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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了一下,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楼轻舞怔愣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为什么夏侯睿为什么会这么问了,皇后娘娘喜欢木芙蓉,这时候正是芙蓉花开的时节,所以往年皇后都会在这个时候举办一个芙蓉节,邀请一些官家的妇人小姐和贵妇人贵女前去坤宁宫赏花。如此说来,夏侯睿说的应该就是芙蓉节了,往年的芙蓉节,楼府也会接到帖子,而每次去的都是楼怜心。
可发生了偷情之事,阮珍定然不会让楼怜心出面,那去宫里的事,就只会落在楼府的其他小姐身上。
如果楼怜心知道这一年去的是她,应该会更气更难受,更抑郁吧?
而能让楼怜心不舒坦的事,她都乐意去做。
点点头,“自然,我会去的。”
“那就好。”夏侯睿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沉稳的眸仁里有亮色微微流淌,如果真的要娶一个的话,他希望那个人,会是她。
虽然母后已经问过她的意思,可如果要争夺太子之位,他就需要先大婚。
母后想了之后,竟是要借着芙蓉节,替他挑选正妃。
等过些时日,如果她想通了,再纳为侧妃或者妾,到时候,就算她身份不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纵观整个京都,他都没有想娶的人。
他原本还担心她不会去,可既然她要去芙蓉节,是不是……代表她其实也不是对婚约之事那么抵触?就算她名声的确三年前不妥,可他一点都不介意,只要在芙蓉节稍加变一下策略,让她为正妃,也不是不可,只要母后那里……
想了想,夏侯睿的瞳孔愈深,他一定会说服母后的。
楼轻舞对夏侯睿的心思丝毫不知,原本只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芙蓉节,可也只是因为这场进宫,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也把她的计划,彻底改变。
楼轻舞和岚白坐着回夜王府的马车,岚白还在因着白日里夏侯流云把她拉离楼轻舞身边而气恼,抱怨道:“主子,今个儿你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那个流云公子,可真讨厌。”只是话问出了之后,岚白才捂住了自己的嘴,觉得自己多嘴了,那两人的身份如果主子不想让她知道,她贸然问,会不会让主子厌烦自己?
“讨厌的话,就别理他就好了。至于他的身份,等过几日你和我一起进宫,就知道了。”皇后娘娘摆芙蓉宴,七皇子那性子,不可能不去凑热闹。
半天没等到岚白回话,楼轻舞转头瞧了一眼,看她那小模样,哪里还有地下黑市时的半分高傲。
终究才十三四岁,还是孩子心性啊,“别多心,以后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可……”
“怎么,不信我的话?”她不能直接告诉她她对她的信任,可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她会给她最好的生活,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死的不明不白。
也许是楼轻舞眼底太过清澈,太过真诚,让她这半年来经历的磨难一扫而光,岚白终于又笑了起来,“好,岚白记下了。”
楼轻舞回到夜王府的时候,凤夜歌已经回来了,轻歌小筑是凤夜歌的住处,楼轻舞让守在外面的管家给岚白安排了住处,才走进了轻歌小筑。和她预料到的一样,轻歌小筑里连个婢女和仆役都没有,四周很静,却也难得的清净。
这里就像是一片净土,一走进这里,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没有那些仇恨,没有前世的那些哀伤。
走近凤夜歌的房间,从房间里传来琴声,舒缓清泠,仿佛泉水敲在心尖,整个人都沉浸在其中,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般,脑海里清明一片。
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就看到凤夜歌正坐在软榻前,案几上放着七弦琴,修长的十指在琴弦上行云流水一般滑过。
她倚着门框瞧着,对方清俊的眉眼落入眼底,她紧绷了一天的心情,在看到他的瞬间,顿时松懈了下来。
第079章 她很特殊()
凤夜歌一曲弹罢,收回手,抬头瞧见楼轻舞怔怔出神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今个儿见到夏侯睿了?”
“嗯?”楼轻舞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看他看呆了,面上有些不自在。
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点点头,随即又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带着苏沂的丹青和游离剑,显然是去找他了,他可有说什么?”
“多余的话没有说,倒是岚白和七皇子相处的挺‘融洽’的。”想到岚白和夏侯流云不对盘的模样,楼轻舞忍不住无奈地摇摇头,她不告诉岚白夏侯流云的具体身份,也正是如此,她可以不必畏惧对方的身份,夏侯流云不拘小节,也不会在意,这样岚白不会有负担,才会表露出真性情。
她喜欢看到岚白鲜活的模样,这会让她忘记前世的血腥和她眼底终年不消的沉痛。
“岚白?就是你买下的那个女奴?”他一回来就听十一说她买了一个女奴,十一也在她们去茶楼的时候就查到了女奴的来历,身份虽然有些特殊,却的确清白,她如果想留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影响。
“对,她……很特殊。”
楼轻舞其实想告诉凤夜歌她对岚白的信任,可张口,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凤夜歌知道她心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她不愿说出来,他就不会逼她,否则,他怕自己的咄咄逼人会让她疏离。
这样的可能性,让他难以承受。
他宁愿他们之间只是师兄妹的关系,当初他费尽心思让两人有这层关系,也即是如此。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因为他夜王的身份,对他有距离感。
凤夜歌望着月光下恍若一株青竹的女子,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什么时候,她眉宇间偶尔露出的伤痛才能散尽?
