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茹慧不加思索地回道:“多半出身武林世家。”
柳南江轻笑道:“秦姑娘,你也许太高估他了。”
奉茹慧道:“家父常云:宁可高估对手,而不可轻视敌人!”
柳南江惊道:“你将那小僮也视为对手?”
秦茹慧道:“只要是身为武林中人,三尺童子以至八旬老者,都应以对手视之。一旦对立,才不致手足无措。”
柳南江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也是令尊的教论?”
秦茹慧点点头道:“是的。”
柳南江面上含笑,而声音却突然冷峻,道:“那么连在下也在内了?”
秦茹慧不禁一愣,半晌方讪然一笑,道:“请恕怒妾身失言,柳相公自然例外。”
柳南江却穷追不舍:“因何例外呢?”
秦茹黄振振有辞地道:“有三个原因:家父与令师曾有往还,此其一。我父女二人全力协助相公追回贵门遗宝,只求相公代为留意”反璞归真“那一招剑法,双方互惠,而无利害冲突。此其二,你我同行守望相助,岂能视身伴之人为对手?此其三。有这三个原因,柳相公自然应该例外了。”
柳南江不得不佩眼秦茹慧的辩才,当下耸肩一笑,道:“秦姑娘既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
口里虽如此说,而他却对秦茹慧多加了一分戒心。
两人言语之间,已经穿出松林,进入山道,秦茹慧停下来了,左顾右盼一阵,然后悄声道:“柳相公,我们该找个僻静地方休息一下,中午那场好戏,看起来也许要费点精神哩!”
柳南江眉尖微微一皱,道:“秦姑娘!能否听在下一点意见!”
秦茹慧连连点头,道:“当然听。昨晚在‘唐家老店’我就说过,以后凡事都听你的。”
柳南江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前行,不要在此停留。”
秦茹慧想必非常意外,娇声嚷道:“为什么呢?”
柳南江道:“‘子午谷’一地必在云深不知处,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到得了的地方。
所以我们不该凑热闹,大家挤的地方,我们不去,无人去的地方,我们则应该去看看。这样子才能比别人先找到‘子午谷’位于何处。”
秦茹慧面现犹豫之色,喃喃道:“我……只是想看看那个绿衣少女是什么来路。还有,那四个青衣小僮口里所说的‘夫人’,我也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所以……”
柳南江接口道:“秦姑娘,你寻找的是那一招失传的剑法,我寻找的是本门两件遗宝。
至于那些武林人物的来龙去脉,我们又何必花时间去探听呢?秦姑娘?我们开始登山吧!”
秦茹慧表示同意,二人同时加快了脚步,顺着山道,向山顶奔去。
两人轻功虽然不错,在这熙来攘往的山**上却也不便放肆狂奔,只是比平常稍快一点而已。
约摸一盏茶工夫,行了约五里之地。
正行之间,道旁一座凉亭之中突然闪出一个蓝衣少年,向柳南江挥手示意,高声喊道:
“那不是柳相公吗?”
柳南江停步一看,那蓝衣少年是凌菲。由于秦茹慧和自己同行,不免感到一阵尴尬。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原来是凌兄,怎不见长风兄?”
凌菲答道:“家兄有事别往……”
目光向秦茹慧一瞟,接道:“这位不是秦堡主的千金吗?”
柳南江唯恐凌菲误会,心中甚是不安。但是,又不得不答,只得勉强一笑,道:“正是……”
接着,又一指凌菲,向秦茹慧道:“这位是凌少侠。”
秦茹慧毫无忸怩之色,落落大方地道:“见过。仲秋之宴,凌少侠好像是与柳相公同席的。”
凌菲笑道:“哈哈,秦姑娘真是好目力!”
