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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唏嘘道:“那看来,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司徒玥的问题了。”
“我在问阿乐的事,怎么扯到司徒那儿去?”
“你又偏袒司徒玥?”
“林鹿,你不觉得你这话里都是针对司徒吗?”纪默看了顾北辰一眼,低声道:“不能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我有些气结:“我,我度,度人。。。。。。。”
“默,你还是先去找童乐乐,她在后面。”顾北辰将伞递回给他。
纪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执伞匆匆离去。
我忿然地瞪着顾北辰:“你向着你兄弟!”
“林鹿,刚才的话里,你确实对司徒玥多有贬词。”
“我这是说实话,总之,凭我的直觉,司徒玥不是什么好人。”
“不论好不好人,你都不能在背后说人闲话,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可爱,我不喜欢。”他语气极其清冷严肃。
“对,我帮朋友说话是不可爱,我知道我在背地里说人坏话,很不可爱,我还知道,我当众放屁,这么不雅的行为也很不可爱,我还有很多不可爱的地方,你要是不喜欢,受不了,随你。”
我目光凌厉,把小乔巴往他身上扔去后,便绕过他,自己去抬水。
想不到这一桶水竟那么重!我使劲提了起来,踉踉跄跄走不稳,还把里头的水弄洒了,浇融了雪,也浇湿了我的裤子。
寒意一下子从我的腿上蹿了上来,冷入骨髓。
“林鹿。”顾北辰上前想要搭把手。
我也不赌气,就让他抬。
他刚提起水桶,我就立马捡起了地上的小乔巴,拍掉它身上的雪,快速地进了宿舍,上了楼。
顾北辰便提着水桶一路跟上来。
尽管他提着一桶水,但他似乎也不感觉到累,也一直能够与我保持并肩而行的步速。
他在我身后哄我:“林鹿,我喜欢你,自然包括了你可爱的地方,也包括了你不可爱的地方,我知道,你可能还不喜欢我,我身上也有很多的不可爱的地方,但我希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能够互补,互相成长。”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我现在也算了解了顾北辰一些,他这人,还是挺能花言巧语的,就是往日对人冷淡刻薄了些。
“别不跟我说话,这算我错了,行吗?我不想跟默那样,能好好相处,就尽量别吵架。”
我在楼梯转角一顿:“你错了?你错哪了?”
他蹙眉:“不该说你。”
“你很经常说我啊,也是常事了。”
“以后不说。”
“你可记住了啊。”
“但,你有不对,我必须指正,就算是喜欢你,也不能任由你走歪路。”
“那你还是自便吧,我觉得呢,要真喜欢一个人啊,肯定是盲目的啊,胖子,我觉得你目前灵台还是很清明的,是非还是能分得清楚,显然,你喜欢我的程度还不够深,看来,我们两个人也需要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交往这件事。”
我说完,继续上楼。
顾北辰一声不吭地提着水跟在身后。
他帮我把水提进宿舍的阳台后,便一语不发地正要离开。
我堵在他的前方。
“林鹿,我没在开玩笑。”他冷目看我。
他这人就是这样,这张脸总是板着,像这冰寒的冬天,冷的让人难以接近,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对我们交往这件事开玩笑!
脑海里骤然闪过他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相信我。”
我摸了摸脑袋:“嗯,我也没开玩笑。”
顾北辰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嘴唇紧抿。
我瘪了瘪嘴:“胖子,你说你错了,我是不是该罚你?”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你罚。”
“我这裤子湿了,我得换裤子,那就得洗澡,洗完澡呢,我肯定只想窝在宿舍里,可是呢,我又是班上的生活委员,老羊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我,今晚一定要确保咱们班里的留宿生都能洗上澡,睡个安稳觉。。。。”我这话还没说完。
他沉声抢话:“我知道。”
他一说完,就越过我,出了宿舍门。
“诶,你到底知道什么?”我追出去,想要叫住他。
可,他早就下了楼。
本想着让他别去酒店洗澡了,我借由生活委员的名义再陪他下去抬水,这样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就多了些,好把刚才的话给撸明白,没想到他溜得忒快,我就恹恹地收拾衣服洗澡。
话说,吵架的不是纪默和童乐乐吗?怎么我跟纪默说着说着,就成了我们两个吵架了?真是搞不明白。
不知为何,我有点怀念跟他聊天的时候,真想,一直一直聊下去。
本来还有好多话要同他说的,还有很多的话想问他的,结果,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自省一番,有些后悔自己干嘛非得多管闲事呢?自己干嘛在他面前说别人的坏话呢?我不应该装个样子吗?
