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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弋得理不饶人,挑飞了徐盛的枪,徐盛正在惊骇中,却腹中剧痛,身子一轻,坠下马来。却是霍弋以枪杆击打徐盛胸腹,将其掼下马去。
那三百江东士卒发一声喊,便要上前救援徐盛,却不及荆州军马快,率先赶到,夺了那徐盛,捆绑起来。
第72章 观天际子敬痛呼 出意料子明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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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百江东士见徐盛接战十数会合便被霍弋生擒了去,早已心胆俱裂,此时主将被绑,重围之下早无战胜之心,皆颓丧放下刀枪,跪在地上。
看着周遭荆州军士眼中敬畏的眼神,到此一刻,霍弋终归是在这些秉承了关羽傲气的强军心中竖起了威望。
江对岸,关羽驻军营地,王鸣一直关注着浅滩对岸那支江东军的动心,他已然是将信件交到了关将军手中,关羽则命其严密注视对岸江东军的动向,一旦有动静,自己便起兵过江,围了鲁肃。
霍弋的人马丑时在这边动了手,映天的火光惊醒了陷入沉睡的王鸣,他知道,这是将军在对岸袭击江东军了,机会真正千载难得。起了身,跨上马便直奔那关羽的益阳渡大营。
关羽闻报,虽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却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对岸正在厮杀,兼且身为名将,也知道这里头局势变化的关键,是以留万余人马着赵累屯守益阳渡,起军一万五千人,自浅滩出,杀向了对岸。
霍弋在南岸等到了关羽的大军,将徐盛及一干俘虏交给了关羽,拍了两句马屁,无非是关羽智勇兼备之言,倒是讨得了关羽的欢心,关羽还带来了一个利好消息,主公刘备已然帅益州大军五万回援,此刻已然是刚过永安,自水路往公安而来,不日即可驰援益阳。
霍弋明白刘备的到来会给局势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更深知江东和自家主公是不可能在短期内大打出手的。两军会师后,于原地驻扎休整了半月,关平自归关羽大营,关羽却是一力主张,将那五千军马交由霍弋统领,又领军越过罗县,往巴丘而来,霍弋则领着麾下的骑兵,辞了关羽,领军往东面奔去。
巴丘城阅军楼内,被从睡梦中叫醒的鲁肃正端坐于案后,罗县的潘璋送来了密信,言道有荆州军攻打其所在,罗县乃是巴丘诸军的粮草辎重所在之地,其地势凶险,且近云梦泽,江东水军自刘表所留水军在赤壁被焚毁一尽后,早便无敌于天下,自是不怕荆州军自云梦泽攻来的。
何以荆州军会进攻罗县?难道是为了城中的粮草辎重?就算罗县被攻破,己军屯驻巴丘,背靠陆口大营,供给亦是十分方便,攻打罗县实在是下策,两千人足以守住罗县城池,便是万人攻城,也守得住数月时间,届时陆口巴丘各军齐出,围攻城之军于城下,便可内外呼应,剿灭之。
更为耐人寻味的是,这关羽过江之道已然被徐盛的千余军士扼死在益阳,又哪来的大股骑军出现在资水南岸?
鲁肃看了看密信,正摸不着头脑时,一亲军进了来,禀道:“将军!城南天际似有大火起!火势冲天!”
鲁肃闻言大惊,顾不得穿盔带甲,只着单衣,赤脚出了屋子,站在阅军楼上往南看去,惊道:“潘璋误我!”直到此刻,鲁肃才晓得,这支袭击罗县的骑军实则是一路佯攻的军队,目的就是要惊扰潘璋的守军,罗县距着徐盛所在不过三十里不到的路程,巴丘离着徐盛足有八十余里,救援不及。但是罗县的守军与徐盛两相呼应,十分便达。
潘璋的罗县守军与徐盛本科攻守相应,此时潘璋的罗县守军被袭击惊扰,怎敢出城援救徐盛?这大火,必然是徐盛军的水寨及船只被烧的火了。却未知徐盛生死。
鲁肃站在阅军楼上,昔日建此楼时,自己是那般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现在的情形,却是这般无奈,凄凉。却又不知此战的刘备军主将是谁?难道是那刚愎著称的关羽?自己却是小觑了这位河东英豪了。刘备有这般有勇有谋之将守备荆州,荆州之战,主公胜算又能有几何?
