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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上去睡,哥哥不走。”
陆子宸终于坚持不住了,歪倒在薛易怀里睡熟了,小手撒开了薛易的校服。他小心翼翼地把陆子宸抱到男人身侧,捞过来一点被角,帮他盖上。
薛易攥着收费单,皱眉望着这个人,直到双腿酸麻。
“小易。”一个身穿白褂的中年男人敲了敲敞着的门,走到薛易身边。
“林院长。”薛易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这孩子,我和你父亲过命的兄弟,叫声叔叔就好了。”
“林叔叔。”薛易喊了一声。
林碣石摆了摆手,走过来检查了一下药品,歪头对薛易道:“最近变天,流感挺厉害的,你也注意多喝水。这是,小易的朋友?”
“嗯。”薛易不想多解释,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林碣石双眼满是疑惑,低头朝床上看去,男人的面容斯文年轻,薄唇俊朗,因为发烧微红的脸颊透着禁欲的味道,该是很讨女生喜欢的类型。
想到这儿,林碣石不禁微微皱眉。他是薛易父亲的老同学,两个人之间没什么秘密,故而知道一些有关薛易的事。
“你现在离开家,就是和他住在一起?”
薛易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不可思议地抬头望着林碣石。
“哦,你父亲都告诉我了,他很着急,让我帮着劝一下。你现在还小,会这样也是受了别人的影响,我可以帮你安排最好的心理医生,你要相信你自己可以克服困难……”
“叔叔。”薛易站起身,打断了林碣石的话。
“你先听我说。只要你能积极配合我们,多和女生接触,不出去乱搞,我们的医疗团队都是国外最先进的,一定能治好你。”
林碣石没有看到,眼前的少年手臂有些发抖,额头上青筋浮了出来,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
薛易摇摇头,抬脚朝门外走。
“你要去哪?”
“我摩托车还在超市扔着,怕碍事儿,您帮着照看一下我朋友。”
“小易啊。”
“我一会儿就回来。”
林碣石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好,薛易甩了下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快要入冬,天气变化的非常迅速,白天还暖洋洋的,晚上的寒风凛冽刺骨。薛易打车来了超市,面无表情地朝车库走,垂在裤缝上的手慢慢捏起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治好我?老子凭什么要被你们治好。薛易猛地抓住摩托车的车把,惊起一串夸张的警笛声。
他为什么要跑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出来,他一定会和他老爸的朋友吵起来。到时候除了那方面有病,还要落一个不尊重长辈的名头。
可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脾气已经这样不受控制了?
等薛易平复好心情,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男人和小孩儿都不见了,林碣石也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张空空的床铺。薛易有点着急,忙跑到前台问人去哪了。
小护士赶紧安抚道:“先生您别急,陆先生缴了费,抱着那个小孩子回家去了。”
“可药还没输完。是院长让他走的吗?”薛易脸色很不好看,暴躁的血液潮水般冲进血管。薛易心想,如果人是被林碣石赶走的,他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的。院长有事情离开了。是那位先生说有急事要处理,还让我把垫付的药费退给您并表示感谢,一共是二百一十元还有他签的单子,请您拿好。”
薛易接过,愣了一小会儿,随后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医院。
等到秦朗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他身心疲惫地打了个电话,便靠在墙边儿走神。还好秦朗够义气,五分钟后,穿着狗熊睡衣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又去厨房偷偷煮了点挂面给他盛好。
两个人怕吵醒父母,在小别墅二楼做贼一样小声说话。
“里头打了个鸡蛋,可能进去了点蛋壳,你吃的时候注意。”秦朗把碗放在木质的床头柜上。
“等会吃。”薛易脱了外套随手一扔,一头栽倒在秦朗的大床上,脸埋进柔软的绸缎,心里纷乱至极。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薄情。他不过就出去了一小下,结果人一声不吭就走了,这一晚上又看孩子又顾大人,最后剩下什么了?至少留个名字呐。
“说了多少遍,别随地乱扔衣裳!”
秦朗捡起地上的外套,抖了一下,一张揉成团的白纸和几张纸币掉了出来。秦朗弯下腰,熟练地把钞票揣进自己口袋,捡起那纸团,皱眉研究了一会儿。
“陆皓亭是谁?”
“我哪知道!”薛易心里烦躁不堪,原本乖巧无害的脸上挂了一副‘莫挨老子’的神情。
你说说,都病成那样了,大半夜的还瞎跑什么,钱都给了,在那里乖乖睡一晚上不行吗?家那么远,还带着个孩子,大半夜的多不安全。
“那他的病历卡为什么在你这儿。”
“老子说了不知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抽……”他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秦朗调头看他。
薛易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大眼睛也盯住秦朗。
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儿,秦朗先慌了:“卧槽,你终于饥渴到要对我下手了吗?”
