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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不怕,你去跟别人借蜡烛。”
“你有手电筒,我为什么还要费工夫去跟别人借蜡烛?”
“不借。”
我一个火大:“你是不是不借?”
“凭什么?”
“不借就算,我自己跟别人借去。”我的牛脾气一来,就倔强地扭头往楼上走。
啪嗒。
背后投射了一道亮光,把我的影子拉到了围栏处。
我觑了一眼,继续往上走。
身后的顾北辰晃了晃手电筒:“林鹿。”
我停下脚:“干嘛?”
一会儿,他的声音有着无奈却又饱含宠溺:“慢点。”
“嗯?”我疑惑地往下一瞄。
正好看见他拿着手电筒,卖力地迈开肥大的双腿,一步两阶地朝我奔来。
很快,他就到了我的面前,气喘吁吁地半俯着身子。
手电筒的光照下。
鲜有的,我俯视他的时候。
他那茂密的秀发有着光。
笑靥一瞬间在我的脸上绽放:“胖子。”
“走吧。”他喘着气说,很是勉强地站了起来,被汗湿透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不知道为何,他就跟触电一样立马又松开了我的手。
“胖子,你要不要歇一下?”我心软道。
“不用。”他的语气莫名地变得有些微愠。
随后,拿着手电筒的顾北辰一直走在我的身后,替我照亮前路,走在前方的我频繁回头,喊了他胖子好几次,每次他都是很不耐烦地催促我快点走。
搭话不成功让我有点沮丧,索性就没再回头了。
回到课室,帮温嘉欣拿上了英语词组本后,我就打算拿之前的地理试卷和地理书回去复习。
我整理地理试卷之时,一旁的顾北辰显然是看见了我的地理试卷,就略带嘲讽地说:“全是红叉叉。”
“呵呵,学霸难得看到这么多红叉叉,你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我?”我心里既感到自卑受伤又生气。
他对于我反讽的话语倒没有多在意,而是伸手翻了翻我的地理试卷和地理书:“笔记不全,上课注意力不集中,错题没有详细的错误原因,错的题目不同类型,频率还是不同,这跟你的记忆存储有关。”
“我上课也挺认真的。”我声音微弱地反驳。
“认真是认真,重点没抓住,囫囵吞枣,吃进去有可能是多余的。”他那双阅览试卷的眸子发出不同以往的专注光芒。
看来他不是故意想要嘲讽我才指出我的错误。
朋友不在于多,有心则够,我们不能光听谗言,朋友犹如明镜,让我们看出自身的不足,并及时纠正,才能一起前行一起进步,假若朋友总是阿谀奉承,那只会蒙蔽了自己的双眼,狭隘了自己的见识,导致自己止步不前,还妄自菲薄。
我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小人之见,就顿感羞愧,垂下脑袋,提心听着顾北辰的指导。
他似乎也不知道我的内心有了这般复杂的变化,声音仍是沉稳有力并犀利尖锐:“地理,在于理,暖流寒流位置不清楚,每个国家的轮廓不清楚,各大洲位置不清楚,你把世界地图先用速写的方法画一遍,再用素描的方法画一遍,画完之后,每个国家的边界用不同颜色用虚线描出来,各大洲的轮廓用不同颜色的实线描出来,再把暖流寒流的位置写上去,不同季节洋流用红蓝颜色的笔区分。”
他一口气说完后,顿了下,转头看向我:“这需要耐心,你行不行?”
我很快地将他所说的方法记在了笔记本上,然后抬头直视他,无比坚毅地点头:“少看不起我!不就是画个图嘛!”
“你的画画技术有待加强,上回在我肚子上画的,是猪吧?”
上回。。。。。。。
那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貌似是我去看他篮球赛,他晕倒了,我在校医室闲来无事。。。。。。
那天晚上,他跟我表白,我就把这事给忘了,他竟然还记得!真是够记恨的!
我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拿着笔,讨好地一笑:“还有别的问题吗?”
顾北辰把翻到一半的试卷合上,用手指敲了敲纸面:“等你画出来再说。”
“哦哦。”我放下笔,快速地将地理试卷和地理书放进书包。
顾北辰忽地问:“上次我给你地理笔记,你把红笔写的,圈的,划得,背一背。”
“噢,知道了。”我背上书包:“走吧。”
他往后一退,让我走前面。
我们离开的时候,恰好晚自习下课。
楼梯一下就变得窄小了。
顾北辰那只空的手搓了搓衣服,就明目张胆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脸一红,低头不语。
时不时我会被急着下楼的人冲撞了,冲撞了几次后,顾北辰就把我拉到他的跟前。
出了教学楼,他依然走在我的身后。
我觉得一个人走在前面太无聊了,又忍不住回头:“胖子。”
他看着我,又像是在看着前方的路:“干嘛?”
“我上次画在你肚子上的,明明就是猪。”
“你见过猪吗?还是你见过长得像狗的猪?”