临湘城打的很是辛苦,吕蒙虽远道而来,麾下士卒却是江东精锐之师,各类守城器械一应俱全,却不料这城内早便被经营的铁桶一块,刘循邓艾硬是凭着良莠不齐的三千余人马守着临湘城不破。
吕蒙郁闷的很,这一路走到临湘颇为不容易,荆南的山路极为难行,兼且后勤补给线经常被一支不明的骑兵队伍骚扰,自己不得不分重兵围剿这支来无影去无踪的骑兵队,奈何自己麾下的士卒多半是步卒,对上高机动的骑兵,真是束手无策,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到了这临湘城下,想要急着破城,以缓解粮道被威胁的危机,但是这临湘城抵抗的十分坚决激烈,弓弩箭矢极多,攻城伤亡极大,士卒士气愈发低沉。
偏偏在此时,吕蒙接到了鲁肃传来的密信,主公正在收缩防线,原因是扼守资水要道的徐盛军被歼灭,徐盛被俘,关羽过了江,直逼巴丘,而刘备的益州大军,也到了江陵,即刻便要发兵陆口,与之决战了。此刻不宜将战线拉大,要他立刻回下隽屯驻,伺机再进攻长沙。
吕蒙愤恨的看了看高高的临湘城墙,扫了一眼城墙上残破不堪的“刘”字大旗,整顿军马,往原路撤了回去。
刘邓二人看着远远撤回的江东军,知道事情的转机已然是出现了,却也不敢放松警惕,生怕是江东军的诡计。
李贺的人马在下隽往临湘的官道上兴风作浪,凭借自己的马队速度快,肆意截杀江东军的粮道,吕蒙在临湘城下不过十数日,虽并未在实质上影响吕蒙的攻势,却给江东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每每江东军运送军粮或辎重,皆有重兵回护,防范甚是严密。
霍弋领着骑兵与李贺的人马会合后,看着身后士气高涨的四千骑兵,霍弋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这一支骑军在自己手中,若是用得好,却是能够给江东军带来不小的麻烦。
斥候早报知霍弋,吕蒙的江东精锐正在往北而来,目标正是下隽。吕蒙军攻临湘不下,十分伤士气,霍弋冷冷一笑,来了又想走,真当这长沙郡是你家吗?
第73章 缓欲归江东精锐 疲敌计荆州轻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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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卒行进速度很慢,临湘距着下隽路程约450里,加上人马数量逾两万人,扎营起营加上行军中还要防备那支历次袭击粮道的不明骑兵,每日里吕蒙的江东军行军不过30里,行动甚是缓慢。
霍弋闻听了李贺近日的行动,更是料定了吕蒙的江东军不敢过快行军,是以心中有数之下将斥候派出,探查吕蒙的行军路线。
吕蒙的两万江东精锐皆是百战精锐,虽经临湘攻城之鏖战,却仍旧能保持士气,以及良好的风纪,这已然是强军的风格了。
离开临湘城下已然是第四天了,吕蒙所担心的袭扰骑兵并没有出现,作为名将的他没有任何急躁亦或是放松的打算,敌人的隐蔽只会增加他的警惕。因为往往善于隐藏的人物,却也是最危险的人物,霍弋明显属于这一类人物。
霍弋的四千骑兵接到斥候的呈报,已然是直奔这吕蒙的这两万人马而来,或许吕蒙的方法是对的,因为此刻的霍弋正是在向他所在的方向袭来,或许他的方法又是错的,因为任何一个有经验的猎人,都不会蛮横的撞进陷阱来,他必然是要等你懈怠或疲惫至极时,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第四日晚,吕蒙所想的袭击来了,无数骑兵的马蹄声、喊杀声响彻在江东军大营的四周,击鼓,吹号,营中的那两万人马迅速的集结起来,此刻,就算是再多的骑兵,似乎也要被吕蒙留在这里,剁成肉块。
