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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江怔了半晌,方喃喃道:“原来是一条奇毒无比的毒蛇。”
秦茹慧不禁咋舌道:“好危险!见血封喉,幸亏你没有被蛇咬着。”
柳南江想想也不禁想到心寒,皱着眉头道:“这是存心要我的命!”
秦茹慧咬牙切齿地道:“基于个人利害关系,想置人于死地,不过这种暗中下手的手法太可恶!”
柳南江苦笑道:“真难为他,一条毒蛇竟能训练得如此驯服听命……”
蓦然,秦茹慧以食指竖在唇间“嘘”了一声,凝声道:“听。”
柳南江凝神一声,有一股幽幽的箫声贯耳传来。
秦茹慧皓腕一挥,道:“柳相公,走!”
柳南江茫然地问道:“秦姑娘要去何处?”
秦茹慧道:“玩蛇的人离不开一管箫,这吹箫之人就是想谋害你的人。”
柳南江微一迟疑,道:“秦姑娘,这种事要有证据,不能全凭猜测,万一……”
秦茹慧道:“你听,箫声不成曲调,而且都是幽怨凄婉的声音,分明是要召蛇归去。”
柳南江又是略作沉吟,方点点头,道:“去看看可以,万不可造次。”
秦茹慧是提着短剑过来的。此时,她拔出剑鞘,挑起那条死蛇,将头一拢,示意观南江在前面开路。
柳南江也取出了枕下长剑系在身上,然后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亥末时分,旅客俱已进入梦乡,万籁皆寂,只有那呜呜咽咽的箫声在夜空中飘荡。
两人在院中凝听一阵,秦茹意低声道:“东厢第二间,就是亮灯的那一间。”
柳南江领先走过去,来到那间屋子的门口,他又犹豫了。以何种理由扣门拜访呢?秦茹慧的判断来必正确,如果弄错了再向人道歉可就贻人笑柄了。
他故意咳了一声,想引起房内吹箫人的注意,想不到一丝反应也没有,箫声依旧未断。
柳南江再咳了一声,仍然没有反应。
秦茹慧似已不耐,剑尖在门板上一抵,房门竟未上闩,缓缓地荡开。
这只是间普通客房,一榻、一桌、一椅。榻上盘坐着一个中年妇人,衣着一身粗布检裤,头发枯黄,两颊削瘦,正闭着眼睛在吹奏着一管黑中透亮的竹箫。房门打开,两个人站在门口,她依然未予理睬。
离她身躯约摸二尺之处,搁着一个竹篓,一望而知是盛蛇之物。至此,秦茹慧已证明她的判断不错,心中早已愠意升腾。再加上那吹萧妇人不理不睬,无意火上加油,仍向柳南江丢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口发问。
柳南江较为冷静,因为那妇人冷静得反常:也可证明她的定力不弱,定力好也就代表内力强,因此柳南江并来急于开口。因为一开口势必要追究到底,以柳南江的稳健性格,他必须将最后一步都想妥了,才会开始第一步。
秦茹慧却以为他是怕事犹豫,一步跨进房内,扬声则道:“喂!是你的蛇吗?”
叫声之中,已然一弹剑把,那条死蛇不偏不倚地落进那个竹篓之中,蛇头垂在篓外,好像活的一样。
中年妇人这方放下手中竹箫,缓慢地闪开眼闭,目光向站立门口的二人一扫。
柳南江和秦茹慧莫不暗暗吃惊,因为那妇人的目光精湛逼人,与她那种枯瘦的面容极不相称。
中年妇人看了他们一眼,重又闭上了眼睛,声音低哑地问道:“我的小红是死在哪位的手下?”
“小红”想必就是那条“赤火炼”,柳南江立即回道:“是被在下击毙的,在下若相慢动手,恐怕早就没命了。”
中年妇人冷笑了一声,道:“好掌法!也多亏你这种掌法‘小红’才能保全一尸。请问相公宝号如何称谓?”
柳南江冷声色:“既然连在下姓名都没有弄清楚,就唆使毒蛇置在下于死地,这就奇怪了?”
