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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朕为什么没有听懂?”
楼轻舞规规矩矩站在那里,仿佛一道青竹,温婉沉静,听到宗帝的话,有条不紊道:“启禀皇上,事情是这样的。臣女刚才故意在她神情恍惚时问,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时间细想,说出来的话并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才是最真实的想法。那么,巫蛊娃娃的确如她所言在床下找到,可,她是稳婆,生产之际,颖妃难产,小皇子胎死腹中,可那么紧要的关头,她不好好救颖妃,反而有心思在床下找到巫蛊,这用心……还真是不言而喻呢。”
经过她凉凉的一分析,所有人头皮顿时麻了起来,细想之下,的确是这样没错了,那时候所有人都急得像是乱锅上的蚂蚁,把颖妃救活都嫌不够尽心,哪里还会关心别的?后来更是被巫蛊惊到了,根本没有注意当时稳婆的话,如今想来,的确有很多破绽。那么危机的时刻,这稳婆不仅走神了,还一走走到了床下?除非她事先已经知道那里藏着巫蛊娃娃!
宗帝一双眼几乎暴突出来,死死瞪着稳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食肉寝皮,“恶奴!你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恶事!罪不可恕!”
稳婆吓坏了,浑身抖得像是筛糠一般,突然头重重垂下,竟是不动了。
楼轻舞脸色微变,“按住她!”
只是等侍卫上前,还是晚了一步,稳婆已经咬舌自尽,望着紧闭着眼嘴角流着血的稳婆,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人人自危,宗帝更是怒意磅礴,猛地站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一双眼血红狰狞,“来人!把这恶奴给朕拖出去鞭尸,这就是害朕皇儿的下场!大理寺少卿何在?速速召他来见朕!”
“是!”禁卫军快速把人拖了出去,而大太监刘进立刻前去宫门前召唤等着的朝臣。
楼轻舞面无表情地退后几步,静默的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如果不是因着这件事,她原本不打算这么早把自己暴露出来,可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只能顺其自然,一步一谋,小心翼翼。
她至此,绝不能再走错任何一步。
没过多久,大太监刘进带着一名年轻的男子走进了大殿,男子一身绯色官袍,佩戴银鱼袋,玉面俊逸,温和谦逊,正是从五品的大理寺少卿穆云青。
“臣,穆云青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穆云青叩拜行礼,听到宗帝回话才起身,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穆云青,朕给你三日的时间,速把今晚上的事查清楚,否则,你自己看着办!”
“是,臣定不辱命!”
“那都退下吧。”宗帝面露倦意,一晚上出了这么多的事,他早已没了心思贺寿,只是视线落在不远处神情同样憔悴的皇后,忍不住安抚两句:“皇后今个儿也受惊了,朕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睿儿,流云,带你们母后回坤宁宫吧。”
“是,父皇。”
皇后垂着眼,盈盈失礼,随即在夏侯睿和夏侯流云的搀扶下,朝殿外走去,在经过楼轻舞身侧时,夏侯睿多看了楼轻舞一眼,黑漆的眸仁里带着一抹安抚,想说什么,想了想,又抿紧了薄唇,只是点点头,很快离开。楼轻舞望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视线却是重新转到了正殿上的绯袍男子身上。
穆云……青。
无声的咀嚼着这个名字,楼轻舞眼底流淌着一抹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而在她不知道的一侧,夜王凤夜歌不经意抬眼间,顺着她的视线落在穆云青身上,细长的凤眸里幽幽眯起,眸仁间潋滟着一抹流光,却又被他隐藏的极好,转瞬即逝,悄无声息。
第038章 他的怒意()
