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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歌听见,就沉着脸教训道:“你又收太夫人东西了?”
陈端琅看见纯歌不高兴,念念不舍的看了两眼玉佩,取下来双手捧着放到桌上,低声道:“姐姐别恼我,端琅原也不敢要的,是太夫人说我不收就是看不上长辈的东西。我明儿就给太夫人还回去。”说话的时候,还不停去看那玉佩。
纯歌知道陈端琅是真的喜欢这玉佩,只是他在李家读书,已经是让人侧目了,要是再收了太夫人的贵重东西。只怕是李建浩几个也不舒服了。
可见到陈端琅这样懂事,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压抑着心里的喜好,又觉得难受,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李建安在旁边看着心里不舒服。
“小七喜欢,你让他戴着就是,娘那边这种玉多得是。”说着就重新拿起来,亲自给陈端琅系到了腰间。
陈端琅躲闪着不让,李建安却一把按住了他,沉声道:“听姐夫的!”语气坚决,让人不自觉的就信服听话。
李建安从没有做过这种事的人,自己穿衣都需要丫鬟和纯歌帮着打理。
系起丝绦结子来,也不是很熟练,手指笨拙的穿了好几下,才勉强弄出一个歪歪斜斜的活扣。
不知道为什么,纯歌在旁边看见李建俯下身子为陈端琅系玉佩的样子,心里有个地方,就莫名的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暖流。
第二十四章 警言()
二月十五京城里有灯会,四夫人就来跟纯歌商量,在家里办宴席的事情。
“说起来,每年这个时候,咱们家里,都要热热闹闹办几场花宴,还会去金水河边上弄几个上好的位子,晚上好看焰火,赏赏花灯。只是今年,三嫂刚过世,也不好大办,但想着几个姑娘们,不像家里的哥儿,还能出去走动,就想着今年能不能请几个戏班子,杂耍班子过来。”
天气已是变得暖和,四夫人穿着绛紫色挑丝双巢云雁蜀锦褙子,下身银白暗花细丝褶缎裙子,足上绣着四喜如意图案的裹金边平鞋上还各自缀着颗明珠,整个人都显得高贵起来。
纯歌就看了两眼那两颗明珠。
上个月南疆进贡了一批南海月华珠子,不算是多金贵的东西,但在外头也难买到。
皇后都在二月初二那天赏给了各家亲贵命妇,李家的库里,也有三十颗。
当时还是四夫人捧着册子过来让对账的。
纯歌心里一动,也没有多说什么。
四夫人察觉到了纯歌的目光,就顺着看了自己的脚面,明白过来,笑容里就掺杂了几分得意,“三嫂,我那嫂子,前日里得了十颗明珠,就巴巴给我送了几个过来,说是给二娘三月三时候做鞋用,或是镶在佩囊上都好。二娘嫌弃大了些,不精致,我琢磨着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自己拿出来使了,也不是什么精贵东西。”
纯歌听见,但笑不语,装作没有听懂四夫人的话,还笑着点头道:“代夫人真是个好嫂子。”
四夫人见纯歌也没说就把库里的三十颗明珠拿出来使的意思,就觉得懒洋洋的,也有些气闷,听见纯歌夸赞她娘家人,也觉得没劲,随便嗯了一声。
纯歌也只是跟着笑,就是不说话。
四夫人早就已经不用服孝,纯歌为了以示尊敬,还穿着牙色的服饰,只是选了一身云霞连珠对孔孔雀纹的杭缎锦衣,套上烟云蝴蝶裙,珠石王网坠白玉环花青鸾点翠金簪子在远山髻上,整个人看着有一种如云如雾的出尘之气。
清雅宁静中带着纯净的味道。
四夫人被纯歌那根簪子晃花了眼,就丢掉了先前的几分不舒坦,带着些艳羡道:“三嫂这根簪子,可不是凡品。”
这根簪子,是李建安昨日才给自己的,说是找了巧手匠人打造。
李建安难得这么细腻体贴一次,纯歌也领他的情,今早就在他面前梳妆,把簪子用上了,李建安歪在床上看见,还笑着夸赞真是不错。
要是其他的东西,四夫人这么随口说一嘴,自己也就给了。
可这个不行。
纯歌想了想,就解释道:“这簪子是昨日国公爷拿回来的,我想着衬衣服,今儿就拿出来用了。”
这是国公爷送的?