中年妇人仍是闭眼如故,道:“相公此言差矣!‘小红’进居室并无恶意,是相公误会了!”
柳南江冷笑道:“这样说来,我好像应该赔你一条蛇命。”
中年妇人道:“那倒不必,我的‘小红’很不容易遭人暗算,遇到相公,算是她的劫数。”
柳南江走到榻前,缴声道:“饲蛇之人,自然了解蛇之毒性,你说毒蛇进入我的房中并无恶意,这句话实在说不过去。”
中年妇人沉声问过:“相公目下的意思如何?”
柳南江道:“若是事出无心,你该道歉,若说你饲养的毒蛇进入我的房中是你的安排,那就请说明目的安在?”
中年妇人道:“试试你的警觉性如何?”
柳南江见对方承认是有意的,立刻追问道:“有何作用呢?”
中年妇人看了他一眼,道:“因为我准备要偷取你那把古剑。”
柳南江不禁愣住了,转头去望秦茹慧,她也正转过头来望向他,四目相接,同时浮现无数的问号。
中年妇人又道:“妾的夫君嗜剑若狂,只要是稍有名气的古剑,他都想弄到手中来珍藏。
最后因剑罹祸,于十多年前遭人暗算,妾身从此形影孤单,誓毁天下名剑泄愤……”
柳南江惊骇不已!天底下竟然有这种怪事,有那种狂人!
秦茹慧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柳南江丢给她一个眼色,示意她稍安毋躁,然后向那中年妇人问道:“请问夫人如何称谓?”
中年妇人答道:“‘断魂娘子’古寒秋!”
柳南江心尖一怔,忙又问道:“再请问一声,尊夫是……?”
不待他问毕,古寒秋即抢口答道:“‘终南三君子’之一的三先生肖云达。”
“啊——”柳南江和秦茹慧不禁同声一呼。
古寒秋翻眼问道:“二位吃惊了吗?”
秦茹慧冷笑道:“的确有些意外,想不到肖夫人竟会沦为弄蛇之人!”
古寒秋冷哼道:“姑娘的口舌真利,可借你手中那把短剑并不名贵,否则,‘小红’必定会先去拜访你,以你那一点有限的武功,未必是‘小红’的对手!”
秦茹慧勃然大怒,沉叱道:“再试试如何?”
语罢又待拔剑进击。
柳南江忙喝道:“秦姑娘,住手。”
秦茹慧倒是非常听话,立刻松开了握剑的右手,仍不免悻悻然望了古寒秋一眼。
柳南江道:“肖大人!你方才说,毒蛇进入房中,只是一探在下警觉性如何,并无恶意,显是遁词,夫人想要毁去在下之剑,尽可明目张胆前来,如此行为迹近宵小,岂不令三先生九泉英灵蒙羞吗?”
古寒秋冷笑道:“相公口齿也不弱啊!”
柳南江冷声道:“并不如夫人之心地险恶。”
古寒秋目光突地一亮,咄咄逼人地投注在柳南江面上,沉声道:“妾身并非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相公,只因妾旨在毁剑不想伤人!”
秦茹意又耐不住性子轻叱道:“真狂妄得可以,明目张胆只怕你经不住柳相公三招。”
古寒秋眼皮一翻,问道:“相公姓柳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在下姓柳,草字南江。”
古寒秋又问道:“师出何门?”
柳南江摇摇头,冷然回道:“不便奉告。”
古寒秋目光瞟了秦茹慧一眼,问道:“这位姑娘呢?”
柳南江答道:“‘祥云堡’秦堡主之千金秦茹慧姑娘!”
古寒秋闻言不禁发出一声长笑。
秦茹慧粉面一寒,沉声道:“请问,有什么可笑之处?”
古寒秋冷笑道:“难怪姑娘口舌若剑。原来自幼受熏陶,谁不知道‘祥云堡’堡主秦羽烈以辩才滔略而闻名江湖!”
这句话骨子里分明指责秦羽烈是一个大吹法螺的伪君子!
