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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听出来。连大奶奶这才明白大太太为何会无缘无故拖着自己不让走,先前还以为是知道了陈纯歌怀孕的事情,现下看来倒还不知道呢。
不过这话也说得真是好笑!
什么叫武哥儿回来看我?
武哥儿那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子,那是姓李的,外祖母再亲,也算是外人。又不是祖母,还能天天过来,就算是到陈家,也绝不是回家,只能算是走亲戚。
陈家乐意跟这位李家少爷亲近,国公爷和太夫人可都是不愿意武哥儿朝这边跑得很。
至于说让陈端琅来侍疾,就更是好笑了。
这世上还真没听说过儿子儿媳都在膝下,却叫人家三房庶出的侄儿来侍疾的。
不过就是不想让人家在李家读书学到真本事,有大出息,还想变着法把人家拘在这边,控制着陈纯歌这位国公夫人罢了,何必说的这样冠冕堂皇起来。
不过这话,连大奶奶心里有底,大家都有底,却不能挑明了说出来。
连大奶奶只能暗自在心里腹诽了几句,眼眶却已经有些潮意,哽咽道:“母亲,您可是嫌弃儿媳伺候的不好,才想着要七弟回来?”
大太太面色淡淡的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道:“你说到哪儿去了,你这个儿媳我是最喜欢不过,只是我实在喜欢端琅那孩子,总想着一天到晚都看见他。”
一天到晚看见人家,人家的书也不用念了。最好你再趁机会喂人家点药,把人家弄成傻子疯子。
可惜了,人家陈纯歌也不是吃素的,又有国公爷撑腰。
连大奶奶就一个劲哭起来,“母亲,您这话说得,我知道的还不要紧,要是传到外头去,都说我和夫君不孝顺您呢,才会让您巴巴的惦记着侄子。”
大太太目中寒星一闪,转着佛珠的手也不动了,就板着脸教训道:“胡说,这些是你能随便说得,我不过就是略略问了几句,你就哭成这样。只怕以后人家不是说你们不孝顺,是说我这个当娘的不慈了。”
连大奶奶闻言就立时闭了嘴,一个字不说了。泪珠儿却还是在往下掉。
大太太看着,鬓角青筋鼓胀了好几次。
姚妈妈看着情形不对,忙站过来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取了一枚黑乎乎的丸药给大太太服下。
大太太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了些,想着事情不能过急,就放缓了语气道:“好了好了,我也不过是随口说几句。瞧你这副样子,你如今主持中馈,想必事情也多,下去忙吧。”
要是往常,连大奶奶定然还要做做戏再说。
不过今日,连大奶奶听见大太太叫她下去,就如闻大赦,片刻不耽搁的出去了。
大太太看着连大奶奶的背影,就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姚妈妈生怕她又东想西想的气病了,还折腾出事情来,就忙道:“能有什么不对,您说要敲打敲打大奶奶,我瞅着大奶奶也还是听话的,放心吧,这个家里,总还是在您手里捏着。”
大太太却不听这番哄劝,敛眸想了想道:“不对不对,我这个儿媳妇,这么多年惯会做戏,我还不知道她。今天就哭了这么一会儿就爽快着出去了,都不等老爷过来瞧瞧她的委屈样子,再让我做回恶婆婆?”
也不肯耽搁,就马上吩咐姚妈妈出去问问最近家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姚妈妈看着好不容易好了些,就又精神奕奕着想要插手家中事情的大太太,心里都是为难。
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这个家里,可早已经不是太太管家时候的样子了。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自从大奶奶接手管家之后,就一步步慢慢换的干干净净。
新提拔上来的管事婆子,几个采买管家,都是大奶奶的心腹。
如今太太在家里,除了一份面上的尊重,半点实权也无。
虽说下人们是断然不敢看轻太太,不过要想打听大奶奶刻意瞒下来的消息,只怕是没有敢说。
不过姚妈妈跟着大太太这么多年,也知道大太太的性子是说一不二的,自从陈纯芳死了之后,这份固执更是深了几分,当下也不敢多辩解,就亲自走了出去。
不过片刻,就回来,面上都是愁容。
大太太是中风,就算拼着一口气好了些,精神头也不好,坐的久了昏昏欲睡,还硬等着姚妈妈回来,话都说不利索,就用眼神看着姚妈妈。
姚妈妈苦笑了一声,只得凑过去道:“我刚出去,就瞧见大奶奶招呼人套马车要去国公府。”
大太太一听见国公府三个字,伛偻的背脊一下子弹起来,双目通红的望着姚妈妈,像是鸡爪一样的手还狠狠扣在姚妈妈手腕上。
姚妈妈吓了一跳,对上大太太的眼神,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就慌不迭道:“说是十三姑奶奶有身子了。”
第八十三章 上门(下)()
“陈,陈,陈纯歌!”大太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几个字含着满腔恨意说了出来。胸口就急剧起伏了几下,面色铁青。
姚妈妈看着样子不好,又给大太太掏了几颗药出来,也忘记了当时太医的嘱咐,一个劲给大太太灌了下去。
大太太脸上就立竿见影的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来,片刻后看着就和常人无人了。甚至比一般的中年妇人还要康泰几分。
大太太一只手撑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慢慢就变换了颜色,拉着姚妈妈的手道:“这药还有多少?”