楼轻舞在夜王府待了两日,在静心寺那边出现状况之前,就带着岚白回了楼府。
只是她刚回到倚风阁,楼曲风得到消息就赶来了,身后跟着同样黑着脸的阮珍,瞧见她,一双怨毒的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楼轻舞只当没有看到,让岚白去泡了茶水,才亲自端过去,放在了他们面前,“父亲,二姨娘,请用茶。”
楼曲风冷哼了一声,还因为前两日她的拒绝而怒意未消:“你还知道回来?”竟然说走就走,还一连两日?真是翅膀硬了,连他的话都敢违背了!
楼轻舞垂着眼,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站在一旁,明眸善睐,柔柔弱弱的,“这里是女儿的家,女儿不回这里,还能去哪儿?”
她的声音不高,软糯的嗓音,却带着一丝凄凉。
楼曲风怔愣了一下,瞧着楼轻舞柔弱的侧脸,姣好白皙的小脸,让他突然就想起来她的娘亲。
想了想,其实她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也是自己过分了些,原本这件事就和她无关,而她也是受害者,只是因为怜儿的事,这几日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他在朝堂上,没少被同僚嘲弄,即使他们不敢当面说,可那话里话外,都让他一张老脸没地方搁。回来还要忍受二夫人的哭哭啼啼,真是烦都烦死了,刚好听到她回府了,所有的怒意都压在了一起。
可他是一家之主,威严是不容置疑的。
道歉的话,他才不会说,只能稍微语气软了些,“好了,爹也没说不让你回家,只是这件事你也有不对的,你妹妹都那样了,你帮帮她又能怎样?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罢了。”
“老爷!”阮珍气结,明明是拉着他过来给楼轻舞这小贱人置气的,他怎么说没事就没事了?
楼曲风扫了她一眼,“干嘛?”
“……”阮珍咬咬牙,被楼曲风眼神吓了一跳,转过脸看了楼轻舞一眼,那柔顺的模样,还真是像极了她那娘!
呼吸蓦地一窒,恨得咬牙切齿,怪不得老爷说变脸就变脸了,原来是又想起来那狐狸精了,不甘不愿地摇摇头:“妾身没事。”
“哼,这事儿那事儿的,还不如回去好好教养你那女儿!整天就知道给老夫惹事!早晚要被她气死!”
阮珍绞着手帕的手,几乎深陷掌心,“……是,妾身,知道了!”
楼轻舞瞧着阮珍几乎憋屈成调色板的脸,眼皮懒洋洋的收回,“不知爹找女儿何事?”
楼曲风这才想起今日来的目的,“你不说,爹差点忘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牌子递到了楼轻舞的面前,“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过来的芙蓉节的进宫牌,今年……你妹妹是去不成了,你就代她去吧。”
“是,女儿知道了。”
“老爷?”
阮珍震惊了,不是说来给怜儿出气的么?怎么变成把进宫的机会都给这贱人了?
就算怜儿不能去,也挨不着她!“老爷,三小姐今年也十二岁了,也该进宫去瞧瞧了,怜儿出了这样的事,大小姐当初又是那样,如今不就剩下三小姐了吗?不是应该把机会让给她吗?”
“这……”楼曲风经过她这么一说,也想起来自己的四夫人生的也有个丫头了,只是年纪小,平日里又不常出现在身边,所以差点给忘记了。这样一来,的确是应该让允儿去见见世面了,只是看了看大女儿姣好柔弱的小脸,其实当年的事也淡了很多,连夜王对她都另眼相看,指不定她也能嫁得很好,到时候凭着大女儿这张脸,能拉拢不少的权贵。
想了想,还是把令牌递给了楼轻舞,“轻舞啊,你拿着,你三妹妹,明日爹进宫再去求个令牌。”
允儿还小,有的是机会,可这大女儿可是到了待嫁的年纪。
等她及笄了,就可以嫁出去了。
想到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越看楼轻舞那模样,越觉得不错。
“老爷!这令牌可不是谁想请就能请的,你这是偏心!凭什么要让她去?”
阮珍怒极了,这时候也顾不得维持什么形象,她的女儿都这样了,凭什么那女人的女儿还能继续高高在上!她私下里已经打听到了,皇后娘娘表面上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芙蓉节赏花,可很多贵妇都知道,这其实就是一场相亲宴,是给二皇子夏侯睿选正妃的。她宁愿让四夫人的女儿去也不愿让楼轻舞去,如果让她被二皇子看上了,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第080章 相亲盛宴()
“哦?二姨娘的意思是楼府的嫡女不该去,就应该庶女去?还是,姨娘想让所有人都以为爹是宠庶灭嫡的忘恩之人?”