我叹了口气。
就算我和顾北辰因此闹掰了,童乐乐,你也要争气点,跟纪默和好吧。
第七十五章你说什么()
在这零下几度的天气里,洗冷水澡着实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我刚脱下卫衣,洗浴室里不知打哪来的一股子凉风飘来,一个受冷,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然,我可从未有过不洗澡的时候,即使军训时规定的半个小时洗澡和洗衣服,都未曾懈怠。
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将浑身的衣裳、脱了,抓起毛巾,往水桶一伸。
刺骨的冷意从手臂咻地蹿上了神经末梢,整个人都精神了百倍。
若是地理老师用这等酷刑来督促我的学习,或许很有成效。
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我就穿上了睡衣,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就钻进被窝里头。
今夜的睡眠不大好,睡得昏昏沉沉的,很是不安稳。
我起初端着手机,踟蹰着要不要给顾北辰打电话,一释方才的不快。
久了,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以为是困意来了,顾不得打电话,就阖上了眼睑,梦中,自己的脑袋如同浆糊一般稀里糊涂,同时,又痛不欲生,仿佛脑壳要炸裂了一般。
断断续续的梦境中,竟是一些琐碎的片段。
一会儿是,顾北辰因了方才那些话,与我闹情绪,好几天不理会我,我伤心死了。
一会儿是,司徒玥和纪默在一起了,童乐乐伏在我的腿伤嚎啕大哭,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一会儿是,大家都在嘲笑我,说我是个放屁精,全身都散发着臭味,大家都在远离我,我很难过,很想解释,可又不知该如何去掉这样的污点。
接着,脑中有一段的空白,自己如同这浮生里的一叶扁舟,随波浮沉,又如茶水里的一星茶叶,上下沉浮。
迷迷糊糊之际,我好像听见了童乐乐和纪默的谈话。
童乐乐那清清脆脆的嗓音在梦里不大清楚,她似乎在说:“哪有什么情诗,谁要送你情诗?”
“阿乐,有没有情诗,那不重要,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明天去找司徒玥,跟她说清楚,你跟她仅仅只是同校同学的关系,你的女朋友是我,童乐乐。”
“这话。。。。。。”
“你不说?行啊,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以后都别来找我了,咱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纪默这下急切起来,声音里却有些无奈:“行行,都听你的。”
“那还差不多。”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童乐乐噗嗤一笑:“不生气啊。”
“那,情诗还给不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情诗啊?搞得一点儿惊喜和神秘感都没有。”她沮丧道。
“找你的时候,林鹿告诉我的。”
“鹿鹿真不够意思!”她顿了顿:“阿默,你先等等,我给你拿。”
接着,我感到了床板在摇晃,猜测童乐乐正爬上了床。
童乐乐忽地惊呼:“咦,原来鹿鹿睡着了啊?”
我听到了她好像在喊自己,就转了转身,嘤咛了一声。
“鹿鹿,你好好睡,我小点声说话。”
后面,不知她跟纪默是出去了还是果真降低了声量在说话,反正我是听不见了。
我想睁开眼睛去看看,他们两个还在不在宿舍,还是刚才那只是一个梦,可自己像是被梦魇住了,浑身酸痛却动弹不得,还感觉身子忽冷忽热,难受的很。
实在难以醒来,从童乐乐和纪默刚才的对话里,大概得知他们两个和好了,相比之前的梦境,这倒是个很不错的梦。
良久,宿舍静谧的很,没有半点声响,我却越发觉得身子如同一块浸了水的海绵正慢慢地变地沉重。
期间,有几个时刻,我的脑子清醒了,睁开眼,看了看刷得一层白灰的天花板还有那亮的晃眼的白炽灯,不知为何,总觉得宿舍比往常寒冷多了,我闭上眼睛,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头,睡意沉沉。
不知睡了多久,梦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有四五个人。
尔后,传来了舍友阿兰的大嗓门:“真是太感谢了,害你一整晚都没睡,光给我们抬水了。”
抬水?这都几点了?怎么还在抬水?
一道沉稳清冷的声音响起:“还有几个?”
“女生就我们十来个,男生那边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去问问林鹿?”阿兰说完,便拍打我的被子:“林鹿,林鹿,醒醒,你倒是清闲,你男朋友都要累死了,男生那边还要不要帮忙抬水啊?”