“滚一边去。”薛易跳下床,夺过秦朗手中的白纸,端详良久,一言不发地变成了一块雕塑。
怕不是个傻子哦,手里捏着人家名字生闷气。陆皓亭。原来他叫这个。好像还——挺好听的。
糟糕的情绪犹如波涛怒吼的海面,被温暖的朝阳一点一点抚平了,薛易用手把纸压平,对角折好夹进英语课本里,再将英语书小心地塞进书包。
“谁啊?”
“你不认识。”薛易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个上扬的弧度。
“你他妈的骄傲什么呢。”秦朗踹了他一脚,“滚去吃饭。”
薛易拉上书包拉链,挪到床头柜前坐下,好心情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一向在夜里没什么胃口的薛少爷大口大口吃起挂面来。
“卧槽,真有鸡蛋壳,你要不会打就别打!”
“发什么疯,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厨艺那么好,跟个家庭主妇似的。”秦朗翻了个白眼,到橱子里把被褥抱出来铺好,熟练地钻了进去。可怜他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有床不能睡,委委屈屈地蜷在地上。
“嘿,我睡地上吧。”薛易心情好,说话声音也是甜的,像一只被顺了毛的小奶狗,“我爸说家里破产了,不要我了,可能要在你这儿多蹭几天。”
破产?秦朗的心揪了一下,但并没有相信薛易的鬼话。他没有去床上,只是满脸嫌弃道:“又跟你爸吵起来了?”
“他弄了几个国外的心理医生,要逼我治疗。”薛易吃着面,嘴里模模糊糊道。
“你好像特别讨厌这种治疗。”
“烦的很。”
“是不是昨天就跑出来了,我听说你去当什么兔女郎。”
“那他妈的是临促!”薛易一脚踹上他的心窝,踹到秦朗抻着脖子求饶。
“今天还碰上林碣石了,就是那个第一医院的院长,我爸把我的事告诉他了。”
“什么!”秦朗眉头皱了起来。
他第一反应是,他爸也太过分了,这是隐私,理应尊重别人,况且他觉得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第二反应却是,他今天来晚不是去打工了,是去医院了,但不是因为自己生病,是刚刚那个叫陆皓亭的男人。
陆皓亭,看名字就像个年轻文静知书达理的三好青年,绝对不会是什么意外摔倒的老年人。
“太他妈的过分了。”薛易狠狠地吃了口面。
“算了,这种事和他们说不清。你赶紧吃,吃完睡觉,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嗯。”薛易点点头,“你先上去睡,我还没洗漱。”
“你怎么这么啰嗦?”
“让你上去睡怎么啰嗦了。”
秦朗捂着自己的狗熊睡衣哼道:“你管老子在哪睡!我被窝子都捂热乎了,休想骗老子出来!”
薛易:“……”
“你别定表哈,到上学点了司机会敲门叫我,敢提前吵醒我打死你。”
薛易:“……”
秦朗关掉了床头灯,盖好被子躺下,突然回忆起刚刚薛易的打扮,没头没脑地来一句:“对了,怎么没见你戴那个傻逼帽子?”
“什么帽子?”
“就是特别像天线宝宝那个,顶上支棱着个蓝球儿。”
“啊,落别人那儿了。”薛易一个激灵。
他送人去医院的路上,怕陆子宸着凉,就把帽子给孩子戴上了。薛易记得自己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床来着,上头并没有什么东西,故而也没想起来自己少了个帽子。
“丢了,估计找不回来了。”虹城那么大,哪能那么走运再遇见他们。薛易轻轻叹气。
“别找了,丑死了,跟个二傻子似的。”
薛易:“行吧。”
秦朗似乎是有点困了,声音也变的沙哑:“别去做兔女郎了,那才能挣几个烟钱。”
薛易:“那你养我。”
秦朗:“三百六十行,行行能挣钱,你就非得用美色挣吗,就不会去当个家教?或者去教教钢琴。话说回来,你还会弹琴不?”
薛易:“废话,当然会。”
秦朗:“也对,维也纳小金厅独奏一等奖,差点忘了,易哥牛逼。”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包养!
第3章 一打五()
陆皓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半了。
他一只手扛着熟睡的陆子宸,肩膀斜着,另一只手费力地去按门上密码器。就在这时,门从里头打开了,一个鬓角花白的男人站在毯子上,皱着眉看他。
“父亲?”陆皓亭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您怎么现在就到了,不是早上才……”
飞机应该是早上到才对,他正准备安置好陆子宸就开车去接父亲,这一路上生怕时间不够用,都没来得及当面谢谢那个学生。
“你妈催我早点过来看看你,改签了。你这是去哪了,怎么那么晚,手机也打不通?”
