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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迹斑烂的铁剑被玉振映照得金光闪闪,可是上面并没有记载着秦羽烈所预期的那招“反璞归真”的剑法。
两面有着同样的四个字:“贪者必死!”
秦羽烈不禁心头大骇,若说这把铁剑与那块玉佩毫无关连,与玉佩联在一起,就不该出现字迹!
若说就是那把剑,怎会出现与“反璞归真”剑法莫不相关的字呢?难道秦茹慧拿回来的那块废铁不是从这把剑上弹下来的吗?目前当然只有这种想法。但是,一夜之间,这把剑突然变了样,又是什么道理呢?
现在只要等待秦茹慧回堡时,拿她身边那块废铁和这把剑的缺口对证一下,才能作下一步的推断了。
在这一瞬间,秦羽烈身上的劲道都消失了,他懒散地走到窗前,推窗眺望。
大概就在秦羽烈推窗眺望之际,柳南江和秦茹慧刚好登上了三老峰头。
这真是一段艰苦的行程,他们自午正于望鹿坡出发。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施出了浑身解数。
此时已无余力,若是有一个强敌突然向他们袭击的话,他们一定难以招架三招。
三老峰顶不过是个不足五丈方圆的地方,朝东方还有六只深深的足印,相传即是每日清晨终南三仙站在那里看日出,久而久之。站出了足印。
一登上峰顶后,柳南江就乏力地躺下了。
秦茹慧也是累得可以,幸好上午柳南江强逼着她休息了两个时辰,不然,她根本就无法登上这三者峰头。
上午秦茹等静坐调息之际。柳南汀在一旁为她守护,因此柳南江等于是二天二夜未曾闭眼,难怪他一登上峰顶就躺下了。
秦茹慧在他身边坐下。柔声问道:“相公觉得很累吗?”
柳南江有气无力地道:“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感到疲倦过。”
秦茹慧道:“那么,你赶快静坐调息,待我为你护法。”
柳南江翻身平起,道:“秦姑娘,不管是你是我,此刻都不足以为另外一个人护法,我看,趁天色未黑尽之前赶紧找个僻静之处才是上策。”
秦茹慧点点头。道:“相公在此稍坐,我去找找看!”
说罢,就向西南方一道斜坡奔去。
秦茹慧刚离去不久,柳南江忽觉眼前红光一闪,在离三老峰头约摸十丈远的一块巨石之上,赫然站着身穿红色罗衫的凌菲。
凌菲高声嚷道:“柳兄,小弟也来了,你有点吃惊吧?”
凌菲这一声“小弟”,不禁使柳南江哑然失笑,不过,很快地他又皱紧了眉头。
柳南江虽然没有见过凌菲露出一招半式,但是从她这种登山越岭的脚底轻功看来,功力显然不错,从苍茫暮色中看去,凌菲面上并无疲态,显然她早走早到,已然调息过了。万一她存下歹毒的念头,柳南江和秦茹慧真还有点难以防范。
这就是柳南江大皱眉头的原因不过,他从凌菲以往的言行主判断,她并不似一个心地险恶的人。柳南江皱紧的眉头又舒展了一些。
时此,秦茹慧已去而复回。
她似乎没有发现凌菲,远远地就朝柳南江嚷道:“找不到僻静之处啊!”
凌菲插口问道:“二位是要找僻静之处静坐调息吗?”
秦茹慧闻声回头,这才发现了凌菲,面上立刻流露了惊诧之色。
柳南江答道:“不错。你发现了什么僻静的地方吗?”
凌菲笑道:“君子不记仇,二位如果不计前嫌就请随我来。”
秦茹慧犹豫地望着柳南江,仿佛是说,“能随她一同去吗?”
柳南江微微向秦茹慧一点头,然后向凌菲道:“就请前面带路吧!”