秦茹慧道:“座上客人虽多,出色人士却少,像凌少侠柳相公这种人物自然受人注目了……”
柳南江闻育不禁一皱眉尖,这虽是赞誉之词,出自女儿家的口中却不太妥当,秦茹慧也未免太过于豪爽了。
凌菲的反应却和他大不相同,闻言后,一揖到地,笑道:“多蒙青睐,不胜荣幸。”
秦茹慧嫣然一笑,也连忙检枉还礼。
柳南江却对凌菲的词色大为不解了。仲秋之夜,凌菲的言语间对秦羽烈有不满之意,今日因何一反常态呢?
他正陷沉吟之际,凌菲又低声问道:“柳兄与秦姑娘意欲何往?”
柳南江尚未加答,秦茹慧已抢着答道:“为登高而来,自然要往最高的地方去。”
凌菲目光一转,笑道:“今日八月十八,离九九重阳登高还有二十一日啊!”
柳南江和凌菲数度晤谈,已知道他的精灵刁钻,唯恐地和秦茹慧会因此事斗嘴面闹得不快,连忙接口道:“终南最高处为三老峰头,若未寻得登峰正径,二十一日也许还走不到哩!”
凌菲笑道:“差也不差在这几个时辰,二位待过了午时再走不行吗?”
这话正说中了秦茹慧的心意,连忙问道:“凌少侠,有什么原因吗?”
凌菲诡谲一笑,低声道:“因为午间松林酒店中有一场盛会……”
柳南江和秦茹慧互相一视,异口同声地向道:“这山中还有盛会吗?”
凌菲笑道:“在下说句话,秦姑娘别介意。仲秋之夜贵堡办的武林群芳赛会,盛况可说空前,可惜近年来江湖上流传的四句歌谣中第四句‘剑国四游龙’不过是人云亦云,谁也没有见到过……”
不过,此时当着柳南江的面前,她却不敢说大话,轻轻一笑,道。“所谓‘游龙’者,如野鹤闲云,飘浮不定,请柬无法下达。他们又不肯赏光自动前来,只有引以为憾了……”
柳南江对午间将要在松林酒店中产生的一场宴会原本就没有兴趣,再加上福儿与他擦身而过故作不识,他就决心早早离开,避免和福儿照面。此时听见凌菲提到“剑国四游龙”,心中不由大动,忙问道:“听凌兄口气,莫非那四位剑国之龙都到了山中?”
凌菲一点头,道:“柳兄说对了!”
秦茹慧并没有当真将凌菲看在眼里,只因见到柳南江和他称兄道弟,所以才对他客气。
现在听他说“剑国四游龙”俱已来到山中,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因为那四位游龙只是道听途说,凌菲是为何认识他们的呢?
秦茹慧一方面为了好奇,一方面为了寻根追底,因而笑道:“凌少侠真了不起!那四位剑国之龙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少侠却将他们行踪弄得一清二楚,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语气中表示了怀疑,但却夸赞了对方。同时也是要凌菲交代清楚,否则,他的话就变成信口雌黄了。
凌菲何尝不懂得秦茹慧是在用旁敲侧击的方法来寻根究底?不过,此事他原本有意告诉他们。因此,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道:“在下虽也年轻识浅,少在江湖走动,但是运气却不错,经常会在无意中知道许多事情。比如说这剑国四游龙吧……”
说到此处,语气一顿,目光向四周一扫,然后向柳南江和秦茹慧招招手,示意他们到凉亭中去。
三人进入凉亭,在石凳上成犄角之势坐下。
凌菲才又接道:“‘无情剑’单英杰、‘四绝剑’赵无极、‘镇山剑’向云飞等三人来到山中已非数日,另外一个‘玲珑剑’柳仙仙和她的母亲及一干仆从今晨方才登山。说来两位也许不信,最后这位剑国游龙,竟然是一个十五岁的黄毛丫头。午间这场盛会就是由她母亲柳夫人作东。”
秦茹慧道:“这黄毛丫头,恐怕就是那位绿衣少女吧?”
柳南江点点头,道:“定是她。”
凌菲不胜讶异地问道:“二位见过那位柳姑娘了吗?”
柳南江道:“不但见过,秦姑娘还和她过了两招,手底下功夫不弱哩!不过怎不见她佩剑呢?”