因为楼轻舞今日的功劳,宗帝封了不少赏赐,等楼轻舞从宫里出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她踏着一地的银霜,缓缓走到宫门外,楼曲风已经先行离开,不过,他应该是早一步知道了后宫里的事,破天荒的让他身边的老管家赵伯等在朱雀门外,看到她出来,赵伯连忙迎了上去,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皱成了一朵菊花:“哎呦,大小姐,您可出来了,老爷可念叨了你好几次了。来来,赶紧回府吧,老爷正在府里等着呢。”他绝口不提宫里的事,可这态度,和白日里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楼轻舞什么也没说,权当没有发现他刻意的讨好,弯腰踩着矮凳就要进入马车内,可余光在看到一道身影时,脚步顿了顿,可她的动作也只是那么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在马车里坐好了之后,楼轻舞才撩起帷幕,望向正从宫门往外走的男子,一身绯色的官袍,面如美玉,月光在他脸上缓缓流淌,带着一种温润的美感。他的脸上无时无刻都挂着温润的笑意,可他却又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心善,所以,他在京中大理寺内,还有一个外号,“笑面虎”。
穆云青。
楼轻舞轻喃一句,在唇舌间砸摸着这个名字,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冷笑。
穆云青,永和八年的状元郎,现今二十八岁,从五品的大理寺少卿。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右相李缪的乘龙快婿,李家大小姐李湘鸾的夫君。据闻,六年前穆云青高中之时,一曲“清歌月笙”闻名京都,获李湘鸾垂青,只可惜,当年穆云青当场拒婚,可后来不知何故,竟然三次到相府外负荆请罪,求娶李湘鸾,可谓是当年一大奇闻。后来,李湘鸾下嫁于他,两人相敬如宾,倒是羡煞旁人。只可惜,穆云青明明在这六年间有很多机会可以高升,却偏偏甘愿屈就於大理寺,让人扼腕。
而这些年,身为李缪的好女婿,穆云青可是帮李缪做了不少的事,其中就包括当年唐家灭门一案。
想要重新彻查当年的事,就需要先得到当年的卷宗,而想从大理寺得到,就必须经过穆云青的手。
眸色潋滟着暗光,楼轻舞慢慢放下帷幕,放任穆云青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眼底,穆云青……到底有什么破绽呢?
疾行的马车在暗夜的街道上驶过,哒哒的马蹄声在青石板上显得格外的清晰,只是到了一处暗处,马车突然“嘎吱”一声蹙然停了下来,楼轻舞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问道:“赵伯,出了什么事?”
只是马车外却没有人回答,只能听到有异响划破空气,“嗖嗖嗖”的声响,让楼轻舞面色一沉,直觉的身子一矮,躲过了破空而来的利箭,寒光森然的利箭刺在了楼轻舞身后的马车上,发出“嗡嗡嗡”的响动。她眉头紧皱,在利箭再次袭来时,撩开帷幕,蹿了出去,只见马车外,赵伯歪歪躺在地上,早已昏迷了过去。而四周的房顶上,趴着几个黑衣人,看到她出现,立刻凌空而跃,跳了下来,围在了楼轻舞的四周。
眸色深沉望着来者不善的黑衣人,楼轻舞脸色沉得吓人,“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想知道?下去问阎罗王吧!”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手里的利剑已经在顷刻间朝着楼轻舞刺了过来,楼轻舞望着那利刃,眸色沉得可怖,也是她大意了,她原本想着她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可她还是高估了她的耐性,看来,自己今日的行为的确是惹怒了她,害得她不得不下本钱在这个时候动手了。
身子躲开黑衣人的一击,只可惜,她不善武力,手臂还是被划了一下,瞬间有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楼轻舞的眸色越发黑沉,她瞧了一眼自己泛血的伤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既然佛不让她入门,那她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指尖拂动,藏在袖口的毒药就要顷刻而出,只是下一刻,身后破空而来一道寒凉,转瞬间,还未等楼轻舞看清楚,原本还围在她周围的黑衣人全部被一剑割喉。而杀人的黑衣男子,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把杀人的剑收回剑柄,悄无声息地重新回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袍男子身后。楼轻舞转身,目光落在白袍男子脸上,眸色微动,半晌,盈盈施礼道:“臣女,多谢夜王相救。”
凤夜歌一双清眸却是在黑夜里黑得发沉,听到她的话,眸色才缓了缓,温和一笑,又恢复了那个疏离淡漠的王爷,“楼姑娘客气了。本王也不过是刚好路过罢了。你的伤,可要紧?”
