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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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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仍是继续磕头,道:“不、不!柳相公如不答应,小人绝不起来。”
    柳南江不禁秀眉深锁,想了一想,道:“你是从那儿来的?”
    大汉道:“来自南观七柳斋中,小的乃冷如霜手下一名武土。”
    柳南江道:“因何要我柳某人救你一命?快些说出详情来。”
    大汉道:“小人无意听到一件机密之事,老主人唯恐小人泄密,所以要杀小人灭口。小人素知规矩,于是先一步逃离了七柳斋。”
    柳南江道:“山河壮丽,大地辽阔,因何要来找柳某人?”
    大汉道:“柳相公一向仁心宅厚,小人也曾风闻。再说,目下长安城中,也只有柳相公能与我的老主人抗衡。”
    柳南江说“你听到了什么机密大事?”
    大汉道:“柳相公可曾听说过一位与相公同宗的武林中人?”
    柳南江道:“武林中姓柳的很多。”
    大汉道:“小人是说那情圣柳啸吟。”
    柳南江道:“怎么样?”
    大汉道:“老主人要他杀死秦堡主的女儿秦茹慧。”
    柳南江接口问道:“那柳啸吟答应了吗?”
    大汉道:“姓柳的答应了。”
    柳南江道:“你是如何听到的?”
    大汉道:“小人适巧有事要禀报老主人,一时忽略了房门上严禁擅入的标帜。”
    柳南江沉吟了一阵,抬起头来又将那大汉看了又看,才又问道:“你可知道,那柳啸吟因何肯听信冷老魔的指使?”
    大汉道:“他有苦衷。”
    柳南江道:“什么苦衷。”
    大汉道:“他的结发妻白玉香在我老主人手里,并且身中剧毒,每日靠老主人赐以药丸延命。是以姓柳的不得不听我老主人的使唤。”
    柳南江霍地自床上跃下,大喝道:“你说柳啸吟的发妻叫何名字?”
    大汉道:“白玉香。”
    柳南江翻起眼皮,喃喃道:“白玉香?”
    顿了顿足,自言自语接道:“她会是我的母亲吗?那么情圣柳啸吟……?”
    大汉道:“柳相公说些什么啊!”
    柳南江沉叱道:“你方才所说,是否实情?”
    大汉道:“小人句句实话。”
    柳南江道:“若没说谎,你这条性命保在我身上。如是胡说八道,就要你的命。现在先委屈你一下。”
    话声未落,一出手就点了对方的昏穴。
    那大汉正待躺下,柳南江已伸脚一勾,让他躺在床底下去了。
    柳南江飞快地将寒星宝剑系在腰间,来到了隔壁柳仙仙所住的房间。
    福儿看他神情凝重,不禁为之一愕,方待发问,柳南江已直趋榻前,解除了柳仙仙昏穴的禁制。
    柳仙仙一骨碌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皮,问道:“什么时候了?”
    福儿答道:“此刻约莫是辰、巳相交光景,姑娘已睡了二个时辰哩。”
    柳仙仙道:“就这点小伤竟然睡了二个时辰之久,真是羞死人了。”
    柳南江道:“是我点了姑娘的昏穴。”
    柳仙仙道:“那是为什么?”
    柳南江眉头一皱,道:“仙仙!别烦人!要你们俩去作一件大事。”
    柳仙仙自床上跳落,神情欢愉地说道:“好啊!快说是什么事?”
    福儿却大不相同,神情凝重地问道:“师兄,是什么大事?”
    柳南江道:“情圣柳啸吟已经衔冷老魔之命要去杀害秦姑娘。”
    福儿和柳仙仙二人大奇,不约而同地低呼了一声。
    柳南江又道:“秦姑娘在何处?不得而知。情圣柳啸吟去了何处?不得而知。你们二人分头去找寻他二人的行踪,务必要倾尽全力去阻止这件事。”
    福儿道:“以我们的功力来说,可能不是那柳啸吟的对手。”
    柳南江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们只要告诉他,秦姑娘是他的亲生骨血,秦姑娘的母亲就是白玉梅。”
    福儿大感讶异地说道:“真的吗?”
