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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歌看陈端琅练的一身汗,正是料峭时候,生怕陈端琅被风吹得受了弄出病来,就叫红玉和绿玉伺候着陈端琅去换衣服,再回来一起用饭。
李建安陪着纯歌进了屋子。
纯歌要按照常例伺候李建安换衣服,李建安却阻止了她,笑着看纯歌的肚子道:“如今这个时候,你可比我金贵多了。要是再有个什么,又得嚷着我名字找我。”
纯歌也想起了那天慌乱时候在众人面前大叫着要找李建安的事情,脸上就有几分下不来,讪讪道:“那天是,是……”
李建安看纯歌这副样子,心里涟漪顿生,有心想要亲近亲近,又看着旁边还有丫鬟在,只好忍了下来。
等去净房换了衣服出来,李建安才拉着纯歌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翘着唇角道:“面色倒是好看了些。”
这样温馨柔软的时候,又是相处自然,纯歌自然喜欢。
李建安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有几分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真要做起来,其实很能掌控住女人的心思。
不会过分挑逗,也不会全无情趣。
若不是他早已有了太多的女人,心也早已分给了太多的人,自己,兴许早就爱上他了。
纯歌苦涩一笑,低头掩饰住眼底的瞬间而来的悲凉。
等缓过精神来,照旧笑容如花的和李建安说话。
李建安看纯歌精神不错,又想着李建浩的嘱咐,就干脆挑明了跟纯歌说。
纯歌听着,只觉得匪夷所思。
这些紫日,自己倒是听说过四夫人到处找人跟二娘说亲事,几乎把京城里门当户对的亲贵们都看了个遍。
不过这些人里面,可没有一个是庶子。
更何况,端琅和二娘还差着辈分。
纯歌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不过猜不透李建安对这件事的态度,就犹豫道:“这只怕不合适,端琅是我弟弟,二娘却是我的侄女。这怎么能行。”
这个辈分,也是当时李建安拿出来堵住李建浩的理由。
不过李建安一路走回来,精心想了想,忽然觉得李建浩的说辞的确也不错。
世家亲贵,互相联络有亲,要是较真的去论辈分,估计真是不好查。
一般也就是按照父系那边做了定论。
二娘和端琅,虽说是特殊了些,不过年龄的确没有差太多,大不了今后都在的时候,就让端琅按照二娘那边来,要是只在纯歌和自己面前,要叫姐夫还是其他,都由得他们。
何况向端琅,将来定然是要出去谋前途的,不在眼前,也犯不着操心这种称呼上的事情。
再有端琅的确是个好苗子,要是二娘能嫁给他,将来也跟纯歌这边更亲近,家里兄弟关系不至于疏远。自己提拔端琅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老四老五那边还有说头。
怎么算,都觉得不错。
李建安另有心思,就安慰纯歌道:“辈分这种事情,我看老四说的也不错,不过各论各的罢了。”
这药怎么各论各的。
总不能一会叫伯母,一会叫姐姐吧!
只要一想到端琅有一天会叫自己做伯母,自己就觉得心里渗得慌。
何况四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端琅处境本来就尴尬,头上还有三太太和陈端崕时时想着制衡。再来个处处算计的岳母,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四夫人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还有儿子呢。指不定今后为了垣哥儿会怎样逼着二娘让她想法子帮垣哥儿的忙,自己这边看着端琅的面子也会被拖累上。
这桩婚事不管是从哪一个面上都不能结。
可李建安的意思,竟然是有几分赞同。
既然这样,话就不好直接说,否则不仅四夫人那边不高兴,连李建安说不定都以为自己看不起二娘。
毕竟二娘是嫡出,端琅是庶子。怎么看都是端琅出身更低。
纯歌就斟酌道:“二娘是个好姑娘,可端琅的婚事,您也知道,我是做不了主的。”
李建安想着纯歌在陈家的处境,就沉吟着没说话。
纯歌立时又接着道:“母亲那头,早前也给我来过消息,看意思好像是早就主意了。只是还没定下来是哪家。”
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
即便是位高权重,也没有强迫别人答应的道理。
这样的事情,大太太玩手段理直气壮的做过,可李建安一直是不屑的很。
再说婚姻是两姓之好,本就是为了将两个家族联系的更紧密,要是说婚事之前就有了心结,好事反而成了祸事。
如今听到纯歌这样说,又想到三太太的精明,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把端琅攥在手心里掌控着纯歌,就先有了几分相信。