淡然的声音,轻飘飘的语气,四个字,让阮珍的脸白了下来。
当今太后,最注重的就是嫡庶身份,长辈有序。
宠庶灭嫡,四个大字压下来,就算是楼曲风左相之位,一旦真的传到太后耳边,恐怕以后皇上对他的印象会飞流直下,甚至会赔上官位。当年,因为他娶了宁家的大小姐,所以,宁家还没有落败之前,帮他坐上了左相之位,可谁能想到后来那么大一个宁家,竟然说没落就没落了。
楼曲风的脸也白了下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皇上听到他说大女儿陷害二女儿时,皇上的脸色那么难看。
恐怕是早就听了人的禀告,根本就已经认定了的事,他就算再颠倒是非,在皇上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不过是为了右相和左相两方的脸面,才强压了下来。
可一想到皇上因为他偏信的一句话,可能已经对他存了坏印象,楼曲风“腾”地站起身。
气得浑身发颤,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软着:“贱人!你做的好事!”
说完,根本看都不再看阮珍,大踏步的就离开了。
阮珍的脸白得吓人,“老爷……”
她可怜兮兮的声音根本没引起楼曲风任何的怜悯,直到楼曲风的身影看不到了,楼轻舞才懒洋洋坐到一旁的位置上,瞧着阮珍的脸,忍不住无辜道:“二姨娘,爹走远了呦,你不去追吗?”
“楼轻舞!”
阮珍血红着一双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姨娘你,到底要做什么吧?还是,”幽幽掀起眼皮看向阮珍,凉凉一眯眼,“姨娘忘记了寿宴那晚的刺杀?”
阮珍原本的盛怒被这句话浇的一干二净:“你、你胡说什么?”
“咦,我说什么了吗?”慢慢站起身,楼轻舞朝着阮珍走去,高挑的身体,在娇小的阮珍面前,极为强势,“还是姨娘你在心虚,或者,你知道那晚刺杀我的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
阮珍尖叫一声,向后退,却撞在了主位中央的桌子沿上,退无可退。
楼轻舞俯身,笑得邪恶而又森冷:“哦?真的不知道?可怎么淮帮有人说那夜有人在帮里见过姨娘?”
“不可能!”她根本没有亲自出手,怎么可能是她?“淮帮已经被人灭了,你休要诬陷我!”
“哦?”楼轻舞挑挑眉,“二姨娘你的消息可真灵通呢,都知道淮帮被人灭了啊,话说,姨娘你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轻舞我啊,很好奇呢。”
阮珍脸白成一片。
楼轻舞觉得够了,才慢悠悠直起身,整个人懒洋洋的,却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阮珍这才喘了一口气,赶紧顺了顺有些散落的发丝,狠狠瞪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老爷已经走了,我也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神情不定的离开!她、她怎么会知道是她做的?还有淮帮?难道淮帮还有人活着?大哥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如果这话传到太后耳边,恐怕她灭嫡的罪名坐实就彻底翻不了身了,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了!
不,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楼轻舞面无表情地望着阮珍急匆匆离开的身影,漠然收回视线。
“主子,她要去哪儿?”
岚白从外间出来,不解的问,其实她还有很多疑问,这二夫人似乎对主子很不满,还有主子说的刺杀是怎么回事?
“她啊,要去阮府。”
“阮府?就是京中四大家族之首的那个阮家?”
“是,就是那个。”阮珍一次次的逼迫阮家主,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彻底把阮家主逼急了。
到时候咬到了阮珍,就真的有好戏看了。
阮珍当天果然又去了阮府,只是这一次,阮家主见都没有见她,甚至撂下狠话,让她放大了胆子去说,可只要她让他不好过,他会让彻底尝尝一败涂地的滋味,阮珍这才真的害怕了,规规矩矩在阮府外等了几日,却依然没有见到阮家主。
而同一时刻,还有一个人正想尽办法见到凤夜歌。
轻歌小筑内,凤十一快步走进去,到了凤夜歌身边,低声禀告:“爷,宗亲王又来了,这已经是这几日来的第十趟了,还要继续拒之门外吗?”
凤夜歌随手在棋枰上落下一枚棋子,头也未抬。
“让他进来吧。”
得到凤夜歌的首肯,凤十一顿时眼睛亮了,他已经快要受不了宗亲王这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坚韧劲儿了,如果是平常人,他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也就算了,偏偏宗亲王是个皇亲国戚,还是一个地位不小的亲王。得罪不起吧,还不能违背王爷的命令,得,这都是事儿!
好在王爷今个儿终于松口了,立刻让管家去迎,宗亲王这才赶了过来,到了轻歌小筑外,脚步慢了下来。
平复了喘息,才笑着走进来,“夜王,多日未见,可还安好。”
凤夜歌慢悠悠把手里的白玉棋子放下,挥挥手让人拿走,才喝了一口十一奉上来的茶水,“宗亲王,请坐,的确是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