凌菲闻言,就转身连蹦带跳地向西北行去,柳南江和秦茹慧紧紧相随。
凌菲走了不过五十丈远就停住了脚步,道,“到了,就是这儿。”
柳南江走过去一看,除了有一道长约三丈,宽约只许。深约八尺的石缝之外,其他一无所有。不禁指着那条石缝问道:“这就是僻静之处吗?”
凌菲狡黠地一笑,道:“跟我下来。”
说着就领先滑下了石缝。
柳南江稍一犹豫也滑了下去,进入石缝之中,他才发觉,原来这石缝之中还隐藏着一个洞窟。
柳南江讶异地问道:“凌菲,你是怎么发现的?”
凌菲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别问,跟我来。”
洞内漆黑,没有凌菲的牵引,根本无法前行,柳南江此时已顾不得男女有别,左手被凌菲抓住,他却又伸出右手去抓住了秦茹慧的手。
突然,柳南江发现了一线灯光,连忙用力将凌菲一拉。
凌菲娇笑道:“柳兄,你是干什么?捏得人家的手好痛!”
柳南江轻嘘一声。悄声道:“洞内有人,我发现了灯光。”
凌菲笑道:“别紧张,我在里面点了松脂火炬,现在这里我是主人。”
正说之间,已经来到一间宽敞的石室。桌椅床榻一应俱全,不过全是石头做的,壁间插着两支如碗口粗的松脂火炬。
柳南江看得呆了,双手抓住两女之手,竟然忘记松开。
凌菲似乎有心要让柳南江难堪。娇笑道:“柳兄,已经到了这里,为什么不放开我们的手?你难道忘记男女有别了?”
柳南江不禁俊面窘得血红,连忙将手松开。
凌菲往石床上一坐,双手抱住膝盖,娇声问道:“二位,此地不错吧?”
柳南江一蹩眉尖道:“凌菲,你能肯定这里原来没有人住吗?”
凌菲笑道:“除了终南山三仙之外,恐怕还没有几人来过这里,洞口积沙盈尺,这里面也是满布灰尘,害我清扫了好半天。”
秦茹慧道:“这地方看来不错。”
凌菲竖起食指,朝头顶上一指,道:“柳兄,知道上面是何处吗?”
柳南江笑道:“莫非上面就是三老峰顶?”
凌菲一瞥嘴唇道,“哼。倒被你碰巧碰上了……”
语气一顿,接道:“上面是三老峰头,上面有极轻微的步履声下面也可以听得清楚,我就是听到脚步声才知道你们来了。”
柳南江道,“你怎么知道来人一定是我们?”
凌菲轻笑道:“除了你们,还有谁来?”
柳南江道:“那可不一定哩!
凌菲一蹩眉尖,道:“既然有此顾忌,你们就该快些静坐调息,来,你们坐到石床上来,我到洞口去为你们守护。”
说着,就从石床上跳下来。
秦茹慧面色犹豫地看了柳南江一眼,显然她对凌菲并不十分信任。
凌菲自然地注意到了,艴然不悦地道,“秦姑娘,你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无冤无仇,我姓凌的绝不至于趁你们静坐调息之际暗下毒手,即使我与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也是明来明往。放心打坐吧,别疑神疑鬼的啦!”
秦茹慧感到非常尴尬,幸而她极富机智,连忙分辩道:“凌姑娘,你误会了。我是想问问柳相公,是先吃点东西再打坐,还是……”
柳南江惟恐再起争端。连忙插口道,“我看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说着,又转向凌菲道:“你也来吃点,真亏你,饿着肚子,也爬了上来。”
秦茹慧收抬了干粮和水袋。正准备登上石床打坐。
蓦然,凌菲以食指竖在唇间发出了一声轻嘘,然后又以手指指了头顶。
二人凝神,才发觉有人在三老峰头走来走去,那脚步声听得很清晰。
脚步声并不杂乱,显然只有一个人,而且是在三老峰头徘徊。
那人又是谁呢?
