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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心下一横,缓缓的点了点头。
霍弋定定的看着柴嬛,又想起那日,那个决绝的身影。
霍弋正了正衣冠铠甲,重重的行了一礼。
那少女惊的起了身,让开了来,嘴中道:“将军,民女地位卑微,不敢受此大礼。敢问将军所为何故?”
霍弋郑重道:“姑娘当得,这一礼是拜尊父!”
柴嬛面色渐渐清冷了下来,似是猜到了什么,声音清冷:“家父与我无半点瓜葛!民女不敢为之受礼!”
霍弋猜不到这两父女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问道:“何以姑娘如此说?”
柴嬛似是想起了某些不堪回忆的东西,面色极为惨白,只是冷冷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些私事罢了。”
霍弋想起了柴信前往夫禁、向存大营时说的话,心头喟叹,自己到底是孟浪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去问一个女孩子?这却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是什么?霍弋猜想着多半是少女痛恨自己的父亲没有救他吧。
霍弋顿了顿,淡淡道:“尊父之死,我知晓前后,我有必要告知你!”
柴嬛冷冷的笑了笑,白皙脸庞上如寒霜笼罩:“他死在乱军之中,还要解释什么?”
“尊父乃是为杀向存而死。”霍弋并不在意柴嬛的态度,只是打头说了这么一句。
“事情都发生了,才想起补救,不觉得太晚吗?”柴嬛尚在强辩,但是霍弋明显在她的眼眸里察觉到了一丝愧疚与心痛。
霍弋一五一十的将柴信死前后的事情交待了一遍,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怔怔发愣的柴嬛,沉声道:“柴将军慷慨赴死,只求我一件事。”
柴嬛并不说话,强忍着眼中的泪光,看向霍弋。
霍弋吐了一口浊气:“他要我找到你,并且照顾你,不再使你受到伤害!”
少女眼中的泪水再也忍禁不住,似是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
霍弋双手抱于胸前,静静的等着少女停止哭泣,良久,少女似是安静下来,霍弋不无愧疚道:“姑娘,你有何要求,尽可说与我听,我必能满足你!”
柴嬛只是摇了摇头,再不多言。
二人只是静静的待在船舱中,任由船夫们划拉着船桨,慢慢向北。
“笃笃笃!”
静寂的气氛忽然被门外的敲门声打破。
霍弋抬起头:“何事?”
关兴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将军!叶炤有密报来!”
霍弋朗声道:“让他进来说吧。”
叶炤推门而入,刚要说话,却看见了柴嬛,顿时又讷讷不言。
霍弋皱了皱眉头:“说吧!”
叶炤这才点头道:“将军,卑将的斥候营发现曹军细作踪迹!”
霍弋正色道:“在哪?”
叶炤又看了看那女子,吞吞吐吐道:“就在船队之中!”
霍弋朗声道:“去查,要尽快找到细作!”
“喏!”叶炤闻言回道。话音一落,便退出了船舱,顺势又带上了舱门。
霍弋无奈的笑了笑,怕是叶炤想多了,必然以为自己看上了这女子,方才在自己强令下,说出了细作的事,走时还要多此一举关上门。
柴嬛此刻却是回复了平静,行了一礼:“将军,奴家靠着这几艘商船却是能养活自己,不需接济,将军若无事,民女这便告退了。”
霍弋心中觉着亏欠,但倒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若有什么缺少,或者日后有困难,尽可至成都南城霍府,弋必不推辞!”
