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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画像到达各州郡,情况极其危急之时,杨沐卿终于换下了男装,换了女装,两人以姐妹相称,才避开各种耳目,成功回到东寰岛。
一路上,为了保证消息不泄露,杨沐卿给各种的秘密据点下了令,一年内潜心隐藏,停下一切活动。
回到东寰岛,杨沐卿立即制定新的策略。
“阿桐,你不需要歉疚,东寰岛是你的家。”杨沐卿哪里看不出姚桐心里的想法,“再说,若没有你,当初东寰岛还不知要病死多少人。”
“而且,这一趟出行,让我们亲眼见识了大夏朝的手段。”这一路跨州过府,杨沐卿越看越心惊,贺铮寒真是个可怕的人,短短一年,他就将往日战火不断、一片涂炭的土地,治理成了这般样子,若再过几年,等他腾出手来,剑锋指向的怕就是这广袤的海域了。
到那时,东寰岛危矣。
“阿卿,你说得对,东寰岛是我的家,无论面对什么,我都陪着你。”
姚桐压下心里的担忧,她们先前的打算是趁着贺铮寒无暇他顾的时候,悄悄的凝聚东寰岛的实力,提高和他谈判的筹码。
可是,亲眼见了贺铮寒治下的土地的繁荣,以那个男人的雄心壮志,他会允许东寰岛成为他的江山的治外之地吗?
第154章 谁要做皇后?()
转眼又到了盛夏。
膳房呈上碗清爽的冰碗,一盏精致的天青色小碗里,盛着鲜藕嫩片、鲜莲子、鲜菱角肉,去了衣的鲜核桃肉、鲜甜杏仁等等,脆嫩雪白,加了洁白的绵糖,再放一块冰。舀一勺,又香、又脆、又凉。
这般滋味爽口鲜甜的消暑佳品,贺铮寒却只吃了一勺,就放下了。
“陛下,可是奴才们做的不好?”
内侍惶恐的跪下,这冰碗子就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做的,怎么陛下脸色如此难看?
“和你们无关,膳房有赏,下去吧。”
内侍忐忑不已,既然味道没问题,还赏了膳房,陛下却再也没动一下,脸色也不好看,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贺铮寒怔怔的看着这一碗冰碗子,他并不是个贪图口腹之欲的人,这么香嫩消暑的东西,是她一贯喜爱吃的。
“阿桐。。。。。。”贺铮寒捏着那柄淡淡青色的小匙,眼神哀伤,今日是她的生辰,他又忆起那年盛夏和她在避暑山庄里的日子,鬼使神差的让膳房做了这冰碗子。
只吃了一口,他就知道他想念的不是这碗冰碗子,是陪他吃冰碗子的人。
“天枢,进来。”
眼中的哀伤一霎转成锐利,这些日子翻天覆地的找,都没有一点消息,他再忍不住了。
“臣参见陛下。”
天枢跪地,安静的等待吩咐。
“按计行事。”
“臣遵旨。”天枢知道陛下这是下定了决心。
秋风起,瓜果熟。
东寰岛上,一片欢声笑语。
“姚夫子,再过几天,库房都要塞满布匹了。”
姚桐一身利落的短打,头上包着布巾,手腕、脚踝都缠得紧紧的,一路走来,都有人和她打招呼,她微笑着点头回应。
东寰岛的女人们都很能干,又有杨沐卿从崖州带来的织娘指点,今年秋季,蓟州、徐州等地的棉花大丰收,东寰岛用比别的商家高近一倍的价格大肆采购,一船一船的运到岛上。
等两地的官府终于反应过来,不许商家从百姓手里采购棉花,东寰岛已经收购了近二十万担的棉花。
姚桐算了个数,满打满算两地的棉花产量有五十万担,东寰岛就收购了近一半。
这些棉花一部分囤了起来,以备来年。
其余的全都纺了布,做了棉衣和棉被。
这些棉花数量极为庞大,幸好姚桐早有准备,一早就按照崖州织娘的指导,从去棉籽的轧棉籽机,到纺车,织布机等等工具,都做了一大批趁手好用的。
作坊里做工的妇人,也分了组,流水分工。
这年头的妇人,个个手巧,纺棉花、织布、做衣服等等,全都会做。
平日里在家,每个人都是做全套,然而,这样一来,用的时间就多,东寰岛如今缺的就是时间。
姚桐便将这上千名妇人集中起来,先做了初步统计,每个人最擅长什么,做那样最快,然后分成不同的组,手脚笨力气却大的组成去籽组,手脚利索年纪有些大的组成纺花组,伶俐手巧的年纪又不太大的织布,凡此种种。
如此一来,效率大增,很快库房就堆满了织好的布匹。
这一库房的棉布,让姚桐心里略略定了些。
再过一个多月,天气就冷了下来,这年头,除了富贵人家用得起丝绸锦缎,老百姓们防寒御暖靠得全是棉花。
也就是今年蓟州、徐州两地官府没有经验,直到两地棉花被快被各大商行收购完了,才反应过来。
当然,东寰岛这么大手笔的买进,以往从没有出现过,两地官府也是没想到。
北地冬季酷冷,百姓们每年的冬天都是一次生死考验,若是往年,各地的藩镇才不在乎冻死了多少人呢。
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贺铮寒。
姚桐吁了口气,不知怎的,这些日子她时不时都会做梦,梦中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鲜血蜿蜒在白雪上,红得刺眼。
每次醒来,她都会出一身的冷汗,心神恍惚,久久不能回神。
“贺铮寒。。。。。。”
只是想起这个人,那梦中的惶惧又笼上心头,偏又清醒的知道那不是梦,是她真实的看到,他流得血染红了雪地。
姚桐一时怔怔出神。
“姚夫子,您怎么啦?”
