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夏侯渊扫荡西北,便是马超也不虚;徐晃更是堪比周亚夫的人物;河间名将张郃自不必去说,五子良将的名头可不是平平之辈。
若是南郑有重兵把守,凭着自己麾下这五千没有重型攻城器械的轻装步兵,怕是难以攻破。亦或者三人嗅觉极为敏锐,在南山谷口设下伏兵,自己尚未涉足汉中土地,便被袭杀大半,都是极有可能的。
叶炤、申屠强都是斥候中的老人,刺探敌后并不严整的防御应当是手到擒来的事,这两日怕是就要有消息传来了。
天刚刚微微亮,蛰伏在山林里的士卒便被一阵马蹄声惊醒。叶炤只身回来,下了马便往霍弋的大帐跑来。
霍弋睡的极为浅,亲卫刚刚掀开帘门,霍弋便醒了。听闻叶炤回来,霍弋连忙起了身。
“将军,都探明了!夏侯渊、张郃之流不过如此!已然是上了将军的当,让人领三千人往南乡去了,南郑只有一千老弱把守!”叶炤禀道。
霍弋悬了半天的心,终是放了下来。霍弋抬头看了看叶炤:“让人领三千军马往南乡?这么说,夏侯渊还是十分重视我军的,可知道这领军之人是张郃还是徐晃?”
叶炤却是皱了皱眉头:“非是这两人,乃是一名唤作王平的校尉!”
“王平?”霍弋站起身,显是极为惊讶。“居然是他?”霍弋自是晓得这王平是谁,蜀中中后期大将,独掌精锐无当飞军的人物。
“将军识得此人?此人籍籍无名,不是惯战之将啊!末将从未听过此人名讳!”叶炤看着霍弋,疑道。
霍弋笑了笑:“我听闻此人乃是巴西人,虽不识字,但通晓兵略,乃是一个奇人!”
叶炤点了点头,自是牢牢将此人记在心中,作为霍弋麾下头号斥候头子,霍弋提到重视的每一个人,都在他的记忆内。
霍弋转过身,既然王平出现了,霍弋自然是不会白白放走此人的,虽说比之那些天下名将王平或有不如,但到底算的上是一个用兵平稳、熟稔的方面将才,霍弋现在什么都不缺,缺的便是将才。甚至一分兵,堪用的王冲、邓艾都只能留守荆南,他只能带着一干尚未成熟的小将,来汉中征伐,连领偏师偷袭这样危险的差事都只能自己亲自来,实在是无人可用啊!
霍弋知道,这一行,不仅仅要攻下南郑,还是顺道将此人收入麾下。至于如何去做,只能计取了。那人既然得了汉中三将的信任,能够自三万人中分的三千人出来,必然是得到了其中某人的信赖,只有打破这人的信赖,方才能收服王平。
霍弋摊开地图,叶炤却也晓得霍弋要干什么,凑了过来,将麾下的细作探听而来的各个消息一一在地图上标注出来,比如哪处城有多少军马,南郑可能得到来自那座城的援助,便是南郑多久往定军山、阳平关一带输送粮草辎重都探听的一清二楚。
霍弋明了了这些情报,召集了诸将,韩平、关兴、赵统,申屠强尚在南郑附近探敌,故未在场。
霍弋简单的介绍了斥候探来的消息,便与四将讨论着各个计策的可行性,最终定计,这南郑,我霍弋拿定了!
南郑,汉中郡治所在,历来是阳平关以北,关中以南的最大城市,据汉沔、临南山,沟通蜀中、关中的要地。
汉中之战在沔水、定军山一带打的火热,而南郑更多的充当了汉中后援基地的角色,城内堆满了自关中运至的粮草辎重,城守为赵颙,领着千余老弱守备南郑,实则南郑偏处后方,基本不会有兵祸,只留一千老弱,可将多余兵力投入正面战场,却也是无奈之举。
每月初,便有千余自定军山一带来的精锐将这一月前线所需粮草辎重运至前线,如此可使粮草辎重处于安全之地,避免粮草辎重过于靠前,为蜀军所获,至汉中之军不战而溃。
这时候亦是南郑最为安全的时候,毕竟这时会多出千余精锐,可再霍弋看来,南郑最危险的时刻亦是此时,因为这个时候的汉中,是不设防的城市。
定军山蜀军大营,刘备正在焦头烂额,武都的战事十分不顺,屯兵下辩的吴兰、雷铜统领的万余蜀中军士为曹休所破,吴兰为首鼠两端的氐人斩杀,雷铜、任夔战死当场。张飞、马超两军为曹洪、曹真所牵制,被逼守于当丘一带,不得前进。本起兵呼应的羌氐两族见蜀军局势微妙,又偃旗息鼓。武都一战,蜀军大败,折损军士上万。目前两郡只在武都、梓潼边境相持,所幸的是曹真、曹洪摄于马超、张飞的军势,不敢发兵进援巴蜀。
刘备此刻最希望得到的,便是霍弋一支偏师的消息,如今无论是武都亦或汉中正面战场,都处于相持阶段,能够打破平衡的,便只有霍弋这一支偏师。是以每每升帐议事,刘备头一件问的事便是,可有霍将军的消息传来?每每得到的消息都是没有,这使得刘备极为焦躁。
而每当此刻,帐中最为忐忑的便是刘封,他知道自己传出去的消息,极有可能已然到了汉中三将的手中,霍弋的五千偏师亦十分有可能殁于汉中了。但他想想霍弋留下的后军一万五千人马,心头又是微微一热,他深信,便是霍弋不成功,自己得了这支精锐,也能帮助主公突破汉中防线,占领汉中一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