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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亭走回来,看了看病床前的药瓶,重新坐回了椅子里。
又过了一会儿,薛易重新睁开了眼睛。
“先生?”他喊了一声,陆皓亭没有听见,于是他大着胆子探出了头。
陆皓亭就坐在椅子里,头垂着,毛衣领口稍低,肩膀上的衣料顺着倾斜的这边滑落下来,水嫩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线条紧致且优美,覆着一层薄薄的白光。他轻轻闭着眼,似乎是睡熟了,又似乎只是闭目养神,撑着脸颊的手臂纤细有力,美的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薛易突然很好奇,他像自己一样大的时候是什么样儿的,也是这样精致优雅吗?
这么胡思乱想,睡意就变浅了,薛易睁着眼,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窗外,辗转间,小腹慢慢涨了起来,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想上厕所后,身子突然就僵住了。
他抬头看看药瓶,还剩下一大半。因为血管的原因,大夫把输液的速度调的很慢,等这瓶水挂完,恐怕就要被尿憋死在床上了。
那怎么办……
衣服穿那么多,自己也没法去啊……
叫醒他吗?薛易一张脸再一次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早上尽量两更哈!
第23章 登机()
还剩半瓶的时候; 薛易终于忍不住了,他仰着脖,在床上扭动了几下身子; 惊醒了本来就浅眠的陆皓亭。
“怎么了?”他站起来,旋开小夜灯; 帮他把床摇起来。
薛易红着脸; 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欲言又止的样子替他交代了一切。
陆皓亭帮他擦了擦汗; 问他:“想上厕所?”
“嗯。”薛易点点头,一张脸滚烫; 甚至还有点耳鸣。
“这孩子; 害什么羞。坐起来吧; 我帮你拿着药。”
“好。”
陆皓亭把拖鞋找出来摆好,先扶他坐起来,再让他把手搭在自己手臂上; 另一只手则举着药瓶; 扶他慢慢朝卫生间走。
私人病房的卫生间设备齐全,牙膏毛巾全都是新的; 热水器还烧着热水; 陆皓亭走进来; 发现马桶上面的墙壁上有个勾子; 刚好可以把药瓶稳稳地挂在上头。
薛易扎着针的手悬在半空中,单手撩开卫衣,在裤子上拉了几下; 迟迟不往下脱。
“怎么了,脱不下来吗?”
“先生,您转过去。”薛易咬咬舌尖。
“能行吗,要不我帮你?”
“能行。”
薛易坚持不松嘴,陆皓亭就顺从地背过身不看他,少年原地愣了一小下,开始艰难地往下扒裤子。
可一只手僵在半空,一只手拉扯着衣裳,平衡感极差,半天弄不下来,急的恨不得把针管拔了。
“我帮你吧。”陆皓亭迟迟听不见声,担心他针尖儿走偏,于是开口询问。
“不行!”薛易扬了一个声调,差点破音。
“那个,你要是实在害羞的话,我就闭上眼。”陆皓亭问他:“可以吗?”
小孩儿没有答话,像是默认了,陆皓亭转了过来,果然,裤子才刚往下扒了一点,只露出了一小截腰。
还挺白的。
“那个,我自己可以的。”薛易慌的不行,抬头就看见陆皓亭的眼睛,赶忙拉下卫衣挡住腰,急道:“先生说了闭上眼的。”
“可你不是还没脱吗。”陆皓亭没想到小孩儿会害羞成这样,笑了,把手摁在他腰上,然后真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好了,我闭上了。”
说完,双手往下拉,将他的裤子褪到了大腿根。
毕竟是帮别人脱,不是自己脱自己的,薛易穿的又是运动裤,陆皓亭只能把他外裤和内裤一起扒了下来,裸。露在外的皮肤凉凉的,增加了薛易的羞耻感。
尿吧,还等什么呢……薛易自己劝自己,都是男人,洗澡还挤大澡堂呢,看一眼也没有什么的。
急促的水声响起,陆皓亭闭着眼,有点想笑,又怕薛易会不好意思,于是咬住嘴唇憋着,直到水声消失。
“好了吧,帮你提上了啊。”
“嗯。”
刚刚的水声实在是太响了,薛易浑身上下都在发烫,越想快点尿完,水速就越慢,漫长的时间像个高压锅,活生生地给他闷成了一只熟虾。而此时此刻,陆皓亭正帮他把衣物往上提,手蹭着腿侧的皮肤,像是点了把火,直接把薛易烧了个外焦里嫩。
再也不想尿尿了,薛易被扶着回来,生无可恋地倒在了床上。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护士进来起了针,陆皓亭又给他测了个体温,看没什么问题,就去对面沙发上睡觉了,留下薛易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失眠,直到两三点钟,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薛易白天睡的太多,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舅甥俩都还在沙发上睡着。
薛易穿好鞋子,手随意地理了理头发,轻手轻脚地过去。陆皓亭侧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手臂打开,头枕在上面,陆子宸则枕着他的大腿,缩成一个小团子。薛易找了条毯子给陆皓亭披上,空调温度调高,才抓起羽绒服走出了病房。
值班的护士换了两个,询问薛易有什么事。
“我办个出院。”薛易双手搭在前台上,撑着自己沉重的脑袋。
“是这样的。”护士翻开903的病例,“您这边早上还要验下血,如果血常规正常,就可以出院了。”
“都正常,帮我办了吧,今天必须得去学校。”
周一要模拟考,周五的值日生就没留下来值日,老师专门强调了让他们周一早点来,和当天的值日生一起布置考场。
医院离学校远,得抓紧时间过去了。
“那这样,让您的监护人过来签下字吧。”
“监护人睡觉呢,你拿给我,我自己签就行了。”
护士姐姐也拦不住他,只好把单子递了过来,薛易龙飞凤舞地签了个名儿,穿上羽绒服就往外走。
出了电梯,冷风一吹,人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这么偷偷跑下来,是不想麻烦陆皓亭又要送他一趟,可下来了才想起来,自己兜里除了张工资卡,也没几分钱零钱。
他掏出手机,准备看眼表,屏幕就倏地亮了起来。
“喂,秦朗?”