四夫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
本来还以为是陈家的嫁妆呢,想着三房那位三太太倒是大手笔。
这么一根缀玉足金的簪子,至少也得一两千两银子。
对个庶女都这么好。
自己就算是脸皮厚,也不好意思要人的嫁妆。没成想居然是国公爷送的。
四夫人不由想到了以往陈纯芳当家时候,都是她自己掏了钱做头面首饰,国公爷什么时候上心过这种女人的事情。
真是同人不同命。
看样子以后真是要使劲巴结这位三嫂。
四夫人打定主意,就笑的更灿烂了些,捂嘴逗趣道:“国公爷对您真是好的很啊,这么一根簪子,定是要特特画了图样打制的,不说花的银钱,就是这功夫,也是……”
就站起来围着纯歌上下看了看,叹息道:“咱们四爷,就没国公爷这份细致的心思了。”睃了一眼纯歌,又道:“就是想做,手头也不宽裕。”
纯歌听出来这话中除了恭维,还有几分其他的意思,故意装样子道:“说得好像你们就没钱吃饭了样,我就不信,你身上这些东西,都是假的,难不成都是你嫂子给送过来的?”
话语中有几分调笑,也有几分正经。
四夫人心里就开始警觉起来。
这话什么意思。
嫁出去的女儿,都是用的娘家东西。
不说传到太夫人耳朵里,就是传到自己夫君耳里面,也会生出隔阂之意。
本来只是想用娘家人的大方来显示自己身后也是有人撑着的,没想到反而把把柄送到了别人的手里面。
四夫人心里不忿堆积,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还争辩,就勉强笑了两声道:“三嫂怎么这样说话,咱们家里,我帮着您管家,还不知道是有多厚道的。要是我们这等人家都还不知足,外头那些老百姓可怎么活。”
纯歌就端起旁边的茶盅,轻轻吹了一口,低头淡淡道:“是啊,人总要知足。”
四夫人心神震撼,不知道怎么接话,也只能端着茶盅,默然的喝茶。
纯歌见四夫人神色收敛,就缄默了一会儿,又给四夫人说起来在家中宴客的事情。
四夫人想要热闹,趁机也好做做手脚,可纯歌却不能不顾忌外头的闲言闲语。
她如今是当家主母,堂姐和原配刚死了,她就大肆庆贺,像什么样子。因此也不管四夫人的脸色,做主把杂耍班子给减掉了,戏班子倒是留了下来。否则这场宴,也太单调了些。
四夫人先前被纯歌警告一番,也没多话说。
一直到快晌午的时候,四夫人看着日头,就笑道:“不知不觉都多久光景了,眼看国公爷也快回来,我就不在这儿打搅三嫂了。”说着就起身告辞。
想到四夫人先前说了一句二娘,纯歌就吩咐琥珀去拿了一块上好的彩带玉佩,给四夫人道:“多早前就准备了这块玉,只是一直给耽搁了。”
这样大小的彩带玉,可不便宜。
四夫人也懂得纯歌这是恩威并施的意思,没有多推拒,笑盈盈的收下了,还说第二天带着二娘一块过来给请安。
刚送走四夫人,外面就有茗茶过来说国公爷今天在安姨娘屋子里用饭,不过来梅香院这边了。
童妈妈和琥珀几个听着,脸色就不好,还下意识的去看纯歌。
第二十五章 痛苦()
安姨娘扑在床上哭个不住,如望劝了好几次,都没有效用,还被安姨娘拿起团扇狠狠打了几下,只好闭口不言。
外头有小丫鬟听进哭声,过来探头探脑的,如望忙把门关上。
一直到后头,许是薛姨娘那边听见了风声,还叫身边的如意过来问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情。
如望就开门出去解释道:“姨娘身上不自在,我前头正给熬着大枣汤呢。”
如意机警,早就听说过今早李建安来过,又听院子里婆子说安姨娘在哭,才回去报给了薛姨娘知道。