姚妈妈在心里暗自算了分量,答道:“不多了,只剩下十几颗。”
大太太就直愣愣的盯着姚妈妈手中的小瓷瓶。
姚妈妈以为大太太是担心这药不够,忙安慰道:“您别担心,虽说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喜欢您用这个仙寿膏。可我看您用了之后面色也好,精神头也足足的。等过两天,我再找个由头出门去,让那位王大夫卖几瓶给我。虽说是祖传的神药,不过以咱们家的门第,他也不会说卖一瓶就给一瓶,总要给几分薄面。”
话音还没落地,躺着的大太太已经一把将瓷瓶抢过去,揭开瓶盖把里面的药丸都倒进了嘴里。
速度好像闪电一样,根本没有给姚妈妈反应的时间。
等姚妈妈明白过来,一把夺回瓷瓶,看见里面果真一颗药都不剩了,不由大惊道:“太太,您这是做什么,再是好药,也不能这般吃。何况王大夫还特特说了,一日最多副两粒,您今日已是吃得多了。”
说着就慌的站起来急急道:“不行不行,我还是去把王大夫请回来给您瞧瞧,要不就去请李太医过来看看。”
面上看起来就好像年轻人一样神采飞扬的大太太就攥住了姚妈妈的手,慢吞吞道:“请太医做什么,还不是别人的脸面。”
姚妈妈当然明白大太太的意思。
陈家品级不够,请不来太医。
这个李太医,可是十三姑奶奶出面拿着国公府的名帖请回来的。
太太总是不愿意领这份情,觉得低了一等。
不过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虚的做什么!
姚妈妈也不好说大太太,就劝她道:“那我去给您请王大夫回来,正好今日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大奶奶也出了门。王大夫也便宜进来。”
听见姚妈妈这句话,本来还沉着脸的大太太却眼睛一亮。
都不在,正好方便自己行事了。
大太太就一字一句告诉姚妈妈,让她叫人去准备马车,又让姚妈妈给她换衣服,她要亲自去李家一趟。
姚妈妈大惊。
“太太,您去国公府?”
大太太就哼了一声,没说话。
毕竟是中风的人,面上再怎么好的跟年轻人一样,终究是说话办事都不方便。
何况先前还撑着跟连大奶奶周旋了一顿,那个时候觉得嘴有点不听使唤了。
姚妈妈急得厉害,这副样子,怎么能出门,要是去了李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如今的李家,可不再是大姑娘当主母的时候了。
那位曾经一无所有的十三姑娘,又有了身子,还有国公爷宠着,这一去,可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何必。
“太太,您要是担心惦记着武哥儿,我这就去国公府,把武哥儿给您接回来好不好?”
大太太没做声。
姚妈妈没法子,只好道:“要不等老爷回来,就请老爷出面,把武哥儿接回来住几天?”
这已经是力所能及中最好的法子了。
都还只能看李家愿不愿意让步,兴许这回那位十三姑奶奶有了身子,国公爷又要有新的嫡子了,一时欢喜,能应允吧。
可大太太完全不理会姚妈妈的心思,闷了半晌,冷冷道:“接回来又如何,终究还是要看看他在李家过得好不好才行。”说着又红了眼眶道:“也不知道纯芳,如今在天上看见了心里有多痛。”
听见大太太提到死去半年的陈纯芳,姚妈妈就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了。
这位聪明却自负又骄傲的大姑娘,一直是太太心里的伤疤,每每想起来,还要痛哭一场。
就算是中风最不好的那段时日,吃不下东西,喝不了粥,太太不能忍受自己变成那副样子,可只要一说到大姑娘,太太就总会硬着头皮把东西都吃下去,慢慢咬牙撑着。
为母则强。
要不是为了大姑娘,只怕太太也碍不到这个时候了。
毕竟如今的大少爷可再也不需要太太这个当娘的护着,宝哥儿也是父母俱在。所要担心的,也不过就是大姑娘留下的一点血脉吗。
姚妈妈什么也没说,沉默着出去准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虽说大太太不管家已久,但是终归还有先前的威风赫赫留在下人们的心里面。
何况如今陈家能够做主的人都不在,大太太要出门,也没有哪个下人敢拦着。大家只能小心翼翼把一切打点好了,将大太太抬到了铺着厚厚垫子的马车上,还特意叫了四个大力气的媳妇子另做一辆马车,把大太太这段时日出来晒太阳时候惯常用的春撵也带上。这才浩浩荡荡往国公府去。
一到门口,众人就看见车如流水马如龙。
来往送礼的人络绎不绝,门口看门的小厮都是喜气洋洋。
姚妈妈来过国公府好几次,加上陈家的马车也是有标记的,看门见了,急忙迎上来,心里却在犯嘀咕。
今日这陈家真是来得稀罕。
