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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各营的人物,内中有汉族人,亦有蛮族人,甚至还有不少山越人。以地域来看,更有不少来自北地,亦或者江东。
斥候在这个时代的任务十分繁重,霍弋曾读《六韬。均兵》,上言,“骑者,军之斥候也,所以踵败军,绝粮道,击便寇也。”后骑兵兴于七雄,斥候便独立成军,成了刺探敌情的专业兵种。
但是霍弋的这些斥候,并不仅仅是刺探敌情那般简单。刺探敌情不过在两军阵间,霍弋的斥候更加近似于后世的特工,选拔的都是来自各地的人物,教授以文采,武艺,使其成为能够在敌后扮演任何敌人不会怀疑的角色,进一步做到刺探敌军后方内在虚实,以及铲除可能对己方产生威胁的潜在因素。这些人中的佼佼者,便是霍弋常带在身侧的叶炤。
此时的叶炤,因着霍狂不在,倒是行起了近卫牙将的职责。叶炤此人心思极为细腻,尤其对危险的嗅觉更是灵敏,倒是十分称职。
霍弋的人马在十数日后,终是到了临沅城外,大军到了武陵,但是懵懂未知的五溪蛮尚被蒙在鼓中,任是谁亦不会想到,官军的到来是为了要剿灭自己。
董允等人倒是一力拒绝霍弋要进城的打算,前次那些个不要命的细作疯狂的刺杀,让董允一干人真正是心胆俱裂,霍弋现在可说是荆南的柱石,若是霍弋一倒,谁都不晓得,这两郡上下文武该如何自处。
这临沅不必泉陵,驻防的乃是武陵的那批郡兵,虽说董允等人奉霍弋的令,在武陵新进移民中选了不少新兵,但全郡上下加在一块,不过5000人,武陵北边汉寿一带,虽有荆州本部大军驻防,但到底还是要派一部分驻防沅南、沅陵两县,以备不虞。
南方诸蛮常常寇略诸县,辰阳、充县、酉阳、迁陵、镡成诸县到底多少还是要一点郡兵来驻防,保境安民的。
是以,满打满算,这临沅城剩下的,不过只剩千余人,是以倒不像泉陵,虽说亦是商贸交汇之地,但是两城的治安却是完全两样的。霍弋一身迁万众之心,不可不小心,呆在城外的大帐,确实比在城内要安全的多。
霍弋不由有些抑郁,这细作之猖獗至斯,确实令人发指,待到整肃了南蛮,便要拿了这些潜藏的细作。
董允、霍布衣、岑云三位武陵大佬,早早的便在城外已经由郡兵安置好的大营前守候了。
董允是个细致的人,整个大营布置的倒也十分严谨,粮草辎重早已悉数备齐。
大帐内,诸将悉数齐整,王冲调来的千余骑卒的领兵将,便是霍弋自西线调回的李贺,荆南一战中,李贺领着的骑兵倒是很好的完成了疲敌的策略,算是霍弋军中新起之秀里头,有实战历练的人物,极得邓艾等人的推崇。
帐中除却武陵的霍布衣、岑云两员老将,剩下的便都是些年轻面孔。左手边霍布衣、李贺、高进、伊云、赵统、叶炤;右手边董允、岑云、赵珩、路遥、复离、关兴。倒也算的上人员齐整,但这些年轻将领在战场上的表现,还要待霍弋进一步去看,毕竟平素兵练的再好,战阵上亦是不好去说,往往一个小的失误,便会造成溃败。
霍弋虎目扫视诸将,朗声道:“五溪蛮,乃是我军此番攻伐的对象,虽说我军在此前与蛮军交手中占尽上风,更是有五百骑卒溃敌一寨的先例,但是诸位亦是不可大意。此番我军到此,非是要平一族一地之患,而是要彻底铲除这肘腋之患。诸君有何计议,尽可直言!”