凌菲悄声问道:“柳兄,你静坐调息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柳南江道:“小息半个时辰也就够了。”
凌菲又道:“既然三老峰头有了第四者出现,我们就不能无所防范了,柳兄先打坐调息,我和秦姑娘守在洞口。不管来人有多厉害,占地势之利,半个时辰我俩总可以抵挡。”
柳南江点点头,道:“好吧,不管是什么人,尽量拖延时间,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打坐完毕后才去对付。”
凌菲点点头,然后向秦茹慧摆了摆手。两人走出石室外,在洞口守护去了。
半个时辰很快地过去。
柳南江将周身气血运行一周,顿时显得容光焕发,疲态尽失。
凝神细听。三老峰间徘徊之人尚未离去,脚步声不时可闻。
柳南江下了石床,正想去召唤秦茹慧进来打坐,刚好她走了进来。
柳南江问道:“没有什么事吧?”
秦茹慧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语气一顿,又道:“相公的内力真是深厚,小息片刻就疲态全消了。”
柳南江淡笑道:“姑娘夸奖了,你快去打坐调息吧,我去唤凌菲,她也该调息一番才是。”
秦茹慧道:“我方才和她闲聊了一阵,看来她倒是一个心地纯良之人。”
柳南江道:“那就好好相处吧!”
秦茹慧嫣然一笑,然后盘腿坐上了石床,闭上了眼睛。
柳南江这才摸索着向洞口走去。
在离洞口三尺的地方遇上了凌罪,她正全神注视着洞口外面。
此时。明月已升,月光从石缝间倾泻起来。如有人走近,立时可以发现影子。
柳南江在凌菲身边坐下,悄声道:“凌菲,由我来守护,你去调息一番吧!”
凌菲回道:“我不感觉累。”
柳南江道:“别好强了,你又不是铜铸铁打的人,怎会不累呢?”
凌菲道:“我在申初光景就到了,已经调息了一个多时辰。”
语气一顿。接道:“柳兄我真不明白,你怎会和秦姑娘走在一起的?”
柳南江道:“内中原因很多,以后有机会慢慢再谈吧!”
凌菲轻笑道:“那晚我一句戏言倒说中了,柳兄莫非想作秦羽烈的东床快婿吗?”
柳南江低叱道:“凌菲不许你胡说……”
语气一缓,又问道:“你对秦姑娘的印象如何?”
凌菲笑道,“很美,很标致,真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
柳南对轻叱道:“别胡扯了,我是说,你认为她的为人如何?”
凌菲沉吟一阵,道:“有些骄横跋扈,趾高气扬,不过,也有可亲之处。”
柳南江忙问道,“哪些地方认为可亲呢?你倒说说看!”
凌菲娇笑道:“态度温文,举止柔媚,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柳南江笑道:“你就该学学她呀!”
凌菲不屑地道:“我宁愿作野小子!”
柳南江笑道:“不是野小子,是野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凌菲突然伸手捂住了柳南江的嘴。
柳南江暗道:“就像这种举止,不但是个野丫头,简直就是疯丫头。
不过,他很快地就发觉了凌菲突然伸手捂住他嘴巴的原因,原来面对着洞口的那一面石壁上,此时出现了一个细长的影子。
柳南江立刻提高了戒备,此时发现之人绝非无名小卒,随时都有一场恶战。
那影子久久未动,也许是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才走过来听听的。
难道那人不知道这里有个洞窟吗?如果他真不知道,他也是外来的了?
经过一盏茶的工夫,那道细长的影子消失了,他们清晰地听见步履之声远去。
凌菲悄声道,“柳兄,是个女人。”
女人!柳南江不禁心头一动,难道是那神秘的白衣女郎吗?
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会知道这个凌菲自以为非常秘密的洞窟。
凌菲又道:“我绝不会看错,影子映出她的长发在随风飘舞。”
长发!柳南江心头又是一动,他几乎已肯定方才站在石缝上面的就是那个神秘的白衣女郎了。
不过,他的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两人静坐一阵,再未见那个影子。
凌菲低声道:“此刻差不多到亥时了吧?”