秦朗昨天晚上回来的晚,以为薛易已经睡了,于是轻手轻脚打开门,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
半夜十二点多点的时候,夜猫子饿了,踮着脚尖儿跑到厨房去煮面,因为没开灯,一不小心掀翻了锅子,小铁锅掉下来,噼里啪啦的一通乱滚。
秦朗心狠狠一揪,满以为自己会挨顿骂,心虚地看向薛易紧闭着的房门,心里默数一二三。
可三下数完,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
他觉得有点奇怪,于是过来敲敲门,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回应,就摁下扶手走了进去。
打开灯,映入眼帘的分别是干净的床单,整齐的被子,以及摊开在桌子上的课本。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薛易。
他给他打电话,打了好几通都没人接,秦朗盘腿坐在沙发上,心想他可能是住陆皓亭家了,可那边不接,这边心里还是没底儿,于是一遍又一遍地打,一晚上躺在沙发上睡睡醒醒了好几次,一直打到了凌晨。
猛地接通了电话,秦朗声音都有点哑。
“卧槽祖宗,你终于接了。”
“对不起啊,昨天忘了和你说一声不回去了,晚上给你做个咖喱饭赔罪好吧?”
薛易顺着大道往前走,一边哄秦朗,一边左右寻摸看有没有银行能取个钱。
秦朗小老板打了几十个电话,原本是一肚子火气的,可一听他道歉又全憋回去了,叹气道:“你搁哪呢现在?”
“就在去学校的路上啊。”
薛易往前走着,街上喇叭突然响了两声,震的他往里挪了挪。
秦朗立马皱了皱眉,“这笛子怎么这么响,你走着去学校?”
“嗯,挺近的,走两步就到了。”
“为什么,陆皓亭他就没送你一下?”
秦朗说到这儿就有点不爽了,好歹是个老板,就算自己没时间,叫个司机送一下也行啊,或者给孩子个打车钱……
不是听说昨天才刚谈成笔大买卖吗。干嘛啊这是,虐待童工?他也不差这点啊……
“两步就到了,不用送。”
不远处,隐约有银行的牌子,薛易加快了脚步。
“你说你在哪,我过去接你吧。”
“别,有那功夫我都到学校了。”
“真不用?那行,那你自己小心点,还有我可能这两天就要走了。”
“你去哪?”薛易脚步突然顿住,严肃道:“你爸爸回来了?”
“没。”秦朗啧了一声,“他那身体,肯定是回不来,听我妈那意思,是让我和秦一封过去一趟。哎呀,你先去上课吧,晚上回来我跟你细说,别耽误我学霸哥哥上学。”
“行,那挂了吧。”薛易点头。
“嘿,你真不用我送?弟弟这车技稳的一匹,准保哥哥你坐了还想坐,快活似……”
秦朗话没说完,电话直接被撂了,他翻了个白眼,嘴里骂句没良心,倒头栽进了沙发里。
没出半分钟,呼噜声就震天动地般响了起来。
薛易取了钱,在早餐摊儿上吃了两口油条,打车去了学校。
一下车,正好碰见苏城飞在门口小卖部买2B铅笔。
“呦,大哥来挺早啊。”
“你怎么也跟着陈娇喊大哥,入赘了?”
“屁嘞。”苏城飞一脸的不赞同,“当然是直接娶,怎么可能入赘。”
“哦。”
“卧槽,大哥你套路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的苏城飞脸红了起来,连找钱都没顾上查,接过来揣兜里就跑,被薛易拎着脖子揪了回来。
“跑什么,等会儿。”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那个小泼妇。”薛易说:“我是让你等会儿我一起走,我买套文具。”
“好好好,你买,我等着。”苏城飞的脸这才慢慢凉下来。几个认识的同学路过,苏城飞挨个打了招呼。一回头就看见薛易买了一整套文具。
“你买这么全干嘛?”
“送人。”薛易的瞎话简直是张口就来。
“谁啊?”
“陈娇。”
“你送她干嘛!”苏城飞简直是不受控制地嚎了一嗓子,音都破了,急的盯紧了薛易。
“怎么着,你不喜欢还不让别人喜欢啊?”