“将军,末将以为,贼酋势大,宜分而袭之。”右手边,赵珩却是当先起身答话。“贼军虽勇,但多不禁教化,正面之战,我军与贼军势力均等之下,敌不是我军一合之敌!但五溪蛮人口众多,末将闻听霍牙将前次说过,光是武溪一族,便有十余万族人!若是硬捍,我军纵然战而胜之,亦必然损失极大。”
“叔瑜将军所言甚是,将军,允自为武陵太守,常闻辰溪三族不满武溪王骄横,早有反他之意,只是摄于将军威名而不敢,允以为,我等或可以此为契机,离间五溪蛮各族,再分而歼灭,如此,我军方能以弱胜强!”董允闻听赵珩之言,点头称是。
“武溪蛮王摩云豹曾有恩义与将军,若将军无由而伐,恐失人心!”岑云站起身,冷静道。
霍弋摸了摸额头,这却也是,霍狂更是那摩云豹的儿子,将来必然亦是要成为五溪蛮首领的人物,自己若这般无由讨伐武溪族,自己日后怕是难与霍狂交代了。
“岑将军以为,弋该如何做,方可避免至此?”霍弋转过头,看向了岑云。
“这亦是末将忧思之事,苦思不得其所。”岑云道。
“将军!末将有一计!”霍弋拿眼看去,却是左手边自家五将里,自己最为欣赏的路遥,此子奇思,每每总有异想,总会给霍弋一些启发。
霍弋冲路遥点了点头,道:“子远但说无妨!”
“这摩云豹于酉溪一战后,便得意忘形,常假将军之名,征徭役于其他各族,更是侵夺了酉溪一族固有之领地、牲畜,收酉溪一族人马为己用。可见其人乃是一贪得无厌之徒,将军可将大军伐蛮的消息传出,再传令召他单独来我军之地。若此人来,说明此人心机极深,我军便以武溪为盟,伐其余三族;如此人不来,则说明其人贪得,不肯舍弃已得之地,我军则以不奉召唤、私奉号令压榨同族之由,联合其他三族剿灭之!”路遥缓缓将自己的计策到处。
霍弋却是眉头微疏,总算是有了个可以一试的路子。
“末将以为,内中细节,尚须斟酌!”众人看去,却是伊云伊仲龙。
“仲龙以为哪里不妥。”霍弋似笑非笑道。
“将军,路将军所言乃是良策,但内中有待商榷之处,我军若将伐蛮事透露而出,必然惊动四族,摩云豹若是心思深沉,必然要联合三族,以抗我大军南下,如此岂不是空做计议?”伊云道。
“仲龙说的不错,进以为,不妨逼这摩云豹反我,再联合其他三族,夷灭之,如此这些顾虑便当不存!”高进亦是起身道。
“摩云豹乃是蛮族各王里最为狡诈之人,此人年轻时,曾在荆州官学读过书,不是这般好糊弄的!此人更是知道官军器械犀利,非是蛮族那些蛮汉可敌对的。怕是不会轻易来反!”董允皱着眉道。
“旁人的话,摩云豹或可不信,但是有一个人说了,他必然会信!”复离言道。
霍弋心下喟叹,自己走到这般地步,已是有了这般无奈,便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霍狂这般心思简单的汉子,自己亦是要去算计。
良久,霍弋点了点头道:“可派我近卫中人,往武溪报信,只说是霍狂的亲信,告诉摩云豹,我大军南下,便是为了要讨伐他!再派出使者,传召摩云豹一人独自来沅陵请罪。将此号令传檄其他三族,晓谕我军军令。让三族起兵助我军讨伐武溪!”