后来看到纯歌郁郁寡欢的样子,又觉得心痛,就搂着她道:“这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说是以后再说,不过看脸色就知道已经是放下了。
纯歌松了一口气,正好外头陈端琅换了衣服过来,纯歌就和李建安一起出去用饭。
李建安用过饭,想着尽快跟李建浩回话,就去了静思斋,又叫人过去请李建浩。
纯歌看着李建安的背影,轻轻叹气。
童妈妈在旁边瞧见,问怎么回事。
纯歌就告诉了童妈妈四夫人要把二娘许给陈端琅的事情。
第八十九章 婚配()
“难怪今日看着四夫人眼神不对劲,望着咱们七少爷就是直愣愣的样子,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童妈妈一番感慨后,心里却计较起来。
这位二姑娘是四夫人嫡亲的女儿,平时在家里也很得太夫人宠爱。这些年,要不是拖着七少爷和冒姨娘,夫人的日子要好过许多。
何况时至今日,冒姨娘那边又有了身子,总不能今后那个幼弟或是幼妹的将来也要夫人一并担待了吧。
要是七少爷能和李家结亲,今后也多了依仗臂膀,夫人在李家也有帮忙说话的人,不用过得那么辛苦。
就是夫人看起来不太愿意。
童妈妈正想着要找点别的话来劝劝纯歌,纯歌已经凝眉道:“端琅的婚事,我不能正正经经的做主。不过想必我那位母亲也不会半点都不问我的意思。二娘那孩子虽好,偏偏是嫡出的,骨子里也有一股傲气,就算是我肯不管他们两个辈分的问题。只怕今后两个人相处起来也不自在。我那位四弟妹的脾气秉性,今后定是容不得二娘吃一点亏,可夫妻之间相处,哪有一个人退让的。总要彼此体谅才好,我可不想今后一辈子都参合在中间帮他们论道理。”
童妈妈这才明白纯歌不答应婚事的真正理由,想了想四夫人的为人,毫不犹豫道:“夫人考虑的周全。”
考虑的当然是周全,一辈子的事情怎能不细加思量。
纯歌就悠悠笑道:“我一直以为端琅还小,婚事也不用着急,没想到一转眼,都有人来说亲事了。看样子,还是我大意,等过些日子母亲来了京里,我就商量商量他们的意思,给端琅说一门好婚事。至少也得先定亲,省的别人都瞎琢磨。”
这个瞎琢磨,定然是指的三太太那边了。
童妈妈心里千回百转,想到为了陈端琅的事情纯歌还要和三太太斗智斗勇一回,就有了几分痛惜。转头才明白了纯歌的话,吃惊道:“您说太太他们要进京来了?”
纯歌笑着点头,“若是我所料不错,该是要进京了。”
李建安打算着要让陈家三房进京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只不过先前还在犹疑,生怕引来的又是一个不识好歹不会分轻重的,要是跟大太太一样的为人,还不如一直让三房在绥南呆着。
如今自己有了身孕,李建安想必就该是要动手了。
就是不知道三太太这回进京,看着三老爷和陈端崕的官途上面,还会不会犯上回陈纯贞一事上的糊涂。
纯歌低头看了看还没有一点痕迹的腹部,眼神里,都结了霜。
朝堂上的事情,童妈妈不知道。家里有些隐秘,李建安和纯歌也不可能一一告诉童妈妈听。
不过童妈妈看着纯歌的样子,也知道纯歌是在担心什么。
可惜宗族血脉,本来就是礼教规矩,人人都要遵守的,即便是皇上宗室,也只能更加恭谨,不得例外。
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认了。
童妈妈嘴唇翕动,就词穷的安慰纯歌道:“夫人放心,等七少爷成了亲,有了出息,您就不用再这样操心了。”
“还不知道他亲事怎样打算呢!”说起这个,纯歌也是一肚子苦水,“你也知道,当初我还在家的时候,母亲就把她娘家那位庶出的侄女带到身边养了几年。那段时日还有意无意的常常叫端琅过去陪着一块玩。男女七岁不同席,当时端琅可不止是七岁。我当时的处境,说不出来什么,姨娘倒是有意无意跟父亲提过几次。父亲却说都是亲戚,不用避讳,要真有什么,两人也是门当户对,身份般配!”
说起这件事情,纯歌是无奈,童妈妈则是不屑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愤恨。“夫人还记得这回事情呢。太太那位娘家侄女,也不过是旁支所出的庶女罢了,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人家。别说是咱们七少爷如今眼见着就有大出息,即便是以前,也没有她挑挑拣拣咱们七少爷的道理。何况您当时好心给她绣了一张帕子,她转头却跑去巴结十二姑奶奶,还说您金绣阁亲传的手艺也不过如此。又说咱们七少爷性情鲁钝,读书比不过四少爷。”
这些事情纯歌当然记得很清楚。
三太太也是出身大族,吴家在辽东那一带虽说权势大不如前,钱财却还挣得多得很。行为豪奢,处事也就有了几分高傲。
那位三太太的侄女,虽说是旁支的庶出,可因其父在吴家族中是个能人,管着大片的生意,对庶女又多有宠爱。以端琅当时在家里的地位,也难怪人家一个小小姑娘,都宁愿得了父母的授意,想尽办法巴结陈端崕这个大了十几岁的表哥,好去做个平妻或是贵妾,也看不上端琅,不愿给端琅做正妻。
那个时候,那小姑娘也才六七岁吧。
六七岁的小姑娘就这样会审时度势,真是厉害。
要不是其心不正,跟端琅倒真的是一门良配。
纯歌陷入沉思中,童妈妈看见纯歌半天不回话,就着急道:“夫人,难不成你喜欢那位表姑娘?”