凌非笑道:“二位应该想想她为什么称为‘玲珑剑’才是。据说她使用的两把短剑,剑长不过尺许,只是比匕首稍长,分藏在两只袖管内。”
柳南江不禁有些纳罕!凌菲对剑国四游龙的情形怎会弄得这样清楚呢?因而问道:“凌兄!你怎么将他们的来龙去脉摸得这样清楚呢?”
秦茹慧也插口道:“倒看不出凌少侠还是一个江湖通!”
凌菲面上并无得意之色,只是淡淡一笑,道:“武林中事传扬的情别快,比如说,在下昨日已到此地,却知道杜曲所发生的事。二位昨夕在杜曲过夜,是住在‘唐家老店’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不错,凌兄听说了些什么事情吗?”
凌菲轻笑道:“听人说起柳兄在店中向一个村夫买剑之事。”
柳南江道:“想必有人讪笑在下了。”
凌菲突然一皱眉尖,凝声道:“倒没有人讪笑柳兄,不过小弟却为柳兄感到惋惜。”
柳南江不胜讶然,怔视凌菲良久,方喃喃道:“在下不解何惜之有?”
凌菲神色凝重地道:“因为柳兄放过了一把好剑。”
柳南江先是一惊,继而笑道:“凌兄见过那把剑吗?”
凌菲摇摇头,道:“未曾见过。不过,我却知道,那个捧剑求售的村夫一家数口昨晚悉数被杀,那把剑却不知去向。”
柳南江大惊失色,不禁顿足叹道:“唉!他一家人死得真冤枉,那把剑只是一段朽铁而已!”
奏茹慧也不胜惶然地道:“何需杀死他一家呢?给十两银子他就会卖了。”
凌菲道:“依在下猜想,无非是杀人灭口。不过杀人夺剑者未走多远,又被他人所杀。
在凶案现场遗尸三十余具,显然为了那段朽铁,还经过一场浴血厮杀。这样看来,那把剑倒不是一段朽铁了。”
柳南江和秦茹慧面面相觑,许久说不出话来。
柳南江实在想不出那把剑有什么值得争夺的地方,但是竟有人为了那把剑杀人拚命,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凌菲见他们二人沉吟不语,又遭:“柳兄也许还有机会再得到那把剑。”
柳南江道:“在下即使有心得到那把剑,也没有地方去找啊?”
凌菲淡淡一笑道,“柳兄!依小弟看,那把剑有人会送上门来。”
柳南江缓缓摇头,道:“凌兄的话实在教人难以理解。”
凌菲目光一转,低声问道:“听说柳兄曾在那把剑上弹下一块朽铁,可有此事。”
柳南江道:“不错。那块朽铁至今还在我的身边哩!”
凌菲双掌一击,振声道:“这就对了,现在那把剑成了缺剑。如果说那把剑真有什么价值或者具备某种作用的话,那把剑的持有人必定连柳兄手里那块朽铁也想得到,自然会找上你,他想要那块朽铁,你自然也可以要他手里的剑。究竟谁能如愿,那就要看各人的工夫了。”
柳南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变故,此时若非凌菲告诉他,有人找上他时,他还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哩!
凌罪这时轻声问道:“柳兄能到午时以后再离开吗?”
听他的口气,好像午间的四剑之会和昨夜的凶案有着关联,柳南江不禁问道:“难道昨夜之事与剑国游龙有关吗?”
凌菲摇摇头道:“小弟不敢肯定说有关,不过,午间四剑之聚却不寻常,依小弟看,他们可能为了商讨昨夕引起厮杀的那把剑究竟有何作用。这虽是小弟臆断,但却自信相去不远。”
秦茹慧失笑道:“凌少侠,你不是臆断,倒有点像武断。”
凌菲面上立刻浮现不快之色,冷笑一声道:“姑娘何以见得在下是武断?”
柳南江恐怕引起无谓口舌之争,连忙插口道:“凌兄既作为臆断,必有根据,能否请凌兄再说明白一点?”
