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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会意,拉着陈端琅和宝哥儿,一起跟着纯歌到了厅堂后面的宁安榭。
陈端琅看着纯歌,就想凑上去。
纯歌也很担忧陈端琅,可今天,时机不对!
纯歌就摸了摸陈端琅的脸,见他面色红润,穿着一件柳青色褂子,眸眼晶亮。隐隐已经有了几分挺拔模样,也略微放了心,就叫琥珀和红玉四个人,带着陈端琅和宝哥儿出去吃点心。
宝哥儿什么都不懂,只觉得高兴,还拍着手说要找武哥儿一起出来玩。
纯歌和连大奶奶脸上都是汕然。
这段时日寄人篱下的生活,已经让陈端琅懂事了许多,先前不知道,是因陈端仪和连大奶奶谁也没告诉。如今见到满屋子都是漫天的白色,又听到人说什么国公夫人,早就明白了。就过去摸了摸宝哥儿的头,一本正经哄他道:“宝哥儿乖,小叔叔带你去吃点心,让十三姐姐和大嫂好好说话。”
宝哥儿很喜欢陈端琅,似懂非懂的点了头,乖乖跟着出去了。
陈端琅却又给纯歌和连大奶奶恭恭敬敬行了礼,才出去找宝哥儿。
连大奶奶就着陈端琅的背影,若有所思。
纯歌一边瞧见,微微皱了皱眉。
连大奶奶回过神,就先拿帕子擦了眼泪道:“大姑奶奶真是福薄。武哥儿刚出生的时候,就担忧着他长不大,眼见得武哥儿就快要被立为世子了,她却突然熬不住了。”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纯歌听见这番话,嘴角微翕。
武哥儿请立世子的事情,自己当然是知道的。
李建安回来时候,曾经跟自己说过,皇后所出的大皇子马上就要大婚。嫡长子大婚过后自然就是封太子,皇家会有推恩的举动,武哥儿这个时候封世子,是再合适不过的时候了。
陈纯芳说不定就是怕这个关键时候生出什么波折,加上她的身子也确实熬不住了,才会不管不顾设下连环计,想把一切都打点妥当。
不过陈纯芳刚没了,连大奶奶就来自己跟前说这么一番话,是警告还是试探?
看样子,陈纯芳所做的事情,陈家未必是全不知情的……
纯歌心底就觉得有些冷,还是撑着道:“如今我也只想着把大姐的后事打理妥当,武哥儿那里,也实在分不出多少心思,只能让母亲多操心了。”
连大奶奶意外的望着纯歌,“您说武哥儿在太夫人那儿。”
纯歌眼里掠过一抹光,面上却愧疚道:“本该是我费心思,却要劳碌母亲,真是我不孝。”还低了头,擦了眼眶。
连大奶奶这次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本是想要试探这位十三姑奶奶,顺便也警告着,武哥儿是要封世子的人了。别想着因为大姑奶奶做了不好的事情,就能对着武哥儿下手。
没成想,别人倒比自己还想要避嫌,先下手把武哥儿送走了,自己唱了一出没人搭理的戏。
连大奶奶干干的扯了扯唇,就叹息道:“您也得注意着身子,武哥儿今后就靠您了。”
纯歌面色微冷,淡淡道:“大嫂这话说得,武哥儿是李家的嫡长子,太夫人和国公爷都看的比什么都重。他哪能没有依仗。”
连大奶奶没想到纯歌竟然会直接噎了回来,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纯歌见连大奶奶忐忑不安的样子,知道敲打的也够了,就缓了语气道:“其实我有件事想跟大嫂商量。”
连大奶奶如闻大赦,马上坐直了身子,一连声道:“有事您说就是。”不怕你有事,就怕你今后半点都不想再依赖陈家长房。
纯歌就叹气道:“说起来,大姐这么一去,正该是好好的请了做七天水陆道场,再请人过来念几天经文。可您也知道,皇长子马上就要成婚了,若是大办,就得一直拖着半个月。恐怕会冲撞了皇长子的婚事。国公爷和太夫人的意思,就只做三天的道场,念两天的经文。我心里觉得不舒坦,为这个,还跟咱们国公爷争了几句,他却骂我不懂君臣有序。这才一直等着您和大哥过来,给拿个主意。”
纯歌就瞥了瞥连大奶奶犹豫的神情,又接着道:“我是想给大办一场的,可又怕真的撞了什么……”
陈纯芳人都死了,热热闹闹办一场有什么用!