那柴嬛只是盈盈的点了点螓首,便出了舱门。
霍弋摸了摸额头,曾经自己让郭均寻了许久而未得的人物,却是出现在自己往北的坐船上,这或许真真是命运天定吧。
霍弋找出蜀中地形图,却是自己说了好些好话,才自吴家兄弟的私藏里得来的东西,一贯的这个时代的简单线条,十分的抽象,不过聊胜于无,霍弋倒是有心跑遍天下,手绘天下山川,但无暇分身,只能用这个时代的人士绘制的图了。
但巴西与汉中一带的地形,在图中勾勒的极为简单,只有几条大河的标记,只能让霍弋心中对大体的地势有个了解,但要说了如指掌,只能等自己到了实地,轻自去走了看了才能有更细微的了解了。
水路上行船,到底还是要比陆上行军快上些许,只五日,听闻船家讲,便要到了宕渠的源头,南山余脉了。叶炤的斥候营在一些船上找到了一些细作留下的蛛丝马迹,但是正主到现在都没找着,却是让叶炤在霍弋面前颜面大失。
叶炤已经不止一次在自家营中发火了,但那些个细作仿佛是销声匿迹了一般,虽说这些船上的船夫都有可疑,但是数目亦是不小,短短时日,却是无从下手。
到了第五日晚上,霍弋正要入睡,赵统敲了舱门,说是船主来拜访霍弋。
霍弋赶忙起了身,柴嬛静立在舱门外,夜幕下的少女格外楚楚动人。
见霍弋开了舱门,少女道了个万福,歉然道:“这么晚还要打扰将军休息,奴家告罪!只是事关重大,奴家不得不来!”
霍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少女进了舱,又道:“将军可否闭门,有些话,还是将军一人知道为好!”
霍弋点了点头,关上了舱门,心想着这下完了,怕是自己帐下的亲卫都知道自己夜会船娘的轶事了。
“噗通!”霍弋回头一看,却见少女跪在地上,霍弋赶紧上前要扶起少女:“你这是做什么?”
“奴家该死!将军请治奴家罪!”少女凄然道。
“什么事?你说!”霍弋隐隐似是猜到了少女要说什么,扶着少女的手松了开来。
“那日,您帐下的一位将军报奏的细作不是旁人,正是奴家!”少女道。
霍弋叹了口气,沉声道:“为何?为何你去做了曹军的细作?”
少女的眼泪再次流出,将自己前后遭遇缓缓道出。
原来,向存霸占了少女后,将她转送于成都一富商,成都城破前,富商携家小出逃,至汉中安顿后,又遇曹军攻城,曹军破城后,富商死于乱军,富商家小迁往关中,罚为官奴隶。少女因为有父亲为蜀中牙将的经历,为曹军选拔为斥候细作,经粗略训练后,发给其一笔财物,让她入川经营,借机打探汉军机密,以为内应。
而她入川后,便在老家巴西,寻了故人关系,买了几条商船。
霍弋心中惊骇,原来曹军居然有在蜀中安插细作,自己这一路虽隐秘,但如这船的主人非是柴嬛,自己偷袭的计划,很可能要失败,甚至面临败亡之局。
柴嬛静静的跪在地上,并不说话,似是在等待霍弋发落。
霍弋还是慢慢的将其扶起,淡淡道:“我答应过你父亲,不再使你受到伤害,弋是个信人,无妨!只是这个事情并不适合你一个弱女子来做!以后……”
柴嬛不曾想这个少年将军竟会原谅自己,她之所以向霍弋坦诚,便是知道了自家父亲不惜一死便是为了杀死那向存,而霍弋并未食言,还将自己的画像牢记在心。自己做了这个细作亦是为报复昔日蜀中那些助纣为虐的人,那些盘踞蜀中的世家大族,不顾自己这些个寒族生死的人物。
但此刻遇见了霍弋,柴嬛经数日思虑考量,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心迹,以求霍弋之谅解。
柴嬛听了霍弋的话却是道:“少将军却是说错了,嬛儿自幼习武,比之将军或有不如,上阵杀敌还是可以的!将军可保有我这个细作,或许将来有大用亦有可能不是吗?”
霍弋看了看这个少女,她的脸上没有这个年纪似自家夫人杏儿、月儿那般的青涩懵懂,更多一种生活历练之下的成熟与稳重。
霍弋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排,只是定定的问道:“你确定要这样下去?”
“是!嬛儿确定!”少女的脸上很坚定。
霍弋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给你引见一个人!你或许从他身上能学到点什么!”转头冲着门外道:“伯元,叫幼明来这里!”