“。。。。。。。”
起初,我所求的是自由,自从我在顾北辰的肚子上画了一只像狗又像猪的东西后,我却困死在他的温柔里。
第五十一章真的会吗()
顾北辰将我送到宿舍楼底下,我们两个人就分开了。
回到宿舍后,温嘉欣就把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和我的学生证递给我。
她说:“我很不喜欢这本小说。”
“我还没看,刘小枝介绍给我看的。”
“我建议你别看,不如看亦舒写的。”
“为什么?小枝说张爱玲写的爱情观很现实啊。”
“就是太现实,所以不适合你看。”
“嗯,我看了再说。”
“随你。”
“如果不好看,我再去看亦舒的。”我俏皮一笑。
温嘉欣看我一眼,就坐进了床里,摆动床上桌,打开台灯。
我往床上的童乐乐望了一眼:“乐乐,你的肚子好点了没?”
“好了,我正在看一部新出的韩剧,超级好看的。”
“你看吧,我去洗澡了。”
洗完澡后,宿舍的人都在自己的床上做自己的事情,有人在玩游戏,有人在聊视频,有人在学习,有人在看剧。
我瞄了正在认真学习的温嘉欣。
比自己优秀的人都在努力,自己哪有不努力的理由呢?
这么一想,我擦了擦头发,就上了床,也摆起了床上桌,打开台灯,从书包里拿出了地理试卷和地理书,还有笔记本。
细心地反复察看自己的地理试卷,愈加觉得顾北辰说得有理。
第二天,我去学生超市买了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还有四开大的素描纸。
中午从食堂下班了,我就回课室里,对着世界地图,先是把每个大洲的轮廓描绘出来,还没把亚洲的轮廓描绘出来,班上的同学就陆陆续续进来,很快下午的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我只好把素描纸和世界地图折叠好,放进抽屉里,开始好好上课。
在上地理课之前,我先是拿着顾北辰的笔记本预习了一下,大概掌握了接下来的地理课的知识重点。
实话说,掌握了重点后,记笔记倒是轻松多了,原本那些冗长的解释,我都不必费时费劲费墨水去抄了,而是淡笑从容地看着班上的同学埋头拼命地抄着每一张PPT的文字。
地理老师见到我没有抄笔记,他也没有呵斥。
见状,我倒是有点儿心疼班上的同学,显然他们都是多此一举。
但我没有点破,反正在他们抄笔记的时候,我可以趁机好好理解那些知识并在脑里巩固老师所讲的话。
晚自习,我把作业搞定了之后,仍在画世界地图,回到宿舍,我还在画世界地图。
童乐乐看见我一天到晚都在画世界地图,就说:“鹿鹿,你是想改行去当美术生?”
我没理会她,继续画。
“你画吧,我看剧去。”童乐乐又重新沉醉在她的韩剧里头。
画累了,眼睛也看累了,我放下笔歇息,隔壁床的童乐乐仍然趴在床上,盯着手机看,时不时发出笑声。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脚:“乐乐,你最近都不忙着迎新晚会的事了?”
“动作都定了,我都练熟了,每天下午去练上一两遍就行。”
“哦哦。”我总觉她从军训回来就变得有些奇怪。
当然不是指我们都被晒成了非洲黑人这一点。
就算现在迎新晚会的训练不用那么抓紧了,可童乐乐对晚会的事情实在是太不上心了,说白了,没有了以前的冲劲。
她之前对晚会那么热情,完全都是为了接近纪默,争取多一些跟纪默相处的时间,或者是让自己的存在变得光彩照人,尽管不是学习上,她是那样的着急又急切地想要表现自己,就为了让纪默能够看见她的身影。
如今,无论在宿舍还是在课室,她要么在偷偷看小说,要么就在偷偷看剧,虽然上课没有打瞌睡了。
可是,我发现,自己看不见往日那个浑身散发着蓬勃朝气的童乐乐了。
我有些担忧地又拍了一下她的腿:“乐乐。”
她用脚踢了踢我的手:“干嘛干嘛?别打扰我看剧。”
“嗯嗯。”我垂下头,又倒回去继续画图。
在饭堂,我也没再看见纪默和童乐乐一块儿吃饭了,经常都是纪默跟顾北辰还有宫赤司三个人铁哥们凑一桌,偶尔嘉欣和我也会一块蹭饭。
听顾北辰说,他们正在准备会考,比较忙。
这个说辞,我仍然无法信服,心里隐隐觉得童乐乐应该是和纪默吵架了。
顾北辰皱眉,让我不要管别人的闲事,有时间还不如赶紧把世界地图画出来。
一听这话,我就气的连续两天都没跟顾北辰说一句话。
最后,由于世界地图画好了,我不得不去找他继续求教。
顾北辰漠然地扫了我那呕心吐血了将近一周的作品一眼,就推回来给我:“嗯,再把气候热带写上,每个国家的气候分布也画上,不同气候的特征,写在一张纸上,以作附件。”
“哦哦。”我一听,觉得又是一个大工程。
“如果觉得累了,那就别干了。”
我立马打满了鸡血:“谁说的?下个星期保证让你看到成果。”
“嗯。”
“胖子。”我怯生生地看向他。
正在吃饭的顾北辰放下筷子:“民以食为天,吃饱了再说。”
“胖子,我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想,反正周末你也不回家,不如给我辅导地理吧?我请你吃饭。”
“之前说请我玩游戏,好像没有做到。”
“周五晚上带你去游戏厅,先玩了再说。”
“这周不行。”
“为什么?”
