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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封做皇贵妃的一个侧妃给封成了德妃。既然是李家有功之臣,还帮了皇后大忙,自然能要我办些不过分的事情。”话里全是讽刺。
纯歌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年皇上迟迟不肯立后,恐怕不是因为不喜欢皇后,而是害怕李家地位太高。所以才会想着再封一个皇贵妃,掣肘皇后,顺便压制李家,以免外戚做大。
可皇后这个位子,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想必当时的皇上不过是在等着李家表态,等着李建安交出一部分权利罢了。
加上还有顾阁老。
大老爷做的事情,充其量也就是揣测了帝王心意,顺水推舟,锦上添花,实在算不得对李家有恩。
大太太和陈纯芳居然会以此为依仗。
不过这也的确像大太太和陈纯芳能做出来的事情。
一个是大伯母,一个是堂姐,纯歌也不好评判,只好含糊道:“想必大伯母和大姐后头也知道那样行事不好。”
李建安哼道:“要不是岳父和子成亲自上门来,只怕我那天还走不掉。这件事过了也就过了,我没想到,她们会把后来纳妾的事情扯到这事上,说我是心怀怨恨,故意纳妾来委屈陈纯芳。后头文哥儿出生,陈纯芳也生了武哥儿,你大伯母就把你二姐送了过来。”
陈纯元。
那个红颜薄命的女子。
李建安没有在陈纯元身上多费口舌,只是淡淡道:“我看在她是陈家女儿却做了妾的份上多给了几面体面,没想到偏偏害死了她。”目光微凝,满是感慨,唯独没有怀念。
纯歌心里有了底。
恐怕那些人说李建安对陈纯元体贴备至,温柔备至的话也并不是真相。
李建安说起陈纯元的口吻含糊莫名,也许是顾忌到自己也是陈家女儿,又经历了陈纯瑶事情上,就不愿意再挑明了说陈纯元死去的真相。
不过这样淡然……
只怕当初多去几次陈纯元那边,一半是怜惜陈纯元处境,一半其实也是表明始终认陈家这门姻亲。
可惜,的确如同李建安所言,他的怜惜和考虑,终究害死了陈纯元。
李建安没察觉到纯歌脸上神色变幻,就轻叹道:“后来陈纯芳变得越来越看重银钱,对文哥儿倒是大方。我眼睁睁看着文哥儿就要变成一个纨绔子弟,三岁了都还话都说不利索,只知道贪玩贪吃,我又要在外打仗,娘要顾及家里老五他们,只得把文哥儿托付给了二嫂。没想到等我一走,陈纯芳就派人去把文哥儿接回来,还说没有母亲在堂,却把儿子送给寡嫂养育的道理,又哭着去问娘是不是想把文哥儿过继到二哥名下,或是嫌弃她这个当母亲的刻薄了庶子。娘看着闹的不像,只好借口说是她老人家要亲自养育孙子,把文哥儿接到她身边养育。为这个,娘还被人说是嫡庶不分。一直到我回来,才给文哥儿武哥儿请了先生和武功师傅。可他们两兄弟,自小分开养育,陈纯芳又……”
李建安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已经不亲了,再想法子也弥补不了。”
纯歌心里有些郁郁,对陈纯芳和大太太也不知道怎么评说。看李建安郁郁寡欢的样子,心头上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很模糊地痛,就俯身在李建安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李建安怔住,半晌才喜出望外扭头去看纯歌。
纯歌做了之后才觉得不妥当,早就把身子缩到李建安怀里,不管他怎么喊都不肯出来。
李建安看纯歌又同以往一样从脖子红到耳根,就俯身拨开纯歌绸缎一样的青丝,一路炙热吻了下去。还咕哝道:“你这个娇娃娃,每回惹了我都想躲起来。”
纯歌在李建安怀里如同小蛇一样拼命扭动。
李建安觉得浑身一下子被人点了火,迫切需要宣泄一番。就强迫着把纯歌的头抬起来,深深吻了下去。
屋子里就满是浓浓春情。
李建安覆在纯歌身上,额头满是薄汗,还不忘掰着纯歌让她看着自己,追问她,“喊我一声。”