    柳南江点点头,然后向柳仙仙说道:“仙仙!你不可对柳啸吟失礼,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柳仙仙喃喃道:“我已经早想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叫啸吟山庄,当我问起父亲的名号,母亲总是支吾过去。却想不到……”
    柳南江接口道:“仙仙,不要责怪他老人家,因为他的结发妻落在冷老魔的手里,每日依仗一粒药丸延命。是以他老人家不得不听冷老魔的指使。”
    柳仙仙迷惘地望着他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柳南江道:“别问!你们快去吧!”
    柳仙仙目光向他腰间长剑一扫,然后问道:“你要上哪儿去?”
    柳南江道:“我要去会见冷老魔,因为落在他手里,身中剧毒每日以药丸延命的可怜妇人就是我的母亲。仙仙,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说完掉头走了出去。
    柳南江大步走出房外,才听到了柳仙仙发出一声惊诧而又悲恸的嘶叫。
    柳南江很想再转回房中,对柳仙仙安慰一番。然而他却没有那样做,牙根一咬,大踏步向客栈之外走去。
    只不过一盏热茶光景,柳南江已来到了南观的七柳斋前。
    这宏伟的宅子仍是大门封尘,墙头生草,谁也看不出这里已经成为毒穴魔巢。
    柳南江向左右一瞟,见近处无人,当即身形飘起,越墙落入院中。
    院中衰草遍地,污泥盈塘,好一片凄凉景象。
    柳南江落地站了一刻,不见任何动静,于是高视阔步地向大厅阶前行去。
    他的步履非常缓慢,目光没有左顾右盼,显然未将暗中的埋伏看在眼下。
    他的外表虽是镇定异常,而内心却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他刚要踏上石阶,突地房檐底下一个大汉,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大汉面含微笑,一拱手道:“大厅正门因年久未开,锁簧锈坏,已无法开启,柳相公如要直趋后院,可从花圃中的小径绕过去。”
    柳南江冷声道:“你们的冷老主人在吗?”
    那大汉笑色一收,愕了一愕道:“柳相公是来见我家老主人的?”
    柳南江道:“专程前来拜访,有劳朋友向冷老主人通报一声。”
    那大汉显然早已得到了冷如霜的指示,毫不犹豫地一点头,道:“柳相公请随我来。”
    二人穿过花圃,跨过回廊,来到后院一间上房的门口。那大汉抢先一步,推开了上房的门扇,一摆手道:“柳相公请稍坐,待我去禀报老主人。”
    说罢,转身离去。
    柳南江也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这间上房已经打扫过,虽是旧陈设,却是一尘不染。他刚一落座,立刻有一个青衣小童为他端来一碗热气氤氲的香茶。
    柳南江含笑接过,嗅了嗅香气,又原封不动地放在茶几上。
    蓦闻一阵爽朗的笑声,冷如霜已出现在上房门口,意外地连那九指魔杖也没有带。
    冷如霜先向柳南江一拱手,然后转身吩咐道:“任何人都不准打扰老夫与柳相公的清谈。”
    门扇砰然关上。
    冷如霜这才在柳南江对面座位上落坐,嘿嘿一笑,道:“老朽早想和柳相公促膝长谈一番,今日才偿心愿。可惜今日柳相公的来意不善。”
    柳南江冷声道:“正好相反。”
    冷如霜神情微微一愣,道:“这是何意?”
    柳南江道:“明人不说暗话,听说有一位名叫白玉香的中年妇人在此处。”
    冷如霜面色微微一沉,道:“柳相公是听何人所告?”
    柳南江道:“在下只问有没有。而尊驾只要一两个字就可以回答。”
    冷如霜道:“老朽须发皆白,自然不能在你面前妄打诳语,确有其事。”
    柳南江道:“听说那中年妇人曾经中了剧烈毒性,可有此说?”
    冷如霜道:“不错。她中了老朽的迷魂散,七日不解就死。”
    柳南江道:“因何至今未死?”