“迎新晚会排练。”
“那你不排练的时候也可以教我的啊。”我眨了眨眼睛,尽量使自己的目光看起来是非常的真挚且具有诚意。
顾北辰再度放下筷子:“你不用上班?”
“噢!我走了啊,到时候我去你排练的地方找你。”我慌忙拿起托盘就回厨房。
当天晚上,临睡前,我就收到了顾北辰的短信。
他说,周五晚上游戏厅,周末两天音乐厅找他。
我喜滋滋地看着短信笑了好一会,正好这个周五发工资,我可以请他好好玩一场。
另外,我还收到了校主持队的办公部门部长发来的短信,说是我们要在内部选取两男两女作为迎新晚会的主持人,让我们内部成员踊跃报名。
据说,当上迎新晚会的主持人的这次经历会被记在档案里,并且还可以得到小礼品,礼品究竟是什么,短信里没有具体说明。
莫名地,我想到了,既然顾北辰都参加了迎新晚会,我也要去参加。
这个想法就突然冒了出来,不知怎地就成为了我报名参加主持人的动机和动力。
温嘉欣也参加了这一次主持人的选拔,她的理由是,既然进了校主持队,肯定要历练一番,不然就白费功夫进去了。
不论温嘉欣说什么,我总觉得很有道理。
比如,她先前叫我不要看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恰好这一周我忙着画图,没有时间看,反倒是童乐乐给拿去看了。
童乐乐是在老羊的课上看的,而且还看哭了。
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吓坏了老羊,老羊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
结果,她被老羊给抓了个现形。
可怜,我也受到了牵连,因为那本书是以我的学生证给借的。
老羊把我们两个人叫去了办公室喝茶谈心。
老羊和童乐乐没谈拢,于是老羊就把童乐乐的家长给请来了。
这回童乐乐他爸妈依旧疼女心切,跟老羊说,孩子看点课外书没什么的,张爱玲可是近代知名的作家,连大学里的大学生都在拜读她的作品呢。
很显然,老羊和童乐乐一家人的观点不太一致,没法好好进行谈话。
老羊笑容可掬地请走了童乐乐他爸妈,但还是依旧严声警告我们,高中时期,谁也不准私下偷看小说,小说都是腐蚀人心的思想作品。
我和童乐乐都没把这话听进心里去。
一出了办公室的门,童乐乐就把《倾城之恋》还给了我,并告诫我:“鹿鹿,我建议你别看了,有点悲。”
“哦,那我还是看亦舒的好了。”
我们下到了三楼,童乐乐目不斜视直接就进了课室。
我看向了对面的高二十班,纪默正在低头看书。
两个人简直如同陌生人,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课室后,童乐乐又再次沉迷于另一本的小说里。
我一把就将她手里的小说抢走。
“鹿鹿,给我。”她站起来,想要抢回那本小说。
我看了一眼这本小说,是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看到这书名,我就皱了皱眉:“感觉这本书不适合你看。”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看。”
“乐乐,你肯定又会看哭的。”我双手背后,把书放在背后。
童乐乐看我执意不给,就朝着我坐了下来:“好看的作品不都是会把人看哭吗?”
“还有会把人给看笑的啊,一部好的作品的定义是,它能够成功地引起读者的七情六欲,最恐怖的是,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思想和气质。”
她瞅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决定考文科啊?”
“嗯,有这个念头。”
“那我也跟你一起读文科。”
我心有怀疑:“你不是一直都想跟纪默一块读理科吗?为了考同一所大学。”
童乐乐脸上的光彩霎时黯淡了一些:“我才不要跟他一起,这么久了,我看他都看腻了。”
“我不信。”我把《悲伤逆流成河》悄然放进了抽屉,拉着凳子往童乐乐靠近,双手撑起了她的双肩,直视她:“乐乐,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她怏怏不乐地点了点头。
我放下手:“吵架就吵架啊,情侣都是这样啊,吵吵闹闹,可是,纪默上次不是背着你回来了吗?你还生气?”
“嗯,谁让他一来到军区,第一时间找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司徒玥!那天,我打野战的时候,我被人射了一枪,他却在旁边录像啊!都不来帮我!混蛋!”
她说着,气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