我听得不是很真切,浑身如同一块冰那样都发着寒气了,只顾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哪有心神去理会阿兰的叫唤。
阿兰拍了我被子几下都没有任何动静,正要来掀我的被子,却被那道清冷的声音叫住了。
“让她睡,我走了。”
“好好,你也早些回去抬水洗澡,早些睡觉,太感谢你了,林鹿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听了这话,我心里不免嘲讽阿兰的阿谀奉承。
话说,阿兰说的男朋友是谁?是顾北辰吗?他不是去酒店洗澡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阿兰和顾北辰的对话后边都变得虚虚晃晃,我听不清了。
貌似听见了阿兰在骂我,说我太狠毒了,怎么这般差遣自己的男朋友,太不把人当一回事了。
另一个舍友倒是替我说话,维护着说,那是顾北辰心甘情愿,加上,林鹿长得这样好看,他那跟猪没什么差别的,唯独没有那个猪脑子,怎么说,都是林鹿吃亏。
阿兰倒是恼怒了,声音洪亮,说我完全就是利用顾北辰,其实根本就看不起顾北辰,当顾北辰的女朋友完全就是因为顾北辰能给我补习,能给我花钱,能给我卖力,除了长相,人家什么都给得起,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我。
这声儿大,尽管我睡得再沉,也听的一清二楚,我想起身来与她争辩,偏偏身子宛若铜铁那样沉甸甸的。
倒是我很是应景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宿舍一下子就鸦雀无声。
后来,我便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我觉得整个儿的身体都在发烫,脑子又乱又疼,我觉得不妥,自己好像生病了,就像喊童乐乐来看看,然而,嗓子就跟吞了块火炭似得烫喉且堵,说不出半点儿话来。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掀开了我的被子,有一只微凉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既怕这手冷,缩了缩脑袋,可身子滚烫又喜欢这微凉的触感。
那人自言自语地说:“鹿鹿发烧了。”
接着就响起了细小的说话声。
没多久,我就感觉到有人在给我加被子,加了一床又一床。
那人又问我:“鹿鹿,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叫我鹿鹿的人大抵就只有童乐乐一个人了,我便用那嘶哑的嗓音艰难地回应她:“乐,乐,我,难,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我去给你买药,你先睡会。”童乐乐很是关切地说。
这时,有个人插了话:“现在买药能来得及吗?她的手烫的都能煎鸡蛋了,我猜,她应该是从昨晚晚上就不对劲了,不然她昨晚怎么那么反常地早睡?我昨晚还那么大力地拍了她几下被子,她那时候都没跳起来,听见了顾北辰的声音也没起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想到她是病了。”
又有个人说道:“多半是昨晚洗冷水澡洗的,昨晚我伸手试了试水,冷得要死,直接就打消了洗澡的念头。”
“都别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送她去校医室。”童乐乐的声音越发紧张起来。
“我抬不动她啊,昨晚抬水抬的手臂都酸痛的,根本就没力气,要不是半途顾北辰来帮忙,估计今天,我的手连只笔都抓不动了。”
其他声音连忙附和着。
童乐乐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有没有暖宝宝?”
“我有。”
“先给她贴上,我打电话叫顾北辰来,他力气大,他肯定能抱得起鹿鹿。”
她这话说完了,床板一阵晃动后,我的额头就贴上了凉凉的一帖东西,顿觉得脑袋没那么乱糟糟的。
许久,有人掀开了那压着我的被子,将我扶了起来,我整个人如同泡了热水澡一般,浑身都被那被子热的全是汗水。
有人拿热毛巾给我擦了擦脸和脖子,还有手,给我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后。
接着,有人背起了我,耳边尽是呼呼而过的凛冽的寒风,有微凉的东西时不时拂过,贴上了我的脸颊,不需几秒,便融化成冰凉的水,从我的脸颊滑落。
背着我的人,肩膀很宽,我靠的很舒服。
背着我的人,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柔,有些慌乱,他在喊我:“米卢,别睡了。”
我从那疼痛得连口水都无法下咽的喉咙蹦出几个字来:“米,卢,不,是,我。”
“傻。”
“嗯。”我微微睁眼,瞧见黑油发亮的短发,蓦地,脑海里就闪出了顾北辰的音容冷脸:“胖,子?”
那声音带着笑,徐徐道来:“说你傻,还真的傻乎乎地应了,林鹿,我怎么就看上了你?”
我听着像骂我的话,便不想费劲地回话了。
可能是头痛剧烈,我觉得心里慌,突然就想哭了,这么一想,就嘶哑着声,嘤嘤哭泣起来。
背着我的人似乎加快了脚步,我觉得颠簸了起来,刮脸的风愈加锋利,寒意更加透骨。
我心底没有把握,不知背着我的人究竟是不是顾北辰。
便发了狠劲地边哭边嚷着:“胖,子!胖,子!”
“别哭,别说话,难受给我忍着。”背着我的人声音不再温柔了,变得稳重又冷酷了。
我倒是笑了:“是,你。”
“傻。”
我没说话,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
他还在与我说话。
不过,我听不真切,脑子有点糊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路上遇上了别人,在跟别人打招呼呢。
他好像在说:“傻,我怎么就栽你手上了?”
“傻,你之前给我发的每一封短信,我看了无数遍,不是我不回,是我无能无力,我不是万能,但我想变成你的万能。”
“傻,不管你在我面前说别人的坏话也好,放屁也好,胡吃海塞也好,逞强也好,怎样都好,可我希望,你那些不完美的样子,只有我能看的见,我希望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