脆生生的一嗓子,姚桐恍惚了下回神,“小鱼。。。。。。”
“夫子,怎么了?”小鱼担忧的又问了句。
“没事啊。”姚桐笑笑。
“可是夫子您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我形容不出来,就觉得看到很难受。”
姚桐眨了眨眼,伸手拂过眉头,果然蹙成一团,她都没有察觉到。
“夫子,您是在想什么人吗?”
姚桐脸上的笑一凝,“怎么这么说?”
“我娘想我爹的时候也会这样,可我爹早早就去了。。。。。。”
小鱼有些低落起来,还好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没有注意到姚桐脸色都有些变了,“夫子,您别难过,您有大当家还有我们呢。”
“我没事。”姚桐将目光定在小鱼手里的花束上,“这花真漂亮,谁送的啊?”
小鱼一下红了脸,不敢再看姚桐揶揄的目光,抱着花就跑了,“夫子,我去帮忙干活了。”
小鱼一走,姚桐脸上的笑霎时烟消云散,她拍了拍额头,竭力将那个人、那道血迹从脑海中赶走,“祸害遗千年,他怎么可能有事?就算他。。。。。和你也没关系了。。。。。。姚桐,别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
第一场冬雪飘落,北边各州府棉花、布匹大涨。
“阿卿,你放心,我扮成这样子,没人认得出来。”
姚桐扮作了中年妇人的样子,身形臃肿,脸色蜡黄,就算杨沐卿也瞧不出破绽。
东寰岛这边不缺舞刀弄枪的武夫,偏偏识字的人少,而能记账的人更是少了。这寥寥几人,杨沐卿还得带走几个,留下的更少了。
这一次大批量的出货,能总管账目的竟然只有姚桐一人。
“要不我将财叔留下,让他照应着。”
姚桐不赞成的摇头,“阿卿,你们要带着商队出海,财叔不仅能关账,他观风望水的本事更是高明,每次出海都得他跟着,这次怎能不带他?再说,这次出货,我并不出面,只是坐在后面管总账,不会有事的。”
杨沐卿思来想去,也没有能替代她的人,只得再三叮嘱,又将丰五等人嘱咐了再嘱咐,才同意了。
这一日,姚桐带着东寰岛的人踏入了彭城府,打着周家商行的名义,敛去身上的匪气,低调的开始贩卖棉布、棉花等物。
今年的冬天依然极冷,彭城府产的棉花在秋季几乎被购买一空,城中格外的缺,各地赶来的商贾也很多,周家商行这一行人并不引人注意。
如此过了几天,丰五等人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些,爱热闹的性子也压不住了。
又过了些日子,带来的这批货快要出完,丰五终于禁不住手下兄弟的歪缠,同意让他们去瓦肆里去耍。
又可怜姚桐闷在屋子里这么些天,非要拉着她也去瓦肆里耍一耍,“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事的。”
姚桐不忍拂了他们的兴致,也确实待得闷了,精心修饰了中年妇人的妆容,和丰五等人去了瓦肆。
她对那些闹腾的没兴趣,便进了家茶馆,要了一壶清茶,几碟干果,悠闲自得的听着台上说书人的故事。
“且说咱们万岁爷。。。。。。”说书人说完了上个故事,忽然竟然说起了当朝皇帝,姚桐一口茶水卡在嗓子里。
说书人一连串誉美之词,听得姚桐目瞪口呆,没想到底下众人群情激昂,连声呼喝,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没想到贺铮寒在民间声名如此之盛,姚桐不知不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说书人后面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直到惊堂木一声脆响,说书人激动高昂的声调:“万岁爷龙章凤姿、英雄无双,宁国长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花容月貌,正是龙凤呈祥,普天大喜。。。。。。”
姚桐一霎清醒,讲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胡言乱语的,咱们走!”
姚桐扣住丰五的手,“他说什么?”
丰五竭力装作没事的样子,“胡说八道呢,咱别听他的。”
姚桐一动不动,“她不是死了吗?”
丰五触到她的眼神,碰到她冷如冰雪的指尖,头皮发炸,耳旁偏又响起了“大喜,大喜。”的欢呼声。
“是死了的。。。。。。”
她这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就快要成了大夏朝的皇后?
“龙凤和鸣、天作之合。。。。。。”姚桐忽然呛咳起来,天青色的帕子绽出朵朵红梅。
大悲大怒,以致呕血。
丰五大惊,怕她出了事,顾不得引人注意,一个手刀将姚桐弄晕了。
第155章 宁肯死在你手里()
姚桐清醒过来时,意外的冷静。
“货出完了吗?”