纯歌满面涨红,身子跟飘在云端上一样,又羞又恼怒,死死闭着眼不肯挣开。
李建安不肯罢休,重重顶了一下,听见纯歌啊了一声,就得意洋洋道:“喊我一声。”
纯歌被他捉弄的没法子,只好偏着头低低喊了一声国公爷。
声音甜糯如蜜,跟银丝一样滑过李建安心上,让他浑身都颤抖起来,可却并不觉得满意。
就又把纯歌头扭回来,额上的汗一滴滴落在纯歌如火面庞上,低低诱哄道:“纯歌,喊我的名字。”
这声音浑厚低沉,带着不经意的暗哑。
纯歌被蛊惑住,就挣开流光潋滟的眸子,定定望着李建安,喃喃道:“李建安,是你呢。”
李建安欢喜无边,简直不知道该怎样疼她才好,就抱着纯歌又用力挤进去,鹰一样攫住纯歌满是甜意的唇,“纯歌,是我,当然是我。”
两给人慢慢重叠成一个,分不出你我。
守在屋子外面的翡翠红玉连带着几个丫鬟,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都不禁满面羞红。
童妈妈心里欢喜,嘴上还教训道:“好了好了,你们去吩咐小厨房那边,把菜都热着,等国公爷和夫人歇息好了再端上来。”
几个丫鬟都没有出嫁,恨不能早早离开,听了童妈妈的话,都小跑着走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商量()
等用过饭,茗儿来找人,说是李建浩等在静思斋里头,有要紧事商量。
李建安去了静思斋,纯歌一面准备着三房进京来的事情,一面还惦记着家里请女红师傅的事情。
就问童妈妈,“给姑娘们请女红师傅的事情如何了?”
童妈妈皱着眉,“从针线房选了好几个手艺好的,四夫人五夫人都看不上。后头王管事就打听了京城里几家有名气的绣坊,四夫人还是觉得不好,就这么一直耽搁下来,都好些天了。”
纯歌听着眼光一闪,没接话。
童妈妈就试探道:“夫人,我瞧四夫人五夫人那意思,是瞧上了金绣阁的人,想让您出面帮忙请一个回来。”
纯歌就揉了揉眉心。
给家里姑娘们请女红师傅的事情,自己一直放在心上。
原本是自己一直带在身边教导,以前忙起来,就会叫琥珀教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毕竟琥珀和翡翠也是跟着自己学过的。
后来琥珀出了事,就换了翡翠去。
然后自己越来越忙,也没有心情都管了。四夫人和五夫人就提出来要自己帮忙挑一个女红师傅。
这个时候女孩子在外的名声,能不能说的一个好婆家,除了家世背景,就是要看女红手艺和管家的本事。
管家本领自然不该自己操心,但女红手艺,自己出身金绣阁,要是都不教导好李家姑娘,可就说不过去了。
就连太夫人也有意无意说过几次。
要是空闲,本来自己也愿意亲自指点,偏偏有了身子,李建安根本不愿意再让几个孩子过来。
再者也实在是没空。
自己没空,四夫人和五夫人就想要金绣阁的人。
可惜金绣阁是师傅老人家的。
纯歌就叹气道:“我也不是不知道她们的打算。要是能请得动金绣阁的师傅,我哪会不愿意伸手。但你也知道师傅的脾性,要是我写了信过去给她,她就算是不推拒我,派了人过来,多半也是找一些分线挑染的师傅过来,指不定还没有家里针线房的姑姑们手艺好。”
童妈妈当然知道纯歌说的是实情,就附和道:“嬷嬷那脾性,我当然知道。最不愿意和权贵世家勾缠在一起。就算是把您当亲生女儿,肯定也不会挑了顶尖好手过来传手艺。不过……”童妈妈话锋一转,低声道:“夫人,我说句不中听的,四夫人和五夫人那性子,只怕您就算是跟她们说了这些,她们也不会信。不如就随了她们的意思,您写封信给嬷嬷回去,要两个人,不拘到时候派来的人是谁,只要是打着金绣阁的名号,四夫人和五夫人也分辨不出来,外头人也只以为是脸面,您也松快许多,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倒的确是个好法子。
四夫人和五夫人之所以这样纠缠着非要金绣阁出来的人,不过是为了一个脸面罢了。
只是……
纯歌很苦恼,“可要是都说是金绣阁出来的,到时候她们学的却不好,拿出去瞧见了,不是落了师傅老人家的脸面?”