“喏!”赵统应命而去。
不多时,叶炤推门而入:“将军!何事召我?”
霍弋自是将柴嬛介绍给叶炤,转头看向柴嬛道:“这是我麾下的斥候头子,天生便是做这一行的料,你以后可与他联络。”
“幼明,柴嬛我便交给你了,她是我故人遗女,你找几个得力的人,保护好她!”
“喏!”叶炤应道。
霍弋笑了笑:“嬛儿你别看他看上去刻板,心思却细腻的紧!对了,你在阆中一带为曹军搜集情报,可知道这一带还有旁的细作吗?”
柴嬛道:“巴西郡只有我一人,但是据我所知,成都一带、还有荆州江陵一带,有许多细作。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霍弋点了点头,又道:“嬛儿可知道可有小道能自南山往北去汉中?”
柴嬛笑了笑,细长的眉眼十分的好看:“将军,你这却是问对人了,南山小道繁杂,但每次我往北递送情报,亦或贩卖货物,走的都是自宕渠上游到南山小道的密途。但是这条道知道的人很少,只有当地的賨人才晓得,賨人与曹军交好,是以我才得知了这条小道。如今賨人被讨平,族人四散,这条道,便只有嬛儿知道了。”
霍弋笑了,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打算到了南山再寻道的霍弋这下却是省事了。
霍弋沉声道:“嬛儿,还有一件事,要你办一办!”
柴嬛点了点头:“将军请说。”
霍弋笑了笑:“要你传信至汉中,就说蜀军要自巴西抄汉中曹军后路。具体的不要去说,只说是自巴西来便可!”
柴嬛愣了一愣:“将军不是要偷袭曹军吗?怎么还提前报了信?这样,不是让曹军早早有了防备吗?岂不是得不偿失?”
叶炤亦是不明就里,在一旁点头。
霍弋笑了笑,自案上找出了一封密信,道:“这是高进在我走后,送来的密信!有人已经提前把我自不曹水溯流而上偷袭汉中的消息放出去了。我便是要告诉曹军,我就是要偷袭汉中,这样一来可以使嬛儿立下功劳,二来坐实我自不曹水北犯的消息。”
叶炤不明道:“柴姑娘的消息传到汉中,岂不是坐实的是假消息?”
嬛儿笑了起来:“将军夸你细腻,我看却一般的紧,你没听将军说,只说自巴西北犯,而不提自何处来嘛?”
叶炤方才明了,一时面色殷红,羞愧一笑。
第149章 袭营()
汉中定军山曹军大寨,夏侯渊很是忐忑,刘备集结了蜀中近七万军马来攻汉中,自己麾下仅仅只有三万余人,虽说武都的曹洪亦是有着三万军马,但是前番探马已经来报,在氐羌诸族中颇有声望的马超并着蜀中大将张飞领军三万余正在进攻武都,羌氐各族骚动异常,已经有反叛迎马超入武都的迹象,汉中已然是岌岌可危了。
索性丞相移官署至关中,到底汉中浮动的人心已是有所平定,但是当面之敌实在时给自己压力太大。前番诸将议定弃阳平关以南,收缩防线,聚拢兵力,取重防守,已然是遏制了蜀军的攻势,但每日里蜀军都要派人来搦战,夏侯渊晓得这是蜀军要急于决战,自己虽明白,但是底下人皆传言自己是怕了,不敢交战,曹军士气一日三降,便是如此消极防守,到最后仍是逃不过一个败亡的结局。
是以夏侯渊召集防御阳平关的徐晃,驻兵走马道的张郃,在定军山大寨议定计策,就是要决定之后的计略,甚至是否要主动出击,袭击蜀军,使得本军的士气能够重新振奋。
夏侯渊是个不喜防御之人,他惯常认为,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是以整日龟缩在定军山大寨,虽说蜀军每每进攻都在自家军卒防御之下吃瘪,但是夏侯渊就是觉着这仗打的太过窝囊!是以美其名曰振奋士气,实则就是要领军酣畅一战!