“将军,我以为尚可令人假扮东吴使者,在我军使者去之后,以财帛收买摩云豹,更可为斥候内应,在大军交战胶着时,给予摩云豹以致命一击!”叶炤亦是附议道。
霍弋对这一干军将的表现确实极为满意,群策群力之下,一套几近完美的策略便出了炉,随即,霍弋则是分派了各军依计行事。更是点了申屠强的令,要他领百余人,扮作江东使者,带齐财帛去往武溪蛮之地,收买摩云豹。
待一众人出了大帐,天色亦是暗了下来,霍弋却是不曾想,这一商议之下,不知不觉,半日已然是过去。大营内,各支传檄的使者已经出发,奔往四蛮族居之地。叶炤则是亲自出动,坐了一匹马,扮作霍狂的亲信,直奔武溪,要向蛮王摩云豹报这机密之事。
霍弋看了看昏暗的天空,月圆而亮,亮的有些刺眼,夏日闷热的天让他厌烦了如牢笼一般的军帐。不由自主的,忽然想起丁忧那年,亦是这般闷热的时节,每夜练兵归家,那个温婉少女总会准备好土贡梅煎(酸梅汤),当真是消暑解热的良品,那时候,红袖添香酸梅汤,当真是极为让人怀念的时节。
想到了此处,霍弋转过头,只看见两个近卫万年不变的铁青脸色,霍弋摇了摇头,无奈的只能回到那闷湿的军帐内,勉强着自己入睡。
但是又怎么去睡的着呢,自己这一支新军初次上阵,虽说有自己亲卫及调来的一千骑卒压阵,但说不紧张是假的,一旦出了意外,这些日子的努力,怕便是要白费了。霍弋骨子里更是一个力求完美的人,起了身,睡不着,索性便不睡了,穿盔带甲,持剑出了帐门,立时有十数个亲卫起身跟随,霍弋道:“随我巡视各营!”
第130章 退军令()
各军帐内,多半军士尚未就寝,霍弋头一回领这么多兵马出战,虽说人都有第一回,但这到底是万人兵马的生死,不得不甚重。忐忑不安的霍弋审慎的检察着每一处军营,他总是想着要用自己所知亦是不多的后世的经验来完善这支被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军队。
霍弋的人马与别处兵马不同的并不仅仅在于士卒的衣着,各兵种的配置,更多的往往体现在一些细节上,霍弋的部下中,亦是不少久在战阵的经验之辈,在听取了这些将领的经验后,霍弋更是将后世的一些经验加入其中。
夏日炎热,在南方这些多树木的地方,极易发生火灾,是以每座营寨周边皆有一陶瓮蓄水以备不时之需。各营每十座营寨必修一帐,专做排泄之用,且远离住人及炊事之帐,霍弋晓得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由于卫生问题引发的非战斗减员无疑是十分致命的。
一万人的军帐无疑是很大的,霍弋到没有闲心真正去巡视每处地界,走了东南一角的军寨,霍弋已然是极为困顿了,连日行军,又商定了半日军略,饶是铁打的汉子也该乏了,霍弋招呼众亲卫回大帐。却听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众亲卫立时将霍弋护在中间,却见来人乃是关兴,众人方才松了口气。
“将军!可算找着你了,有紧急军情报来。”关兴、赵统二人,此刻兼着霍弋的扈从武将,赵统百日里执勤,晚间便由关兴执戍。
“哦!我看看。”霍弋接过关兴手中的纸卷,上头的记号却是霍弋麾下斥候专用的标记,霍弋有些惊讶,虽说一进武陵郡,这些斥候便南去,自己往北到临沅,却不曾想这些斥候的效率这般高效,扯开纸卷,借着身侧亲卫的火把,霍弋的眉头渐渐锁起,不由自主道:“雪特!”
关兴在一旁看着,见霍弋面色凝重,又说了个不明意味的词,不由道:“将军!出什么事了!”
霍弋却是无奈笑了笑,回头道:“通知各将,大帐集结。”
那十余亲卫当即去了七八个,关兴则是领着后到的亲卫,护着霍弋直往大帐而来。
众将皆是刚刚入睡,有似霍布衣这样没心没肺的,早早便已然进了梦乡了。待听得外头主将亲卫传召的声音,亦俱都起了身,急急往大帐而来,若非是紧急之事,又如何会这般火急火燎的召集诸将?
众将云集,大帐内众将仍是困意十足,霍弋面色凛冽,冷然道:“主公传信,要我立刻收兵回零陵。”
这话一出,帐内的气氛立时一凝,高进不解道:“末将不明,为何要收兵?难道江东军又要再起兵戈?”
霍弋摇了摇头:“主公云荆州一地地位尴尬,用兵于内若短期无法奏效必然引得孙曹两家的反应,到时若是内起兵戈,外有战祸,怕是单以我军在荆州之军,怕是难以招架!”