童妈妈一听就笑起来,“您也想的太多了!姑娘家的女红手艺,顶多也就是夫人们聚会时候拿出来看一看。说句大实话,这女红手艺,那些管家夫人们,多少年没做,也就是一知半解。看见个新花样就觉得好,嬷嬷手下出来的人,再怎么不好,也算是顶顶厉害的人才了,更不用说是给您挑的。放心,出不了事。何况嬷嬷的名声,也不是一两个外道的徒弟就能败坏的了。”说这话时候,童妈妈脸上全是自信。
纯歌细细思量,很快就明白了童妈妈话里意思。
师傅老人家已经是那样身份,手艺也是人所共知。派出来的人要是教不出好底子,别人只会说是弟子愚笨,不会坏到金绣阁头上去。
可这样对蕤娘几个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背负着金绣阁徒孙的身份,实际受的教导却并不是一流。
纯歌于心不安,就犹豫道:“还是再看看,要是王管事那边还找不到四夫人她们看得上的,我就写信去给师傅,求她给我挑两个顶尖的女红姑姑过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童妈妈也不好再劝了,只是在心里叹气,嘟囔道:“夫人,您对别房里姑娘好也罢,对国公爷庶出的姑娘们也费劲心思,只怕没人领您的情呢?”
纯歌笑容宛如梨花一般清雅,“我要她们领情做什么,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这些话,童妈妈听不懂,就腹诽了两句,出去小厨房那边看给纯歌炖的老鸡汤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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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斋这边李建安坐在椅上,沉吟着半天没说话。
李建浩看着心里没底,就怏怏道:“三哥要是觉得这门婚事不好,我就去给推拒了。”
李建安口气淡淡的,“也不是不好。”
李建浩脸上一喜。
李建安就瞪了他一眼,不悦的责备,“这么快就沉不住气!”
“三哥,二娘这孩子我从小就没怎么管教过,脱三嫂和您的福气,眼看着最近香露铺子挣了些银钱,我就想好好给她挑个人家,慢慢把嫁妆给她置办起来。一时就有些急了,您别见怪。”
李建安一看到李建浩这幅小心谨慎又有几分惶惶的样子,口吻也缓和许多,“我知道你是为女儿操心,我也是二娘的伯父,怎会不管她。只不过这门婚事,不能说不好,却也实在说不上好。”
事关二娘的终身大事,李建安说话又从来不打诳语,李建浩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坐直了身子迫切的望着。
“三哥,王家这孩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看李建浩满是紧张,李建安就摆摆手道:“谈不上知道。只是定州王家,我也听人说过几句。王家祖上是富商,太祖爷打天下的时候王家捐了家产,得了个忠义伯的爵位,本来是五代世袭,后面在明宗皇上那儿,又因为打北狄捐了军饷,皇上恩准多传了三代,到了如今王老伯爷那儿,是最后一代了。”
这些事情,李建浩也知道,毕竟是要定亲的人家,李建浩不可能半点不打听。
想了想,就斟酌道:“我也知道他们家爵位马上就没了。不过休哥儿这孩子,听说读书很用功,先生们都夸赞好。年纪轻轻就是举人,王家几代回去,经商厉害的倒有不少,能念书却少得很。等来年参加春闱,指不定就是探花榜眼。封妻荫子大有可为。他虽不是家里长子,不过既然王家爵位都没了,长子不长子也就没什么要紧。再说我也不贪图家产,要实在担心他们日子过得不好,到时候多给二娘陪嫁也就是了。”
李建安听着后面一句,嗤笑了一声,“要是他要靠着二娘陪嫁养活一大家子人,咱们还把二娘嫁过去给他做什么?”