柳南江突然想到就要到子时了,他之所以急急赶来,就是要在子正的时候借着月光测量“子午谷”的方位。于是连忙道:“走,凌菲,我们进去吧,秦姑娘大概已调息好了。”
两人来到石室中,秦茹慧正好走下石床,面上容光焕发,疲态全消。
柳南江道:“调息归调息,睡觉归睡觉。你们两人上床吧,我守上半夜,等到丑寅相交的时候,再唤醒你们,由你们守下半夜。”
这是柳南江方才想好的主意,这样,他就可以在子正的时候,溜到三老峰头去了。
凌菲冷哼了一声,道:“你有多了不起?睡觉的时候还要我们两个人守。”
柳南江想道:“你们不一齐守夜,难道还留下一个和我睡在一起吗?”
柳南江心里虽如此想,嘴里却又不便说出来。
秦茹慧自然明白柳南江的意思。轻笑道:“凌姑娘,你误会柳相公的意思了……”
接着。她又附在凌菲耳上低语一阵。
此刻,若要柳南江肯定哪一个时间是子正,他实在没有这个把握。
他静坐了一阵,约摸子时已到,才离开洞口返回石室,发现两女已经和衣在石床上安然入睡,这才松了一口长气。
他在离开石室的时候,挥掌拍熄了两支火炬,万一在他离去后有人摸进来。在黑暗之中,一时也许还发现不到石床上有人。
这是他的想法。
他蹑手蹑足地退出石屋,在洞口处凝神静听了一阵,四下一点声息都没有,这才迅速地自石缝中钻了出来。
今夜十九,月亮虽已不圆,却很明亮。
柳南江四下一看,不见半个人影。
此时月在中天,分明已到子正的光景了。
他身上早就准备了一根烧焦了的树枝,一方面要借树枝投影,一方面要借着焦炭黑色画下记号。所以他才在山下的火堆中取了一枝藏在身上。
当要踏上三老峰头之际,柳南江突然想到石窟中可以听得见上面的步履之声,于是展开轻功身法,一纵身上了三老峰头。如羽毛般轻巧地落在中间那两个脚印之上。
他将树枝举起,那根树枝的影子,就在他脚旁数寸之处。
月在中天,投影自然在脚下的。
他不禁感到怪,难道:“子午谷”就在脚下吗?
他突然又想起那白衣女郎的话有许多不近情理之处,只有午正、或子正日月当中之时,那树枝才能投影,其余的时候。树枝的影子不知投向何方。
根本就无从看见,更不要说去测量方位了。
柳南江尽管心中疑惑,他还是将投影的地方划上了一条黑色的记号。
他收起了树枝。又展开轻功身法纵离三老峰头,施原路滑下石缝,进入洞中。
洞口处因有微光射进,可以看得很清楚,柳南江立刻发觉一个白色的影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柳南江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如果就在他离去的这一瞬间,秦茹慧和凌菲遭受意外的活。
那他就毕生难安了。
一念及此,不禁沉叱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柔和的声音道:“相公因何不信妾身相劝之言?”
柳南江道:“姑娘金言,句句都在肺腑之中。”
白衣女郎道,“既然记在心中,就不该携带二女同行了。”
柳南江道:“此处只是三老峰头,待前往‘子午谷’时,在下一定独自前往。”
白衣女郎道:“相公既如此说,妾身就不便多言了……”
语气一顿,接道:“只怕相公到时遣不走她们了。”
柳南江试问道:“依姑娘看,在下当如何呢?”
白衣女郎道:“聪明人应该一点就透,妾身也不便明说。”
语气一顿,接道:“她们出来察看了,千万不要提出妾身来过。”
说罢。自柳南江身旁擦身而过,走出洞外,纵上石缝而去。
柳南江不禁暗暗纲罕,这个白衣女郎的言行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