事与愿违的是,当江东军的士卒,穿好盔甲,拿起长矛,战刀,引弓待发时,周遭的喊杀声、马蹄声顿时消失不见,四周黑漆漆的夜却像是噬人的野兽,随时会吞灭试图去探查的人。
仿佛是幻觉一般,这些个声音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吕蒙颓然的挥了挥手,诸军各自归营,和衣而睡。
整整一夜,敌军的马队时而出现在营寨东面,时而出现在西面,有时在南面,有时又在北面。这一夜,警惕的江东军都在惊恐,紧张的气氛中度过,没有哪怕一个人睡过哪怕一刻钟。
吕蒙颓然了,他知道这个可怕的对手在干什么,但是他还是不得不紧张对待,万一敌军冲进营中,而自己的军士都在睡觉,那时又待如何?怕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第五日傍晚,行军一整天的江东军庆幸着白日里对面骑兵没有出现,或许今日晚间能够有一个舒适的美梦,事与愿违的是,江东军尚在扎营,西边的原野上,便出现了一支上千人的骑兵,红色的战袍仿佛噩梦一般,笼罩在整个营地。
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拿起武器备战时,这些个骑兵在一箭之地外华丽的转生,发出阵阵讥讽的笑声。这一刻,这种笑声仿佛比利箭还要让人难以忍受,疲惫的江东军士卒纷纷拿眼去瞧着自己的统帅。
吕蒙苦笑道:“今日全军分两拨,一拨前半夜睡觉,后半夜戍守;一拨后半夜睡觉,前半夜戍守。休整的军士以碎布塞住耳朵。”
江东军士卒纷纷大喜,这便好了,终于能草草睡个囫囵觉了,时间短了点,但到底也是能睡会了不是?
夜渐渐笼罩了整个江东军的营寨,霍弋的骑兵队借着黑夜,马裹足人衔枚静静的来到了江东军营外,突然鼓噪起来,这些个骑兵或持锣鼓,或持号角,一时间金鼓之声大作,号角杂鸣,乍一听,仿佛来了千军万马,区区一些碎布又怎能抵挡这些声音的穿透,各军士纷纷起身,持弓带刀,出了营寨门来看。
这一夜,对于江东士卒无疑是噩梦一般,每隔一个时辰,总会有这么一支人马,随机性的出现在营寨的四周,却也并不打进营来,亦不与之交战,待江东士卒集体出现,便立时策马奔走。当真狡猾至极。
吕蒙这支江东士卒已然是处于崩溃边缘了,两天两夜未入眠,这等滋味,便是再强悍的军队,也决计是处于崩溃的边缘了,饶是吕蒙这一支人马,多有善于吃苦耐劳著称的山越人杂于其中,不然,早便溃散了。
第六日早间,吕蒙的江东军只是草草对付了几口干粮,便拔营而走,深怕这些骑兵又来袭扰。一路行军,近中午,各军士早已是饥肠辘辘,吕蒙见状,只得命各军埋锅造饭,霍弋又怎会让江东士卒如此好过?
远远的又是一队骑兵由远及近,到了离江东军一箭之地外,集体停马,静静的看着江东军众士卒生火做饭。但此时饶是以如此精锐的江东军亦是受不了这般煎熬,有那脾气暴躁的,拔出佩刀便冲向了马队。
李贺心中对霍弋的佩服敬仰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兵不血刃,便将这如狼似虎般的两万精卒,变成了这般待宰羔羊,真乃是将中之神!
李贺手轻轻一挥,身边十数骑兵策马奔出,冲向那十数个冲出阵来的江东士卒,只一回合,十数个大好头颅便立时变作了十数个滚地葫芦。待那十数骑士归阵,李贺再一挥手,却听那一千荆州骑士大呼:“吴下阿蒙少读书,轻进急切要立功。怎奈书读少不精,要把江水血染红!”
这数声大呼,却如同闷雷一般敲击在吕子明的心头,连日来接战不利的郁闷,数日中荆州骑兵袭扰的气苦,仿佛在一瞬间袭上心头,那吕蒙一口黑血“哇”吐了出来,缓缓的从马上跌倒,身周数名战将纷纷上前扶住,甘宁大呼:“将军!将军!你怎么样?”