皇长子是要当太子,将来要当皇上的人,是国公府的亲外甥,国公府自然不会愿意让他的婚事有一点不痛快。
何况陈纯芳还是自己做下那些事才没的。
依着自己公公还有家里那个老不死的意思,定然是想要大办。甚至连自家夫君都不会愿意委屈陈纯芳这个妹子。可自己分得清楚厉害。
连大奶奶左右权衡了一番,就咬牙道:“国公爷说得对,君臣有序,咱们家里,就算是再怎么难过舍不得,也没有冲撞了皇家的道理。这丧事,就按着国公爷和太夫人的意思料理。你大哥和我,陈家上下,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纯歌还是犹豫……
连大奶奶看见纯歌这副样子,心里恨得牙痒痒。
本来是想给别人下个套,自己先钻进了绳子里面。
现下到了这个时候,明知道对方是拿自己做筏子,也只能咬牙认了。
想到这个,连大奶奶就拍了拍纯歌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吧,纵使外头有人说闲话,还有我给你分辨呢。”
纯歌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露出了感激外带如释重负的神情,望着连大奶奶泪眼朦胧道:“我就知道,大嫂您对我是最好的。”
连大奶奶只能干应了两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纯歌见到连大奶奶这样,心里也不觉得有多痛快。
李建安和太夫人是彻底对陈纯芳失望了,在李家子嗣上动手脚,犯了他们大忌。加上确实跟皇长子婚事冲突,所以定下了这个主意。
自己不想背负外面不知情人的骂名,更不想将来武哥儿长大了心生恨意,一直不愿意。
本也没想着让连大奶奶做挡箭牌,谁知道连大奶奶居然想学了大太太和陈纯芳的手段,用端琅来试探要挟自己,那就由不得自己不借着机会在她身上动动手脚,让她收敛了。
可纯歌也觉得累……
无穷无尽的争斗,每一步,都走得这么辛苦。
本来自己还曾动摇过,看着李建安这样对自己,还想要全心的去信任。
可现在……
陈纯芳和李建安这么多年夫妻,一朝断情,李建安就能做的这般狠,谁知道来日自己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陈纯芳。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丧事(下)()
陈纯芳是长姐,又是正室,按着规矩,李建安要服百日孝,纯歌身上也是大功的孝期。至少出殡之前,两人是不能同房的。
所以一送走了满屋的客人,觉得浑身酸痛的纯歌,就让人送了热水过来,好好泡了泡,准备早些歇息。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
只是在临睡之前,还是叫了一直在太夫人那边帮忙看着武哥儿的童妈妈过来问话。
“中午没用东西,哭了两个时辰,直喊着要母亲。晚上好不容易被乳娘喂了两口鸡丝粥,却又都吐了出来。太夫人担心的厉害,叫太医过来瞧。太医只说是受了惊,又哭过了头,开了几幅安神的药,咱们哄着武哥儿喝了,这会儿才睡下。”
童妈妈虽说恨不能陈纯芳死的更惨一些,对武哥儿却是真心怜惜,一边说一边抹泪道:“真是造孽,要不是摊上这么一个母亲,何至于……”
“童妈妈!”纯歌的声音里,就透出了几分严厉,“不管大姐如何,她都是武哥儿的生母,一心为了武哥儿打算。这话,你以后不能再说了,更不能在武哥儿面前提起半个字!”
童妈妈看见纯歌面容整肃,愣神过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国公爷和太夫人都知道那位是自食其果,唯有自家夫人,还总是说那位不得已。有什么不得已,断人子嗣这种缺德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是堂姐妹呢。
武哥儿将来要继承爵位的人,现下不在他面前嘀咕那位的不好,等今后他长大了,不明是非,反而埋怨自家夫人怎么办……
童妈妈想着脸上就都是担忧。
纯歌见了,刚想要再劝几句,李建安却走了进来。
纯歌看着,很有几分意外。
又见到李建安腰间换了白色的玉带,脸上一副凝重的神情,不知怎么,心情就稍微好了一些,迎上去道:“您可是有事吩咐?”然后给李建安倒了一盅刚沏的热茶。
李建安也不推诿,直接叫人都退出去,开门见山道:“子成今天跟我说了简办丧事的事情。”
子成是陈端仪的字。
纯歌听见这话,第一反映上来的,就是动作还真快。
看样子连大奶奶刚从自己这里出去,就去给陈端仪分析了轻重厉害,陈端仪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纯歌心里微晒,就给李建安道:“想不到大哥大嫂这么通情达理。”
李建安古怪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喝了一口茶,才吩咐纯歌,“既然子成都这么说,丧事就按着我和娘原先商定的办吧。”又看着纯歌,“这次你可还有什么说头?”口气中竟然藏着几分挪揄。
纯歌拿不住李建安到底是什么意思,干脆实话实说道:“国公爷,她终究是我大姐。您要怪我不知道分寸也好,还是觉得我装出一幅大度样子也罢,我心里头,却是真的不愿弄成如今这样。”
李建安大惊,望着纯歌的一脸正色,良久无言。
第一章 多心()
在他的认知里面,后院里头这些女人,从来都喜欢端着架子说面子话,却没有一句是从心里说出来的。恨不能满京城的人都夸她们贤良淑德才高兴。
没成想,自己一直觉得是个小姑娘的陈纯歌,说话反而这么干脆利落,坦坦荡荡,一点也不推诿。
那天在太夫人屋子时候,自己有心逼她说几句实话,她回答的,也是一句实话。
她只恨出身……
自己是相信她的。
她庶女出身,在家里定然也是小心翼翼惯了。