楼轻舞垂头看了一眼,不在意道:“无妨,只是皮外伤。说起来,在宫里如果不是夜王替臣女作证,恐怕臣女今夜难逃一劫了呢。”一句话,楼轻舞彻底把自己重新摆在了极低的位置,毕竟,这夜王极为神秘,在没有看透这个人之前,她绝不会把自己的底线暴露在他的眼前,她不知道方才夜王到底看去了多少,可只要她不承认,就不会引他怀疑。只是她的话一落,对面的男子眉眼间流淌着一抹流光,视线不经意在她的指尖扫过,继而温雅一笑,“楼姑娘抬举本王了,就算今夜本王没在皇宫,相信楼姑娘也能轻易化解当时的局面吧。”《百草药籍》一共有两本,其中一本就在宫里的藏书阁内,只要当时她让宗帝前去藏书阁查看,虽然费了些功夫,到时候却一目了然。
“咦?臣女不明白。”楼轻舞眨眨眼,装傻,抬头望了一眼暗黑的苍穹,笑了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转移话题:“时辰已经不早了,臣女就不耽搁夜王回府。”
凤夜歌仿佛没听出她在转移话题:“无妨,本王刚回京,空闲时间很多。”
楼轻舞:“……”
瞧着她几乎崩裂的温婉,凤夜歌黑漆的眸仁里流光熠熠,轻叹一声,扫了一眼昏迷的赵伯,这才随意指了指身后整齐的一队侍卫:“看样子他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不介意的话,让他们送你回去吧?”
“这……”楼轻舞很想拒绝,这夜王热情的似乎过分了些。而且,不是传闻他很难相与,可面前这热情的让人想推拒都难以推拒的人到底是谁啊?“既然如此,那臣女恭敬不如从命了。”
凤夜歌这才满意了,清俊的脸上带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深意,朝后抬起手,在他身后站着的黑衣男子立刻打了暗号,立刻从远处赶过来一匹马车,转瞬间停在了楼轻舞的面前。楼轻舞告辞了凤夜歌,钻入马车内,侍卫队跟在马车后,不远不近的保护着,很快,一行人就远离了凤夜歌的视线。
只是,站在原地的男子却一直没有收回视线,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转角,他脸上原本温柔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寒凉的肃杀,漆黑的眸仁幽幽眯起,有暗色的光带着残忍的冷栗掠过:“查清楚是谁动的手,杀。”敢动她,那么……就要有承受他怒气的觉悟。
第039章 拒婚原因()
楼轻舞回到府里的时候,楼曲风破天荒的竟然等在府外,看到驶过来的马车,先是一愣,可等看清了赶车的侍卫腰间挂着的令牌以及身后黑压压的一列士兵时,一双浑浊的眼顿时亮了起来,连忙迎了上去,亲自要去把楼轻舞扶下来,只是等看到楼轻舞手臂上的一抹嫣红时,脸色变了变,关心的询问:“轻舞啊,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楼轻舞像是被吓到了,眼圈微红,摇摇头。
凤夜歌的贴身侍卫适时开口:“楼姑娘遇到了刺客,被我家王爷救下,如果左相没事,属下还要回去复命。”
楼曲风又客套几句才放行,等侍卫离开了,心里已经敲了不知道多少小鼓。宗帝的赏赐已经先一步送回到了府里,他原本以为这大女儿名声早在三年前给毁了,倒没想到,她竟然能获得皇上的欣赏,而且,今晚上她替皇后出头,更是获得了皇后的信任,更甚,她竟然能惊动夜王亲自送她回来,如此,夜王对她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夜王那是什么人啊,当今东昱国里,恐怕只有太后和皇上能压过夜王,连皇后见到夜王也得礼让三分,如果轻舞能攀上这个高枝儿,那可真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想到这,楼曲风笑得更欢实了,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了,嘘寒问暖,恨不得能把她当祖宗供着。只是经过这一夜,楼轻舞已经疲于应付他,脸上只不过露出一丝疲态,楼曲风立刻担忧道:“轻舞,这是累了?也怪爹爹太过关心你了,这都忘了时辰了,赶快回倚风阁休息吧,爹爹明日再去看你。”