可怜呐吕蒙心中生火,气闷晕倒,又怎会听的见?
李贺见目的达成,领着那千余人马旋风般去了。
甘宁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领着诸军饿着肚子,迤逦往下隽而行,心想着,到了下隽,凭着坚城利箭,将养士卒锐气,来日在与这霍弋小儿一战!
可惜,霍弋当然知晓放虎归山的后果,又怎会让你等安然到了下隽城?
第74章 疲军逃兴霸难救 战事毕孙刘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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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军在甘宁的统帅下,护着装着吕蒙的马车,一路往下隽疾行。
霍弋着李贺领着那一千骑兵远远的缀在江东军这北归的两万士卒后,主将的倒下,让这支昔日的虎狼之师收敛了一切有关彪悍的气息,仿佛一群待宰的绵羊,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的骑兵,仿佛持刀的屠夫一般。
甘宁自是知道这般跑下去,终究是要面临溃散的局面的,他曾经试图聚集可战之兵意图回头与那支骑兵交战,那支骑兵却狡诈的借着马力,保持着与其人的距离,饶是猛将甘兴霸也好似攥紧了拳头一拳却打空,使错了劲一般难过。
霍弋明白,这支疲军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一路上的骚扰让这群江东猛虎早已失去了对胜利的渴望,眼中流露出的只有对安逸的眷恋和迷茫。
下隽城,在江东军狼奔豕突的第八日,远远的伫立在那片平原上,江东军的脚下宛若灌了铅一般,身上的铠甲脱掉了,手中的兵器扔掉了,他们只想着要省下所有的力气,冲进那高耸的城池,然后美美的吃上热饭,睡上一觉。
任谁在敌人的袭扰和追击下,四天四夜少食浅睡还能保持着精神力和足以一战的体力,下隽城的出现像一颗诱惑力极大的毒药,当第一个人扔下兵器,几乎是成建制的,两万江东士卒几乎在同时扔下兵器,狂奔向下隽。
甘宁干嚎着,约束着身周的士卒。却不见江东大将鲜于丹、孙规等早已抛却自己的部众,骑着战马往前狂奔。当一个人看不见活下去的希望时,往往他会与敌人平死一搏,但是当他看到生的希望近在眼前,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跑向生的方向,而非执起武器与敌人血战。何况,这是在你极度疲累,毫无战力的时刻。
久候在下隽城南十余里的霍弋部下并着尾随江东军的那支骑兵,计四千骑兵,虎视眈眈的看着荒野上狂奔的那些江东人。霍弋执起长枪,银色的枪刃摇摇指向江东军,恍若一道乌云般出现在东边天际的荆州骑兵,如潮水般压了上去。
这无疑是单方面的屠杀,没有人投降,所有人倒下的方向都是那静静矗立在原野上的下隽城。此刻的下隽城,止千余守军,城上的守军将领徐忠,静静的看着城下那些如同麦子一样被收割的同袍,目眦尽裂,冷喝道:“众军随我出城!”
毫无疑问的,城门的打开没有让逃回的江东士卒鼓起力气回头杀敌,只是让他们逃的更快,生怕落在别人后头。徐忠领着那一千人马杀出城,却被自家的溃兵堵在了城门甬道。
甘宁的人马皆是随其纵横江水的水贼出身,这些个人好勇斗狠,且能吃苦耐劳,战斗力士卒,可惜这数日的煎熬让他们只剩下了战斗的欲望,却没了战斗的能力。追随自己多年的部下一个个被收走生命,这些人曾经虽自己寇略蜀中行商,闯过曹操十数万大军的大营而无一人损伤,如今这般窝囊的被宰杀。
甘宁是一个有勇谋之人,他知道这般情景,自己盲目上去,只有兵败身死一途,见着下隽城这般乱象,情知是无法保全了,自领着残存的锦帆贼,架起盛着吕蒙的马车,勉力杀将出去,直奔北边而逃。
乱军之中,又有几人能注意这般情景?杀的兴起的荆州军只顾着收割性命,却没几个人注意到这逃走的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