薛易收起文具,又故意似的,捡起小摊儿上一枚粉色的发夹,左右看了起来,“你说女生啊,多好哄,就喜欢这种漂亮的小玩意儿……”
“大哥你……”苏城飞憋红了脸,最后还是泄了气,向薛易坦白道:“我承认,喜欢她,大哥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尤其是顾清那个大嘴巴。”
“苏城飞,你说谁大嘴巴呢!”
苏城飞一回头,就瞅见顾清瞪了个张飞眼,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喜欢陈娇我八百年前就看出来了,还藏什么呢,有意思吗。”
“……”
高中的测验节奏特别快,白天紧凑地考完五大科,晚上就相继出了成绩,班主任把总成绩单汇总出来后,贴在教室门口的公告栏里。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学生们吵吵闹闹地挤了过去,只剩下寥寥几位大佬还淡定地窝在座位里刷题。
苏城飞靠着墙走神,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易哥灌钢笔水儿的手。
“苏二傻子。”陈娇推了他一把。
“干嘛?”苏城飞嫌弃地拍开她的手,“我二傻子,那你是什么,大傻子?”
“你少在那儿贫。”陈娇人趴在自己桌子上,脑袋探在薛易和苏城飞之间,指了指前头的公告栏:“你俩为啥这么淡定啊,不想看看自己考了多少吗?”
“用看吗,肯定比你高。”苏城飞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自信满满道:“我最近可是恶补了物理,要是再考二十多分,我立马从对面实验楼跳下去。”
“呦,那我可得过去看看了。你要是跳了,那咱们整个虹城都得给学生放假。”陈娇说完,美滋滋地拉上同桌,一起去前头扎堆了。
“大哥啊,你怎么不去看看。”
“太挤。”
薛易灌好笔水,正准备拿张新卷子出来刷题,手臂突然被苏城飞牵住了,他说:“还能有食堂挤?走吧,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他俩拖拖拽拽地往前走,正碰上俩小丫头从里头挤出来,苏城飞笑着就要去和陈娇说话,却被陈娇彻底无视了,小丫头红着眼睛,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赵雯雯则神色紧张地跟紧了她。
“怎么了这是?”苏城飞挠挠后脑勺,“哎呀,咱们先过去看看分吧。”
成绩是按排名来的,薛易找自己的时候却习惯性从下往上找,可他这次还没来得及往上看,就先愣住了。
苏城飞也是一愣,喃喃道:“怎么回事,她是最后一名啊?”
薛易皱了皱眉:“她之前考过最后一名吗?”
苏城飞摇头:“没有。大哥怎么办,她是不是要伤心了,她伤心了我就倒霉了。”
“为什么?”
“她一生气就喜欢掐我,还不让我往后靠她们的桌子,靠了就拿圆规扎我。诶,大哥忘了看看你的了,你在哪了?”
苏城飞指头点着成绩单往上滑,一直滑到了最顶端,才惊讶地嚎了一嗓子:“大哥,你他妈是第一名,卧槽你好厉害!”
不远处的丸子头小姑娘也听见了,眼睛一酸,低头将脸埋进了手臂里,肩膀颤抖起来。
“行了,你别嚎了。”薛易赶紧堵了苏城飞的嘴,“不想被陈娇捅成漏斗的话,一会儿回去了别提成绩,明白吗?”
“啊,明白。”
上课铃响了,薛易回到座位上,抓起灌好水儿的钢笔做卷子,差不多快下课的时候,有人在他后背小心翼翼地戳了下,递过来一张纸条,上头的字迹很是犹豫。
—大哥,我想拜托你件事,行吗。
薛易把纸条往掌心里一揉,回头问陈娇:“什么事,说吧。”
陈娇吓了一大跳,惊慌地想把他推回去,可惜推不动。薛易就把纸条放在她桌子上,直截了当地问她:“想让我帮你补习功课?”
“嗯。”陈娇红着脸点点头。
“可以。”薛易舔了舔牙尖儿,“你和苏城飞一起补,以后早上早点过来,中午晚点走,能行吗?”
陈娇先是愣了愣,随即狠狠地点头,差点又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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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晚自习,薛易到超市买了咖喱和菜,又去生鲜区称了一斤多牛肉,打车回了出租房。因为手上东西多,捯饬半天才掏出来钥匙,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你还真要给我做咖喱饭?”秦朗望着大大小小的食品袋,心里一热,当即便摇起了尾巴:“当弟弟的感觉可真好啊,我来帮哥哥拿吧,嗯?”
“别挡道。”薛易绕过他,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出租房没有高压锅,为了让牛肉入味,薛易炖的时间稍长了些,长到秦朗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一觉。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惊喜地发觉自己已经被牛肉和咖喱的香味笼罩了,于是幸福地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偷窥。
锅里烧着肉,薛易则搬了个塑料板凳坐在底下,手里拿着支笔,闷头在做学校的套卷。
他思考问题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眼神也专注,头发帘挡着眼,睫毛乖巧地收敛起来,浑身上下流露着一种学霸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