楼轻舞垂着眼,表情温婉乖巧的像只小兔子,螓首微垂,颌首离开。
直到回到倚风阁,楼轻舞脸上的表情才退得一干二净,慢慢抬起头,点燃了主厢房内的烛火,懒洋洋的倚着窗棂,用簪子挑了挑灯芯,立刻火光蹿了几蹿。三更的更声响起时,楼轻舞眸底流光缓缓在其间流淌,吹灭了烛火,顿时,一切恢复沉寂与黑暗。
而同时,窗棂微动,一道身影猎猫一般无声无息蹿了进来。
“主子!”千面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极亮,抹了一把脸,揭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楼轻舞应了声,声音依然懒懒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查不到。”挠了挠头,千面郎君神情渐渐凝重下来,“我扮作李京盛的侍从,白日里果然见到了穆云青,可他来了之后直接去书房见了李缪,探不出他们说了什么。那个穆云青,更是油盐不进,我后来跟着他直接扮成了他的娘子李家大小姐李湘鸾的模样去大理寺见他,想探出点什么,可也被他挡了回来,甚至都没有见到人,不是说他们夫妻关系很和睦?我怎么觉得他们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听说,那穆云青在外面另有别院,根本不在府里住。”
“这样吗?”楼轻舞眸仁深了深,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当年的传闻。
虽然是坊间之言,可无风不起浪。
传闻当年穆云青是直接拒婚了,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如果说是他数日的时间就爱上了那李湘鸾,似乎也说不通,可如果不是……“千面,你去一趟江阴,查查六年前穆云青当年没有当状元时在家乡可有家室?”让一个男子不惜冒险得罪当朝丞相拒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要么当时他已经有娘子,要么就是他已经有了想要娶的人。
千面郎君似乎也想到了,眼睛一亮:“是,我这就去查!”
只要找到了这根线,那么这就是一个突破口。一旦突破了穆云青这道堤坝,就能真正探查到当年唐家的事。
同一时刻,相较于倚风阁的悄无声息,二夫人阮珍所在的福熙苑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先前被送回府里的楼怜心自从醒来,就一直怒骂不休,几乎摔碎了整个福熙苑正堂的家具,等她撒够了气,阮珍才在贴身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云屐踩在碎瓷片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狼狈不堪的楼怜心,“消气了?”
“娘!我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皇上也说了要封我为‘第一才女’了,可那副画怎么会突然就变了?”而且,最后反而变成了楼轻舞那贱人获得皇上皇后的青睐,这才是让她更加堵心的地方,为什么,楼轻舞一回来,就事事都比她强?她到底哪里不如她了!还有那个该死的绣楼,竟然敢绣出那样一副大逆不道的绣品给她!她绝饶不了他们!
“不甘心?”阮珍冷笑一声,“不甘心你也要给我忍着。”
“娘……”
“成大事者,就要能忍。”她当年肯屈居为妾,不过也是全凭一个忍字,可是她费劲了心思,没想到一晚上就全部毁灭殆尽。那么,也就不要怪她心狠了。“当然了,不能忍的,也不要在脸上表现出来。自然有很多种方法,让那小贱人彻底消失。”阮珍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张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