念头翻转,李建安就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对自己三番四次想法子试探纯歌生出了些愧疚。
纯歌察言观色,隐隐猜到李建安是在想些什么,主动给了他台阶下,说起了武哥儿的事情。
“童妈妈回来说武哥儿不肯好好用饭,又哭个不住。他一个小孩子,身子骨本就不好,再要是这么折腾下去,只怕不美。”
李建安心神果然被引到这上面。
想到武哥儿哭着喊母亲,说要回西跨院那边,又想到陈纯芳坐下的那些事情。李建安心头火嗖的窜了起来,站起身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沉着脸道:“他不乐意在梅香院,已经把他送去了娘那头。现在还闹脾气,男子汉大丈夫,整日只会哭哭啼啼,都是陈纯……”
话声戛然而止,想着陈纯芳已经死了,李建安还是收回了话,只是脸色阴沉的坐下。
纯歌知道李建安的心结,也不好多劝,见李建安恼怒中还是藏着几分担忧,就试探道:“国公爷,武哥儿说大,其实也不过是几岁的孩子,从小身子又不好,是被大姐精心护着养大的,现在大姐骤然去了,他只是模模糊糊懂得些,到底还不明白呢。”
李建安脸色略微好看了些,侧了头去看纯歌,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皱眉道:“你是不是还有话说。”
这副样子……
纯歌揣度了一下,索性道:“国公爷,我想把武哥儿送去陈家住两天。”
“你说什么!”李建安先是不敢置信,后头脸上就满是怒气。
生母没了,武哥儿本就该留在家中守孝。怜惜他体弱多病,已经没让他穿着麻衣跪在前头了。现下还要把他送去陈家,真这样做了,只怕明天李家就会成为满京城的笑柄。
纯歌看到李建安神色难看无比,赶紧解释道:“大嫂今天过来时候,说了大伯母的病。我想着,武哥儿留在家里,触景伤情,对他不好。到了陈家,还能代替大姐尽孝,说不定大伯母看见武哥儿,也能好的快些。”
李建安神色缓和,摩挲着手中的茶盅,一语不发。
纯歌就接着道:“国公爷,按着规矩,武哥儿虽说该是守在家里,不过他想要代母尽孝,谁也挑不出个理了。明日咱们就该请人回家来唱法会了,家里上上下下都闹成一团。依着我的意思,蕤娘她们,明日再去跪拜过后,也暂时挪到母亲那边,免得受了惊。”
李建安沉吟片刻,眼神灼灼望着纯歌,纯歌却一派坦荡的随李建安打量。
李建安就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就照你的意思。只是文哥儿是长子,早就来跟我说,是要为他母亲一直守灵的。”说话的时候,唇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纯歌看见,眼神不由得闪了闪。
薛姨娘,文哥儿,真是会挑时候。
只是为了显示孝心,就要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时候,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直跪在灵堂那儿。薛姨娘也真放心。
纯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的点了头。
屋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还是李建安想起来事情,犹豫着跟纯歌道:“等头七过后,你去一趟顾阁老家中,商量商量婚期,母亲和我的意思,都是让蕤娘守足三年的孝期。”话语含糊,眼神躲闪。
纯歌看在眼中,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想要窃笑。
李建安是觉得愧疚吧。
陈纯芳下手对付自己,如今却要自己去料理陈纯芳留下的烂摊子。
不过顾家那个孙子,自己已经听说了,不仅是先天有些呆傻,还身子积弱。常年不断药,若是蕤娘嫁过去,很可能就要守寡。
这样拖着,等对方年岁大些,也能再看看。
守孝,的确是一个好说辞。蕤娘那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自己能帮的,又怎会不愿意。
纯歌二话不说就点了头道:“国公爷放心,等家里事情一妥当,我就备了厚礼去瞧顾老夫人。”
李建安没想到纯歌答的这样痛快,颇有几分意外,盯着纯歌看了又看,忽然就道:“你的小日子,可还乱的慌?”话一出口,两个人就都觉得万般尴尬。
纯歌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李建安是想到了纯歌身子受到的损伤,而李家什么公道都没有给。
还是纯歌先回过神,“国公爷放心,童妈妈也是粗懂些医术调理的人,她说调养一段时日就好。”
“好,好……”李建安闻言,就激动的盯着纯歌的肚子,眼神复杂,连说了几个好字,忽觉得心跳如鼓,有种从死地中脱身的喜悦感。
灯光下,纯歌瓷白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泛着春天秋露反射的盈盈光芒。李建安喉头发干,站起了身子,故意板着脸道:“你早些歇息。”脚步有些匆忙的走了。
纯歌看着李建安的背景,从中读出了一抹掩饰的意味。想了半日没弄出是什么道理,只得丢开不提。
第二章 妾心(上)()
武哥儿第二天被乳娘带着去灵堂前磕了头,就给送去了陈家。
京城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知道大太太因陈纯芳骤然去世,中风躺在了床上,大老爷身子也不好,也没有多说什么,还看着武哥儿在灵堂时候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悄悄抹了几把泪,都说武哥儿是个孝顺孩子,忍着心痛,过去给外祖母侍疾。
只是纯歌听见人们的夸赞,看到武哥儿扭头过来看着自己时候那种神情,心里有些复杂。
自己将武哥儿送去