    冷如霜道:“老朽每日给她一粒保命丸,因而得以苟活。”
    柳南江道:“多久了?”
    冷如霜道:“怕有十多年了。”
    柳南江道:“那时她必定很年轻。”
    冷如霜道:“大概是二十许人。”
    柳南江道:“不知尊驾有没有作出辱及那位妇人名节之事?”
    冷如霜道:“相公是聪明人,若是老朽起了非份之想,就不会对她施以迷魂散。这十多年来,不但有仆妇侍候,而且还是锦衣玉食。”
    柳南江道:“尊驾每日给她一粒保命丸,为时达十多年之久,自然不想置她于死地。”
    冷如霜道:“不错。”
    柳南江道:“有一天,尊驾也许会拿出解药为她祛除毒性。”
    冷如霜道:“相公句句说中老朽的心坎。”
    柳南江道:“尊驾现在就为那可怜的中年妇人祛除毒性如何?”
    冷如霜双眉一挑,道:“现在?”
    柳南江疾声接道:“有什么条件?”
    冷如霜突然嘿嘿大笑起来。良久,才止住笑声,缓缓地摇头,道:“这可教老朽难以答复了。”
    柳南江沉声道:“这事非要立刻答复不可。有条件,请尽管提出。如果非我能力所及,在下立刻就走,绝不无理纠缠。”
    冷如霜道:“老朽可否问问,相公与那中年妇人有何关系?”
    柳南江道:“不劳动问。”
    冷如霜道:“相公认识她吗?”
    柳南江道:“自然识得。”
    冷如霜道:“可知她姓名?”
    柳南江道:“她名叫白玉香。”
    冷如霜道:“相公可曾听说过,老朽当年被逐出中原之事?”
    柳南江道:“听说过,但与在下无关。”
    冷如霜道:“老朽此番重临中原,就是为了一雪当年被逐之耻。”
    柳南江道:“仍与在下无关。”
    冷如霜道:“本与柳相公无关,不过相公现在找上了老朽,情况就有了改变。”
    柳南江道:“莫非要在下助尊驾一臂之力?”
    冷如霜嘿嘿笑道:“相公乃一代高僧无尘大师之弟子,老朽自知无这么大的面子,能得到相公的助拳。”
    柳南江道:“目下情势对尊驾有利,因在下有求于你。”
    冷如霜道:“容老朽再问一句,相公与那白玉香究竟有何关系?”
    柳南江道:“在下认为,这个问题没有必要答复尊驾。”
    冷如霜道:“老朽却认为有必要问个清楚。”
    柳南江道:“怎么讲?”
    冷如霜道:“如果相公与那妇人毫无瓜葛,就犯不上付出大的代价。”
    柳南江道:“原来尊驾想狮子大开口。”
    冷如霜道:“相公如对老朽有成见,你我就不便谈下去了。”
    柳南江道:“尊驾还是少说废话。在下要求立刻祛除那位妇人躯体内的毒性。尊驾有什么条件尽管并列出来好了。”
    冷如霜道:“相公不但剑术超群,掌法也不恶,老朽颇想借重。”
    柳南江道:“尊驾是要在下作刽子手吗?”
    冷如霜嘿嘿笑道:“相公如此说,就未免太言重了。只是当今武林之中有几个狂妄之徒太过嚣张,想借重相公代老朽教训他们一番。”
    柳南江道:“哪些人?”
    冷如霜道:“祥云堡秦堡主父女二人,尤其秦茹慧那丫头,是杀害我儿山红的凶手,非置之于死地,老朽不能心甘。”
    柳南江暗道:“秦羽烈暂且不说,秦茹慧自已万万不能有所伤害。”
    心念暗转,口中问道:“还有吗?”
    冷如霜道:“还有游龙四剑。”
    游龙四剑之中包括玲珑剑柳仙仙,她与柳南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岂能杀她?
    然而,柳南江口中却说道:“除他们之外,不知还有何人?”
    冷如霜道:“凌震霄,凌长风父子二人。”
    柳南江道:“这倒是两个扎手人物,没有了吧?”