凌菲面色缓和了一些,仍不免悻悻然瞟了秦茹慧一眼,才答道:“弟偶而听见那位柳夫人说了一句话,她说:‘剑国中有了四把剑已经够热闹了,我们再不能容许有第五把剑出头。’”
柳南江插口问道:“她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秦茹慧一边插口道:“当然是向凌少侠。”
凌菲的心头是非常舒服的,但也大感意外,怔了一怔,也连忙还礼,道:“姑娘不要客气!”
柳南江唯恐他们将话题扯远,忙插口道:“凌兄,请说正题吧!”
凌非点点头,道:“对!此时实不宜说过多的闲话……”
语气一顿,接道:“二位可曾听说过‘九指魔杖’冷如霜其人?”
柳南江闻言不胜茫然,而秦茹慧却惊道:“冷如霜又露面了?”
凌菲凝声道:“那片松林酒店就是冷如霜那个老魔头开的。”
柳南江虽不曾听师父提过冷如霜其人,但见秦茹慧的吃惊神色,想必那个老魔头是个扎手人物,因而问道:“这个人很厉害吗?”
凌菲点点头道:“冷魔头非常难缠。不过,所厉害的并非他手中那根九指魔杖,而是他那险恶的心地。他还善用百毒,使人防不胜防。”
秦茹慧喃喃道:“奇怪?!四剑聚首怎么偏偏选在他开设的酒店中呢?”
凌菲道:“这是令人不解之处,以那柳夫人的言谈举止看来,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物,岂有不知冷老魔为人的道理。”
柳南江道:“也许她没有将冷如霜放在眼中。”
凌菲摇摇头道:“除非她是有心上门找晦气,否则就没有必要上冷老魔的酒店中去设宴。
谁不知道冷老魔是个用毒能手?吃起酒菜令人提心吊胆,那岂不是自找苦吃?”
秦茹慧道:“我曾经听家父提过,当年冷如霜被人联手逐出中原时,曾说‘二十年后再来’,屈指一算,刚好整二十年,此番卷土重来,必然是野心勃勃,有所图谋的。”
凌菲双掌一击,脱口道:“在下也听家师提过这件事。”
柳南江皱眉沉思一阵,道:“凌兄!麻烦你跑一趟如何?”
凌菲问道:“柳兄有何差遣?”
柳南江自袖内摸出一锭银子,道:“劳你去松林酒店订一桌好酒席。”
凌菲欣然应道:“好啊!小弟正有此意,就由小弟作东……”
说话之间,已然跃出亭外,复又回头嚷道:“二位在此稍候,小弟即回。”
言罢,往山下奔去。
柳南江问道:“秦姑娘,你对凌菲这人的印象如何?”
秦茹慧道:“刁钻精灵,聪明外透,而且有点脂粉气。”
柳南江讶然道:“秦姑激!你的看法和我倒是完全相同。”
语气一顿,接道:“我怀疑他是女扮男装,尤其他的嗓音……”
秦茹慧目光一转,抢口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那双手也是异常娇嫩,有机会我倒要试一试他。”
柳南江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我们不必戳穿别人的秘密,你岂不要被误以为轻狂?”
秦茹慧笑道:“多蒙相公指点……”
语气一顿,又问道:“方才见面之时,我仿佛听到相公提起他的哥哥?”
柳南江点头道:“不错。他还有个哥哥名叫凌长风。”
秦茹慧问道:“有多大年纪?”
柳南江道:“与我相若。”
秦茹慧又问道:“柳相公你看凌菲有多大年纪?”
柳南江一沉吟,道:“不过十六七岁而已!”
秦茹慧道:“如果凌菲真是易钗而弁的话,我倒猜出他们兄妹的来路了。”
柳南江“噢”了一声,问道:“秦姑娘!你认为他们是什么来路?”
秦茹慧一字字如敲金击玉般道:“‘关中一龙’凌震霄之后。”
柳南江心神不由一震,自己因何而没有想到呢?武林中凌姓并不多,秦茹慧的猜想可能不会错。由此看来,凌菲真是个女儿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