最先头是那位大奶奶过来,还没半个时辰,又有下了朝会的大少爷和老爷一起来。
大奶奶去了内院看国公夫人,国公爷也在里头花厅不避讳的接待岳父舅爷。
其余来送礼的,不过是各府管事,就有总管请着吃酒。
不过陈家来了两拨人也就罢了,怎的如今连那位久病在床,听说是中风了的太太也过来了。
不过终归是下人,也不敢多问,只是腹诽了几句,面上还是带着笑把人迎了进去。
第八十四章 上门(下)()
外院王管事知道大太太过来的消息,早已马不停蹄去告诉了正在陪着大老爷和陈端仪说话的李建安知道。
李建安本来笑容满面的脸上就有一瞬间的凝滞。
大老爷和陈端仪都是久经官场的人,察言观色也是本事,自然看出来不对劲。
不过也不好多问。
要是问到了别人家里的阴私,可就不好了。
再是亲戚,终归还是两家人。
这一点大老爷和陈端仪都分得很清楚。
李建安目光闪烁了几下,就正色的望着陈端仪,发难道:“子成,岳母她老人家要过来,你怎的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大老爷和陈端仪闻言都是面色大变,却也终于明白了李建安换了脸色的原因。
大老爷气的浑身发抖。
陈端仪却是暗暗叫苦。
这位妹夫,碍于情面和辈分不方便向父亲发难,就只好在自己身上动脑筋了。
不过既然当着父亲的面,都这样语气严肃,面容端凝,竟然是连不满都不屑隐藏的样子。
看起来,当真是不满母亲的很。
陈端仪心里有微微有些不悦。
不管如何,终归还是岳母。
怎能如此,就算是国公爷,又是当朝国舅,位高权重,也不能这样不留情面。
心念抖转之间,陈端仪就想要讽刺几句回去,可想了半日,却找不到一句可以说的话。
身为人子,不能非议父母之错,可有些事情,即便不问错对。自己这个母亲,也做得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陈端仪就只能暗自叹息一声,苦笑道:“给问之添麻烦了。”
李建安曾经做了大太太多年的正经女婿,当然知道大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从陈纯芳这个女儿身上,管中窥豹,有些事情,也是可见一斑了。
方才这样说,也不过就是想要先给陈端仪和大老爷示警,表明不满罢了。
等看到陈端仪先示弱,李建安也就缓和语气道:“我也是担心岳母这样突然过来,本来身子就不好,再为了纯歌的事情折腾的反复了,我和纯歌心里都愧疚。”
大老爷和陈端仪听见李建安这样毫不避讳提纯歌的名字,一时间都觉得心里复杂难言。
以往这位国公爷,说到纯芳的时候,都是用内子代替,遵于规矩礼教,却难免少了几分亲昵。
李建安却没有时间去注意大老爷和陈端仪的神色,他心里,都是对大太太突然到访的担忧。
几年前,陈纯元有孕的时候,这位岳母来了一次,没多久陈纯元就一尸两命。
再回去久一些,这位岳母来了一回,自己身边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就得了疾病,送到庄子上就暴毙了。
这一次,自己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不过对方终归是自己的岳母,又是纯歌的亲伯母,撑着兵种的身子过来探视,总不能就这样硬着把人拒之门外。
不仅是让自己名声不好,连纯歌的名声都会被拖累。
李建安心里就飞快的想着法子。
外头就有李妈妈进来回话。
“国公爷,太夫人让我来告诉陈大人,说是她好久没见到亲家母,想要留着一道用饭,让您好好招待亲戚,别怠慢了。”
李建安先是一怔,立时就明白过来定然是太夫人听到消息,也不愿意大太太再过去打搅纯歌,弄出什么风波来两家脸面不好看,就去截了人。
心里放松,李建安就笑道:“知道了。”
大老爷和陈端仪对于李家上下都是如此戒备大太太,又是气愤又是羞愧,也只能顺着说了几句太夫人的好话。
陈端仪还亲自起来向李妈妈道了谢。
李妈妈面上说着不敢,人却站在那里受了陈端仪的半礼。
等李妈妈回去的时候,原本相谈甚欢的三个人怎么也找不到滋味了。
陈端仪惦记着近日朝堂上几宗大事情,还是硬撑着坐在那儿,和大老爷一前一后的打听消息。
李建安听到他们是要问邹家最近联合几个朝臣提出的新政,心中一动,就有意无意道:“皇上近几日都喜欢叫顾阁老几位老臣去陪着下棋。”
大老爷和陈端仪听见这一句话,颇有一种拨云散雾的感觉。
近几日邹家上书,请皇上实行新政。
这新政,针对的是宗室贵戚们的圈地之风。
自从大燕建国以来,太祖皇上为了奖赏功臣,也为了封赏宗室,就准这些人跑马圈地。凡事有看中的地方,就手里拿着绳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