    冷如霜道:“还有棋圣欧阳白云,以及那丑八怪和他的徒儿欧阳玉纹。”
    柳南江道:“没有了吗?”
    冷如霜道:“没有了。男女老少一共是十一个人。”
    柳南江道:“尊驾以为在下有能力将这伙人一一制服吗?”
    冷如霜道:“雷音八剑,罗汉伏虎掌,相公身具佛门二大绝学,应该是轻而易举。”
    柳南江道:“这倒不是问题的关键。”
    冷如霜道:“关键何在?”
    柳南江道:“那白玉香是否仍然健在?若或健在,经尊驾解除毒性之后是否能够复元?
    她是否当真受到了尊驾的厚待?”
    冷如霜道:“相公放心!老朽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方才所说,句句是实。”
    柳南江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冷如霜道:“相公此话……”
    柳南江疾声接道:“在下想先见见那位白玉香,再决定是否接纳尊驾的条件。”
    冷如霜面上掠过一丝诡谲的神色,嘿嘿笑道:“相公如此作,莫非有何特别用意?”
    柳南江道:“在下还不敢有此自信,劫人之后还能安全稳稳地离开七柳斋。何况那人还身中剧毒,离此就不会有命。”
    冷如霜嘿嘿笑道:“相公能想到这点,那就太好了。就请随老朽去会见那位柳夫人吧!”
    也许他是有心要如此说,也许他是出口无意,不管如何,柳南江都不能毫无反应。
    他剑眉连挑,面现惊异之色,道:“尊驾方才称她一声什么夫人?”
    冷如霜道:“老朽称他为柳夫人。”
    突地哦了一声,接道:“对了,她的夫家和相公还是同宗哩!”
    柳南江心头雪亮,口中却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位夫人的夫君是谁?”
    冷如霜摇摇头道:“这个,老朽就不得而知了。那柳夫人坚持不肯说。”
    姜是老的辣,他明知柳南江早已知晓白玉香是他的母亲,因为那报信的大汉是他派出去的,而他却故意不说。目的在使柳南江误认为他存心隐瞒真相,如此他所订的妙计方能顺利达成。
    柳南江心中却另有算计,故意沉吟了一阵,喃喃道:“在下倒想不出,武林中还有何人姓柳。”
    冷如霜道:“也许她的夫家并非武林中人。至于她的家世,相公可能已经十分明了了。”
    柳南江道:“何以见得?”
    冷如霜道:“若与相公毫无关系,相公又怎会挺身而救?”
    柳南江道:“尊驾的想法不能说全无道理。不过,在下心头却异常明白,绝非如尊驾所料。”
    冷如霜道:“那就怪了?”
    柳南江离座起身道:“尊驾可不必花费脑筋去猜,现在请带在下去见那位柳夫人吧!”
    冷如霜道:“请随老朽来。”
    转身向外走去,柳南江紧步相随。
    穿过杂草没径的中庭,来到后院,进人一间经过修整的四合上房。
    两个穿着整齐的中年妇人在门口跪下相迎。
    冷如霜喝问道:“柳夫人现在可好?”
    两个中年妇人同声回道:“正在睡觉。”
    冷如霜一扬手,那两个中年妇人立刻撩起布帘。柳南江抢先一步,跨进屋内。
    屋子正中间置放一榻,有一妇人正睡卧于榻上,身覆一床湖绿棉被。枕头、褥子等物都很洁净。
    那妇人睡得很沉,面上颜容一如常人,看不出一丝中毒现象。
    冷如霜走到柳南江身边,悄声道:“柳相公!这就是你所要见的白玉香了。”
    柳南江不知是喜还是忧,一想到分别多年的母子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重逢,热泪几乎夺眶而出。然而,他却咬牙强忍住了。
    冷如霜向二名仆妇挥手示意,她们立刻将床上沉睡的妇人摇醒,并扶着她坐了起来。
    冷如霜道:“白玉香,有一位柳相公前来看你了。”
    白玉香目光呆滞,既无表情,也不说话。
    柳南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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