既然来了,就没有这么好打发,抻着脖子还朝半掩着的房门望。
如望马上就苦着脸道:“说起来也真不是时候,国公爷今日还来用饭呢。”
如意就顿悟的点了点头,喔了一声,干干笑道:“原是这样,那如望姐姐这里要是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就差个小丫鬟过去叫我。”
如望道了谢,如意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告诉薛姨娘。
如望刚进了屋,安姨娘迎面摔了一个青瓷小花壶,愤愤骂道:“你跟那死丫头扯什么,直接打发走了就是。”
如望生怕如意还没走远,听见这番话,打开门看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道:“姨娘,您小声点,待会如意听见了,回去告诉薛姨娘,还说您是看不起她那边的人。”
安姨娘就蹭的站起来,扬手重重打了如望一个耳光。大声道:“我看不起她又怎的了,她一个丫鬟出身的,就算是生了儿子,又有什么用。我惹不起梅香院那头,难不成在这个姨娘住的院子里,也不能抬着头说话做人!”
眼睛都立了起来,看起来就是愤怒的不得了的样子。
如望捂着火辣辣的脸,扑簌扑簌的掉眼泪。
安姨娘好像被气疯了一样,又抬脚踹了过去。
如望也不敢躲,只能任凭安姨娘撒气。
“你哭什么,是不是觉得跟着我委屈了。可惜了,人家梅香院那头也不要你!你还是跟我在这里挨日子守活寡的好。省的像那个柳姨娘,不知道就被弄到哪儿去埋了杀了。”
如望听见不对,一下子跪在地上,抱着安姨娘腿哭道:“姨娘,您别这样。我从小就伺候您,一路跟着从江南过来,绝不会有别的心思。”
安姨娘就好像脱了力一样跌在地上,喃喃道:“是啊,你是我从江南带过来的。就是因为我做了妾,你连名字都改了。本来叫春阳的,就是犯了陈纯芳的忌讳,给你改成了如望。”
如望听见,泣不成声。
安姨娘忽然就站起来,走到里屋上,抱着一面铜镜照着自己的脸,努力向里头看。
里面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的素缎比甲,五官秀丽文静,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一个面目可憎的人,也能让男人心疼心软,可为何国公爷就那么绝情。
安姨娘就把铜镜塞到如望手上,一个劲追问道:“如望,如望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老了丑了。”
如望摇头,“姨娘,您还年轻着呢。”
安姨娘听见,狠狠摔了镜子,喊道:“那他怎么就不肯再要我了,好不容易来吃个饭,就只知道问三娘的事情,吃完了,连在我这边歇晌都不肯,还说要回梅香院去,怕夫人等急了。”
越说,安姨娘脸上的神情就变得越奇怪,两只眼睛都是血丝。
“夫人夫人,就只有夫人,就不管我了,还让我听陈纯歌的话。我为何要听她的,一个庶出的贱人。”
如望见安姨娘又发起了癫狂,扑过去捂住了安姨娘的嘴道:“您别说了,姨娘。”
安姨娘只要一想到中午发生的事情,就满心愤然!
“我为什么不能说,自从梅香院那个进了门,他就再也没在我这边歇过一晚上。今天早早过来说要用午饭,开口就骂大哥,教训我一顿。我嫁给了他,他帮衬着我家里做点事情,不是应该的。好歹我也委屈了这么多年,给他做妾,为了李家,儿子都没了,也忍气吞声。又不是要他给帮大哥如何,只是借个名头罢了。他都不肯,还教训我没规矩!”