“接宸宸下钢琴课。之后、之后有个应酬。”
“应酬?应酬怎么能带着孩子!唉,我能说你点什么呢,你才二十出个小头,按你妈的话,也还是个孩子呢,况且你连女朋友都没一个,怎么可能会带孩子。”男人眉头紧锁,从陆皓亭手里接过孩子,探了探自己外孙的脑门。
“他有点感冒。”陆皓亭小声道。
“感冒?!你也真是,既然知道他生着病,连衣服都不知道多给加一件吗。”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陆皓亭垂下头,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忧伤。
“不过你比他妈强多了。真不知道我那疯丫头要疯到什么时候,孩子才多大就跑出国念书,一点不想我外孙吗!连电话都不知道打一个来,你妈那病还有几年活的,她……”
“快回来了。”陆皓亭打断了父亲的话,“爸您先抱宸宸去睡吧。”
听出儿子的话有些疲惫,男人也有点心软,点点头道:“嗯。你也早点休息,要不就明天请个假,挣的钱再多也没有身体重要,明不明白。”
陆皓亭手撑着鞋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地点了点头,嗓子却再没有力气回答了。
“说了你也听不进去,非得到了我这个年纪才知道珍惜。身体健康是1,其他都是0知不知道。”他嘴里一边说着,一边绕过客厅往楼上走。
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陆皓亭也终于支撑不住,无力地斜靠在鞋柜上。此时的他只觉得浑身上下连气管都是酥的,身体也像一个不受控制的空壳,意识游历在躯体之外。
这么站了好一会儿,陆皓亭才缓过劲儿来。他换好了鞋,想回房间去,刚走到楼梯口,父亲又从二楼走了下来,手里捧了一个洗衣筐。
陆浩辰不禁皱眉:“怎么了?宸宸又难受了吗?”
“没,睡着了。我去帮小外孙把衣服洗了。”
陆浩辰松了口气,走过来道:“爸您早点睡吧,给我就行了。”
“也好。”男人过来,把洗衣筐递给儿子,“我还不是很会用你的洗衣机。”
陆浩辰点点头,捧着洗衣筐朝洗手间走,筐子里头蓝色的小球球随着他的节奏晃晃悠悠。
第二天清早。
因为薛易和秦朗并不在一个高中,加上他们起的晚,来不及送两个孩子。学校不让骑摩托,薛易就自己打车了。
因为三中是在一条很窄的街道上,单行道,司机的车停在学校前的一个小路口。
刚一下车,五个高年级的坏小子就围了上来,不怀好意地堵住薛易的路。
领头的高个子凑近,搡了一把他的肩膀,阴阳怪气道:“呦,易哥不是农民工家的小孩儿吗,怎么有钱打车上学啊?”
“滚。”薛易避开他,想要先进学校去。
“欸。”高个子一步迈过来,挡在薛易前头:“带一帮人跟老子抢球场的时候不是神气着呢吗,怎么现在跟个孙子似的。”
“你记错人了。”
薛易心里一阵烦躁。这学期已经迟到了两次了,按照他们班班规,超过三次要被叫家长,薛易急着进学校去,于是皱眉推了高个子一把。
“呵,敢推我!”高个子仗着人多胆子大,一把揪住薛易的校服领子,在小路口拉栓子开骂:“操。你妈,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昨天警车来了没收拾你,今天看我不削死你个混蛋。”
高个子说完,扬手就是一拳,薛易向右侧一闪,拳头蹭着耳根掠了过去,风冷嗖嗖的,掀动他耳边的碎发。
“快迟到了,能不能晚上再打。”
“你说什么?”五个人都愣了一下。这个打架不要命的疯子现在一对五,自身难保,竟然在担心自己快迟到了。
薛易脸上的厌恶越来越盛,插在裤兜里的手也掏出来半寸,他手里握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昨天武器收集狂秦朗塞给他的一副指虎。
“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啥?”
“我说都给我让开!迟到了要叫家长,我他妈的上哪儿找家长去!”
五个人闻言,一齐呆了三秒,随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高个子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落在薛易头上,很不友好地把他往下摁。
“看见没有,知道他为啥去奶茶店打工了吧,他根本就没有爸爸!”
“嘿嘿,乖儿子叫爸爸,叫我一声爸爸,今儿就放了你。”
“……”
“叫啊。”
“……”
打、还是不打?薛易额头上青筋慢慢腾起。
打了肯定会叫家长,可这样下去肯定会迟到,迟到三次的结果还是叫家长,这样算起来,揍他们一顿和放他们一马都不影响这场闹剧的结果。
那他妈还墨迹什么,不打白不打。
‘咚’的一声响,是铁器击打在人类门牙上的声音,高个子男生下一刻便摔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疼,就惊恐地看见自己的门牙滚了几下,伴着鲜血躺在了地上。
“我擦,你用了什么!”
其他几个男生同样惊恐,因为谁也没看见薛易是什么时候出的招,只见他的手依旧是插在口袋里,人也平平静静地站着不动。
“手上戴了什么东西!”
“想知道?叫声爸爸就告诉你。”薛易双腿并拢,双手插兜弯下腰,低头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