徐晃、张郃都是心思细腻的人物,不然徐晃当年便不会叛离杨奉投了曹营,张郃更不会离开声势喧天的袁绍,转入曹公帐下了。二人又如何不知道夏侯渊心中所想,但是夏侯渊毕竟是汉中防御的主将,兼且夏侯渊并不是一个莽夫,曹军士气的确需要某些东西来振奋一二。
二人互望了一眼,他二人不同夏侯渊这样的宗族大将,两人都是降将,偏生能力又不低于夏侯渊,见夏侯渊已然执意如此,二人亦是只能听从。
夏侯渊指着定军山南麓的蜀军大寨,兴奋至极:“二位将军且看,蜀军缘沔水下寨,极为讲究,是以火攻自然是不成的,我军只能组织精锐之师,人数不宜太多,沿定军山南麓余脉走势,一路向东,到了此处,便是蜀军防御的盲区,于此地整军,后半夜往西疾进,突入蜀军左路军营寨!”
张郃点了点头:“蜀军各军十分精锐,多半是随刘备征伐天下的精锐,唯独左军与后军稍弱,左军乃是昔日益州牧刘璋的部曲,东州士闻名天下,不过打的都是蜀中蛮夷,算不得十分精锐,剩下的便是杨怀、高沛所练白水兵,不过尔耳!这后军乃是传闻中霍弋所练荆南军,成军时日不长,未曾经历战阵历练。”
“张将军说的不错,晃以为可突入左军,再顺势攻入后军大寨,如此,贼军必乱,我军再乘势自赵云的右军杀出即可!晃昨日来此时观敌阵,右军除了那三千骑军,步军亦是土鸡瓦狗之辈!当不得我军锋锐!”徐晃亦是赞同道。
夏侯渊开怀一笑:“儁乂、公明却是豪言壮语,在二公看来,蜀军尽皆稀松平常,不值一战!”
张郃、徐晃却是打了个哈哈,并不答话。
夏侯渊停下声,冷静道:“依二公之见,我军宜出多少兵马,可与贯通蜀军大寨?”
徐晃冷声道:“晃愿领军一战,只需三千骑!”
夏侯渊朗声笑道:“公明莫要与我争,某忍耐多日,这纵横捭阖之事还是让渊出战!”
张郃却是一愣,继而道:“妙才将军不可!将军既为汉中主将,怎可自陷险地!且让儁乂往蜀军大寨走上一遭!”
夏侯渊笑道:“濡须坞、合肥两战后,世人皆道合肥张文远乃曹军第一猛将,二公休与某争,这一回,我也要学一学张文远的胆气,夜袭蜀营!”
徐晃、张郃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但见夏侯渊之意已决,二人自不会强行说些什么,张郃看了看案上的地势图,又道:“将军可袭蜀营,我与公明各领一军接应,待听得左营乱起,我领一军佯攻蜀军前寨!公明兄可领一军往右寨去,佯攻,并接应将军突出,如此,可是贼军首尾不能兼顾,达到既定目的!”
徐晃点头道:“儁乂算无遗策,如此,可策万全!”
夏侯渊亦是道:“如此甚好,便照儁乂说的办!”
蜀军连日攻定军山大寨,前军损失甚重,刘封的五千军马悉数充入前军,而刘封则自领数百亲兵,坐镇后军。
夜渐渐笼罩大地,似是上天都在眷顾汉中曹军,这一夜伸手不见五指,星光黯淡。蜀军各寨皆已偃旗息鼓,只有少数警戒巡逻的士卒尚在值夜。后军霍弋大营,此刻已然是被刘封鸠占鹊巢。
霍弋自不曹水袭曹军南乡城的消息已然是被刘封的老仆寻了亲信递送了出去,刘封甚至知道,若霍弋自不曹水袭南乡遇伏,那么这一万五千余精锐,便真的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是以白日里主公刘备让刘封的五千人编入前军,刘封答应的很爽快!
霍弋不在营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