丰五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犹犹豫豫的不知怎么开口。
“行情好,这些货都是现银,把人都叫回来,明儿一早,城门一开,就离开。”
丰五连连点头,什么都听她的。
临走时,还是没忍住,“你。。。。。怎么样?”
丰五对上她的眼神,心口一寒,这眼神,冷得冰刀子似的。
只一眼,丰五就知道,姚桐不会善罢甘休。
翌日一早,天色还没亮,姚桐一行人就离开了彭城府。
北地冬日寒冷又漫长,缺衣少穿的州府不少,姚桐等人又去了几座人口多的繁华府城,带去的棉布、棉花一转手就换成了白花花的银两。
每当出完货,姚桐都要去当地的茶馆瓦肆等地,每每都能听到。。。。。。贺铮寒和宁国长公主即将大婚的消息。。。。。。
“这事。。。。。。有古怪啊。”
丰五本就是个长袖善舞的,这些日子,扮作行商,和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
她慢慢的发现了不对之处,茶馆瓦肆那些说书人,若是没有官府的允许,再给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说当朝皇帝的事情。
可古怪就古怪在,这皇帝抽了什么风,让民间议论自己的私事。
丰五不懂什么文人礼仪,可这些日子,她接触过的文人士子,一说起这个事,轻则涨红了脸,重则骂一声有辱斯文,显然对皇帝干这事不赞成的紧。
“你说这是不是皇帝设得圈套?”
丰五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那些读书人愤怒的声音,她比那些一味愤怒的文人多了些心眼,觉着那皇帝闹这一出,不一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那个女人还活着,这就够了。”
姚桐冷冷一句话,丰五哑口无言。
“有辱身份,这是他们不了解他。”
贺铮寒那个男人,从来不是在良师大儒的悉心培养中长大的,他虽然出身显赫,却生来不得父母喜爱,小小年纪成为质子,靠着天生的野性,才活了下来。
他连血缘伦理都不在乎,更遑论纲常礼仪。
那个男人的爱恨都是极端的炽热疯狂,发起疯来比疯子都可怕。
而让他发疯的那个女人,就是——宁国长公主李柔徽。
这一刻,姚桐有些恨自己为何如此了解贺铮寒。
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要娶的女人是谁,就算她曾和亲西羌,就算她是亡国公主,他也要给她无上的尊荣。
愤恨如毒刺一样剜着她的心,姚桐几乎克制不住这股汹涌而来的仇恨痛楚,他可以娶任何一个女人,除了李柔徽那个毒妇。
他怎么能娶这个沾满他未能出世孩儿鲜血的女人,给她无上的荣耀。
“贺铮寒,你怎么能,怎么敢!”
大名府。
“咚。”
一声沉闷的撞地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
“陛下。”
守夜的侍卫,瞬间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无事。”
侍卫们这才收回按在大门上的手,收刀入鞘。
贺铮寒只说了两个字,阻止侍卫破门而入,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他闭着眼,回味着刚才的梦。
那么多个日夜,他想尽了办法,都没能在梦里见过她。
没想到,刚刚他见到了她。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贺铮寒低低的笑了起来,俊朗的面容泛上潮红,手掌抚在心口。
他的阿桐果然不是个柔顺的女人,就连在梦里,都要给他透心一剑。
可是,她那个样子真是美啊。
鲜活的、灵动的、活生生的,尤其是那双灼灼如火的眼睛,紧盯着他,只有他,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揉进骨子里。
这个梦格外的真实,稍稍一回想,血液立即沸腾起来,火烧火燎的汇聚在了那一处。
幽暗的室内,响起压抑不住的低喘声。。。。。。。
“阿桐,我宁肯死在你手里。。。。。。”,也不愿上天入地、茫茫尘世,再也找不到,再也见不着。。。。。。
门外的侍卫,看到彼此震惊至极的样子,心惊胆战的僵成了一具具雕像。
侍卫们终于熬到了天色露出了鱼肚白,熬到了交班,顶着接班的同僚见了鬼似的眼神,经受了半宿折磨的侍卫,身后有鬼追着似的跑了。
直到天色大亮,才听到一声沙哑的慵懒的嗓音传了出来,“备水。”
等了许久的御前大太监,舒了口气,立即带着人进去侍候。
接班的侍卫擦了擦眼,又看了眼时辰,这都要到正午了,陛下。。。。。。可从没有这么晚起过啊。
就算今天没有朝会,以陛下的作息,也会早早起床,打拳练武啊。
今儿这是犯了什么邪。
这些早上才来交班的侍卫只是心里犯嘀咕,进去侍候的内侍恨不得变成聋子哑巴。
凌乱不堪的龙床、地毯,一入眼,就让这位御前大太监抽了口冷气,若不是有一丝理智在,他定要趴在地上,看看龙床底下是不是藏了个人。。。。。。
“朕去洗浴,你把这里收拾了。”
御前大太监不敢直视龙颜,只敢用余光探了下,这一下,就让他惊得差点叫出来。
自从陛下登基,他就贴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