“主公所虑未尝没有道理,将军,南蛮之祸非是我一朝之事,自前汉始,南蛮便已然是边患,我军不过万余人,如何能平蛮?若引动蛮汉交恶,怕是会动荡荆州防线啊!”董允倒是冷静的紧,缓缓道。
“休昭之言有理,将军,此事尚须商榷,如影响大局,将军怕是会给主公留下不好的印象!有损主公信任将军之意!”岑云倒是处处为霍弋在势力中的地位着想。
“末将倒是不这般认为,南蛮虽众,但我军要平的,只武陵一郡之五溪蛮,这一支蛮族善战,兼且教化不平,武溪蛮制霸五溪各族,蛮王摩云豹亦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五溪蛮实是我军肘腋之患,不除之,早晚为大祸!”
霍弋拿眼一看,却是想来沉稳有度,沉默寡言的赵统,霍弋却是十分讶然。冲赵统点了点头,示意赵统继续。
赵统见霍弋似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继续道:“南蛮为祸大汉数百载,不过是仗着山地纵横,与官军周旋,方能保全。更兼我汉家天子仁义,不忍诛之殆尽,每每这蛮子一降便收手招降,是以这蛮人早便摸透了我汉家天子的习性。反叛时,为祸甚炽,投降时,又驯若家犬,这般前倨后恭之族,宜早屠灭之!”
众将闻言虽惊异素来沉默的赵统有此暴戾一面,但俱都以赵统之言为是,纷纷点头,议论纷纷。
众将的肯定却是进一步鼓励了赵统,赵统面色微红,显是十分激昂:“前汉数平蛮,皆受降而反,并未将祸患从根本抹尽。末将前次闻听将军之策,将蛮人移出武陵郡南深山,迁移至汉民之地,教授耕作之法,以汉言教授其礼仪,授其汉氏姓名,若遇反抗者,可悉数将其收为官奴,择期青壮为军,如此拔其利齿,剁其爪牙,惑其心志,变其习俗,便可在根本上将蛮人抹除,自后,便只有汉室之民,没有蛮夷之祸!”
霍弋听到这里,却是十分的激动,未曾想,前世那个一直为其父守陵的赵统居然有如此见识,这般人才居然埋没了,当真可惜,索性,这一世,自己将他早早的从历史的犄角旮旯找了出来,带在了身侧。
霍弋点了点头:“赵将军所言甚得我心,但主公担忧的是,这一战我军是否能胜,确切的说,是能否速战速胜!前番军中议平蛮策,早已商定了平定南蛮的计略,若计略可行,却是能将蛮夷一扫而灭,可是我担忧的是……”
“将军莫不是瞧不上我等乃是新练之军,故意拿主公的话来激我等?末将不才,敢为先锋,必拔了那蛮军的祖坟!”霍弋家族手底下五将中脾气最暴烈的复离当即言道。
“得了吧伯元,这先锋官必然是我的!五军较兵,是我拔的头筹!”高进却是不服了。
这二人一起,剩下三个亦是忍不住了,纷纷起身要做这个先锋官。
“少主,别人再抢也没用,咱霍家军出兵,向来是我霍布衣在头前,家主在世时便一直如此,这回少主你也不能打了折扣,这先锋官谁争也不成,还是得我老霍来!”霍布衣却是个没脸没皮的货,居然放下长辈的架子,跳出来与几个小辈争起了长短来。
眼瞅着这大帐有变作菜市场的嫌疑,霍弋却是一拍军案,冷声道:“大汉军纪,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布衣叔,这还是你教我的,莫不成,你倒是要先反了这军纪不成?”
霍弋这一声厉喝,立时震慑住了帐内诸将,诸将只得闷声不语,静静的坐回案后。
“将军,允还是以为不妥,说到底,我军乃是主公麾下之军,若是不尊号令,恐有大患将至!将军莫不是忘了主公身侧,少不得那些个爱鼓动唇舌的毒士!”董允却是毫不避讳,实则这帐中倒是没什么外人,说起话来,并没有那么些顾忌。
霍弋眉头紧锁,思索了片刻,忽地站起身:“弋自领荆南都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