身为男人,不用妻子陪嫁家产。
这一点,李建浩自然知道,只不过是爱女心切,想要选个门户低些,将来要仰仗岳家帮衬的女婿,才好想法子给二娘撑腰罢了。
不过李建安这样说出来,李建浩反而心情松快了许多,就打趣道:“用妻子陪嫁怎的了,三哥还用三嫂陪嫁周济兄弟呢。”
李建安哭笑不得,伴着脸道:“那可不一样。那是你嫂子本就没心力再操劳,才把铺子方子给了你们,不给你们也要给别人的。至于那本钱银子,咱们家里又没分家,公中钱自然有你一份,算不得什么。”
说着就很得意翘着唇,“说起来,还是你三嫂先提起来,说你是我兄弟,自然就是她兄弟。”
见李建安这样洋洋得意炫耀起来,李建浩心里微微有些吃惊,不过也很欣慰。
自己这个三哥,当初和陈纯芳过得那样,又不能休妻,每晚都一个人在静思斋睡着,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琴瑟和鸣的,也是一件大好事,总比先前像个木头人一样过日子好得多。
李建安炫耀够了,又给李建浩说二娘婚事。
“我觉得这婚事不好,还因顾阁老早前跟我说过,王家这两年做盐生意做的太大,眼看着都要把官盐挤的没银子挣了,皇上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王家是做买卖起家的人,偏偏还挂着爵位名号。朝廷上本就有御史看着不对,要是被弹劾,王家丢了盐这门生意,将来只怕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休哥儿这孩子身上。到时候王家定然会再有打算给休哥儿。休哥儿上头又有长兄,又是继室生的,只怕弄出不虞来。”
话说的不能再明白了。
李建浩只是稍稍一想,就觉得这件事太过草率,登时摇头道:“是我大意了,一想到王家日子兴旺,休哥儿又争气,就没想到其他上面。”
李建安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想了想,就安慰他,“二娘婚事你不用担心。过一阵子岳父他们要从绥南上来京城,娘说要把外祖那边亲戚一起请来热闹热闹。到时候再看看,说不定就有好的。”
太夫人出身津卫的大世家尚家,尚家下面这一辈的男孩都是允文允武,颇有名气,外人都交口称赞。
何况尚家也有规矩,一般不会逼着纳妾,实在是再好不过。
李建浩先前也不是没动过心思,只不过一想到不是太夫人亲生,又想着李建安下头也有几个女儿要出嫁,就觉得没把握,索性不提。现下听见李建安露出这个口风,登时感激的站起来躬身喊了声三哥。
李建安淡淡笑着,端坐在上方受了这一礼。
只是嘱咐李建浩先不要和太夫人那边露口风,毕竟人也没定下来,到时候亲眼见了人再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喜忧()
刚送走夏太监,李嬷嬷就伺候着太夫人喝了一盅参茶。
太夫人一个劲喘气,摇头道:“真是,真是,那位老祖宗的脾性,看样子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李嬷嬷就笑着劝她,“您也不用担心,这不都没事了。皇后娘娘还特意叫人来给您送消息呢。”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周家太过,要不是太后……”想到事情牵涉到太后,太夫人就欲言又止,淡淡道:“还好没把皇后娘娘牵连进去。”
怎会把皇后牵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