纯歌摇头失笑,“都多久没见了,我怎会喜欢她。只不过听你说起来,想想往事罢了。还在闺阁中的时候毕竟和现在不一样。只是我没想着,就怕别人还惦记着。”
如同梨花一样清雅的脸上就有了几分淡淡的嘲讽之意,“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现下的端琅,连四夫人都看得上,只怕母亲那边,为了掌控自己,就更看得上了。就算是吴家,只要能跟定国公府巴的更紧,别说是一个旁支的庶女,即便是一个嫡宗的嫡女,说不定也能舍得。
女儿家的意义,可就是用来联姻的。
童妈妈见纯歌低头沉吟,一会儿端凝,一会儿犹豫的样子,就惴惴不安的站在旁边。
纯歌想了半日,吩咐童妈妈去端些吃得来。
童妈妈就瞪圆了眼睛看着纯歌。
这又是哪跟哪儿!
纯歌就笑道:“怎的,一肚子烦心事闷着我,还不许我吃些东西再合计。”
有身子的人就是应该少吃多餐,否则哪能养的好身子。
明白过来纯歌是真的要吃东西,童妈妈忙喜笑颜开的出去小厨房,说要亲自给纯歌做些好吃的点心。
第九十章 挑明(上)()
红玉是三夫人当初千挑万选才送到纯歌身边来的。虽说是两边为难,不过夹缝当中过了这么久日子。看着琥珀即便是做出那样的事,下场也没有像其他丫鬟那样凄惨,也就没有以前那样怕纯歌了。
不过像这样单独一个人被叫进来,还是第一次,站在纯歌面前,就有些束手束脚的。
红玉身穿青色短褥小袄儿,只在头上别了一根水头不太好的碧玉簪,身形娇小,颇有一股弱柳扶风的感觉。
再有鹅蛋脸上畏惧的神情,纯歌看见,不由想起了那个薄命的柳姨娘。
自从柳姨娘得了那样的病,又被远远送到庄子上,不过是两天就没了。
李建安知道消息,仅仅是嗯了一声。自己虽觉得柳姨娘可怜,可惜碍于身份规矩,也只能叫人准备一口薄棺了事,连正正经经的坟头都不能修葺一个。
明明什么错事都不是她做的,偏偏承担了最严重的后果,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先是被陈纯芳逼迫成了妾,生了一个不受宠爱的庶女,然后被李建樾毁去清白,连安分带在院子一角都不行。染上那样的病,想必早就是吓得不成样子,结果还被送去庄子上,也不知道是哪儿随便找了大夫去给看病。
这样折腾,即便是好人也活不了几天,何况是柳姨娘。
就是不知道,曾经床头枕边人,午夜梦回之时,李建安可曾会有一丝想念……
透过红玉那张脸,纯歌的思绪就越飞越远,心怀满是悲戚。
红玉先还等着纯歌问话,渐渐觉得不对劲,看纯歌脸上分明带着一股萧瑟之意,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夫人。
纯歌这才骤然回神,觉得自己方才的伤春悲秋实在是可笑。
世间上不平之事多了,自己哪能一一管的过来。
眼前还是正经大事要紧。
纯歌开始旁敲侧击的问红玉一些话。
先问了红玉家里如今都还有些什么人,又问这些人都在哪儿当差,然后问身子骨如何。
这些事情,在红玉过来的时候,纯歌早就私底下叫人差问过,红玉也清楚明白,纯歌问话,红玉就半点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
纯歌又夸红玉处事机警,不愧是三太太调教出来的人。
红玉听着这个,心就悬了起来,以为纯歌要吩咐办大事,心里已经思量要是这事情跟三太太那边有关,应该如何拒绝。
可纯歌转而又说起了红玉女红手艺好,还说红玉做东西也好吃。
红玉脑袋里迷迷糊糊中,就听到纯歌又意有所指的问她和绿玉是不是从小就玩得好。
红玉松下来的弦再一次重新蹦起来。
然后纯歌就再说起了旁枝末节的话题,就好像真是寻常的主仆闲聊一般。
红玉本来是三太太精心调教栽培出来的人手,行事小心翼翼不肯走错一步,更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尤其是跟在纯歌身边后,即便是和绿玉说话,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摊开心思来讲。
如今被纯歌这样一紧一松,循环往复的折腾了好多次,一会儿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在小题大做。
最后实在折腾不住,整个人越来越紧张,额头上都满是虚汗了,还硬撑着笑容规规矩矩的站在纯歌面前。
纯歌抬手抚了抚鬓角,见到红玉笑意勉强,就突然笑问道:“听说前阵子你二哥来了京城做生意,就住在八角胡同那边?”
红玉被纯歌弄得意识糊涂,就脱口而出答了一声是。
纯歌就抿着唇望着红玉微微的笑,目光锐利的像是利剑一般。
红玉察觉自己一时不查说出来了什么话,衣衫马上就像过了水一样,摇摇晃晃勉强站着和纯歌对视。
纯歌依旧在笑,脸上半点怒气都找不到。笑容里隐隐还藏着一丝少女的娇憨,俏丽非凡。
红玉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人就猛的跪到了地上,哆嗦着喊了一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