安姨娘满肚子的委屈,恨不能一股脑儿都说出来。
如望在旁边听见,简直是苦笑不得了。
安姨娘却还在絮絮叨叨,“你说说看,都是一家人,我大哥不也是国公爷的舅老爷,他肯把陈家那个小孩子接到家里来养着,为什么就是不肯伸手帮我娘家一把,也替我在娘家挣分脸面。”
这怎么能一样。
陈端琅是国公夫人的嫡亲弟弟,虽说那位还没有正式上家谱请换封号。就算是平妻的身份,她的弟弟也够格当一声国公爷的内兄了。
可安家……
姨娘是妾,李家这么注重规矩体统的地方,怎么可能认一个妾的娘家人做亲戚。
这么多年了,姨娘怎么就还没看明白,还在那儿痴心妄想。上一回,还以为她是想通了,没想到,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转头就给忘了。
虽知道安姨娘是什么样的人,如望还是不死心点醒道:“姨娘,您想想上回您去拜见太夫人,太夫人说了您什么。”
安姨娘就抬着下巴,不明所以的望着如望。
好半天才想起来那回去给太夫人请安时候,太夫人说自己只是妾,不是儿媳妇,所以不用上她这个婆婆身边孝敬,只要在夫人身边立规矩就行了。
安姨娘一想到这个,就气得脑门子痛,骂道:“那个老不死的,也不是什么……”
如望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本想借着太夫人的名义让姨娘收敛一点,怎么姨娘就是跟得了失心疯一样,连太夫人都埋怨上了!、
国公爷这些年对姨娘一直忍让,就算是不要姨娘伺候,以往隔三岔五也会过来捂着被子睡一觉,如今有了那位夫人,不过来歇息,还是会抽空来这边用顿饭,坐一坐。就是在给姨娘留体统,省的姨娘在家里的日子难熬。
国公爷的忍让,可全是因为当年那件事!
要是国公爷知道事情真相不是想的那样,又听见姨娘骂了夫人和太夫人的话……
如望想到后果,吓得浑身冰凉,哭着道:“姨娘,姨娘,求求您了,您别再说了。”
安姨娘怒瞪着如望,还用牙去咬如望的手背。
如望生怕她再喊出什么来,就是不肯松开。
安姨娘挣扎了半晌,忽然脱了力,朝后头倒了下去。
如望唯恐安姨娘真有什么,忙松开了手,安姨娘却一下子撑着做起来,抬起了巴掌就要打。
第二十六章 琥珀()
纯歌还坐在屋子里翻账册,看见李建安沉着脸走进来,就望了望他身后跟着的莲枝。
往日总是笑着的莲枝却回避一样的低下了头。
李建安坐到青色芍药缠枝花的垫子上,拿着茶盅喝了一口,就看着纯歌道:“怎么是凉的。”
琥珀忙上来端了茶去换。
纯歌就笑着道:“您这是怎的了,我又不是爱喝茶的,您今天中午又打发了人回来说是安姨娘屋子里用饭,这茶冷了,自然也没叫人换。”
李建安听到安姨娘几个字,就觉得心烦,想到一屋子人,又不好直接说。
正好琥珀换了茶上来,李建安接过,端的急,手指就无意的擦过了琥珀的手背。
琥珀面上飞起一抹红霞,偷偷的去看李建安,却只看到李建安凝眉不语的样子。
纯歌无意中在旁边瞥见琥珀的眼神,心中突突一跳。
李建安已经喝过茶,心气也略微平复了一些,给琥珀道:“都下去吧。”
琥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还呆呆的站在那儿。
旁边翡翠看着心急,和红玉两个,一边一个上来站在琥珀的边上,“是,国公爷。”
几乎是半抱半强迫的把琥珀给带下去了。
一出去,红玉看见外面冷面的童妈妈,就拉着绿玉说要去看针线房的活计做好了没有。
小丫鬟们也急忙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