秦茹慧岂有听不懂之理?一声轻叱,短剑业已出鞘,只见万朵剑花向古寒秋兜头罩下。
“叭”地一响,秦茹慧的剑势又被对方的竹箫封住。古寒秋的身形却依然未动分毫。
秦茹慧练剑多年,前一晚与今晚竟先后两次落败,不禁心头大骇,连连向后退了两步,静观变化。
古寨秋仍很沉静地坐在榻上,既未指责秦茹慧轻率动剑,也未有反击迹象。
柳南江曾作仔细的观察,古寒秋手中的竹萧与头一晚欧阳玉效手中那一根黑竹竿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两者功力也在伯忡之间,在阅历方面,古寒秋更是凌驾欧阳王效之上,秦茹慧自然不是对手了。
古寒秋此时声冷如冰地道:“柳相公!限你三月之内,将身佩古剑自行毁去,否则妾身就要强行毁剑,到时难免会伤人,而伤人非妾身所愿。”
柳南江已微有愠意,冷笑道:“夫人何不此刻就动手?”
古寒秋摇摇头,道:“妾身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相公佩剑行走江湖,必有所为。此刻毁你之剑,无异折鸟之翼。三个月时间,想必已足够你运用了。
柳南江愠怒更炽,沉声道:“慢说三月,即使三年三十年,三百年,此剑也要留存人间。”
古寒秋冷笑道:“相公豪气倒是不小,只怕你保不了那把剑。”
柳南江道:“在下方才就已说过,夫人只要有本领,此刻就可将剑毁去。”
这分明是挑战的语气,而且手已搭上了剑把,随时准备一场恶战。
不意古寒秋不为所激,神态沉静如恒道:“夜静更深,二位可以回房了。”
柳南江不得不佩眼对方的定力,单凭这方面的火候,动起手来,也未必能胜得过她。因此,向秦茹慧道:“秦姑娘!咱们走!”
秦茹慧冷哼了一声,退出房外。
“叭”地一声,房门竟然不关自合。
两人一回身,才发觉几个店家手提灯笼在三丈开外,向这边张望。
其中一个店家道:“那个女人是疯子!相公不要理她!”
柳南江暗中好笑,“噢”了一声问道:“她住进店来好久了?”
店家回道:“三天了,一分房钱也没有给,脾气坏得吓人。”
柳南江笑道:“你们就这样好说话,客人都像她这样,你们岂不赔老本?”
店家唉高叹气地道:“说的是呀!赶又赶她不得,她不知那儿弄来许多奇毒无比的毒蛇,满屋游走,吓死人!”
柳南江惊道:“有许多毒蛇?”
店家点点头,道:“小人亲眼看到的,甚至赤火炼啦!饭匙花、百步蛇、竹叶青……红的、花的、青的、粗的、细的,有十多条!”
柳南江道:“那许多毒蛇,岂不会爬出来咬死人?”
店家摇摇头,道:“那倒没有,那些毒蛇好像很听那疯子的话。”
柳南江笑道:“得赶紧想办法,不然真没有客人往你们店里住了。”
店家无可奈何地两手一摊,道:“说的是呀!赶又赶不走她,又怕她所饲养的毒蛇伤着客人。所以,见两位过来,小人立即赶过来看看。”
柳南江摇摇头,道:“没事,我也不曾见到那些毒蛇。”
店家似是放心,道:“天色不早,二位早些安歇吧!”
二人回到上房,秦茹慧也跟进了柳南江的房中。
秦茹慧殓眉尖问道:“柳相公过去可曾听说过古寒秋其人?”
柳南江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江湖之中,知道肖三先生有妻室的人恐怕也很少。”
秦茹慧攒眉苦思良久,道:“依我猜想,古寒秋可能和古如松有关系。”
柳南江道:“她的来龙去脉不必费心去推敲,不过她所说的话,倒值得我们深思熟虑一番。”
秦茹慧问道:“什么话?”
柳南江道:“古寒秋说,肖三先生因贪得名剑而丧生,这或许是事实。而她为了悼念亡夫,要毁尽天下名剑,就难以令人相信了。”
秦茹慧嘴唇一撇,神色极为不屑地道:“她也做不到!”
柳南江道:“姑不论她是否能做到,今晚她找到在下身上就不无可疑之处。在下自行走江湖以来,长剑从未出鞘,单凭剑鞘外表,就知道在下这把剑甚是名贵,那好像不太可能吧?”
秦茹慧不作答辞,反问道:“依柳相公看,她是否?……”
不待她说来,柳南江答道:“在下认为古寒秋目标找的是在下,并非在下身佩之古剑。”
秦茹慧致首微点,道:“以后倒该提防……”
语气一顿,又道:“有件事我本想明天再告诉你……”
柳南江抢着问道:“何事呢?”
秦茹慧语气迟疑地道:“是关于那张……订约红笺之事。”
柳南江这才忆起方寸秦茹慧神情突变很可能与那张红笺有关,因而试探着问道:“姑娘很留心此事吗?在下却早已……”
秦茹慧道:“一来由于好奇,二来为防犯未然,想了解一下对方的身份。方才我曾暗访店中投宿之女客,除了‘芙蓉仙子’那伙人之外,只有西厢房住着一个年轻女子。
柳南江笑问道:“秦姑娘何以知道约订之人必是年轻女子。”
秦茹慧略为迟疑,方轻声道:“对方不但是个年轻女子,还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否则,对方自惭形秽,未必敢和相公订约。”
柳南江轻“噢”了一声,道:“在下倒要听听姑娘的高见。”
秦茹慧道:“西厢房中那位女子年轻标致,宛若仙女……”
柳南江面现不悦之色,沉声道:“姑娘太武断了,如何能肯定?”
秦茹慧忙不迭地接口过:“柳相公!请不要误会我的用意,我只是想借此明了对方的身份,以及她主动订约的动机。”
柳南江顿时感觉方才的语气太过严厉,不禁歉然地一笑,道:“依在下的看法,住在店内之年轻女子未必就是留签订约之人。此时正值朝山进香之期,旅客女眷甚多。”
秦茹慧神色凝重地道:“柳相公!朝山进香的女客若非宦门达官之眷,也为殷商钜贾之室,必定姬婢成群,随行侍候。而此女却孑然一身,也未投宿上房,显然是单行独走的武林中人。”
柳南江也不禁引起了兴趣,凝声问道:“那女子多大年纪?”
秦茹慧道:“约莫二儿年华,或许更小。一般人家的妻小子女,如此年龄,怎能让她独自外出。”
柳南江略作沉吟,道:“秦姑娘,时辰不早,回房睡吧!明早你我早早起身,若遇见那个女子,你点出来让在下看看。”
秦茹慧压低了声道:“柳相公!我想此刻前去一探。”
柳南江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秦姑娘万不可造次。”
秦茹慧道:“我只是想试一试她是否武林中人,井不想招惹她!”
柳南江仍是连连摇头,道:“秦姑娘!你我重任在肩,不宜惹事而节外生枝。请听在下一句劝告,回房歇息去吧!”
秦茹慧目光一转,点点头道:“柳相公也早些安歇吧!”
语罢,出房而去。
柳南江举灯检视,发现桌上及榻上都沾满了毒蛇的唾液,此时干涸凝结,颇似烛油,柳南江为防止毒液沾到身上有害,乃搬了一张干净的椅子在门后放下,盘腿坐在椅子上闭目静坐。
还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门上又响起了弹指之声。
只听秦茹慧在门外叫道:“柳相公!请开门……”
语气似甚迫切,柳南江立即开门,让秦茹慧进来,凝声问道:“什么事?”
秦茹慧迟迟艾艾地道:“那个年轻女……女子不……不见了。”
柳南江不禁蹙眉问道:“秦姑娘,你还是前去探看了?”
秦茹慧神色腼腆地点了点头,道:“想来想去睡不着,忍不住去看了一看。我先在窗外调立了片刻,发觉房内毫无动静,试着一推门,房门应手而开,我立刻发现房内已没有人在。
燃灯一看,桌上放着一锭五两的纹银,那好像是留给店家的房钱。”
柳南江负手蹀踱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